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黄昏时分,韩漠巡视了一遍大营,刚刚返回大帐还没坐下,帐外有人急匆匆禀道:“大将军,京里有钦差到来,派了前哨斥候,距营地不过二十里地了。 .!。”
韩漠陡然一怔,随即吩咐道:“速去通报韩总督和铁总兵,对了,还有夏侯总兵,令他们随本将前往迎候钦差。”
他心中颇有些惊讶,不知道这个时候,朝廷为何会派来钦差。
他正好甲胄,戴头盔,出账了绝影马,先行去迎钦差,却也并不求速,只是缓缓而行,行处不到十里地,铁奎率先敢来,随即韩玄龄也快马到来,只夏侯德营地偏远,一时间并没有赶到。
韩玄龄皱眉道:“朝廷派来钦差?怎地事先没有一点动静。”
铁奎也道:“莫非咱们按兵不动,朝廷有人不明真相,只以为我们是畏战不前,所以派来钦差催战?”
韩漠和韩玄龄听铁奎这样一说,倒是觉得很有道理。
毕竟按兵不动,坐等魏人消耗,这是燕军目前坚定不移的战略,前线的情况,自然也是瞒不住,这十数天来,消息只怕早已经传到了京里,京中下不明情况,有人言前线畏战不前,却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钦差的队伍显然速度很慢,韩漠等人又行了三四里地,才远远瞧见远方显出一队人马来,正在此时,身后马蹄声响,回头去是夏侯德带着几名护卫赶到。
一群人都下了马来,在路等候,见到来着不过二十余骑,驰到近处,那群人也都翻身下马来,有三人率先前来,身后则是跟着二十多名御林军护卫。
韩漠却是一眼认出来,前行三人之中,有一人却是熟悉之人,却是御林军豹突营骑兵队护军参领肖木。
肖木瞧见韩漠,脸顿时显出几分激动之色来。
肖木居于左首,中间一人却是一名太监,眼生的很,而右首一人,韩漠却也认得,乃是礼部侍郎宋世清,却也是熟人,当初是与韩漠一同出使过庆国的同伴。
韩漠带人迎前去,他虽然已是西北大将军,位高权重,但是却显得很是和气,拱手道:“诸位一路辛苦了!”
宋世清和肖木同时前行礼道:“大将军,韩总督!”
那太监也前来,一脸笑容,尖着嗓子道:“大将军,咱家可是先要向你恭喜了!”
肖木知道韩漠不认识那太监,介绍道:“大将军,这位是宫中的柳公公,此番奉圣之命,作为钦差前来传旨。”
韩漠笑道:“原来是柳公公,辛苦了。只是不知柳公公所说的恭喜,却是喜从何来?”
柳公公笑眯眯道:“大将军难道不知道?就在咱家从京里动身之前,贵府之可是添了新丁,尊夫人可是为大将军产下了麟儿啊!”
韩漠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
宋世清也笑道:“大将军,尊夫人不久前为大将军添了一位小少爷,这可是天大之喜啊。”
韩漠呆立当地,一时间双目圆睁,韩玄龄却是大笑起来,重重拍了拍韩漠的肩膀,粗声笑道:“傻小子,你当父亲了,我也当了爷爷了。”
韩漠心中欣喜万分,他想跳起来,却只觉得全身血液翻滚,口中喃喃道:“当父亲了……我……我当了父亲……!”又是激动又是兴奋,一时间甚至如同傻瓜一般。
铁奎等人都笑起来,纷纷拱手道:“大将军,韩总督,可恭喜你们了!”
韩漠兴奋道:“铁……铁总兵,你……唔,你去准备酒宴……好酒……对,好酒好菜……那个,那个一来为诸位接风洗尘,二来……二来为我儿子出生庆贺……!”
韩玄龄笑着大声道:“铁总兵,你派人去我大帐,我那边有两坛子好酒,专程带过来,一直没有开封,今晚拿出来尝尝滋味。”韩漠做父亲固然是激动兴奋,他这个做二爷爷的,却也是高兴无比。
韩家韩漠这一辈,堂兄弟四人,韩沧早已娶妻,但是一直没有诞下孩子,老二韩源如今尚未娶亲,老三韩滨倒是有了两房小妾,但是都没有生产,反倒是韩漠为韩家生出了第一个承接之孙,韩玄龄自然是很为高兴。
当下并不多说,只是互相介绍一番,这才迎转回营。
韩漠瞧钦差一行人一个个风尘仆仆,面带疲倦之色,知道是连续赶路,问宋世清道:“宋大人,你们赶路似乎很急啊?”
