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清晨,梁飞领着梁跃又去了市场,今天下小雨,市场人少,也没找着什么机会下手。快到中午时,梁飞说:“咱回去吧,不做饭小芸得等着急了。”
梁跃说:“大哥你得叫小芸学着做饭了,咱俩出来赚钱她也得做点事呀,要不要女人干嘛?”
“倒也是,不过我也就是会把饭做熟,菜炖烂,也就是对付吃,也不会教人呀!”
“那就让她没事去王叔家,或桑大娘家学学,反正她在家也没事儿,闲着也是闲着。”
“你还挺会安排,不过也不是不行,要不让她到姚婶家和馨月学吧!”
“谁是馨月?”
“就是姚婶的儿媳妇呀,她一看就心灵手巧,做菜一定好吃,人看着也干净。”
“就怕她嫌咱们埋汰。”
“谁埋汰了?小芸也不脏呀。就你不愿意洗脚。”
“我看姚婶好像不愿意让她儿媳妇和咱们说话似的。”
“没事儿,回头我还得问问小芸愿意不愿意去呢。”
俩人蹲在道边的房檐下正闲聊呢,市场另一边打起来了。哥俩一看有热闹看,不用说话起来就往那边去。
是三个人打一个人,都把那个人打倒了,满脸是血在泥里滚呢,那仨人还跟着踢呢,边踢还边骂:“让你偷!敢偷我们钱包,活的不耐烦了。”
旁边一看热闹老头说:“这小偷肯定是外地的,连滕二虎他们都不认识,这不是作死嘛!”
梁跃问:“谁是滕二虎?”
老头瞅了一眼梁跃,见是个孩子,就说:“你家大人肯定知道。”然后看了梁飞一眼。
梁飞说:“我也不知道。”
“你们也不是本地的吧?这滕二虎就是最高的那个,别说是在市场,就是在整个南城区谁敢惹他呀!”老头小声说过这一句话后也不说了,眼睛又回到圈里打架的人身上。
梁飞兄弟俩也往那边看去,只见打人人的三个人里最高的得有一米八十多的个头,一脸横肉,长得也壮实,每踢一脚地上的小偷就惨叫一声,小偷每叫一声,梁飞的心就跟着抖一下。
小偷在地上边滚边求饶,大哥、大爷的直叫,可仨人根本就不理,直到把小偷踢得昏死过去了才罢了手,又骂了几句,然后扬长而去。就剩下那个满脸是血,浑身是泥的小偷倒在那里,围观的人还是围观,没人管他,老半天这小子才缓过这口气来,慢慢爬起来,东倒西歪地走了。
看热闹的人还没散,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梁跃一拽梁飞神秘秘地说:“快走。”
梁飞跟着他来到一个胡同里,说道:“啥事快说!”他看着那个小偷被人打得那么惨,自己心里也不痛快。
梁跃从衣襟下边拿出一个沾着泥的钱包来,笑嘻嘻地说:“你看这是啥?”
“呀!”梁飞一把抢过去,打开一看,里边一沓子钱,里边竟然还有当时还不多见的两张绿了吧唧的百元大钞。“这是谁的?”梁飞很是惊愕。
“就是那个大个子踢人的时候掉的,我趁大家不注意就捡了,这可不算是偷吧?”梁跃得意的说。
“快走!”梁飞拉着他就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那个凶神滕二虎发觉了回市场一找,那个看见了的再一嘴欠,那可是够他哥俩受的。
往家里走着,梁飞还有些惊魂未定呢,反倒是梁跃乐颠颠的不当回事儿。别看这梁飞说连鬼他都不怕,但是在他心里现实生活中的恶人可是比虚无缥缈的鬼还要可怕。
回到家里,一进门就闻见一股子香味,梁跃忙问姬芸:“啥味?谁做菜啦?”
“我呀!”
“我咋不知道你还会做菜?”
“我说我不会了吗?”姬芸一边说一边端上来两盘子菜来,一盘土豆片,一盘土豆丝。
“咋都是土豆?”梁跃问。
“家里也没别的呀,要是有肉我还会做肉段呢!”
“真的假的呀?你这么小咋还会做菜呢?”梁飞摸着姬芸的小脑袋问。
“我和我妈学的,以前我最高兴的事就是和我妈一起做菜,然后等着我爸回来吃,等着他夸我们两句‘做得真好吃’。不过那时候我打下手的时候多,今天我自己主厨,土豆丝切的有些粗。”
“挺好挺好,比大哥做得强多了,以后大哥就得退役了。”梁飞一边尝着菜一边夸奖着姬芸,姬芸笑嘻嘻的很是得意。梁跃问姬芸:“你会翻跟头,还会做菜,挺厉害嘛!你还会啥绝活没亮给我俩呀?”
