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已过,众人准备出发,一探黑云总坛。
“师父!”墨羽兴高采烈地喊道。
三思立刻抬掌,“打住!我是绝对不会带你去的,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给我把教你的剑法练好,等我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验收,听见了没有!”
“哦……”墨羽一脸不情愿地答应道。
墨婷笑嘻嘻地说:“韦大哥放心,我会看好我哥的!”
墨羽切了一声,小声嘟囔道:“胳膊往外拐。”
柳寒星一脸凝重道:“沈妹妹,此行凶险,你当真要去?”
相比之下,沈湘云可是一脸的轻松,“我可不能丢了爹和师父的脸,再说了,明知凶险,我怎能不看着你?”
柳寒星打趣道:“我堂堂柳大侠,有那么不让人省心吗?”
沈湘云笑道:“你说呢?”
这时,那两位戴面具的厉府护卫走来。厉江流道:“甲丑、乙丑,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三思心道:甲丑、乙丑?原来伯父平时这么叫他们。
甲丑道:“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乙丑道:“五位掌门已带领人马在城外等候。”
厉江流点头道:“好,出发!”
于是,厉江流、韩三思、沈湘云、柳寒星、甲丑、乙丑一行六人前往城外,与少林派、峨眉派、八卦门、风火门、天游宫五派的人手汇合。一众六十余人,一齐向相州郊外进发。
三个时辰后,众人抵达相州郊外。此处地属临漳,位于相州西南六十里,树木繁茂,枝叶被寒风吹起的飒飒声不绝于耳。
“就是这里!”柳寒星踏上一棵树的树顶,指着前方的一块空地道:“当时,我用‘追腥草’跟随着血腥味找到了这里,发现韩庄主和玄青子道长带去的十名随从已经无一活口,他们的尸体被黑云帮草草地埋了起来。”
三思悄悄地问向身旁的沈湘云:“沈姑娘,请问什么是追腥草?”
沈湘云小声答道:“追腥草是我师父用秘法培育的一种植物,生长在器皿中,只有一片草叶,能辨识空气中极其微弱的血腥味。十里之内,哪里有人受伤流血,它的叶子就会指向哪里,比犬类的嗅感还要灵敏数倍。”
三思惊叹道:“你们的师门实在是厉害啊。”
沈湘云一笑:“承蒙韩家少庄主夸奖。”
天游宫宫主鹤清华续问道:“柳少侠,你可看清了这十人死状为何?”
柳寒星眉头一紧,望向沈湘云,沈湘云竟似微微有些慌乱,犹豫了半天,又看了一眼身旁的三思,之后才对柳寒星点了点头。韩三思当然不会知道他们想要隐瞒一个多么可怕的疑点,只是觉得有些不解与不安。
柳寒星对着众人道:“罢了,当日也许我情急之下没有看清楚。他们就埋在这里,你们还是自己看吧。”
于是,众人将土挖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果然埋着十具尸体。
怀空禅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柳寒星从树上跃下,递给沈湘云一方手帕,示意其捂住口鼻,却被沈湘云抬手拒绝。
只见这十具尸体有三名身着青城道服,其他七人则身着寒枫山庄特有的浅红色长袍,各个神情慌张,甚至已经扭曲,不知道临死前究竟遇到了怎样可怕的事情。虽然时隔一年,尸体早已开始腐烂,但是身上的伤口还是可以辨认。
“阿乐,阿成!”三思一眼便认出了其中的两人,曾经在庄内陪自己玩耍的亲密家丁,如今已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心痛之情自是难以言表。饶是早就猜到了这种结局,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到眼前,却又是另一种滋味。
八卦门门主江天行与风火门门主陈涛走上前去,仔细观察每一具尸体。
“每个人身上都有不下二十道伤口,但是致命伤皆为剑伤。”陈涛道。
“不错,虽然伤口溃烂,无法推测剑身的厚度,但是只要将所有伤口进行对比则不难看出,这些致命伤皆是同一把剑所为。”江天行道。
峨眉掌门乌月华与厉江流也一起走上前去,二人皆是大惊,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鹤清华问道:“怎么了?”
厉江流的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却是什么也不说。乌月华望了一眼厉江流,沉默片刻,对众弟子道:“出来十个人!”
众人不明所以,互相看了又看,从人群中走出了十名弟子。
乌月华让十人散乱站好,之后二话不说拔出了一名弟子的佩剑冲了过去。刹那间剑光夺目,剑身在空气中挥舞的声音响了十声。之后,乌月华深吸一口气,还剑归鞘。只见那十名弟子的衣衫纷纷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却未伤及皮肉,而衣服裂开的地方,正好与那十具尸体的致命剑伤吻合。
乌月华缓缓地问道:“这剑法,你们眼熟吗?”
