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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城城楼之上,大大的顾氏大旗凌空飘荡。
顾长生和周沐两人斜躺在马车的软榻之上,进入了红日城。
“大人,红日城中门和东西两门已经在我们掌握之中,原红日城守军,无一幸免,只是红日城城主府,还在花恒一族的手中。”指着红日城大道尽头诺大的城主府邸,严亭一身血腥,脸上的杀戮气息还未散尽。
顾长生转头,往城主府看去。
那里,就是世代盘踞在红日城的花恒一族的驻地!
南疆方圆万里之地的主宰,和香卡一族抗衡,执掌南疆半壁江山的花恒一族的老巢,如今近在眼前!
“君已不君,臣已不臣,我给过他们机会,他们还是选择了和我干戈相向,去处理了吧!”顾长生挥了挥手,兴致缺缺的开口,“干的漂亮点儿,给我留个干净的落脚地儿。”
“遵命!”严亭应了一声,领着手下的百余暗夜军,直奔城主府而去。
“妖孽,善后的事儿,就交给你了,我要睡一会儿,这喊打喊杀的半天,震得我耳朵眼疼,我得缓一缓!我得缓一缓!”说着,顾长生就在马车的软榻上找了个舒服的地儿,闭上了双眼……
周沐一脸宠溺的看着窝在马车的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下了马车……
大瑶寨黎明之时破城,红日城夜幕时分易主!
红日城一战,正儿八经的攻城之战,顾长生任用八岁小将领兵,一个时辰轻取红日城,手下八百暗夜军无一伤亡,红日城易主,花恒一族满族倾覆,顾长生进驻红日城城主府,顾氏大旗插在了红日城的城楼之上!
这个消息,不过几天,就传遍了天下,人尽皆知!
消息传到大周上京之时,周临帝正在朝堂上处理朝务,传信兵八百里加急战报跪呈御前之时,周临帝也直接给跪了!
“天佑我大周!天佑我周氏一族!得此宗妇,周氏一族问鼎天下指日可待!来人,传旨下去,大周长生亲王征战南疆之功,功在千秋,原柳州境封地再加一等,江南道五州,朕统统赐给她!朕再赐给她家中的老人穿蟒袍,五岁的幼子带黄璎!朕赐她顾氏一门一代一个亲王爵,大周不亡,顾氏门楣荣宠不绝!”周临帝跪在龙座之前,双手对天,老泪纵横。
那可是南疆!千年来无人真正征服的南疆!
最神秘莫测的南疆!
如今,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连下数城!
顾氏长生用兵之神,世间难有人能敌,他的皇孙选女人的眼光,果然是让他大开眼界!
下面跪着的文武百官,尽皆无语低头,三呼万岁!
而一旁单膝跪地的几个周氏王爷,则是一脸的惊疑不定,顾氏长生,曾经的李家弃妇,如今一举成名天下知,这反差,曾经药神长生已经足够人忌惮,那战神长生呢?
那战神长生又当如何?
从地上爬了起来,周临帝重新坐回龙座,抬起龙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转头看向传信兵,“你说长生亲王此次攻城,任用的乃是一个年方八岁的小将,此小将姓甚名谁?什么出身?”
“回陛下,此小将乃是长生亲王殿下的家奴,名唤韩墨,其父乃是曾经驻守潼关城的守城大将韩敬业,因为守城不利满族获罪,上年宝亲王殿下归朝为其平凡,如今韩家一门仅余两人,韩墨和其姐韩秋,同为长生亲王殿下身边伺候之人,此次攻陷红日城,就是八岁的韩墨调兵遣将!”传信兵握着手中的军机信笺,沉声开口。
“韩墨……韩敬业……韩秋……”周临帝闻言,失声的重复了遍,末了轻叹了一口气,“韩敬业寒门出身,军功上位,成为守疆大吏,当年潼关城失守,韩敬业与潼关城功存亡,是朕,是朕只看到了潼关失守,未曾看到他战死潼关之功!是朕的错!”
“陛下!”
“陛下!”
