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电话里我不想说,能不能……见面?”索菲娅担心通话会被录音,所以她想当面谈。
王柏计算了一下时间,见面也不会耽搁太多工夫,大不了可以让莎拉多睡一会儿,随即道:“可以,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还是我们约在哪个地方见面?”
“你到蓝尼宾馆去吧,我会开一个房间,然后通知你。”
王柏脑海中闪过目前这家宾馆的名字,暗想倒是真巧,说道:“好的,我等你的通知。”
他现在,恰好就在蓝尼宾馆。
索菲娅的住处离这里不远,她决定和王柏见面这件事,虽然招致了保镖的反对,但她是小姐,保镖也不能违抗她的意愿,所以还是护送着她来到了宾馆。
几分钟后,王柏出现在索菲娅定好的房间门口,在两个黑衣墨镜大汉的注视下走进了房间。
他和索菲娅在两张单人沙发上坐下,静静地等她开口。
“你能答应我,一会儿我说的话,不会说给其他人听吗?”她怯怯地问了一句。
“我保证。”王柏果断地答应。
索菲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我的中文名字叫贺梓柔,我爸爸叫贺正雄,或许你没有听过,但是他在香港,有一些产业,也有一点名气……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保守秘密……”
贺正雄在香港可不是有一点点名气那么简单,他是专司经营酒店行业的富豪。名下连锁酒店不仅在香港占据一席之地,在亚洲一些主要国家都有分店。其控股的集团公司跨界投资也有不少,个人资产两百多亿港币,属于商界名流。
不过王柏对这方面的信息不甚了解,的确不知道这个名字。若是他仔细去确认一下的话,就会发现一个意外的巧合,索菲娅的父亲是喜满登集团的董事长。
“你放心吧,我不会透露任何秘密,我只是想找到这伙人。救出被绑架的人,并让这些绑匪付出代价。”
索菲娅闻言攥了一下拳头,这是她来找王柏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她希望抓住那些绑匪,将他们绳之以法。
可是她的父亲居然希望她息事宁人,因为他没有把握完全除掉那些人以及他们可能存在的同伙,万一留下后患。索菲娅将来可能会招致更猛烈的报复。
“上个月,我在自己的住处附近遛狗的时候,被人劫持绑架了……”索菲娅颤着嘴唇开始回忆起来。
几分钟后,王柏已经清楚了事情的整个经过。索菲娅被那些绑匪劫持上车,然后被蒙眼带到了一栋陌生的房子里,那里有一间地下室。她就被关在那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中。
虽然有简易便池,但是那里没有灯光,没有床,连张椅子都没有,更遑论被铺。他们每天只给她一个面包还有一瓶水维持生命,她吃喝拉撒睡都在那个狭小又黑暗的地下室里解决。整整三天两夜。
虽然那些绑匪可能出于忌惮,并没有对她造成其他伤害,但是这种囚徒一般的生活给她带去了强烈的心理阴影。
被家人赎回去之后,她甚至一度患上了厌食症,而且严重的幽闭恐惧症状,晚上睡觉都不敢关灯。
虽然索菲娅咬牙切齿地形容着那些绑匪的可恶以及没人性,但是王柏觉得这种情况比他当初想象的要好多了。
至少她没有被人轮流地拱上三天两夜,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你有注意到绑匪的特征吗?”
“给我送饭的家伙,他有爱尔兰口音,眼睛是蓝色的。”整个事件中,索菲娅看到那些绑匪的时候,他们都是蒙头蒙脸,连发色都搞不清楚,只能记住这些特征。
“还有,开车的人好像是女的,路上我听到她按喇叭,然后骂了一句脏话,我也不确定,只能说好像……”索菲娅努力地回忆着。
正因为她能提供的线索太少,所以当初她父亲才放弃了追查这件事。因为大动干戈的话,很可能会把女儿被绑架的事情抖搂出去,即便她除了精神创伤,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伤害,但人言可畏,你就算这么说了,八卦媒体会这么报道吗?
王柏眼睛微微一亮,看来这伙人里面,十有八九是有女成员的,而且极可能是某个男成员的老婆,所以索菲娅才没有被性侵吧?
王柏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问道:“你说你被劫持的时候在遛狗,那么你的狗后来怎么样了?”