“我还会这个。”姬芸说着用小手指做了个挖鼻孔的动作。
“算了,你别恶心我,我还得吃饭呢。”梁跃说着跳上了炕,坐在梁飞的身边吃了起来。从这顿饭开始,梁跃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外边雨下大了,吃完饭哥俩没有出去,躺在炕上想睡个午觉。姬芸自己没意思,也躺到里屋床上去了。
梁跃躺下一会就睡着了,梁飞看了一眼熟睡的梁跃,也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嘴角还带着微笑。他可是没有睡意,上午市场上的一幕还在脑子里回荡着,在地上翻滚的小偷,一声声的惨叫,一句句的求饶,让梁飞感到后背发凉。再干两年攒点钱,买个房子,然后就不再干这行业了,终究不是正道,挨打都没人同情。可是要是不干这个自己还能干什么呢?什么手艺也没有,做生意又没有本钱,何况自己也不会做生意,倒是卖过两回菜,可那都是偷来的没有本钱,咋卖都不赔呀!
他正胡思乱想呢,姬芸起来了,捂着肚子撅着小嘴对梁飞说:“大哥,我肚子痛。”
“是不是刚才吃多了,上个厕所就没事了。”
“哦。”姬芸拿着伞,趿拉着鞋出去了,厕所也不远,就在对面老王头家墙外。那时南关那里住的大部分是菜农,家里都有点地,都好在自己院外盖个厕所来攒点粪当肥料。梁飞租的房子没有厕所,就到老王头家盖的厕所去方便。
梁跃睁开眼,看见大哥正坐在炕沿上发呆呢,就问:“哥,你想啥呢?”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该干点别的,往哪转行呢,要不弄不了几个钱,风险还挺大的,你看上午你那小子被人家打得多惨呀!”
“嗯,其实我也想过,要不咱们别在市场混了,咱们去撬有钱人的门,进屋里去偷他们的钱咋样?”
“呀,你小子还越来越胆大了是吧?”
“不是,我是总在想,市场上都是些老头老太太的,又没都少钱,偷他们还挺不忍心的,要是偷那些住楼的有钱人就不一样了,不但偷得多,心里也平衡。我最羡慕的就是电影里劫富济贫的大侠了!”
“你录像看多了吧?劫富济贫,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呀!”
“咱们不济贫,最起码咱们也不偷贫呀!”
梁飞没说啥,坐在那半天没吭声,梁跃问:“哥,你是不是觉得那样做风险太大呀?”
梁飞摇摇头说:“那倒没有,关键是我也不会撬锁呀!”
这时,姬芸踢里踏拉地从外边跑进来了,梁飞赶紧对梁跃使了个眼神小声说:“别再提这事了,我已经把你带坏了,不想把她也带上这个道儿。”
梁跃转过头又闭上眼睛躺在那了,姬芸进了屋,苦着脸对梁飞说:“大哥,坏了,我刚在尿了不少的血,肚子还疼。”
“尿血?”梁飞也吓了一跳。
“是呀,粪坑都染红了……”
姬芸没等说完,梁飞突然醒悟了,跳到地上捂住了姬芸的嘴,回头看看躺在炕上的梁跃,拉着姬芸进了里屋,对她说:“没事,你这不是病,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就在床上躺着别乱动了。”
等梁飞拿着一沓卫生巾回来时,姬芸躺在床上,梁跃站在里屋门口,她正和梁跃说呢:“我当时往粪坑里一看就吓坏了,全都是血,把粪坑都……”
梁飞一扒拉梁跃脑袋,“去,一边去,出去玩一会儿。”
“这下着雨我上哪玩去呀?”
“你去买包火柴回来去,火柴快用完了。”
“那你刚才咋不带回来,你买的是啥?”
“少废话,快去!”梁飞扬了下巴掌,梁跃吐了下舌头,接过雨伞出去了。
梁飞拽出一片卫生巾,对姬芸说:“小芸,你是大姑娘了,这是来例假了,以后这事别和男的说,知道么?”
“那你不也是男的嘛!”
“咱家没有女家长,我是大哥,长兄为父嘛,和我说还不要紧,别和谁都说。你把这个垫在裤子里,免得弄脏了裤子。”说着把卫生巾递给了姬芸,转身出来关上了里屋的门。
姬芸说:“都已经弄脏了咋办呀?”
梁飞从包裹里拿出一条梁跃的内裤从门缝塞进去,告诉她:“先穿这个吧,干净的,记着,别啥都和梁跃说,你已经是大姑娘了。”
姬芸换上了梁跃的内裤,把卫生巾垫在了里边,心里还很纳闷:怎么我尿了点血就变成大姑娘了,我长高了吗?她挺了挺身子,感觉个头和昨天没尿血的时候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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