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帆正准备回答就看发现那名老者已经完成了最后一步,整个庭院带来的视觉效果相当惊艳,一看就是那种富贵人家的宅院,亭台楼榭,花园长廊一应俱全。
老者稍微观察了一下,似乎对此并不太满意,紧接着他就伸出手在庭院的长廊某处,轻轻地抽出一根木条,随着他这一动便发生了连锁反应,整个庭院从长廊处开始加速度的坍塌了起来。
看着窗外的这一幕,张云帆感觉自己脑海深处好像有一根弦被猛地触动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道:“明国,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套?有什么你说就是了!”
看着侯明国一脸爽朗的模样,张云帆嘴唇动了动却并没有说出声,看样子应该还是有些犹豫,不过这种现象并没有持续太久。
也许是侯明国足够真诚,也许是他自己想通了,“这次抓捕那几个人的行动我总感觉有些地方透着一股古怪,但又说不上来,可就在刚刚,我看到了那个庭院模型坍塌的过程后,我瞬间就醒悟过来是哪里不对劲了。”
“哪里不对劲?”两人合作也有一段时间了,从他们之间的称呼上就能看出两人相处的还不错,侯明国自然不会认为张云帆是在信口雌黄。
“你不觉得这一切来的有些太顺利,太巧合了吗?为什么之前那么难找的筑梦基金会,漏出了马脚之后我们立刻就有了突破,简直就像是提前设计好的一样。”张云帆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侯明国闻言神色一松,他还以为是哪里自己没有注意到而出了纰漏,原来只是虚惊一场,倘若那份清单不是源自于王观长,恐怕他也会有张云帆一样的想法,仔细想那几条落网之鱼的确有点主动送上门的意思。
想到这里他拍了拍张云帆的肩膀,宽慰道:“这次的马脚可不是他们大意露出来的,换做我是他们也不可能想到王观长会有如此高明的手段,也更不可能根据这个去安排后面的圈套,而且这份清单的事情一开始只有古厅长、王观长、程俊川三个人知道,我俩都是后来才知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不太可能是他们的阴谋。”
虽然侯明国讲得很有道理,但张云帆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道:“我没有置疑你们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太简单了,有点...不真实。”
看着忧色未退的张云帆,侯明国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明白你的那种感觉,我在处理一些棘手的案子时,这种感觉屡屡帮我找到真相,你也不必过于担忧。
你想一想,从一个失去了所有有关筑梦基金会记忆的人身上,找出已经消失的蛛丝马迹,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筑梦基金会已经算是机关算尽,做到了万无一失的程度,如果不是王观长的手段更高明,从大脑学会的东西着手,怎么会有发现?就连程俊川自己都不知道那些东西意味着什么,这或许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吧。”
侯明国的这一番分析似乎起到了作用,张云帆脸上的忧色终于缓缓地退去,紧皱的眉头也重新舒展开来,他下意识的再看向窗外,恰巧那个老者也看了过来,对他露出了一丝微笑,不知为何,他原本已经不再担忧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张云帆朝老者挤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后,又把目光看向侯明国,发现后者仍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一般,他又强行将那股不安的心思压了回去。
“我看你还是有些心神不宁,不如这样,我们不是抓到了几个筑梦基金会的成员吗?我一会儿得去审讯他们,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侯明国自知张云帆不可能仅凭着三言两语就放下心来,便对他发起了邀请。
张云帆微微一愣,对于侯明国的提议他自然是很想答应的,可是因为两界的协议,他心里还是有些迟疑,“这样好吗?我毕竟不是编制里面的人,不会惹来什么闲言碎语吧?”
侯明国知道张云帆在避讳什么,可他却并不当回事儿,否则他也不会发出邀请,满不在乎地说道:“能抓住那几个人你出力不小,再者你忘了我是这次行动的总负责人了?你就说你想不想去吧。”
“想去。”张云帆点了点头。
看着张云帆老实巴交的模样,侯明国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道:“走吧,我们现在就去!”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商海市总警署的审讯室。
“侯大长官你来了!”