“这是最让我气愤的地方!”索菲娅双眼瞪得通红地说道,“他们把瑞秋也绑架了!我在车上的时候一再地求他们别伤害它,但是后来他们并没有把瑞秋还给我,呜呜呜……他们一定是把它撕票了……我可怜的宝贝……”
“瑞秋……是那条狗的名字吧?”王柏忍不住打断她的哀恸,暗想最气愤的地方原来不是让你吃喝拉撒睡在地下室,而是没有把宠物狗归还啊。
“是的……”索菲娅抽了一张纸巾擦拭眼泪,抽泣道,“那是一条雪纳瑞犬,黑色的,才一岁,它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你别太伤心,它可能并没有死,仍然在绑匪手里也说不定。”
这是一个值得留意的线索,绑匪身边很可能有一条黑色的雪纳瑞。
“你说的是真的吗?”索菲娅脸上顿时露出了充满希翼的表情。
我怎么知道真的假的,那也只是我的推测罢了,我又不是绑匪。
“有七八成的可能吧,一岁的雪纳瑞就算杀了也没多少肉可以吃的,绑匪应该不会下手,至少等养肥一点再杀。”
索菲娅的希翼神情顿时转为惊恐,仿佛听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故事一样,嘴唇颤颤道:“杀,杀……杀了再吃……天啊!我必须把瑞秋救出来!”
她忽然失控地尖叫起来,王柏安慰了她好一会儿才让她镇定了些,但也是气喘吁吁颤抖不已。
王柏继续问:“绑匪问你家索要了多少赎金,还有交赎金的时候有受到什么为难吗?”
“……这些我不清楚,”索菲娅摇头道,“没有人告诉我。”
她已经遭遇了一场绑架噩梦,而且回来之后还留下了那么严重的心理阴影,当然不会有人多嘴多舌地告诉她家里是花了多少钱才把她赎回来的。
至于交付赎金的方式等等,她也一概不晓得。
王柏心想:看来这位贺小姐能提供的线索也就这些了,本以为她可能被绑匪玩过锄大地之类的集体游戏,还指望她能提供一下绑匪身上的纹身之类标记,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谢谢你,我想你已经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了。”他说了一句,随即站起来准备离开。
“你保证不会说出去吧!”索菲娅又一次紧张地确认,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王柏心说这么一桩绑架案,毫无惊险刺激可言,值得跟别人提吗?
也就是这位贺小姐和她那个叫贺什么雄的老爸才当回事儿吧,哎,人家估计是有头有脸的,所以丢不起这个人,也可以理解。
“那你什么时候去抓绑匪?现在吗?”索菲娅紧接着问道,她似乎很急着报仇的样子。
就凭你给出来的线索,哪怕福尔摩斯在世也一时半刻抓不到绑匪啊,我兴冲冲地跑出去,抓谁去?难不成逮着一个蓝眼睛的爱尔兰口音男人就盘问一番吗?满大街的这种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好不好?
王柏在心里腹诽了几句,然后平静地说道:“现在我还在收集线索,暂时没有找到绑匪的踪迹,如果这件事情妥善解决的话,我会通知你的。”
索菲娅泄了一口气,怏怏地说道:“哦……”
“索菲娅,我觉得你没必要这么消沉,你遇到的事情虽然是惨了点,但也是一份宝贵的经验,吃过那种苦头,至少让你知道了生命是宝贵的,需要好好珍惜。还有,能吃到美食也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情,为什么不趁着自由的时候好好享受,反而要像在牢里一样继续虐待自己的胃呢?”
索菲娅闻言一怔,然后露出一种幡然醒悟的表情,马上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他说的对啊,在那个地下室里我只能吃超硬的法国长棍面包,那是迫不得已,出来了以后我为什么还要虐待自己?
我今天晚上好像才喝了两口汤……好饿啊!我想吃烤鸡……不行,口水要流出来了!
索菲娅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然后狠狠地咽了一下,含糊道:“谢谢你,祝你尽快破案!”
“不客气……”王柏听到她的肚子又夸张地叫了起来,眼角一抽道,“你现在很饿吗?我知道一个地方,就在附近,可以吃得很饱,而且上菜很快,要不要去?”
“唔唔!”索菲娅厌食一个月,现在腹中空空,觉得一只乳猪都能吃得下,要是回家等厨子做饭的话,还不知道要多久,眼下能快速吃到东西是正经,所以她捂着嘴防止口水流出来,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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