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基之前,依本地习俗是要放爆竹的,田家也不会例外。
爆竹的声音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现在看到田家的宅子里挖出了一口井,又好奇又兴奋。这也算是南阳城的新鲜事了。
遇到这种事,老江马上再第一时间找到了田行车,“这宅子,不大好。要想再盖,必须把井填起来才成,最好是找几个大胆的下去看看再说。”如果只是一口井,填上就没事了,可如果不是呢?
田行车把原话学给了赵氏,赵氏又告诉了几个姑娘。
“那就请人下去看看吧。”姑娘们说道。
房子下面怎么会有一口井?她们也很想知道。
“多下去几个人,有事大家好相互照应。”田立春说道,“不怕别的,就怕下面有毒蛇。”
这么一说,老江也收起了轻视之心,派了两个大胆心细的人,腰里系着绳子,下去了。
“里面有好多箱子,很沉甸甸的,就是打不开。”下去的人传话上来,“把绳子提上去。”
怎么回事?屋子下面有口井不说,井里放的还有箱子,是谁放的,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这下不仅主家跟挖地基的人好奇,就是看热闹的人也舍不得走了,都等着看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呢。
箱子是铜的,大家摆弄了半天,谁也打不开。
然而,下面的箱子还在继续提上来。
提了十箱之后,老江不让提了。
万一提东西的事田家不给钱,他们不是亏了吗?况且每一个箱子都锈迹斑斑,里面就算装的有东西,怕也是早就不能要了。
“这好像是鲁班锁,要懂的人才能解开,让我试试看。”有个看热闹的人说道。
他说着走过去,蹲在那里,也不知怎么摆弄了一下,箱子“呯”的一声就被打开了。
“哇,这么多金元宝!怕是有几十斤吧!”
“这田家,要发财了!”
一时之间,田家挖地基挖到金子的消息,一下子在南阳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这田家真是好命啊。”有人羡慕的说道。
“真好命,会没有儿子?”
“没儿子怕什么?有钱就行啊,对了,田家有四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呢,都没有结婚!”
“田家又没有儿子,这样那些金元宝不全都是姑娘的?”
“啊,那每个姑娘不是要分几万两?”
有儿子的人家,开始动起了小心思。
他们想做什么?自然是做提亲。
这时候别说田家的姑娘们年轻貌美,就算是个秃子瞎子丑八怪,也有人争着去娶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娶了田家的姑娘,一辈子都不用再奋斗了!
一时之间,南阳城里的媒婆成了最受欢迎的职业,裙语阁的门槛都快被她们踩烂了。
“老身姓王,认得的人啊,都称呼我一声王婆婆。赵嫂子,你可真是有福气的人,闺女一个比一个长得漂亮,一定要挑个好人家才成,不过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啊,那可是南阳最好的媒婆,通判家的大公子、二公子,都是老身做的媒,刘举人、张秀才、苏秀才……也是老身我做的媒,我今天啊,是专门来给你家大姑娘道喜来的。”说话的老太太六十左右的样子,逢人三分笑,见人自来熟,进门不等赵氏招呼,自己找凳子坐了下来。
姑娘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上门提亲呢,赵氏一直微笑地听着,直等王婆婆说完了,才施礼道:“劳累王婆婆了。”说着忙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了过去。
王婆婆心安理得的受了,这才继续道:“我做媒的这家,是我本家三弟的儿子,家里不仅有十几亩地,还在街上有两间铺子,我三弟啊,就这么一个儿子,等大姑娘嫁过去,自然被当宝贝供着,只安心做少奶奶就成了。”
赵氏忙道:“请问婆婆这侄儿多大了?”
“不大不小,正好十五。”王婆婆说道。
“我家大姑娘今年十九,女方比男方大了四岁,这年纪上只怕不太合适。”赵氏说道。
“年纪大些,懂事一些,会操持家务,我那三弟媳正求之不得呢。”王婆子笑道。
赵氏摇头,“不成,不成,年纪相差太多了,咱们都是过来人,自然是明白的,女人比男人大得多,等男人懂事,这女人就老了,很难夫妻和睦。”我是嫁女儿,又不是到别人家做丫头,再怎么也不可能找个年纪小这么多的。
“没事,没事。咱做父母的,肯定是先为儿女考虑,自然是要给她挑个最好的。那陈家也托了我,陈家是咱们南阳城里数一数二的好人家,铺子多,田多,有人在外地做官,单这陈七公子,去年刚中的秀才,十分的勤奋好学,肯上进,以后的路宽着哪,不说别的,一嫁过去就是秀才娘子,不知有多少人家盯着。要不,我先把庚帖留下,你把大姑娘的庚帖给我就成了。”
赵氏只得笑道:“庚帖您先拿着,我且与我家大姑娘的祖父商量一下,若是老人家同意,我明天给你回话可好?”