侯明国带着张云帆一路行至审讯室,已经打了不少类似的招呼,一开始张云帆还有些不适,后来随着打招呼的次数越来越多也逐渐的习惯了。
侯明国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刚刚打招呼的这名警司立马将门打开,伸手邀请两人进去。
两人一起走进审讯室就发现里面已经有四名警司在工作了,一名戴着耳机正在全神贯注的聆听,一名拿着一堆资料正在核对,另一名则站在一面巨大的单向透视玻璃面前,注视着最后一名警司以及正在接受审问的嫌疑人。
听到开门的动静,三人立刻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侯明国连忙摆了摆手,示意戴耳机的跟核对资料的两名警司继续做自己的事,走到单向透视玻璃面前小声问道:“怎么样?可有审讯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站在玻璃墙面前的那名警司苦笑了一声,一脸失望地说道:“什么也没问出来,闫探长也审讯过了,他要么不说话,要么就装傻说不知道。”
侯明国眼眸微微一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筑梦基金会洗脑的功夫倒是厉害,你让小段出来吧,换我跟云帆进去试试。”
那名警司闻言立马将侯明国的指示传达给了里面的小段。
嫌疑犯软硬不吃的行为,本就让小段有些心烦意乱,此刻听说侯大长官要来替换他,心里一喜,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喝道:“我好说歹说,你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你别以为保持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嫌疑犯抬起眼睑看了小段一眼,讥讽道:“怎么,又要准备要换人了?我说你们老是那几扳手用来用去,我都听吐了快,能不能把你们水平最高的,本事最大的人叫来?”
小段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手指着嫌疑犯,恶狠狠地说道:“你想要一个高水平的人是吧!好,我这就成全你,我看你能嘴硬到几时。”说完小段也不管嫌疑犯是什么反应,扭头就走。
而那名嫌疑犯则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玻璃墙,举起被铐着的双手竖了一个中指。
“太猖狂了!公然蔑视执法机构,他简直无法无天!”站在玻璃墙面前的警司双手握得紧紧的,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句。
刚从里面退出来的小段也是红着脸,愤愤不平地说道:“侯大长官,你来的太是时候了,这个家伙太不识抬举了,我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连明令禁止的暴力手段也使用了,他就是什么都不肯说,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侯明国倒是没有生气,和煦地说道:“没事,尽力了就行,大家都辛苦了,我过来的时候给你们点了下午茶,出去喝杯茶消消气吧,换我跟云帆进去试试。”
“谢谢侯大长官!”
四名警司闻言神色都缓和了不少,当侯明国两人走进被监控室后,除了小段因为想学学东西留了下来,另外三名警司也随即离开了审讯室。
张云帆学着侯明国的模样,拉过椅子坐下,审讯的人不是他自然用不着开口,他只需要在一旁仔细地观察就好,等审出结果他就知道是不是多想了。
如此沉默了好一会儿,嫌疑犯眼见两人进来之后啥也不说,就只是静静地盯着自己,他反倒先坐不住了,朝着玻璃墙嚣张地大喊道:“不是让你们给我换一个水平最高的人来吗?怎么换来了两个话都不会说的小白脸?”
咳咳!
侯明国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成功地引起了嫌疑人的注意,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才好?你不用告诉我你的真名,我也不是太想知道,你随便说就行。”
嫌疑人不屑地“切”了一声,就将头一仰看着房顶装起了哑巴。
侯明国见此情形,也没动怒,态度出奇的温和,“既然你不肯说,那暂且先叫你哑先生吧。”
嫌疑犯冷哼一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想激怒我?你的道行还差得远呢。”
“哑先生的脾性倒是一条汉子,怎么你这样的血性好男儿也会加入筑梦基金会这种吃里扒外的组织呢?是受到了威胁还是为了报恩?”说到这里,侯明国刻意观察了一下嫌疑犯的神情。
在说到报恩两字的时候,嫌疑犯的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他心里瞬间就有数了,继续说道:“原来是因为报恩,倒是令人钦佩,不过我认为你现在的这种行为跟你的初心有些背道而驰了。”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侯明国继续劝道:“哑先生你先别急,你听我给你分析一下,筑梦基金会派给你这么重要的任务,想必也是很看重你了,可是你呢?你并没有很好的完成这个任务。
如果你完成的很好,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虽然你可以做到什么都不说,我也相信你能做得到,但是你活着被我们抓到了这里,以筑梦基金会的行事作风恐怕对你的信心不会有我这么充足吧?你们这些行走江湖的人不是向来只相信死人才会保守秘密吗?”
听到这里,嫌疑犯狰狞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绽,但他的语气却依然很强硬,“既然你知道从我口中问不出来什么,就不要再做徒劳无功的事情了。”
嫌疑犯的神色变化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的语气愈发柔和了,“你们做事那么小心谨慎,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找到你们的吗?如果不是你们会里的某个成员给了我们一份材料清单,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抓到你们。”
说完,侯明国将一张清单朝嫌疑犯推了过去,嫌疑犯起初并不肯相信侯明国的说辞,可当他看到那份清单上的材料后,面色瞬间就阴沉了下去,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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