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在果断决定撤退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返身退回车上。
但伏特加却纠结地停下脚步,扶着车门,不甘地回望林新一和毛利兰。
他实在是有些不甘。
明明感觉自己的推理没错。
还难得地说动了大哥。
结果不仅没揭露成所谓的叛徒真面目,自己还被人揍得全然变了面目。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真是他猜错了吗?
“难道是基尔?”
伏特加低声自言自语:
“说不定基尔也是叛徒!”
“如果是她帮着林新一偷偷把‘毛利兰’给掉包的话,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琴酒:“”
他先前竟然信了这种毫无逻辑的推理
真是让人羞耻。
“够了,伏特加。”
“你如果不想上车的话,我可以换个师机。”
“抱、抱歉”
伏特加顿时被骇出一身冷汗。
大哥的杀气再冷,都不如这开除警告来得可怕。
于是他赶紧停下那天马行空的推理。
匆匆忙忙地滚进了驾驶座:
“我现、现在就开戳,现在就肘!”
“”一阵可怕至极的沉默。
随后,就连十几米开外的林新一,都听到了那对琴酒来说极为罕见的,情绪失控的怒吼:
“混账”
“你在学我嗦话?!”
“不、不系啊”伏特加那欲哭无泪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大锅,我我的嘴也开始肿了。”
又是一阵沉默。
车里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下一秒,汽车如逃命似的弹射起步。
没一会儿便溜了个没影。
只留下一片微妙至极的空气。
“这”水无怜奈还傻傻地站在那里。
事态的发展太过魔幻,她有些适应困难。
琴酒就被这么赶跑了?
被一个女高中生??
“等等”她愣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还有着一份cia特工的工作:“糟了琴酒已经逃离了现场。”
“支援队伍怎么还没赶到?”
虽然cia先前的埋伏扑了个空。
但那埋伏地点与此处相隔并不算远,以cia的行动速度,应该很快就能赶到。
可从她向那些cia探员汇报情况到现在,琴酒和伏特加都挨完了一整套整容疗程,时间也过去了好几分钟
现场却连支援队伍的影子却都没看到。
“为什么会这么慢?”
“难道他们在路上出了意外?”
水无怜奈心中紧张,只想尽快和同僚取得联系。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依稀传来一阵连绵不断的爆响。
啪啪啪啪啪距离隔得很远,所以听着声音不重。
但却密集迅猛,像是大雨淋落。
“枪、枪声?”
那两位无辜的电视台司机和摄像师,都被这阵阵枪响给骇了一跳。
他们很快反应过来:
“难、难道又有歹徒?!”
不管是不是有歹徒,枪响总不是好兆头。
这里已成是非之地,实在不宜久留。
而那伙歹徒明摆着是冲着林新一来的。
他们可不想再跟着林新一一起,被人莫名其妙地用枪指着了。
“林、林管理官”
“我们就、就先走了!”
司机师傅一下子蹿回了采访车,摄像也紧跟其后。
他们都知道,现在跟林新一待在一起很危险。
“嗯我们分开行动也好。林新一”对此也并无异议:“你们先走吧,去警视厅等着做笔录。”
“好!”两人齐齐点头,恨不得马上从林新一身边消失。
不过他们也不是只顾着自己逃命:
“水无小姐,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这里太危险了。”
“唔”水无怜奈微一犹豫。
现在她两个同事都赶着逃跑,她作为明面上的普通人,也不好独自留在这危险的“战区”。
正好水无怜奈也想避开观察力敏锐的林新一,找机会跟那些“消失”的cia探员联络。
于是她便顺水推舟地说道:
“林先生你保重,我们就先走了。”
水无怜奈仓促地与林新一告别,然后便匆匆躲进采访车内,与两位电视台同事开车离开。
她那两位同事都只顾着开车逃跑,而她则是独自正坐在车厢后部,悄悄地掏出手机发送短信,跟那些本应到场支援的cia探员取得了联系:
“目标已于3分钟前,朝xx路方向逃跑。”
“车型为丰田皇冠,车牌号为米花338る28-09。”
“请尽快设法拦截。”
水无怜奈焦急地发去最新消息。
而与她对接的cia联络员也很快发回消息:
“什么,目标已经‘逃’了?”