这时,全场鸦雀无声,峨眉掌门不亏是剑术名家,仅仅是观察尸体,竟然已经可以再现当时的打斗场面,此等造诣实在惊人。然而,已经没有人顾得上为她喝彩,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更加惊人。
“寒枫……剑法!?”韩三思、江天行、陈涛、鹤清华、怀空六人于大惊之下异口同声。
沈湘云和柳寒星神情凝重,这件事他们早已知晓。而厉江流则神色有些紧张,因为他担心的是这件事的结果。
“莫非……这些人是韩庄主所杀?”鹤清华疑道。
“喂,你别血口喷人!这尸体里有七具是寒枫山庄的人,韩庄主怎么可能是凶手!?”三思自然要马上为父亲辩护。
“臭小子,你说什么!”“休对宫主无礼!”天游宫的门人见三思如此对鹤清华无礼,纷纷表示不满。
从出发到现在一直只字不语的甲丑、乙丑突然站到三思身前,“韦少侠乃我厉府上宾,不得无礼!”
鹤清华本想示意弟子们注意言行,可现在被甲丑、乙丑这么一说,心中来气,他个黄毛小子居然算做上宾,我们几派的脸往哪里摆?当下讥讽道:“怎么?厉府的人现在要袒护寒枫山庄?哦,我差点忘了,厉大侠可是韩盟主的拜把兄弟呢!”
厉江流心中一凛,怒视鹤清华。三思暗叫不好,如果此事将厉伯父也一并牵连,致使伯父在江湖上的威望受损,就更难为韩家说话了。心中念此,连忙道:“晚辈虽承蒙韩庄主指点武功,然毕竟未行拜师大礼,因此我只会就事论事,绝不站在任何一方。同时,厉大侠的为人江湖上有目共睹,我相信他也会做出公正判断,谁也不会偏袒。”
厉江流看着三思,心里对这个侄儿大为赞赏。
“对!我们相信厉大侠!”众人纷纷喊道。
“阿弥陀佛!”怀空忙用狮吼功将众人的喊声压下,“诸位,我们身处黑云帮的势力范围,万万不可内讧,亦不可大声吵嚷,以免打草惊蛇。伤口一事,我们回去再说不迟,先将这十位死者安葬,然后继续前行吧。”
众人均觉得有理,当下不再争吵,打算让这十人再度入土。突然,一名弟子大喊道:“这下面还有一具尸体!”
所有人一惊,连忙看去,土中果然还埋藏着另一具尸体。众人将土挖开,只见此人一头散乱灰发,身着绿色道服,全身血迹斑斑。
所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玄青子道长!”
沈湘云花容失色地望着柳寒星,柳寒星亦是满脸惊异,“这不可能!我上次来的时候明明只有十具尸体,怎么会!?”
三思定睛一看,玄青子的右手上死死握着一把红色的剑,是那么熟悉,便连忙将其取下。只见这把剑的质地非金非玉,通体凝红,晶莹剔透,剑格共有两层,与剑身浑然一体,形状像极了一片中瓣加长的五瓣枫叶,剑柄之上刻着行书雕琢的“霜红”二字。
乌月华道:“这不是韩盟主的佩剑吗?”
不错,此剑正是寒枫山庄代代流传的庄主佩剑——霜红。霜红之名,取自唐代杜牧“霜叶红于二月花”的诗句,是寒枫山庄初代庄主花费重金,以红枫为型而铸。此剑在受到阳光照射后,剑身会散发红光;当被风吹打时,则会发出萧瑟肃杀之音。不得不说,这既是一件兵器,又是一件艺术品。
三思心中奇道:“这把剑随着爹一同没了音信,为何会在玄青道长的手中?”转念一想,“不好!这么一来……”
“玄青子道长身上的剑伤,依然是寒风剑法。”怀空禅师缓缓说道。
三思心头一凛,“果然,一定有人在蓄意陷害爹!”
鹤清华怒道:“事到如今证据确凿,韩风是杀人凶手,还有什么可说!”
乌月华道:“不错,这柄霜红剑,韩风从不离身,现在既然在这里被发现,想必是韩风痛下杀手时,玄青子前辈拼死从其手中夺来的。”
厉江流据理力争道:“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我大哥为何要害玄青子道长?而且还杀了自己的家丁,目的何在?”
鹤清华道:“哼,怕是你大哥早就与黑云帮勾结,在得知玄青子道长发现总坛所在后,便杀人灭口。之后,他自知无法向同道们交代,便索性又杀了自己的家丁逃之夭夭,投奔黑云帮去了!”
三思急道:“你!”想来现在确是百口莫辩之态,三思眼见局面就要失控一边倒,却丝毫没有办法扭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就在这时,沈湘云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而惊恐,厉声大喊:“有杀气!全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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