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程跟莫雪白去谈话后,林以城死死地向陈颜语靠过来,双手环抱她,说:"你怎么那么狠心,说不回家就不回家!"
衬衣的扣子有点磕碜,让陈颜语不舒服,她扭动两下,对林以城说:"你没洗澡,臭死啦,让开一点。"
"我不管——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今晚你不回去,我也要在这里,陪你。"林以城耍赖皮的功夫见长。
"随你!这里只有一张床。"
"好啊——我去洗澡,免得你嫌我臭!给我找件睡衣吧,老婆——"
陈颜语推开他,神情淡漠,说:"有,女士睡衣。"
林以城估计是想象到自己穿着陈颜语的女士睡衣的滑稽样子,笑了,捧过她的脸,‘啵啵啵‘地亲了几下,说:"是你的,我就敢穿。"
洗完澡,穿着陈颜语的大T恤睡衣,林以城露出了他的美腿,这一幕让陈颜语忍不住笑。林以城很不自知的样子,走过来在沙发上优雅地坐下,还拉着陈颜语一起看电视,一会儿顺便把旁边的毯子捡过来盖上,再换个舒服的姿势,伸直腿,再把陈颜语搂进怀里,继续看电视,他们这是已经不管卧室里是什么情况的样子了。看着电视,有人就睡着了,于是,林以城轻轻地关掉了电视,跟她相拥而眠。
卧室里是什么情况呢?显然没有外面那一对那么和谐。
把莫雪白拉进卧室后,魏思程锁上门,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门,不让莫雪白出去。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让开,我要出去。"莫雪白边说边扒拉魏思程,可他就像堵墙一样挡着门,她根本就没拉动。
"你冷静一点,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好不好?"魏思程说。
莫雪白收住她的手,因为她实在没那么多力气,她困得不行了,快十二点了!她一再强调:"真没什么需要谈的,你快走,我要睡觉了。"
"我听阿城说了,我们必须要谈谈,并且是冷静地谈一谈!"
"不关你的事——我不要你做什么————我自己知道处理——你就当不知道吧——我会解决的——不会牵连你的——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你有任何干系!"莫雪白一连串的话,本来魏思程还想问她是不是真怀孕了,这是不是真的因为他,现在他知道了,他不需要问了,就是因为他,她怀孕了。
"你怎么解决?"
男人不是很怕被这样的事拖累吗?魏思程居然还问!莫雪白对他回答,很轻松的样子,说:"你不管!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魏思程没想到被无视被不屑一顾竟然是这样的不爽的感觉,他拉着莫雪白在床上坐下,很柔和地问:"你已经决定了?"
莫雪白大气地说:"我决定了!对你,对我都好!"
魏思程木然地点点头,心里竟然涌出一股忧伤,他对莫雪白说:"对不起!"
"嘿嘿——"莫雪白居然笑得很无害的样子,疲倦的身体让她想要躺在床上,她说,"没什么关系,这也不怪你。我以前也伤害过你啊,恐吓你,伤你的眼睛,这次我们就扯平了!虽然解决掉它是有一点痛,但是应该很快就过去了吧!"说完,她都自顾自地躺下了。
这话让魏思程越来越伤感,他回忆起跟莫雪白的点点滴滴,被恐吓,被弄伤,被她气得跳脚,还有那迷乱的酒后一夜……他从林以城的话里猜她要结婚时,很落寞,得知她怀孕了,很不安,这两天他都很烦恼,不敢找她探知真相,不知怎么面对这凌乱的事实和他凌乱的心。今天见着她,既意外,也不意外,她莫雪白就是这么瞧不上他魏思程,别的女人哭天抢地要奉子成婚,她莫雪白就深怕因为孩子而跟他有什么关系,要解决掉它!嗨,再有那么点淡淡的忧伤,魏思程也没有勇气对莫雪白说,我们把孩子生下来吧,我们试着一起过吧——对婚姻有恐惧的人是不会突然有那么大的勇气的。
在魏思程胡思的时刻,莫雪白已经睡着了。魏思程给她盖上被子,然后也轻轻躺下,看着那个睡着的女人发呆。
早晨,莫雪白被急切的尿意逼迫着醒来,她睁开眼睛,魏思程和衣而卧的样子就跳入她的视线。魏思程居然又跟她睡在一起!莫雪白突然就暴躁了,蹭地站起来,用脚踩踩那张脸,结果那张脸马上埋进被子里,她都忘记了自己是醒来尿尿的,居然加了大力道在脚上,踹魏思程。睡梦中的魏思程觉得自己正被莫雪白追着打,很痛的感觉,他随手拉着莫雪白挥过来的扫把,再一拉,把莫雪白拉近了他的身边,她温热的身体就向他撞过来,怎么?怎么下雨了?热的?魏思程睁开眼睛,哦,是梦,莫雪白正坐在他的脖子上,睡衣角还罩在他的嘴上,他的下巴有热乎乎的雨的感觉,魏思程疑惑地看着莫雪白,发生了什么事?
