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拢了拢身上桃红缎面出锋大氅,柔软的毛峰依偎在她脸颊两侧,很是暖和。
从东院到庞姝仪的院子并不遥远,踏着微微的夜色,越发显得寂静。
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连个守门的粗使婆子都不在,云染轻轻蹙眉。
要知道庞姝仪跟乔锦璋的院子里,伺候的人并不少,看门打杂的人一应俱全。
这个时候后院都没落锁,怎么看门的婆子都不在?
秋禾一见王妃的神色就上前一步说道:“自打皇后娘娘送来的人到了王府之后,庞姑娘身边的人就被打发了不少。”
云染面色一冷,鼻子里哼出一声,轻声说道:“也真是难得庞姝仪居然能一声不吭的忍下来,也就说现在庞姝仪身边伺候的人很少了?”
“是,除了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其他的人都已经进不得庞姑娘的身边,娘家带来的人也不例外。”
云染半眯起眸,心中有数,抬脚就往里走。
秋禾忙上前轻轻地推开门,两扇黑漆的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在这院子里回荡,可是也没有人出来看一眼。
绕过影壁,就看到东梢间里燃着灯,透过窗子倒映出来一个人影。
云染缓缓走过去,抱着暖手炉的手微微一紧,透过窗子就看到又一个人影倒映出来。
两人一坐一站的模样,云染脚下的步伐就慢了一分,紧跟着就听到有声音微微传出来。
夜晚风大,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楚。
云染又往前走了几步,除了屋子里的两个人,她进来这么会儿,居然还是没有看到别人的影子。
看来,瑶露把庞姝仪身边的人都约束的厉害。
这样无人出来,倒是方便她听她们说话了。
云染带着秋禾又往前走了几步,立在廊檐下,隔着一道棉帘,就听到屋子里的声音徐徐传来。
“庞侧妃何必如此固执呢,你知道娘娘是很牵挂你的,瞧您气色不好,想来是昨晚上没有睡好,若是梦到什么不如跟奴婢说说,也好开解一二。”
瑶露的声音虽然带着笑,但是更多的却是威胁,还夹着几分厉色。
云染听着这话心里微微一楞,没想到庞姝仪并没有把自己梦到的事情说出来。
乔锦璋所说的今日庞姝仪失常,所以会不会被瑶露发现了什么,这才有了这会儿的逼迫问话。
“瑶露姑娘言重了,这段日子都没怎么休息好,也不仅仅是昨晚,劳你费心了。”
庞姝仪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淡淡的,像是一杯温开水般。
“庞侧妃何必如此固执呢?娘娘看重你,这才命奴婢来伺候你,你何必伤了娘娘的心?”
屋子里没听到庞姝仪的回应声。
紧跟着瑶露就嗤笑一声,夹着浓浓的讥讽说道:“庞侧妃还有什么幻想呢?洛王爷一心里只有洛王妃,就算你进了洛王府,在他眼里也没有一席之地。为了这个男人,你又何必搭上自己跟庞家呢?”
“我不明白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要休息了,你下去吧。”
“庞侧妃想来是应该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不然的话也不会一大早就神思不属,这一整日的惶惶不安。”
“你闭嘴!”
“这是被我说中了?”
“”
“庞侧妃,娘娘许诺你的不会是假的,只要你乖乖的听娘娘的话,将来少不了你的锦绣前程,又何必一条道走到黑。庞大学士简在帝心是不假,可是谁又能保证日后不会起波折呢?”
“只要庞侧妃肯合作,你想要洛王妃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
门外的云染面色一凛,身边的秋禾也是杀意乍现。
“洛王妃的位置?”
庞姝仪终于开口了,只听她嗤笑一声,“既然娘娘这么有把握,倒不如先把王妃的位置给了我再说,许下空头的承诺,轻飘飘的话一句,这样事儿我也会做。”
“庞侧妃想要这个位置,难道不应该先拿出诚意吗?其实这也没什么难的,年节宫宴多,宫里毕竟是娘娘的掌控下,这世上意外那么多,想要得偿心愿也不是不可能的。您说,是不是?”
云染本来要掀起帘子的手慢慢的收了回去,转身放缓脚步往外走。
秋禾不明所以,还是跟了上去,一直出了院子,这才说道:“王妃,您怎么不进去?”
“这个时候进去,你觉得合适吗?只怕她们更想杀人灭口呢。”云染呼出一口气,在鼻端形成白雾慢慢的飘散。
夜晚的寒意触骨生凉,行走在路上,这个时辰连个下人也不容易见到。
秋禾沉默了,只想着年关进宫的时候,自己一定要时时刻刻跟在王妃的身边。
云染回了东院,司空穆晟正在百~万\小!说,换了衣裳,云染就坐在他身边把听到的话说了一遍。
司空穆晟本就肃穆的脸,此时更是冷的宛若寒冰,“看来,帝后还是太清闲了。”
听着这话的意思,好像是他随时都能给他们找些麻烦一样。
云染就道:“到时候我自然会小心的。”
“你小心是没用的,后宫是皇后的地盘,她想要做什么实在是太容易了。”
云染也知道,可是总不能不进宫去,除非有合适的借口。
可是,很显然,没有合适的借口。
“那就再想想别的办法,总会有办法的。”云染就道。
“当然有办法,既然他们不想好好地过年,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听着司空穆晟这话,云染看着他乌黑的眸子里翻滚着戾气,一时也猜不准他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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