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23日,午时十二点五十分,日本,宇都宫.
直升机的螺旋桨飞快地煽动着气流,拍开一阵阵夹杂着尸臭的腥风,扑向各方军人的面孔,日本军兵列队整齐地注视着印有华夏旗号的军用机载着本土的战士陆陆续续地起飞,在高空中划过一道道漆黑的痕迹,原本干燥的眼眶也慢慢变得湿润.
相处了没几天的华夏战友,祝愿你们一路平安……
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向着高空行注目礼,想起几天来浴血奋战的那些身影,心里的酸涩与不舍越来越多.
快走吧……离开日本这块禁地,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死在那只八咫鸦嘴里的会是哪个人?而华夏为日本的罪孽,承担得够多了.
"周严前辈."
生硬的华夏语在身后响起,生生止住了周严前行的脚步,他回头看向身后一同并肩奋战了24小时的日本后辈,尚且沾着血迹的脸闪过一抹柔和:"斋藤大佐."
那是个才二十左右的大男孩,有着挺拔如松的身姿和年轻冷峻的脸庞,因出身于日本军部世家,故而早早在长辈严苛的要求中坐上了"大佐"的位置,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眼下这青年的地位还真是他用血汗一分一厘挣来的,并没有通过任何快捷的裙带关系.
在退居宇都宫的守卫战中,周严和他相互扶持着共同抵御丧尸大军的侵蚀,同是身手高超的特种兵,双方在配合战中相处默契,用各种常人所不能想象的灵活战术坑翻了不少活死人,而两人也在没日没夜的战斗中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斋藤是个虚心好学的后辈,有指导不足的地方愿意全权交由周严负责,甚至一度为了周严的某些不靠谱的战术强制性压下了不少军部高层的抗议.
这个后辈敬重他,周严心里明白,同样的.他也待他如兄弟,毫无保留地交给他一些实际的战场经验.
坦诚相待,生死相交,周严打心眼儿里欣赏这个比他年纪小了一轮的后辈.虽然斋藤是日本人.而日本某些军部高层一直对华夏的士兵抱以戒备的态度,但周严自信自己看人的本事绝无出错的可能.
即使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华夏每个军人都能感受到来自斋藤大佐的善意,倒是让华夏的士兵对日本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周严前辈."斋藤再度唤了一声,小跑了两步在周严身前站定,很是中规中矩地行了一个华夏式军礼,青年拘谨地卸下手臂,略显僵硬的声线郑重地道出:"保重."
周严微笑着提起拳头捶了捶对方的肩膀,流利的日语脱口而出,带着几分真性情的调侃:"你也是.下次再见你小子的时候,希望别缺胳膊少腿的."
斋藤一本正经地应下,默默地收起实在不怎么样的中文,惭愧地说道:"周严前辈,我向天照大神发誓.一定学好中文."
"哈……"周严简直快被这小子逗乐了,发誓时不是应该说"一定守好日本","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之类的么?怎么到了这小年轻的嘴里就变了一番味道.
"队长!再不过来可把你丢下喽!"最后一架直升机已经开始缓缓离地,机子上的华夏士兵对着只顾后辈的队长喊了一声,一张张脏兮兮的脸上夹杂着复杂的神色,似是欣慰又似是难受.
"保重……"大概是想起了什么,周严的视线有一瞬的悲伤,可他还是扯开一个明朗的笑容.拍了拍斋藤的肩膀,再度调侃着缓冲离别的气氛,"斋藤,在还没娶媳妇儿生崽子之前可别挂了,不然有你后悔的时候."
斋藤白净的耳根浮上一缕粉色,伸手掩饰性地压了压帽檐.轻咳了几声却不做任何答复.只是他那飘忽的眼神告诉周严,这小子害羞了,经不起逗.
他笑了笑,忽然转身朝着升到半空的直升机奔去,强壮有力的双腿借着天台的护栏猛地一蹬.愣是不管下方几十米高的落差,艺高胆大地翻上了直升机敞开的侧门.
动作不显丝毫生疏地爬上了直升机内室,他对着宽阔的天台平面上一众目瞪口呆的日本士兵挥了挥手,随后便跟着直升机跃上高空,飞向华夏的京都.
"斋藤大佐."一个身着军装的副官恭敬地来到依旧望着天空发呆的斋藤身边,小心翼翼地靠近这位年轻的军部大佐,语气中满是不解,"大佐……为什么不将宇都宫的情况如实地告诉周严大校?留下他们,好歹是一股助力啊."
