一切来得快,根本来不及反映。当大月的铁骑不期席卷而来时,手无寸铁的安北居民根本无法抵抗。在意外、灾难面前,生命显得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
还记得那天,一切平静如水,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夕阳血染天际,大漠的孤雁在天空划过,了无踪迹,一缕缕的炊烟,直直地升上天端??????
我和阿里一家有说有笑地准备着晚餐,这是个特殊的日子,今天是阿里斯本的十六岁生日,月娘一家决定好好地为她庆祝。而我则按照前世的记忆,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给斯本做了一个大大的蛋糕。
他们无法理解我的做法,却被我做出的新奇物种给深深吸引。对我的手艺赞不绝口。这里还没有蛋糕这玩意,我嘻嘻地笑.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盘算着以后将这蛋糕产业化,开启姐姐我重生在异世后的第一份事业,说不定以后就能成为范蠡这样出色的大商人呢!
我就不信,我一个来自21世纪的聪明妹子,就只能依靠别人生活,我要凭借自己的力量,让关爱我的人生活得更好。给他们一片荫蔽,给他们遮风挡雨,只是世事弄人,我永远都实现不了。
我们吃着美味的烤羊肉,唱着欢快的歌,歌声与笑声在这小镇上回荡。然而一切都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厮杀将这一切打破。
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叫喊声,接着是男人、女人、孩子、老人的尖叫声、哭喊声,东西打坏、砸坏的碎响声~~~
暴徒穿着重重的盔甲,身上、脸上、手上、刀上沾满了鲜血,他们粗暴地踹开坚实的竹门,满脸的戾气。“女的留下,其余的杀无赦!!”一个长官样的男人发令。
一声令下,我看到鲜血从阿里父子俩身上齐齐喷射出来,然后掷地有声地倒下,和他们一起倒下的还有我,作为一个在和平年代长大的我来说,我无法想象世间如此残暴无人性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眼前,还有,我是会晕血的,见到血就会毫无反抗能力的晕倒。以后的事,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可以想象,那天的惨像。
命运,留给我们的是无尽的想象,也让我们受尽了折磨,如果我们能预先知道下一秒发生什么,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一切灾难的发生了呢?
现在回想起来,还会惊起一身身的冷汗,即使是酷暑。但那时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以后的我,还要经历各种各样的非人间的待遇,现在发生的事,与以后的境遇,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只是狂风暴雨发生前的一点小小的插曲。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像,你不知道曾经鲜活的生命会瞬间在你眼前倒下。我能理解斯本的痛苦,就像一个人从高高的幸福的天堂瞬间堕入到十八层地狱一样。我现世的父母啊!你们是否也是如此的疼痛?
多年以后,我回到这里,看到的只是断壁残垣,一片荒凉,内心充满了感伤。我不知道上天为何还要我活着,来忍受着一切一切我原本不该承受到痛苦。也许死去也是一种最好的解脱。活着,才是最艰难的事!
感觉到有冰冷的水泼在自己的脸上,我极力地睁开双眼,看到的是排列整齐的、面带凶像的军人立在两旁。中间是惊慌失措满脸痛苦眼角充满了泪水,双眼红肿的不同年龄的女人。
一种恐惧的感觉使我顿时感到全身冰冷,我看到了瑟瑟发抖,双眼已经哭得红肿,无法看清她的明眸的斯本。我知道,她已经到了伤心的极限,谁能忍受,瞬间的变局,更何况,她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最爱的人已不在,如今又不知命运如何,我等为鱼肉,人为刀俎。。
我告诉自己,不能害怕,在一切都不明朗的时候,要做的就是镇定,静静地看,弄清局势,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经历过死亡的人无所畏惧!
“别怕!”我悄悄看着斯本,递给她一个坚定又有力的眼神。希望能给她一点点支撑。
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也来得太蹊跷,为何两国关系和缓了如此长的时间,大月会毫无顾忌地袭击大夏的一个小商镇?引起两国之间的冲突?为何要把男子杀死?难道是灭口?为何虏走所有的女人?难道是为了充当军妓?
可从两旁军人的眼神和中,却看不到那种欲望?倒是像在等待某人来处置这干人等。从他们把女人集中在一起,集中看管中,也可以看出端疑。他们仔细端详着每一个女人的面孔,像是在寻找某人,如果是,又是在找谁?
一切一切,凭借我傻傻单纯的头脑是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出来的,我只能等,等待命运之神的审判!
“留下15岁到30岁之间的女人,其余的,杀!”一个声音从帐篷外传来,声音响亮又不容违抗。
人群中开始骚动起来,人群的哭喊求饶声更加凄厉,可是没有用,一群小孩和中年妇女就这样被士兵粗鲁地拉出去,当然,包括对我照顾有加关爱如母的云娘。我似乎听到脑袋被砍下来的“嚓”“嚓”……声,我不敢想象,那是多么血淋淋。
留下来的人更加惊恐失措了,有的摊坐在地上,有的干脆直接晕倒。毕竟,死去的是自己最亲的亲人,和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朋友,最熟悉的面孔顿时就成过往。谁能忍受?
