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消防通道里,顺着应急灯指引,一条纤细身影快速移动,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在看不见尽头的空间里回荡。
脚步太快,韩素希几次差点被自己绊了跤,几乎是从楼梯上一路滚落下来。
先前她一直待在监控室,看着医院的人进了CT室,又看着那几个“病人”出来,还押着包桂平。
既然他们还活着,那她的人一定死了。
既然包桂平还活着,那一定把她卖了。
她不知道里头发生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辐射没能把这些人杀死,只知道这些人不会放过她。
正当她急得团团转,思考着应敌对策时,监控屏幕暗了。
不止是监控,身边所有电器一齐停止了工作。
韩素希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异能是控制电器,断了电力供应,她比起普通人也就没有太大差别了。
所以她只能跑,赶在敌人找到她之前,离开这个鬼地方。
监控室和发电机组不在同一幢楼,敌人又不比她熟悉医院里错综复杂的地形,她还是有希望的。
如果她惹到的不是秦康的话。
推开门,再往外走几步就到停车场,眼前一片光亮刺眼让习惯了黑暗的韩素希不由眯缝了眼睛。
她脚下不敢停歇,顺着记忆里的方位,向着一辆停放在大楼侧边的越野车走去。
当她看到车的同时,也看到了倚靠在车边恭候着的秦康。
韩素希急得面红耳赤,脖子扭得像收不到信号的卫星天线,前后左右都张望了一圈。
连半个能拿来阻敌的电器都没有。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秦康拿出了一个扭亮的手电筒,刚才断了医院供电,他也是靠了这个才不至于一路摸黑。
韩素希又惊又喜,忙不迭发动异能。
这人居然把手电竖直握在手里,找死!
“啊!啊——”
扑通一声,韩素希仰头向后倒在了雪地里,两手紧紧捂住眼睛。
秦康在她发动异能的瞬间以极快的手速倒转了手电筒,照向了她自己的脸。
就亮了这一下,却灿烂得有如白昼。
手电筒也随即熄灭了,电池当场耗尽。
韩素希被一把从脑后抓了头发,沿着雪地一路拖行,痛得她哇哇大叫,手脚不住扑腾。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早已麻木的头皮一轻,像是被松脱手扔在了地上,随即便有人上前,拿绳子把她捆了个严实。
直到这时,她还没从失明中恢复过来。
靠着听觉判断,韩素希发现自己并不孤单,身边还有其他人的喘息。
她试探着问了一声:“桂平,你在吗?”
没有回答,但感觉有个人往身边凑了凑,嘴里吐出的热气已吹动她的鬓角。
韩素希声音因激动有些发颤:“桂平,是你吗?”
“你欺骗我,抛弃了我!见死不救!”
“桂平!不是这样的,机器和门都是设定成定时启动的,我不知道你还在里面!”
“你说过在外面等我的,忘了吗?”
韩素希一下语塞。
“你这个骗子!”
包桂平一口照着韩素希的耳朵咬了上去,凄厉的惨叫在院区回响。
等到韩素希的视力终于恢复,发现身边已经聚满了人,都是同一家医院里的医护。
她只剩一只耳朵了,头脸上都是血,要不是朗宁看不下去把人拉开,包桂平能把她半张脸都啃了。
等到最后的保安也被五花大绑扔在了地上,秦康叉开两腿站在这二十余个人身前。
“饶命啊!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一个看着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眼泪汪汪,跪地上吃力挪动着膝盖,向着秦康凑近。
秦康低垂眼角瞟了下,丝毫不怀疑她若非手脚被缚,早就脱衣服了。
他伸出脚尖,点在女人下巴上。
女人努力挤出最妩媚的笑容,配合此刻梨花带雨的模样。
随后她就被一脚撩起,带飞起来摔回了人堆里。
“诸位!”秦康清了清喉咙,“接下来我要给大家讲个故事,篇幅不长。谁要是再打断我,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人堆里噤若寒蝉,即使手脚被旁人压着,也大气不敢喘一声。
“大家都知道,十五年前还是人类执政的天下。后来嘛,因为资源分配不均,战争爆发,范围波及全球。植入芯片的动物,当时的人类管它们叫进化兽,在战前就占据了社会上的基础岗位,开战后更是成了完美的炮灰。”
底下被缚的医护里有人族,也有动物,可全都不明白秦康此刻这番发言的用意。
“进化兽们实在太好用了,非但数量越来越多,智能水平更是飞速迭代。很快局面就失控了,动物们反戈一击,还夺取了核武器,把人类政权连同地球都打得稀巴烂。”
秦康侧转过身,半边脸上神情凝重:“当时有个少年,因为战乱和全家一起挤在防空洞里。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却只能分到一点可怜巴巴的干粮。他的爸妈为了给孩子找点吃的,刚听到停火的消息就急忙跑到外头收集食物,结果吃的还没找来,就沾染了核辐射。”
他转过脸来,眼角泛起亮光。
“少年父母生命的最后几个月都是在医院度过的,少年看着病床上渐渐不成人形的双亲,却什么也做不了,就像那些套着和你们同款白大褂的人说的一样。”
秦康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可当时的白大褂们,面对辐射病虽然无能为力,至少也是尽力了,我不怪他们。而你们呢,拿着原本设计出来用于治病救人的机器去害人,让那么多人死得和我爸妈一样痛苦。不可原谅!”
人群里似乎有人已经能预见他们的命运,不顾一切惊呼起来,挣扎着从地上站起。
这一切就发生在秦康眼皮底下,他却无动于衷,眼里渐渐茫然一片。
“曾经的少年现在有了自己孩子,大喜日子里本不想多造杀孽。可我现在觉得,让这个世界干净一点就是爸爸给他的最好礼物。”
秦康抬手向前一抓,嘴里大吼着:“你们,值得最凄惨的死法!”
那二十几个被绑的人像暴露在氧气里的苹果汁一样迅速起了变化。
从风华正茂到鹤发鸡皮,从冢中枯骨到挫骨扬灰。
前后不过五秒钟的时间,场上只剩了空落落的一堆绳索,原有的一切都被席卷进了呼啸的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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