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春花嘴里说叫厨房给杜铭宇煮小米粥,其实是她自己想亲力亲为,心里总有那么一丁点内疚,昨晚给杜铭宇做物理降温,才换了一次毛巾,自己就睡着了,男人烧得那么厉害,她也没有管,真要出什么问题,她肯定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在厨房一直盯着火,等小米粥煮好了,交给阿珍,她才慢吞吞的回楼上去补觉。
阿珍是希望韦春花和杜铭宇好的,杜先生又帅又有钱,对韦小姐还那么好,这样的男人上哪找去?可是韦小姐一点也不珍惜,总爱跟杜先生对着干,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吵就是闹,然后韦小姐上楼,杜先生摔门而去,一连几天不露面。
这回杜先生生病,韦小姐的态度总算好了一点,还亲自给杜先生煮粥。她看到眼里,喜在心里,所以送粥上楼的时侯,她加油添醋,把韦春花怎么煮粥,怎么细心,怎么辛苦夸大其词了一番。
杜铭宇本来没有什么胃口,一听说是韦春花亲手煮的粥,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连吃了三碗才停下来。
明明是清淡的白粥,可杜铭宇愣是吃出一股子淡淡的甜味。
杜铭宇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喜欢她。其实他对女人的兴趣一般,不象江朴良或方卓越,聚会的时侯,身边总跟着女人,好象离了女人就不能活。他不喜欢,嫌麻烦,需要的时侯,一个电话,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招来,不需要的时侯,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也挺好。
接近韦春花,当然是别有所图。进博海卧底前,他和云长博就有了计划,窍取博海和韦德并购案的资料。沈孟青为了怕泄密,全部用纸质档,不留电子档,而那些核心资料全保存在秘书处,由韦春花负责,所以拿下韦春花对他来说是必要的。
他花了一点时间来了解韦春花,在他眼里,韦春花就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名字也土,长得虽然不错,但在阅人无数的他看来,也只是略有姿色而已。
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来追她,吃饭,逛街,看电影,最最平常的追女孩套路,对他来说却是第一次,他一直嫌女人麻烦,不肯有长期的女伴,不想花精力浪费感情,那是他唯一一次耐着性子和女孩交往,因为要做得真实,要赢得她的心。
在他看来,效果很好,女孩上钩了。
他还记得那个至关重要的夜晚,他决定在那天晚上动手,耐着性子哄了她一个多月,终于到了要收获的时刻,他有些期盼,而她更加期盼。
所以他一提出要上楼去坐坐,她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上了楼,看到她给他买的男式拖鞋,看到女孩娇羞的表情,他知道那天晚一定会成功。
他故意吊着她,象绅士一样只是轻吻她的手背,而她竟然耐不住,主动抱住了他,微微扬起了脸,羞涩的,大胆的暗示他。
于是所有的一切水到渠成!
她比他想像中还有美好,他虽然对女人的兴趣一般,但不能否认,那是他度过的最美妙的一个夜晚,血脉喷涨,热流飞窜,极度渴望,女孩鲜活洁白的身体让他迷失了自己。
他给她喝的水里下了药,明明知道她会熟睡,不需要他那样卖力,可是那天晚上,他居然破天荒的要了她两次。在她昏睡过去后,拿走了她的钥匙,顺利的窃走了那些核心资料。
然后,按照计划,他对她冷淡,抽刀断水般的斩断了关系。
他知道她一定会纠缠他,因为她是那样喜欢他,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爱上他了。
他最讨厌女人的纠缠,哪怕他有些留恋她的身体,可对于想干一番大事的他来说,那无足轻重。
她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打过几个电话,发了几条短信,她就安静了,并没有想像中怒气冲冲的来找他算账,或是哭哭啼啼跟他闹。他有几次去找沈孟青,在秘书室门口瞟了她一眼,她有些憔悴,托着腮心不在焉的样子,那一刻,他的心好象被针轻轻扎了一下,他知道那是内疚。
可是在他的生涯里,负一个女人又能怎样?他是连兄弟都能背叛的人。
要成大事,就不能儿女情长,不能婆婆妈妈。
可是很久以后,当他再一次看到她,他才知道,那针扎的一下,不是内疚,而是心疼,他在心疼她。
原来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侯,她的身影已经在他心里深深的扎下了根。
可是那时侯,他还一无所有,他只能任由愤怒的她把自己赶走。他下了决心,有朝一日,等他终于业有所成,他一定要她重新做回自己的女人!
