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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晶莹剔透的洋脂玉佩在灯光下发出柔和的光,玉佩采用复杂工艺,一面雕刻一洼碧水,当中一株含苞欲放的莲花,亭亭玉立;一面雕刻一位仕女,美丽绝纶,舒展衣袖,似欲飞向天边的圆月,两面互透,又层次分明。
这块玉佩,定然价值不菲。
周征脸色数变,道:“还请告知,令主是谁。”
他语气温和很多,肩头微塌,再不复刚才威风凛凛的样子,而是把玉佩的主人放到可以论交的地位。当然,在没有从黑子嘴里听到那一位的封爵之前,他是不会承认那位无上的存在居然会亲临扬州城的。
黑子收起玉佩,道:“周州牧不认得此玉佩?”
绿豆看情形不对,闹不好,自己几个耳光白挨了,又气又急,道:“我家阿郎怎会识得这块玉佩?”
眼看玉佩被黑子拢在掌心,周征脑中电光火石般想起一件事。当年,他接诏到扬州为州牧,曾按例进宫谢恩,然后去拜见大将军霍光,这块玉佩,当时好象是挂在霍大将军腰际?他到扬州后,派人往京城送礼,霍大将军的礼尤其丰厚。
前年,霍大将军退隐,他好生惶恐,派心腹到大将军府,请大管家讨教。心腹写信说,当时刚好一辆黑色平顶马车驶出府门,大管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意味深长看马车一眼,心腹一打听,才知马车里坐的竟是霍夫人,在娘家用完膳,准备回夫家呢。
那时,程墨是丞相,不仅在他送礼的名单中,还是最重要的几位之首。他接到信后,回信让心腹想办法搭上霍书涵这条线,可惜一直未能如愿。
现在程墨已是北安王,霍夫人成了霍王妃,更难接近。
他霍地起身,道:“不知可否借玉佩一观?”
他得仔细瞧瞧,是否当时霍光腰间那一块,如果来的是北安王程墨,有老丈人心爱的玉佩,就不足为怪了。
黑子冷冷道:“你没猜错。”
周征心头一惊,道:“你知道我猜的是谁?”
缩在大堂角落的白华见形势逆转,大奇,望向黑子的目光充满敬畏,没想到啊,周州牧也有看人脸色的一天。这位客人的来头得有多大?
黑子道:“这块玉佩是霍大将军心爱之物,去年我家阿郎随口赞了一句雕工不错,霍大将军便送给我家阿郎了。我家阿郎不愿夺人所好,没收。第二天,吕三亲自登门,恭恭敬敬奉上这块玉佩,一定要我家阿郎收下。”
也就是说,玉佩确实是他看到那一块。
周征目芒暴涨,大将军府的管事姓吕,可不知名叫什么,他的心腹每次去送年节礼,都得送这位吕大管家一份礼物,把自己放得很低,再三奉承。可这位吕大管家,在眼前这个男子嘴里,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吕三。
周征突然朝黑子的手作揖,把白华、绿豆以及众差役惊呆了,周州牧也会行礼作揖吗?而且是对一个下人。
黑子站着不动,任他行礼,待他行礼毕,转身就走。
周征老老实实跟在后面,陪着笑脸,讨好地道:“不知这位郎君怎么称呼?”
郎君是尊称,相当于明清时代的老爷。周征是官,黑子只是程墨的侍卫,可当不起郎君的称呼。
白华、绿豆以及众差役石化,州牧脸变得好快。
程墨依然身着靓蓝燕居常服,懒懒倚在椅上,像入睡了。门外响起黑子不耐烦的声音:“等着。”
接着是周征谄媚的声音:“是是是,麻烦郎君通报一声。”
随后,黑子朗声道:“阿郎,周州牧来了。”
房门虚掩,周征眼角余光瞟进去,只见到一张紫檀木的屏风,别的什么也没瞧见。
程墨没吱声,阿飞应道:“进来吧。”
周征不敢多看,一进门便行礼,道:“下官见过北安王。”
程墨心情很不好。他之所以让黑子拿腰间的玉佩去叫人,而不是吩咐黑子出示北安王府的腰牌,便是想考证一下,周征是否认得这块玉佩。如果霍光任命周征为扬州州牧时,确实是任人唯贤,那么周征不会认得这块玉佩,不会乖乖过来。
他是仗着有霍光撑腰,才横行不法,连御史都敢下毒手吗?
椅中俊朗的青年让人一见难忘,可他仿佛睡着了。想到绿豆狐假虎威,闹得翡翠居鸡飞狗跳,让这位皇帝跟前的红人,帝国最有权势的人物大大不快,以致让侍卫出手打发,周征心里惶恐,长揖到地,道:“下官周征周士宏见过北安王。”
过了一会儿,程墨才抬眸看他,淡淡道:“周大人来了?”
没叫周征起身。
周征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声音不自觉颤抖,道:“是,下官不知王爷拨冗光临扬州,有失远迎,还望王爷勿怪。”
“不敢。本王闲着没事,四处游玩,无意间来到扬州城,本拟游玩两天便回去。可是,周大人府上的管事好大的威风,半夜三更吵得本王睡不着,只好请周大人到此一叙了。周大人不会怪我吧?”
周征额头冷汗如雨下,滴进眼里,他不敢伸袖擦拭,道:“下官管教家奴不力,还请王爷责罚。”
好个绿豆,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他一顿。周征心里发狠,却不想,是自己下的命令,绿豆等奴仆才会有持无恐。
程墨好象对他这句话还算满意,道:“周大人,坐吧。”
“谢王爷。”周征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眼睛却飞快瞟了程墨一眼,暗中打量。他接诏离京时,程墨还没发迹,正在羽林卫中混日子,常常流连赌坊,因而未能当面见到这位京城第一美男子。
只看一眼,他心中暗叹,果然名不虚传,这长相气质,难怪能成为霍大将军的女婿,他要是女子,也会一见倾心。
程墨感觉到一道视线飞快在自己脸上转了一转,心里更加不爽,冷冷道:“周大人要看本王的印鉴吗?”
官员有大印,亲王、异姓王同样有。
“不敢不敢,下官惶恐。”周征赶紧离座,一脸惶恐,再次长揖到地。
送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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