百官闻言,顿时膛目结舌。
身为一国之君,轻易不能言自己过错!这与龙威有损,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韩氏一门皆是忠良将,是朕糊涂!来人,传朕旨意,为韩敬业一门平反昭雪,朕亲下罪己诏,昭告天下,将韩敬业之名,铭刻在大周名将柱上,韩墨身为其子,却为长生亲王门下,朕不再另行封赏,即日起,朕与周氏宗祠罚跪三日,以赎己过!”
说到这里,周临帝顿了顿,复又叹了口气,“韩敬业之女韩秋,自幼与朕之幼弟宝亲王情投意合,若是韩氏一门不计朕之罪过,待长生亲王归朝,朕自当亲往其府邸,为幼弟聘娶亲王妃!”
“陛下!”
文武百官又是一阵儿膛目结舌。
宝亲王殿下聘妻,竟然要聘一个曾经的罪臣之女?
如今虽然平凡,可她毕竟是长生亲王的家奴!
这……聘一个家奴为亲王妃,这简直是亘古未有之事!
“奴才谢主隆恩!”
就在众臣准备进言之时,一直服侍在周临帝身边的老太监韩善,却跪地不起。
谢主隆恩?
这是几个意思?
“韩善,你这是何意?”饶是周临帝,也一脸的不解。
“奴才韩善,早年流落入宫,本是韩敬业之兄,韩秋韩墨的嫡亲伯父,奴才代韩氏一门,谢过陛下昭雪隆恩!”韩善老泪纵横,跪伏在地不起。
他在后宫浸淫半生,直到韩敬业军功入朝,才得相认,奈何一个身在朝堂为一方守将,一个身在宫廷,是陛下的近身内侍,后宫朝堂,本就相隔两重天,来往更是朝堂大忌,是以一直未曾表明。
不成想,潼关城一战,韩家竟然满门获罪,他去告求了沐郡王殿下,沐郡王殿下才保下了韩秋韩墨姐弟俩,如今,终于等到了大罪昭雪之日……
“韩善你……”周临帝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下跪的近身内侍,这个人,跟在他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竟然是韩家之人!
灭门之恨,若是韩善要为周家报仇,身为他的近身内侍,那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
“韩善,是朕愧对你韩家!是朕错了!”双手搀扶起自己的贴身太监,周临帝一脸的唏嘘。
“陛下,韩善等了三年,就是在等韩氏一门得见天日昭雪之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亲下罪己诏为我韩氏一门昭雪,我韩家百余人命,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奴才伺候了陛下大半辈子,即便是再恨,都未曾有过不臣之心,只是奴才那一双侄儿……”说到这里,韩善老脸之上颇为与有荣焉的摇了摇头,“奴才那一双侄儿跟随着长生亲王,奴才是在是左右不了……”
“那韩秋的婚事……”周临帝想到他差点被周宗宝拔干净的胡子,还有被掀翻的乾坤殿,最关心的是这个。
“这个,恕奴才无能为力,一切还要看长生亲王和韩秋侄女自己的意愿……”韩善一脸讪讪的摇了摇头。
一时间,朝堂一轮政事的地方,竟然变得分外滑稽了起来。
周临帝从龙座上走了下来,对着文武百官挥了挥手,就拽着韩善往后宫退去。
“韩善啊,你和朕好歹主仆了几十年,这可真是隐瞒苦了朕了啊!”
“奴才死罪!”
“死罪不死罪的姑且不提,只是宝弟的婚事可不能再耽搁了,宝弟那脾气,你比朕还清楚明白,他稀罕你家侄女也不是一两天了,朕那乾坤殿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屋顶修好,若是你那侄女不答应这婚事,朕乾坤殿的屋顶岂不是又保不住了?后宫的妃嫔们可都说了,她们的红罗纱帐,再也不借给朕避难了,你可得帮朕想想办法啊!”
“奴才有心无力啊!”
“韩善你不尽心啊!你说,你在朕身边,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朕的事儿?”
“做过,奴才给韩秋去过飞鸽传信,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拦住长生亲王殿下上京……”韩善供认不讳。
“你!你个老东西!所以顾长生就杀了朕的传旨太监,抗旨不尊!”周临帝吹鼻子瞪眼睛。
“那是您派去的传旨太监不靠谱,先打了长生亲王殿下家的管家,这事儿可不赖奴才!”
“来来来,这帐咱们来好好算一算,看看能不能抵消了朕的过错,全了这幢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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