莫雪白一动不动地看着魏思程睁开的眼睛,看着他茫然的模样,她突然跳起来,趁魏思程还没反应过来就冲进厕所,她刚刚是有一点点尿尿失去了控制,她呆在厕所里,很难为情,没脸出去……
魏思程似乎有点明白了,他冲倒厕所门口,大力地敲着门喊:"莫雪白!你出来!你刚刚干了什么?出来——"
"我不出来——"
窄窄的沙发上睡得并不舒服,陈颜语并没有按时醒来,只觉得没睡够,可隆隆的敲门声及喊声把她吵醒时,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处境很窘迫——她正半趴在林以城胸前,他和她的睡衣都已经翻到胸前只遮住了两腋,林以城的手,还严严实实地盖在她的臀上。林以城也醒了,看着陈颜语的大眼睛,他燃起想法的手不怕死地顺便再感受了一回那美好的触感。
陈颜语彻底地怒了,吼道:"林以城,快起来——"
"老婆——你趴在我上面——我怎么起?"林以城笑得非常甜,迷死人的甜。
"啪"陈颜语挥出一巴掌打在那个甜美的笑容上,双手再用力在他脸上胸前一撑,起来,整理好睡衣,双手环抱胸前,瞪着他。
林以城也起来了,没事地说:"老婆,别看我,你不想知道里面怎么了吗?"
陈颜语非常不愉快地再看他一眼,警告他:"再有下次,剁了你的手!"然后走过去敲敲卧室门。
魏思程打开门,很是郁闷。林以城问他:"你们——怎么了?"
"你问她!莫雪白,你要在里面躲到什么时候?你出来!"魏思程又开始吼。
"不出来!"厕所里面弱弱的声音说。
陈颜语也问:"小白为什么在厕所里不出来?"
魏思程脸都涨红了,说:"问她啊!她究竟是什么女人,一大早的,骑在我头上——撒尿——"再回想,魏思程就觉得自己要疯掉了,昨晚为什么要鬼使神差地在这床上睡着了!
这种情况,明显莫雪白理亏,魏思程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但一定是强忍住了不笑的。
魏思程顿了一会儿,突然叹了一口气,从来都是被捧得高高在上的他也有了被嫌弃的自卑,他说:"莫雪白,你出来吧!我走了,不会再跟你有什么干系的。"
然后魏思程就真的开门走了。
一会儿,莫雪白也从厕所里出来了,一时间,三人无话。
本想撮合段姻缘,却这样收场,林先生很无奈,他搭着陈颜语的肩的手更用力了,看到别人失去就怕自己也会失去。
魏思程离开了,莫雪白洗漱干净后坐进客厅,陈颜语和林以城在等着她。
陈颜语问她:"你们怎么谈的?"
莫雪白大剌剌地说出了她的看法:"小语,我觉得这事跟他谈不上什么关系。他是有一点点‘股份‘,可是他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决定权在我!"她又看看林以城,说:"林先生,你随便把我的秘密透露跟无关紧要的人,我表示很不愉快。"
"走吧!出去吃早饭。"陈颜语说。
可林以城还沉浸在多管闲事反被责问的气氛里,他表示很难理解莫雪白为什么要这么自我,对莫雪白说:"所以你今早故意把老魏气走?"
"哎呀——我饿了,不提他。今早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的也无所谓了……"莫雪白又说,"走,吃早饭。小语,辛苦你了,待会儿陪我去医院吧!"
陈颜语看看林以城,点头,说:"可以。"
吃完早点,莫雪白开着自己的车,林以城开车载着陈颜语,他们来到了医院,王燕飞就在这家医院工作。
在医院门口,陈颜语对林以城说:"你别进去了。今天你做你的事吧,我陪小白。"
林以城默然想想,然后离去,只是他竟也惆怅,为一个刚萌生就要被扼杀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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