“逃??”对方字里行间透着讶异:“你是说,目标袭击不成,已经跑了?”
琴酒凶名在外,众人皆知。
结果需要逃命的竟然是他?
“嗯”水无怜奈给出了肯定的回应。
但她一时又不知该如何描述刚刚发生的事,才能让对方相信琴酒被一女高中生揍飞的事实:
“来不及解释了。”
“总之,请尽快封锁周边街道,设法拦截目标。”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水无怜奈再度请求同僚抓紧时间封锁周边街道。
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将逃走不久的琴酒拦下。
可cia联络员那边的回复却是:
“封锁街道?做不到。”
“我们在赶来的路上遭遇了敌方人员袭击,目前车辆损毁严重,人员不同程度受伤,在东京总部的紧急支援队伍赶到之前,已暂时无力对敌人展开封锁、拦截。”
“敌人?”水无怜奈有些在意。
琴酒不是在这边偷袭林新一么,怎么cia那边也遇上了敌人?
“确定。”
cia的支援队伍本来在火速赶来的路上。
可他们这车飙着飙着,眼见就要飙到目的地了,却突然被一身份不明的车辆横冲直撞地插入车队,高速追上了他们的步伐。
这一看就来者不善。
而等cia探员尝试分出人手、变换车队队形、形成两面包夹之势,将这辆可疑车辆紧急拦截下来的时候。
却发现对方已然果断地掏出了手枪。
这还能是好人?
好人能用枪指着他们?
“毫无疑问,这是组织的人。”
“应该是目标设在行动现场附近的阻击小队。”
“这”水无怜奈心中一沉:
难怪cia的支援队伍到现在都没赶来。
原来是在外围就遭遇了敌人的阻击。
刚刚远处响起的那阵枪声,恐怕就是双方交火时闹出的声响。
没想到琴酒还事先安排了这样的保险措施简直是未卜先知地将可能存在的危险都算到了。
看来今天是没办法抓到这个男人了。
水无怜奈失落之下,也不禁惊叹于这个男人的谨慎、狡猾。
还是让他逃了吗,琴酒?
今天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要以cia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结局收场?
“目标已经逃出去好几分钟,已经不可能再有机会追上。”
“但他派来的阻击小队才刚从我们眼前离开。”
“我们的后备人马正紧急向这赶来,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追上对方。”
cia联络员给出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抓不到琴酒。
能抓到琴酒的部下也算不亏。
而且从对方1人灭队的恐怖枪法来看,那支被琴酒派来的阻击小队,显然也是黑衣组织里有名有姓的高手。
“放心吧。”这cia联络员与水无怜奈共事已久,也非常了解她对组织的执念:“你冒险送回的情报不会被浪费的。”
“我们一定尽力将敌人拿下!”
f逼成功地突破了“组织”的阻击部队。
但车里的气氛却反而更加凝重:
琴酒在外围设下的阻击部队都有这么多人手。
看来组织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
是对林新一的人头势在必得了。
“林先生危险了。”
赤井秀一几乎都能预见,林新一和毛利兰,以及那些无辜的电视台工作成员,扎堆倒在血泊里的凄惨画面了。
“希望还来得及”
他在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又悄然将怀中的手枪握紧。
然后,就在f逼一行三人,怀着给林新一上坟的决绝心态,狂飙着赶到现场的时候。
他们只看到了
悠哉悠哉的林新一和毛利兰。
两个人,好端端地站在那辆跑车旁边,连衣服都没有破,连头发都没有乱。
就像根本没遭受过袭击一样。
但赤井秀一却凭借着他那双敏锐的眼睛,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地面上洒落的黄铜弹壳:
“林先生”
“琴酒来过?”
