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彪知道这回踢到铁板了,搞不好脚就要断,便哀求道“兄弟,哦,不,大哥,我错了,我赔还不行吗,就别进公了吧。”
他怕啊,他开的可是黑车啊,市交警队一来那还不全完完?虽然他姐夫是宣传部长,可是跟市长一比,不是一个级别啊!
“赔?你拿什么赔?你赔得起吗?”王玉晓宝也很生气,陆市长充分信任他,把私车都给他开了,居然在他的手里出了车祸,真他妈倒霉啊,他哪能就这么放过这小子?
王玉彪这回真慌了,被逼得实在没法子,打电话给左常春,嗫嚅着道“姐夫,出事了。”
左常春下午的眼皮子一直在跳,一听到左常春这话,就慌了,道“出什么事了?”
“撞了车。”
“伤着人没有?”
“没有。”
见没伤着人,左常春这才松了口气,道“叫你开车注意点,赶紧私了,态度好一点,千万别惊动交警队。”
王玉彪听着这话,很是不滋味,这个部长姐夫也真够寒碜的,连个交警队都摆不平,可是这念头刚动,就想起来撞的是谁的车了,又哭丧着脸道“姐夫,我赔不起啊,人家的车上百万啊,而且……还是。”
“什么?”左常春大叫了一声,把一个进来拿文件的小科长吓了一跳,左常春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激动了,握着手机走到墙角,压低声音道,“哪个市长啊?”
“我……我不知道啊。”王玉彪也被左常春的口吻吓了一跳,“是辆辉腾车。”
左常春眼前不由一黑,几乎没晕死过去,陆渐红开辉腾车他见过一次,全俊岭有几个市长开辉腾的啊。
“喂,喂,姐夫,你倒是说个话啊,现在咋办啊。”王玉彪都要哭出声来了。
左常春这个时候的心已经乱得不行了,王玉彪跟上又来了一句“那个开车的已经打了电话,让市交警队的人来了。”
左常春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妈的,早知道今天就不让他出车了,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是平常的事故,他倒是能给负责的同志打个电话,卖个交情,可是现在撞的是市长大大的车啊,谁敢买自己的账?更关键的问题是,这辆车是黑出租车,上午刚刚开的会要严厉打击黑车,现在就撞上了。联想到自己在常委会上并没有站在陆渐红那一边,心里更加不安了,深怕陆渐红借此机会整治自己,难道自己真的站错了队?难道真的是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真是霉运来时万事衰啊。
默然放下电话,左常春迅速作出了决定,主动向陆渐红坦白问题,说不定还有挽回的机会。
想到就做,必须抢先在陆渐红知道这事之前向他汇报,不然就晚了。
左常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市政府,陪着小心向贺子健道“贺秘书,陆市长在不在?”
贺子健很意外左常春的到来,他好像是第一次来吧。
“左部长,您等一下。”贺子健轻轻敲了敲里面虚掩着的门,走了进去,道,“陆市长,左部长找您。”
陆渐红闻言也有些奇怪,左常春?他来干什么?
“让他进来吧。”陆渐红微微侧了侧身子,只留出半张脸来。
左常春几乎是勾着腰进来了,这让陆渐红更感怪异。
左常春是第一次进陆渐红的办公室,也是第一次直面陆渐红,陪着笑递上烟,叫了一声“陆市长。”
陆渐红倒是一点架子也没有拿,很亲切地说“左部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渐红的和善让左常春的紧张稍稍散去了一些,可是一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心又凉了下来,他不知道当他说出来那事之后,陆渐红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陆市长,我……”左常春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语言功能,太直接了当了不好,想迂回又不知道说什么,一时间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陆渐红见其这番模样,心下大奇,笑道“左部长,想说什么就说吧。”
左常春咬了咬牙,道“陆市长,我……刚刚……”
话未说完,陆渐红的另一部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左部长,稍等一下。”陆渐红摆了摆手,拿出手机一看,是安然打来的,便拿着手机走进了里面的卧室。
“渐红,车在洼地区被一辆出租车撞了,市交警队正在处理。”
陆渐红不由吃了一惊,道“你有没有事?”
“有事还能打电话给你吗?”安然笑着道,“看那出租车挺可怜的,也就是蹭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放他一马吧,跑个车赚点钱也不容易,自己的车也撞得不轻。”
一听人没事,陆渐红松了口气,道“我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求情的,不过既然是你说情,那就算了,反正交了保险的。”
安然放下了电话,向苦着脸的王玉彪道“算了,你走吧,以后开车注意点。”
王玉彪一听这话,差点没跪下来激动地叫“奶奶”,这时,市交警大队队长苗圃突然道“等一下!”
王玉彪的脸立即睛转暴雨,安然也转头看了苗圃一眼。
安然也不想把事情弄大,这辆辉腾算得上是辆豪车,如果宣扬了出去这车是陆渐红的,对他的影响不好,见苗圃似乎不打算放过的样子,便向王玉晓宝看了一眼。
王玉晓宝本来是很生气的,不过陆市长的爱人都说不追究了,只好把苗圃拉到边上,道“苗队长,刚刚陆市长的爱人已经跟陆市长通过电话,陆市长的意思是不要再追究了。”
苗圃似乎想说什么,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笑道“坚决按照领导的指示办。”
见苗圃也不再深究,王玉彪这才真正地松了口气,一个劲地向安然表示道谢之后,兔子般上了车逃走了。
陆渐红走回到办公室,道“左部长,刚才你说什么?”
左常春正要开口,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是小舅子王玉彪打过来的,左常春心头大跳,不知道又出什么差子了,脸色忽然变得难看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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