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上班的头一天,陆渐红刚到办公室,吉桐并跟着进了来。
陆渐红对这个人非常不满,不过脸上却是没有什么表现,道:“吉书记,有事?”
吉桐道:“陆书记,向您汇报一下原财政局局长祁星元的案子,原本已经结案,市法院择日宣判的,不知道为什么,祁星元说是要将功赎罪,交代了他向李市长行贿的事情。陆书记,由于事关主要领导,我不敢乱来,这个消息已经被严密封锁,陆书记,请您指示该怎么办。”
陆渐红的心里就有点恼怒了,明着是向自己请示,其实是把难题交给自己,看来吉桐这小子的野心不小啊,居然想借机给自己制造麻烦,微一沉吟,便道:“他说的是事实吗?”
吉桐摇了摇头:“由于检举的是李市长,我不得不重视,没敢去证实。”
陆渐红淡淡道:“照你的意思是说,主要领导如果犯了错犯了罪,就没有人敢去追究他的责任了?”
吉桐被陆渐红这个大帽子扣了一下,苦着脸道:“陆书记,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渐红淡淡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政法系统的工作虽然是在市委的领导下开展的,但也有着其独立性,办案的过程我不参与,也不便参与。”
陆渐红的话定了调调,这也是建立在李冬根没有问题的情况下的,但是话说回来,李冬根如果真有了问题,他陆渐红想保恐怕也保不住,也不会去保,这点原则性他还是有的,况且如果真的去保了,恐怕正会给吉桐以口实,现在想想,游龙海知道这个消息恐怕也是有意放出来的风,不然,以这个案子的严密性,一个小组成员,恐怕未必能得到这个消息,也不知道透露消息给游龙海的是授意而为,还是被人家当枪使了。
吉桐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看来他跟李冬根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传言中的那么和睦啊,不过想想也是,陆渐红没必要去理这个茬,再追求稳定,也不能以违反法纪为前提。
吉桐没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怏怏地出了去,陆渐红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思,看来同意吉桐来任政法委书记是个错误啊,搅起这般风雨来,京城恐怕又是一场明争暗斗了。
吉桐啊,你虽然野心不但是这一次恐怕是要无功而返了。陆渐红淡淡地这么想着。
陆渐红这么想,并非一点理由都没有。
唐小权被儿子的受残冲昏了头脑,从外围一层层削掉李冬根的左膀右臂的思路是正确的,但是他太着急了一些,不错,财政局长掌握着财政大权,对市长这个主管领导的资金动向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靠行贿这一点想要扳倒李冬根,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到了李冬根这样的级别,就是受贿,又怎么会由他自己经手呢?吉桐也出了一记昏招,在没有掌握更多证据的情况下,就有意或无意地把消息泄露了出来,不知道他有没有用脑子想过,到了李冬根这个位置,就是再没有家底,也不至于一点点的后台背景都没有,一般来说,部级领导干部下台,大多有两种途径,第一,被掌握了确凿的犯罪证据,第二,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更多的时候,第一种途径会成为第二种途径的武器。
而据陆渐红所知,上面是有意把李冬根从京城调到某省去任省委一把手的,在这个大气候下,又怎么会去动他?况且李冬根是根正苗红的红二代,老李头虽然已经老了,但是曾勋功累累的他要是站出来,上头还要给他几分薄面的。
因此,陆渐红断定,李冬根这一次定然会安然无恙,他没有事情,陆渐红就好奇吉桐会怎么办了。
诸葛青云来得很快,这老家伙看上去跟个得道高僧似的,银眉鹤发,陆渐红见到他的时候,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不由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些岁月。
在贵宾接待室,陆渐红笑着道:“诸葛老先生老而弥坚啊,有空探讨探讨养生经验。”
诸葛青云笑道:“我可不敢在书记你面前班门弄斧。说实话,我这一次来,是受安董之托,配合孟总工作的。”
这老家伙都是老实,一上来就把底给掀了,陆渐红笑着道:“诸葛先生,我怎么总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呢?”
“阴谋?”诸葛青云挥舞着手道,“陆书记说笑了,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生意人。”
陆渐红笑道:“知道诸葛先生的风骨。”
一句话说完,陆渐红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堂堂正正?你老小子要是堂堂正正,这天底下还有谁又女干又滑?不过诸葛好歹是诸葛欢儿的爷爷,又跟在安然后面闷声发财,陆渐红也不好取笑于他,抢着道:“诸葛先生舟车劳顿,晚上为你接个风如何?”
诸葛青云摆着手道:“不可不可,这一票干完之后,我就退休了,还是办正事要紧。”
或许也觉得用“这一票”来形容确实大有阴谋之意,诸葛青云赶紧更正:“这笔生意,嗨嗨。”
陆渐红也不多问什么,有什么情况问孟佳就可以了,诸葛青云起身,又道:“陆书记,还请对我的此行不要宣扬。”
陆渐红莞尔道:“这么神秘。”
李冬根的事情果然如陆渐红所料,没有任何的动静,甚至连一点涟漪都没有泛起,两天后,陆渐红将组织部长吕惠贤叫到办公室,谈一谈财政局长的人事问题。
吕惠贤不知道陆渐红是否想掌控财政大权,所以一时之间并没有说出什么人选,陆渐红笑了笑,道:“吕部长,财政工作非常重要,关系到整个京城的资金运转,所以需要一个称职的人来担当此职,你回去好好梳理一下。”
“陆书记”吕惠贤想到陆渐红近期与政府那边磨合得很好,迟疑了一下,考虑是不是要征求一下李冬根的意见,不过这个话还是不便于说,便把话又收了回去,道,“那我现在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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