终于,他成功了,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她现在就在他身边。
只是,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她,他也不是从前那个他了。他们都变了,而他对她的爱却日益热烈,象炽热的大火熊熊燃烧在他的心里。
韦春花睡到过了午餐时间才起来,因为睡得久,头有些晕晕的,洗漱一番,懒洋洋的下楼,阿珍看到她便说:“韦小姐起来了,快来吃饭,杜先生已经吃过了。”
韦春花问:“他好点了吗?”
“我看他精神好象不错,挺高兴的,但脸色还是很差。”
韦春花腹腓:生个病又有什么好高兴的?
阿珍看了一下她的脸色,笑嘻嘻的说:“杜先生知道那粥是你煮的,高兴得一连吃了三碗呢。”
韦春花低头默默的吃饭,嘴角却牵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其实和杜铭宇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是他当初欺骗利用了她,还做了背叛沈孟青的事情,这样一个男人,怎么想都是个坏人,而她,是不可能和坏人在一起的。所以坚决和他划分立场。
但这个坏人对她其实还算不错。
吃完饭,韦春花上了楼,路过杜铭宇的房间时,门是开着的,但房间里没有人,她有些奇怪,还发着烧呢,他能去哪?
再看对面的书房,门是虚掩的,有灯光漏出来,浅浅的一线停在门下方。
她走过去,轻轻推开小半边门,看到杜铭宇坐在书桌前,正在处理公务,灯光照在他脸上,仍显得很憔悴,下巴青黑一片,他很认真的翻阅着手里的东西,不时抬头看电脑,好象在核对数据。
这是韦春花第一次看到他工作的样子。虽然憔悴,却非常投入,眉心皱起浅纹,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显得坚定沉静。
韦春花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竟是失神的看了许久。
突然,杜铭宇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声音沉稳有力:“好,十分钟后视频会议。”
简短的一句话就挂了电话,倒让韦春花想起了沈孟青,好象站在高处的男人都有种类似的杀伐果敢,这样的男人确实很有吸引力。
杜铭宇挂了电话才看到她,微微一笑,“你起来了?”
韦春花探究的看着他,只是一瞬间,他脸上那种冷峻气质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吃饭了吗?”
“刚刚吃完。”韦春花站在那里没动:“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多亏了你。”
“我没做什么。”
男人站起来,慢慢朝她走过来,他穿着睡衣,带着几分憔悴和颓废,站在她面前,突然低下头。
韦春花以为他要亲自己,忙把脸扭开,男人亲在她太阳穴上,很轻柔的一个吻。
原来他是亲她的额头,象绅士一样的温和有礼。
“你做了很多,”男人微笑:“昨天晚上你一直陪着我。”
他这样彬彬有礼,倒让韦春花有些不好意思,说:“那不算什么,你忙吧,我不打挠了。”
男人点了点头,一转身却是带了几分踉跄,韦春花赶紧扶住他,他的手烫得有些不正常,她探了探他的额,惊道:“你还在烧啊?”
“没事,”男人把她的手拿下来,“医生说高烧反复是个过程,再打两天针就好了。”
“你不舒服应该去躺着,别太操劳。”
“都是些要紧的事,耽误不得。”男人说:“没关系,我坐一会就好。”
韦春花扶他坐下,倒了杯温水给他,“多喝点水。”
“谢谢。”男人接过水杯,喝了小半杯放在桌子上,在电脑上敲了几下,有些歉意的说:“可能你要回避一下,我有个会议要开。”
韦春花刚才听到他接电话,知道他有视频会议,便点了点头,转身出去,把门关上。
她并没有看到身后男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那道门隔绝了他的视线。
男人嘴边摛着笑,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打了几下。看得出来,她的眼里有担心也有关心,她对他并不是一点情意都没有。
看来是他太急进了,以为拥有了一切后,征服她不过是件容易的事,显然他错了。这个女人不容易被金钱和权力征服,他得象从前一样,给她足够的空间,然后一点一点赢得她的好感,把失去的爱重新找回来。
他必须有足够的耐心,因为这个过程可能会持继很长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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