我强忍住伤痛,手紧紧握着斯本的手,因为我知道,她此时的伤痛比我要深。
一道光从外面窜入,一个坚毅又冷峻的身影走入营账中。一个高大的身影风一样从我们身边掠过,浑身山发出一种阵阵寒冷肃杀的恐怖,那人有一双我永世也无法忘记的刚强冷酷的双眼,似火、似电、如雷、如冰。只一眼,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他就是大月大名鼎鼎的将军----姑苏冷面。面容棱角分明,一脸的肃杀气息,看起来不像一个二三十岁的人,倒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满脸写满了成熟与淡定,风雨不动的坚毅。
此时,我对这个能凭借一句话就能决定我们生命人,充满了恨意,充满了恐惧,却不知我们的交集还有很多,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不曾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我宁愿就永远死在那个白血病里,没有重生。这样,或许就没有后来的一切,也许,大漠的孤烟依然直,江南的烟雨依然痴缠如旧。
姑苏冷面满脸杀气地走入营账,顿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晕倒的人再次被冷水泼醒。水,在沙漠是稀缺的,可此时,地面却早已经湿透,我能感受到水气的氤氲。一阵阵的透心的凛冽刺入心骨。士兵等待着他的命令指示,而我们这些待宰的羔羊等待着被宰杀,这也许是我前世今生造了很多的孽,所以和死神有太多的纠缠。一次次和死神擦肩。
“谁是拓跋映月?”姑苏冷面问道。声音冷冷的,令人生畏,明明是六月天,却是透骨得寒冷,。
人群面面相觑,表情各异,茫然不语。
“拓跋映月是谁?”我小声问斯本。看来罪魁祸首是她。
“她就是大夏到大月和亲的妃子,最受大月可汗喜爱!”斯本轻声向我解释,声音还有些颤抖。“据说,前一个月,她就失踪了!”
“说,不说!你们都一起死!”那冷酷的声音又大声喝道。
现场还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做声。安北虽然往来的人口很多,却没有外来人口长期居住,小镇的人我都熟悉,万万没有拓跋映月一人,就是有,安北的人们也是不愿说的,他们怎么能交出这个曾经带给他们和平安定的女子呢?良心何安?
“我们已经接到可靠的情报,拓跋冷月一个月前就进入了安北镇,你们难道要为一个无关紧要人牺牲你们全部吗?”姑苏冷面又道。
一个月前?一个月前?那不是说我吗?可是,怎么可能啊?不小镇上外来人口那么多,怎么可能就偏偏大奖砸中身板小小的我呢?
如果是因为我?我的罪孽就大了!你叫我如何承担上千人死去的生命?
如果不是我?又如何解释“一个月”?还有我现在离奇的身份?我为什么会晕倒在茫茫的沙漠,又如何会有块不知是谁的肉在肚子里?还有我那惊人的绝世美貌?
太多的疑问,我本不想在意,我只想活在当下,抛弃原本的身份,过陈安安的日子,可就算是,拓跋映月已不是的拓跋映月了啊?她现在叫陈安安。会是我吗?我不敢想象。
“刚才拖出去的人其实还没有死,只要你们把我想要的人交出来,就饶她们和你们不死。”姑苏冷面说到,语气中已有些许的不耐烦。
人群中已有些许的小骚动,但很快又安静下来了,众人好像商量好了似的,纷纷说道,“没有这个人,我们不认识”。
“好!好!好!”,姑苏冷面一声冷笑道,“你们不说,我现在每一刻钟就杀一个人,一直到你们把人交出来为止”。
几分钟后,一个士兵手里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进帐,随手把它扔在显眼的地方,我看到如此恐怖的、血淋淋的人头,立马又晕倒。但立马又被冰冷的水泼醒。
鲜活的人头,在地上滚动,真不是以前看的恐怖电影可以比拟的,亲临现场的目睹,才触目惊心。我不敢回忆,感觉就像在做噩梦,但愿一觉醒来还有妈妈的温暖的怀抱。可它们是那么的真实,使我久久不能忘怀。
“不出声是吗?继续!”姑苏冷面继续法令。士兵接令,出去了。
难道只有杀戮才能解决问题吗?为何生命在他们的眼里如此轻贱?难道就没有一点人性的存在了吗?不,我不能再让惨剧继续下去了,我本来就是已经死掉的人了,能够多活一个月,想必是上天的额外赏赐,还让我认识了那么多可爱的人,够了,我知足了。这是我做了一个我认为最勇敢的决定。命运,就此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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