斋藤听罢,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就连声音也变得异常寒冷:"前辈为日本做得够多了,几天来的血战损失了近半数的亲卫,我有什么脸面要求他们再留在这里!难道真要他们全数葬送在这里,上级才会甘心吗?"
他的指骨因为愤怒而捏得劈啪作响,气势强硬到不容他人辩驳:"华夏不欠我们什么,甚至还总帮我们收拾烂摊子.右翼那些孬种造的孽该由日本自己收尾!"
"可是……"副官犹豫了良久,才吞吐着说道,"大佐,您擅自假借军部命令强制性勒退华夏士兵的事,该怎么向上级解释?"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位年轻的大佐居然会赶在军部下手之.[,!]前执意偏帮着华夏,带着自己的私军光明正大地送华夏士兵安全离开,这等子假借上级命令并带兵"反叛"的举动,可足矣让那些平日对立的势力给大佐定个"切腹谢罪"的死刑了.
一想到军部高层那些明里暗里的腌舎指示,即便冷清如斋藤,也不免恼火:"高层那里我自己去交代!放心吧,正在交战的关键时刻,他们不会让我以死抵罪的,倒是那些居心不良的可恶家伙,还真该好好收拾收拾了!"
缩在华夏军兵的后头畏首畏尾,享受着他人给予的生存机会还不知道感恩,反而变本加厉地算计着恩人而沾沾自喜,这让自德国最高军事学院毕业的斋藤实在不能理解某些日本军士的思想和行为.
迂腐,懦弱,自卑,阴险,逃避责任……也难怪会被日本外强中干的右翼势力压迫了那么久还翻不了身,日本军部的派系真该规划规划了,不然,一天到晚只晓得政治斗争的军部早晚会将整个日本都扯进地狱.
副官看着上司年轻但极为凝重的表情,想到华夏士兵来到日本国土后所做的牺牲,也不由得哑口无言.
半晌后,直到天边都没了直升机的小黑点,他才闭了闭眼睛,老态横生地叹了口气道:"斋藤大佐,第九波丧尸大潮正在接近,大概半个小时后就会到达了."
宇都宫的形势,并没有完全稳定下来,甚至还充满了各种未知的危险.之前的八咫鸦虽然仍盘踞在靖国神社的废墟中未曾动作,但所有人毫不怀疑它会在休整之后再度杀过来.
日本的兵力正在逐步减少,武器数量也快接济不上了,在这样的劣势下,大佐强硬地送走了华夏士兵,谁也不难发现他的目的,不过是不想让自己敬爱的前辈陪葬给日本罢了.
斋藤大佐,才二十岁啊,连个顺位继承人都没有,难道就要死在这场战役里?
副官看着正在整队的年轻男子,眼里划过一丝坚定和叹息.他当了斋藤这孩子的副官三年了,全然做不到看着他折在战场上,若有必要的话,他就……
与此同时,正在飞往华夏的直升机上,几个新兵蛋子摸索着带血的枪杆子,满脸沉重.飞机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混合着回国的渴望和即将直面危机的恐慌.
恐慌啊,害怕回去的那刻,就听见了家人早已不在的消息……
周严紧了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将视线从身后那日本清晰的国土轮廓上转移过来,心里暗暗祈祷着家人的平安.
青黎,儿子……请一定要活着,好好活着啊!
在十二年前,他已经失去了成渝大哥和沁音大姐,无论如何都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了……
下午五点左右,天色将黑,冬季的白昼总是异常得短暂,而就在距离京都遥远的s市内,一场极致的蜕变正在市中心的警署地段门口展开.
街道巨坑内的肉茧一层层地褪去了鲜嫩的色彩,仿佛生命力被内部的"胎儿"尽数吸食了一般,它那敏捷的触手开始萎缩,平滑的肉囊变得褶皱,片刻后,它向外延展的一切逐渐变成了焦黑如碳的模样,并一寸寸地腐化成灰.
凛冽的寒风自灰土身边刮过,轻而易举地带走了不留存任何养分的腐肢,化作漫天的黑屑飘洒在高空中,纷纷扬扬得煞是阴森,好似高居于天的死神.
甲壳层层剥落,像是雕琢着美玉的胚体一样,小心谨慎地剔出内部的轮廓,再褪去周边的碎末渣子,露出内部的温润和纯粹.
强大的生机弥漫在这一方地域,但伴随着一股奇特的威压,死死压制住远处观望的丧尸群的移动,直到进化完毕为止.
"唉?那是……"田宏义无神的双眼登时大睁,吃惊地长大了嘴扒着窗户喊道,"唉!云默破壳了!你们快点来看啊!"
ps:
明天的标题取什么啊?抓耳挠腮到撞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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