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宋 079 请帮个忙

    079 请帮个忙晋十三的说法印证了苏晓的猜测，泉州的掌控果然存在着很多黑暗中的东西。

    得知真相，这并不好玩。蒲家的海上力量很强，这是一个足以毁灭泉州的力量，如果不是苏晓在不断积蓄力量，恐怕远远不是蒲家的对手。

    数千艘海船，澎湖还藏有私兵，无论那些依靠蒲寿庚做生意的人是不是都会给蒲寿庚卖命，但它的威胁性让苏晓明白，干掉蒲寿庚就意味着战争，这个战争恐怕会毁掉泉州，让泉州市舶司数年内无法恢复。何况，蒲家庞大的出海船队就要归来，代价太高昂，苏晓暗暗叹了口气。

    夜风习习，苏晓重新出现在甲板之上。

    耳中全是风声与海浪拍击之声，隐隐约约的夜色中，苏晓看到船舷上有一个人也在欣赏海中夜景。

    天空一弯如镰之月，星光点点。

    “提举可愿与老夫一叙？”

    是张宛，这次来剿匪张宛一直是在旁观，想不到现在要和自己谈谈。

    苏晓乐见其成：“将军可适应海上？这几日忙碌，还请将军不必介怀。”

    “多谢提举关心，下官对海上尚算适应，只是未曾见识了一下海上之战，憾事！”

    “以后将军自会看到，请！”

    “提举请！”

    张宛的座舱与苏晓座舱相隔不远，由于是战船，舱房比商船相对宽敞不少，昏黄的油灯下，两人相对而坐。

    “提举，这些畲人战士很不错，不畏生死，但对抗蒙人恐于事无补啊！北虏善射，军阵与攻防间箭雨横飞，畲人战士近战尚可，若对战以骑为主的北虏，无异于以卵击石！”

    张宛说的是事情，如果这些畲人战士与蒙古人近距离接战，鹿死谁手真的很难说。

    但蒙古人会与你近距离接战吗？

    蒙古人是骑兵部队，而且极善射，根本不会给你靠近的机会，哪怕靠近了也没用，骑兵的机动性决定了他们不会和你近距离搏杀，因此，这些勇悍的畲族战士根本不是蒙古人的对手，在野战中，只是蒙古人的一盘菜而已。

    而在城市的攻防战中，畲族战士的武器也不占优势，这种搏杀最具优势的武器是长矛与刀剑，再就是弓弩。

    不畏惧战斗，不怕死伤，很强，但用处有限，这就是畲人战士的定义。

    “将军怎知我要对付蒙古人？”

    这个问题让张宛露出笑容：“国事维艰，提举若无此志，招老夫来泉州何用？”

    既然话题说开，苏晓也就不再隐瞒自己的想法：“将军也知道南地无马可用，骑兵无从说起，我准备建一支最好的，也是最强的陆战之军。这些畲人战士我准备当做奇兵后备，招收的其他效用与泉州其他军队才是主力，泉州财富天下，这支军队我准备把它建成我大宋最豪华，也是最具战斗力的军队。手下无人，将军知道如何抗击北虏，还请将军帮我！”

    “请问提举，泉州总计有多少兵马？”张宛立刻问道。

    这个问题难住了苏晓，想了想，他开始算起来：“我上任之初带来五百余人，后招收一千余名效用，禁军与大批厢军，还有不可用的军队就不算了，说起来，可用之兵也就三千余人...当然，我现在还在招收效用......”

    这点人能干什么？何况还不知道掺杂多少水军，张宛轻轻摇头：“提举，你可知一支可战之军需要多久方可成军？”

    “若经受磨砺，三年算是初步成军。”

    苏晓回答的很正确，理论上是这样，一支可战之军需要的是严格的训练，同时需要极高的协同性，当然，也要经过血火的洗礼，三年训练出来已经算是很快。可现在，苏晓的军队不但人数太少，更不要说作战经验的制约，他唯一的优势是有钱，不用为武器装备发愁。

    有钱不足以组建一支强军，哪怕是仅仅作为陆战军队也远远不够。

    张宛没有直接说出来，他静静的看着苏晓。

    有些冷场。

    苏晓尴尬的笑了笑：“泉州的军队是可以替换的，那些厢军占据了太多名额，正好我可以让他们去种地、捕鱼，这样就可以弥补人数的不足，那些地方军队，除了禁军，其实都可以利用。”

    “好吧，提举的兵额可以不断增加，那么...提举如何让手下军士进行作战经验的累积？如何让朝廷放心？如何保证身在其位？”

    张宛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不要说一个掌握着军队与财政实权的文官，就是受文官控制，随时被监督的武官都会被猜忌，何况是苏晓所处的这个敏感位置。苏晓有什么机会率领军队去作战？剿匪是机会，可海上哪有那么多海寇让他练兵？再者，海上作战，哪怕是登陆作战与蒙古人作战也是完全不同的作战方式，组建一支对抗北方蒙古人的军队这根本不现实。

    最重要的是，苏晓如何稳坐提举市舶这个位置。

    一旦失去这个位置就等于失去了经济来源，大宋的军队是靠钱养起来的，军队没有了经济支撑会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若是苏晓改任它职，这些军队他也不能带走，只能带走少部分效用，军队仍旧是面临解散的结局。

    更不要指望下任提举市舶，大宋官员像苏晓这样同时拥有经济与军队实权的官员凤毛麟角。就是再碰上这样的官员其实也没用，文官向来是享乐主义者，这些官员不让苏晓的心血付之东流怎么对得起他？张宛对这些文官太了解了，做正事不行，享乐绝对是最在行的，至于行武之事，那是有辱斯文的行当，不值一提！

    身在其位吗？

    没有问题，苏晓是谁，他现在可是贾似道眼前的大红人，他相信自己左右逢源的能力。

    “将军不用担心，这提举市舶我准备最少要谋求连任一次。朝廷那里将军也知道，相公是我的表叔，官家也算是我的姑丈，我还做过太子侍读。近年来，朝廷钱粮吃紧，这市舶司的收入会连年增长，想来连任不难。”

    好吧，你的靠山足够大。当然，张宛也在逐渐了解苏晓的能力，他这个提举市舶的确很称职，自他来到泉州，收入颇丰。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军队的训练先放在一旁，张宛起身对着苏晓就是一礼：“既然如此，请提举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