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再揉揉我的脑袋吗?”
听到蒋欣然这个趾高气扬的语气,却就是感觉透着一股恳求的话,陆越川闪了闪精明的眸光,平静的望着她。
敛了敛眉宇间的情绪,蒋欣然红扑扑的脸蛋儿看上去,像极了熟透的水蜜桃。
她到底是喝醉了,还是没有喝醉?
她自己也不清楚。
轻轻的牵动着唇角,蒋欣然特别坦然的看着陆越川审视意味浓重的眼睛,“陆师爷,你刚才揉我脑袋的动作,特别像我哥。”
而她,现在特别想她哥。
疯狂的想念她哥。
她跟安检官说了,她从明公馆离开之后,哪儿也不想去,她只想去找她哥,扑进她哥的怀里,狠狠的哭一场。把这些年心里全部的委屈,都给哭出来。然后,让她哥好好的安慰她,最后再狠狠的敲她哥一笔。
可惜……她哥的私人秘书却告诉她,她哥不在京城。她哥代表外交部出国参加什么狗屁峰会去了。
又去参加什么狗屁峰会去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首脑峰会需要她哥去参加。
她哥那能力比脸蛋儿还要漂亮的女秘书问她,需要不需要等她哥忙完了之后给她回电话。她想了想,就拒绝了。还要秘书别告诉她哥,她有找过她哥这事儿。
她哥怪忙的,她不想她哥在国外还要分神担心她。
毕竟……她也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对她哥的仕途有多么重要。
即将就要把副部长的‘副’字儿摘掉的这时候,她哥是一点差错都不能出现的。
她这点破事儿……横竖也都存在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天两天。她当了这么多年任性骄纵的妹妹,就当一回贴心懂事儿的妹妹吧!就……就别给她哥心里添堵了。
所以,她就乖乖的跟着安检官回到了权五的府邸。拉着陆师爷大白天的酗酒。
陆师爷也够仗义,自个儿还是个病人呢,也不怕死的陪着她一块喝酒。
“陆师爷,你刚才揉我脑袋的动作,特别像我哥。”蒋欣然又轻轻柔柔的重复了一遍,“特别温暖,我特喜欢。”
不知道怎么了,看着眼前一身酒气的蒋欣然,陆越川心中的某根神经,被轻轻的拨弄了一下。
他平静的说道,目光望向了窗外的远方,勾了勾嘴角,他笑的很温柔,也很怀念。
“如果我家小妹还活着的话,应该比蒋大小姐你再小上几岁。”
“是么。”蒋欣然将小脸儿埋进陆师爷的胸口上,声音闷闷的,“你家小妹,不在了么?”
“很多年前就不在了。”
“哦,我差点忘了,你陆师爷是个孤家寡人。”
“是啊,家人全部都死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陆师爷你也挺可怜的啊。”
“还行吧,这年头谁的心上没有几道不能揭开的伤疤?涂点碘酒,忍着忍着就过去了。”
“陆师爷你能再揉揉我的脑袋么?你揉我脑袋的感觉,特别像我哥。”蒋欣然说话还是挺没有逻辑的,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特别温柔,我特别喜欢。”
陆越川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伸手轻轻的揉了揉蒋欣然的脑袋。
他动作特别的轻柔,也很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惊扰了她,又弄疼了她。
“陆师爷,谢谢你。”
“客气什么,大小姐你也帮过我。”
“我现在特别想我哥。”
一提起她哥,蒋欣然就有点绷不住眼泪儿了。
人在最难受的时候,最脆弱的时候,只是想一想自己最亲近的人,那眼泪儿似乎就要决堤了。
陆越川轻轻的婆娑着蒋欣然的脊背,“再想哭,也忍住了。”
“可宁儿告诉我,想哭就哭,放肆的哭,权当作是发泄呢。”
“大小姐,你发泄的已经够多了,也够久了。你现在需要的不是发泄,而是克制。”
“克……克制?”
“是的,克制。你越是想明淮九,就越是要克制。你越是想要哭,你就越是要克制。克制自己想念他的心情,克制自己喜欢他的心意,克制自己的情绪。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好好管理的人,活该当个丧家犬。”
丧家犬。
蒋欣然抖了抖眼皮,“陆师爷,你说话可真难听。”
“良药苦口利于病。”
“我刚才……”
“没事。”不等蒋欣然说完,陆越川就笑着打断了她,“喝醉酒的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被理解。”
蒋欣然在陆越川的胸前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打算对我亲你的事儿道歉。”
“呃……”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刚才脑袋也不知道怎么抽抽了,忽然就想找个男人去亲。好像我这么做,明淮九就会因为嫉妒然后恍然大悟,哦,原来他一直喜欢我的。”
“大小姐,听我一句话。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别糟践自己。”
“嘻嘻,因为我是蒋家的大小姐呀!我出身名门,身份很金贵的!”
“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不该为了任何一个男人去糟践自己。每个姑娘,都是很珍贵的。”
“陆师爷,你可真会说话儿。”蒋欣然说完,从陆越川的怀中退了出来,还伸手笑着锤了一下人家陆师爷的胸口。
“唔——”顿时,陆越川就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儿,“我的大小姐啊……我这肋骨还断着呢!”