宋世清道:“不瞒大人,接到旨意之后,我们昼夜兼程,没有一刻耽搁。”
韩漠奇道:“什么事如此心急?”
宋世清脸顿时显出奇怪之色,道:“等宣过旨意,大将军自然晓得了。”
韩漠点点头,心中虽觉奇怪,也不多问,一行人到了帅营之外,那柳公公便道:“大将军,可是现在就宣读圣旨?只是圣交待下来,宣旨之时,军中包含都指挥使在内的将领,必须尽数在场。”
韩漠更是觉得古怪,如今西北军的最高指挥官便是自己,宣读圣旨,只需向自己传达,最多有韩玄龄这位副帅在旁便可,何须要将高层将领俱都召集过来?
但是既然有此交代,自然也不好违抗,笑道:“柳公公,正值大战之时,诸将分居各处,一时间都有军务在身,难以立刻聚集过来。好在也不急在一时,诸位一路劳累不堪,用过酒宴,好好歇息一晚,本将今夜先传令下去,令诸将明日一早聚集于此,到时候柳公公再宣旨如何?”
柳公公点头道:“大将军既然如此说,自然依照大将军的意思行事。”
此时天已入黑,就在帅营之中设下了酒宴,这前线之地的酒宴,自然不能比京中,但是今夜酒宴却也是拿出了军中最好的酒菜。
一来固然是为了给钦差一行人接风洗尘,而另一个缘由,自然是为了韩漠新出世的孩子。
得知范筱倩为自己产下一子,韩漠激动的心情一直没有散去,宴会之,亦是甚为欢悦,那些烦心之事也不去想,至若京中此次派来钦差十分怪异,他也暂时不想。
席间觥筹交错,除了向钦差一行人敬酒,更多的则是诸人向韩漠恭喜,韩漠心情愉快,来者不拒,宴席过了一半,就已经饮下甚多烈酒,酒劲也开始来。
若是往日,韩玄龄自然要劝韩漠少饮,但是今日得知麟儿诞生,他知道韩漠心情大好,也不劝说,只是自己却尽量少饮。
毕竟所处乃是前线,事关重大,绝不能因酒误事。
等到宴会散去,韩漠固然已是醉醺醺的,那位柳公公却也是醉的迷迷糊糊,被人搀扶下去,众人随即也都散去。
这一夜在睡梦中,韩漠亦是感觉十分的兴奋。
次日早,却是铁奎过来唤醒,洗刷过后,出了大帐,却见到营中的都指挥使以将领俱都来到,众人见韩漠出来,都是拱手行礼。
说好一早宣读圣旨,只是那位钦差刘公公显然是昨夜饮的多了,韩漠派人去催,终是姗姗来迟。
柳公公过来之后,诸将,问道:“大将军,人是否都到齐了?”
“孔非孔总兵以及两名都指挥使分兵占领了魏国的田元城,所以不能到来。”韩漠道。
柳公公微微皱眉道:“只是圣意说过,要都指挥使以的将领俱都在场,才能宣读圣旨啊?”
众将面面相觑,只觉得大是怪异。
韩漠皱眉道:“柳公公,难道是要本将去将孔非以及那两名都指挥使召唤回来?如今他们镇守田元城,掐住魏国粮道,那是断然不能离开的。”
韩玄龄也道:“圣只怕并不知道前线的战况。柳公公,孔非等人,万万不可调回来的。”
宋世清走到柳公公身边道:“柳公公,旨意宣读之后,若是有必要,可令人将圣旨意往那边传达。战场之事,非同儿戏。”
柳公公想了想,才点头道:“既如此,咱家便先宣读圣旨。”
韩漠立时前两步,韩玄龄铁奎夏侯德等一番将领跟在身后,俱都单膝跪下,等待聆听圣旨。
柳公公从袖中取出黄绸,缓缓打开,将一眼,才尖着嗓子宣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西北军连战连捷,显我大燕国威,振我燕军雄气,朕心甚慰。诸将骁勇,功劳卓著,望诸将胜而不骄,再接再厉,平剿西寇,待功臣之时,三军将士,必将厚赏。”宣到这里,柳公公顿了顿,众将还以为宣读完毕,只是一份激励士气的旨意,孰知柳公公漠一眼,继续宣道:“统帅韩漠,年轻有为,统兵有方,令我燕军势如破竹,朕心甚欢。今特宣韩漠急速回京,朕询军务,又行封赏,接旨即返,不得有误。前线军务,暂交由副帅韩玄龄执掌,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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