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叶府门外已经有无数人在徘徊了。
今日又到了公子凰看诊的时候了。
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叶府的大门轰然打开。
只见一位身着白色锦袍镶着金边服饰打扮的年轻公子缓步从门内走出来,他手里拿着一卷医书,及腰的长发被翠色的玉冠束于脑后,玉冠上别着一根通透的白玉簪。
有两缕长发从脑后垂至腹前,清风拂过他如玉的面颊,发丝轻扬,仿若一幅画卷。
他步伐不疾不徐,好似带着历史的沉淀感从画中走出,满身清贵,只余下这如沉淀千百年的雍容华贵。
有发丝扫过他的眼睑,他随手拨动,偏生这举手投足,都是极致的清贵优雅,毫不做作。
他不应该是个江湖人,而应该是坐拥庙堂的王侯公子。
他又不是一个纯粹的江湖人,因为他不懂武功,从不管江湖中事。他仅仅凭借着自己的医术,救治每一个符合条件来求医的病人。
叶飞凰刚刚走了两步,一道蓝色的身影缥缈如烟的闪过,眨眼间便挡在了他的身前。
喧闹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着那道身影,没想到竟然有人大胆到敢在叶府门口拦住叶家的主人。
受过叶飞凰恩惠的人紧握着手里的武器蠢蠢欲动,似乎只要叶飞凰一声令下,他们便将此人斩于剑下。
“宛童?怎么是你。”叶飞凰讶异的问。
杨宛童苦着脸,郁卒的说:“飞凰,不是说好了由我护送你前往百草堂吗?怎么你又不等我,这都第几次了,你路上若有个好歹的我爹娘不揍死我啊。”
叶飞凰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笑的时候就像微风拂过宁静的湖面,暖洋洋的让人有种醺然的醉意。
他的眼睛很亮,像是坠落了几颗星辰在里面:“短短一截路,宛童太小题大做了。”
杨宛童撇撇嘴,完全不赞同的上前两步来到叶飞凰面前,嘟嘟囔囔道:“怎么叫小题大做,你不知道自己的小命有多值钱吗?弱鸡似的出门还不带护卫,若不是江湖好汉替你提前清扫了威胁,你真以为你很安全吗?”
叶飞凰看着他,语气不急不缓,如溪水沄沄流淌:“好了宛童,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这次就劳烦杨少侠护送飞凰一程了。”
杨宛童这才满意的挺起胸膛,笑容满面道:“飞凰有命,本少侠当然舍命陪君子了。”
叶飞凰无奈的笑了笑,越过他朝着百草堂走去。
宜州,与灵武的繁华不同,这里虽然人多热闹,却总给人一种压抑的、暗潮汹涌的感觉,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炸开。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酒馆,里面的人很多却意外的安静。
一道高大的身影带着潇洒的痞气懒洋洋的走了进来,一身玄色劲服,一身不凡的气质。
那张俊美的脸上即使不笑,那双明亮的眼睛却依旧能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错觉。
“小二,来壶好酒。”青年开口道,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却莫名给人一种野性。
小二笑容满面的端来一壶上等的好酒:“酒来了,客官请慢用。”
青年拿起粗糙的酒碗,喝着并不算好的酒,却每一碗都毫不犹豫的饮尽,恣意放肆,洒然不羁,格外的引人注目。
“兄台好酒量!”一道发自内心的夸赞传入耳中,青年侧头看去,只见一名男子轻步走了过来。
他一身白袍,后背背着一把剑,刚毅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但那双眼睛格外的有神。
他每一步都走得极稳,最后稳稳停在了青年三步外。
青年嘴角翘起,笑容真挚而不羁,他扬了扬手里的酒碗,邀请之意不言而喻。
男子眼里带着笑意,神色柔和了下来,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青年对面,说:“出门在外能碰到一个不问缘由便请喝酒的朋友,这一趟真是值了,小二,再拿个酒碗来。”
小二手脚飞快的拿来一个干净的酒碗放在桌前,男子拿起酒壶倒了杯酒,说:“在下宋时。”
青年将碗里的酒饮尽,爽快的说:“在下祝长生,宋兄,请!”
宋时也没有任何扭捏的将酒一饮而尽,两人喝了几杯酒后动作才停了下来。
“祝兄,最近的宜州很热闹啊。”宋时意味深长的说。
祝长生痞痞一笑,不置可否道:“我也是刚到宜州,但这里看上去确如宋兄所言,过于热闹了。”
宋时放下酒碗,轻声问道:“祝兄也是为了涅槃不死诀?”
“也?”祝长生的表情有些微妙。
宋时语气中带着笑意,说:“当然,风尘仆仆来宜州的,有几人不是为了那个东西。”
他的脸上带着渴望和羡慕,说:“能达到大宗师破碎虚空的武学,在下也是好奇的紧呢。”
祝长生摩擦着酒碗,垂眸掩去眼底的寒意,淡淡的说:“可也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浩劫。”
宋时眼里带着冷酷的自负,说:“若自身的能力够强,便不存在浩劫一说,因为你独自一人便能免除这些浩劫。”
祝长生顿了顿,又倒了碗酒,语气中带着几不可查的讽刺,说:“宋兄说的有理,请。”
宋时敲了敲桌面,低声询问:“祝兄可知,涅槃不死诀的消息最开始是从何处传来的?”
祝长生神色凝重的摇摇头,道:“不知,我也是刚来到宜州。”
宋时想了想,问:“祝兄,一起联手,可好?”
祝长生想都不想便同意了,就算联手,他们也只是一起行动,能查到什么东西谁也不清楚。
他们本就萍水相逢,只因为一个共同目标短暂合作再寻常不过。
确定了合作关系后,宋时放松了些,调笑说道:“祝兄要去哪里?青楼还是赌场?”
祝长生勾唇一笑,痞气中带着不羁,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当然是青楼了,宋兄看上去格外的洁身自好,还是去赌场吧。”
宋时失笑,晃了晃空了的酒壶,道:“小二,再……”
“等等。”祝长生阻止了他的声音,低声说道:“晚上还有任务,这会儿若是喝的脚软可就贻笑大方了。”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跟讨厌的人喝酒。
宋时会意一笑,再不提喝酒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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