“我又没使劲儿!”
“可我体弱啊。”
嫌弃又搞笑的看着一脸痛苦皱起眉眼的陆越川,蒋欣然摇摇晃晃的伸手重新抱住了他。
陆师爷这家伙,也真是个温柔的男人呀!
她能让权五爷身边的头号军师,为了逗她一乐,做出这种小丑的滑稽动作,果然啊……背靠大树好乘凉!她以后可一定要抓紧安检官这颗大树了呢。
笑了笑,蒋欣然只是浅浅的抱住陆越川,因为她自个儿站不稳当。
“陆师爷,我刚才说错了。”
“什么说错了?”陆越川还是死死的拧着眉头,因为他真的很疼!
“你不是像我哥。”
“嗯?”
“而是你给我的感觉,像我哥。”
温柔?有那么一点儿。
可更多的,还是一种让她感觉心安的感觉。只要待在她哥的身边,她就会特别的心安。不过她清楚的知道她哥跟陆师爷的区别。
她哥给她的心安,因为那是她哥,是把她捧在手心的哥哥。
而陆师爷……他只是性格使然罢了。
一个稳重且睿智的男人,总是能够轻易的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这不代表陆师爷对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不代表她对陆师爷怎样,仅仅只是……她需要一个肩膀,而陆师爷的肩膀,恰好很好靠。
陆越川认真的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可能因为你是嫂子唯一的朋友吧。嫂子就你一个朋友,我不对你好点儿,怕是说不过去。而且你跟煜灏也是青梅竹马,煜灏也很在乎你的。想想看,我实在找不出对你不好的理由。”
蒋欣然一下子被逗乐,“陆师爷,可你再这么对我好的话,我可能会忍不住喜欢上你哟!”
“得了吧,我的大小姐。你要是能这么轻易的喜欢上我,你也不会对明九爷专情十几年了。”
专情的人,就是深情的人。
而深情的人,一旦动了情,是很难改变的。就算改变,也需要很漫长的时间。
所以,蒋大小姐的话儿,他只当她是……放了个屁。
“我就是在提醒你嘛!我现在可是刚刚失恋,最脆弱的时候!你也知道了,人在很脆弱的时候,别人稍微的一点点好,都会被无数倍的放大。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
“趁虚而入。”
“对对对,就是趁虚而入。”
陆越川失笑的摇摇头,“大小姐,感觉好点儿了没?”
要是她感觉好点儿了,没那么难受了,那他就得去找五爷了。
“好多了。”
“那我送你回客房休息吧?五爷那边儿还等着我呢。”
“陆师爷,为什么我刚才明明脑袋是清醒的,我知道我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也知道我被你们搬来搬去的,可我就是醒不来呢?”
“这点……我也不是很清楚。”陆越川诚实的没有任何隐瞒的回答,“不过肯定跟你哥哥脱不开干系。五爷刚才说了,这是误打误撞。按照我的猜测,应该是蒋部长担心你,也了解你,所以他知道你会难受。然后他摆脱五爷给你喝点什么能让你好好睡上一觉的东西吧。”
“切——”蒋欣然不爽的撇嘴,“又是老一套。我哥这么多年手段就没变过。真是不够看的……”
每次都是给她吃安眠药,要她好好睡觉。
可她哥也是够了解的。她的确是不管遇到什么难受的事儿,只要美美的睡上一觉,睡醒就会感觉好很多。
“手段老套一点没关系,管用就成。”
“咦?!陆师爷,你这话怎么跟我哥一模一样啊!”
“因为英雄所见略同。”
“不要脸,给自个儿脸上贴金。”
“蒋大小姐,说话摸摸良心好吧?我肩膀上的花花杠杠,比你哥哥还要多那么一点儿的。”
“那是靠你自己的原因吗?那是因为你是权五的二把手!如果你不是权五的人,你肩膀上的花花杠杠怎么可能比我哥多!”
“大小姐,你难道不知道么,如果不是跟了五爷,我应该比你哥哥更早当上外交部的副部长呢。”
“哈?!”
“陆家,可是有名的外交世家。”
“等等——”蒋欣然尖叫一声儿,猛地就掐住了人陆师爷的脖子,“你爸叫什么?!是不是叫——”
“陆璧山。”
陆越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伸手把蒋欣然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小手给扯开,“别露出这么惊讶的眼神儿,是你自己太粗心的原因吧?这么多年了,居然从没想过陆璧山跟陆越川之间的关系。”
“那是因为姓陆的人很多啊!陆又不是什么少见的姓氏!我哪儿会把你跟我哥的恩师联想在一起啊!”
“是啊,蒋部长的恩师陆璧山,是我的父亲。”
“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没什么难以接受的。上流圈子就这么屁大一点儿,完全陌生的两个人,只要愿意,总能找出来点关系。姓陆的人是很多,可够资格给你哥哥做恩师的人,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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