她虽然软弱,但也明白这关乎自己女儿一辈子的大事,万不可马虎了,只听信这媒婆一面之词,总得自己打听好了,再听听闺女的意见。
好容易走了王婆子,又来了张大嫂。
前脚刚踏进门槛,已经笑道:“王婆子给谁说亲?”
赵氏正想打听打听,忙道:“说是陈家,陈七公子。”
张大嫂啐了一口才道:“这王婆子,就陈七那种人,也配在大姑娘面前提。半说那陈七,非常好色,家里已经有了三房小的,还好意托人来提亲,我呸!”
赵氏忙施礼道:“我刚来城里,实在不知这些,谢谢嫂子告诉我。”又捧了杯茶,让了座。
张大嫂笑道:“我要提亲的这家,不仅年岁跟大姑娘相当,而且和大姑娘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保您到时候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她话未说完,只听有人笑道:“不知大嫂你说的是哪家。”
“自然是钱家,钱大公子。”张大嫂还在笑,但不知为什么笑容却有点僵。
“呵呵,钱大公子,是那位只看男风不爱美人的钱大公子吗?你这是把人家如花似玉的姑娘往火坑里推啊。”来人不厚道的笑道,说完也不管张大嫂的反应,直接喊道:“抬进来!”
“我呢,是替咱们陆通判的三公子说媒,据听说啊,陆三公子早对大姑娘一见钟情,为了得到大姑娘的另眼相看,我们陆三公子特意让下人拿了老爷最珍贵的笔洗想送给大姑娘,不料那下人不小心,将那红玛瑙笔洗给摔烂了,通判老爷特吩咐了换别的东西补上,若是田家嫂子觉得还可以,那就把庚帖交给我带回去吧。”
赵氏毕竟头一天来城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得有个清脆的声音道:“原来,在龙王庙安排碰瓷的是陆三公子啊,他真是太有本事了,连锦衣服的帐都不买,又来找我们麻烦了。”
说话的姑娘笑起来,脸上梨涡浅现,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却像能看透人心一般,令那说话之人根本不敢直视。
“姑娘说笑了,这事本来是一场误会,还请姑娘千万不要给我们三公子泼脏水,不然的话,那就成仇人了!你们孤儿寡母的,别说陆三公子抬着聘礼上门,就是直接用一顶小轿从后门把人抬进去,谁又敢说一个‘不’字,我劝你们千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只有娶妾才可能一顶小轿从后门抬过去,她这么说,是明显的在污辱人!
田立春站起来,直接把捧着的茶杯斜了一下。
“小贱人!你敢用茶水泼我!”那妇人厉声喝道。
“陆家真是会摆谱!提亲不用媒人,反而用家里的下人?”田立春竖眉道,“还骂人,信不信我马上就让你闭嘴!”
那妇人心里有疑问,却觉得眼前的小姑娘虽能喝破她的身份,但绝对没有办法让她不张口说话。
老娘今天就是来找事的!你能咋滴?咱主子是通判老爷最宠爱的姨娘,还会怕了你一个裁缝铺子!
哪想她刚张开嘴,感觉有东西落在了舌头上,连忙去吐,却吐出一颗花生。
至于这个花生米是怎么进去的,她却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疑惑,只听眼前的小姑娘笑道:“花生米好吃吧?要不要再来一颗?”
“谁稀罕吃你的花生!”她说道。
哪想“谁”字还没说完,感觉嘴里又有东西了。这次可没有上次那么好运,这次是一颗土坷垃!
忙又吐了出来。
她自然不会知道,田立春每天都在往小黑嘴里丢东西,让它接呢。
“田家嫂子,我是奉了萧知府夫人姜夫人的委托,前来给萧家公子提亲的,萧公子在三月三对您家大姑娘一见钟情,这是萧公子的八字。”有人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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