他颇为在意地问道。
“琴酒?”眼前的林新一开始装傻。
“一个留着银色长发的黑衣人,用的是伯莱塔m92f手枪。”
“哦他刚刚是来过,身边还跟着一个方面大耳的死胖子。”
额”卡迈尔觉得林新一这话有些刺耳。
但他现在也顾不上考虑这些,只是颇为震惊地问道:
“果然是琴酒和伏特加,他们真的来袭击林先生了。”
“那你们怎么没事。”
“他们人呢?”
茱蒂、赤井秀一,也各自投来好奇在意的目光。
林新一的回答很简略:“被打跑了。”
“被、被打跑了?”
这刷新了大家对林新一战力的认知:
“林先生你这么强?”
“不是我,是毛利小姐。”
“”
这事cia看了震惊,f逼听了沉默,99%的人都不敢相信。
“话说回来”林新一眉头一挑,语气冰冷地问道:“你们f逼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是不是又在对我进行非法跟踪?”
“这个”茱蒂和卡迈尔都一点也不尴尬。
作为经过专业训练、脸皮厚如城墙的特工,他们才不怕这点窘迫。
而赤井秀一更是干脆略过此事不谈,只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现在没时间说这些。”
“林先生,我们是来保护你的。”
“现在附近还有人数众多的敌人,你的处境还并不安全。”
“人数众多的敌人?”林新一面露不信。
“是的。”赤井秀一十分肯定地回答道:“敌人的人数至少在20人以上,应该是琴酒设在现场外围的阻击部队。”
“虽然其中没有什么高手但也是一支十分强大的力量了。”
“我刚刚只是在交火中击毁了他们的车辆,却并未伤及其根本。如果对方执意继续发动攻势,不小也能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
“这”林新一和志保小姐都震惊了:
琴酒这次派来了多少人马。
他们还能不知道吗?
琴酒老大打电话发号施令的时候,他们可是都全程监听着呢。
这20多人的阻击部队是从哪冒出来的?
等等
f逼打的那伙歹徒莫非是
林新一和宫野志保的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他们不动声色地互相对视一眼:
“附近还有敌人?好吧”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撤去安全的地方了。”
“林新一”像模像样地嘱咐道:
“赤井先生,既然你说你们是来保护我的”
“那我今天就不请你们吃猪排饭了。”
cia自然会请的。
还帮警视厅省了一笔伙食。
而且f逼可以把警视厅当公共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知道他们在cia面前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掩护我们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林新一”带着和善的微笑,暖声鼓励道:
“好好打。”
夜里,黑衣组织据点。
爱尔兰抱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胳膊,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
他目前没有工作,唯一的工作就是在这好好养伤。
无事可做的时间过得很慢,爱尔兰闲来无聊,也只能靠电视节目来消磨时光。
而今天电视上播出的晚间新闻,尤其吸引他的目光:
“本台最新消息:”
“今天下午4点20分,两伙不明武装分子在米花町xx路附近街区公然火并,在短时间内接连进行了两场激烈的枪战。”
“战斗共造成6辆汽车损毁,3家商铺店面受破坏,11名武装分子不同程度受伤,2名路过市民受轻伤。”
“警视厅发布官方通报称,经搜查一课紧急调查,此次暴力冲突事件的交战双方分别为两家长期盘踞在东京都地下的非法社团,堂岛组和祭汪会。”
“警视厅刑事部小田切部长表示,警方绝不会姑息此等破坏社会秩序、威胁国民安全的嚣张犯罪行为。警视厅将以此为契机,展开对东京地下黑道组织新一轮的扫荡行动”
电视台上的新闻主播一番慷慨陈词。
报道出来的交战双方却不是“酒厂”,更不是f逼和cia。
而是两个小有名气的黑道社团。
“呵,fakenews。”
爱尔兰一眼就看穿了这背后的门道。
他一直宅在这里养伤,并不知道琴酒今天的行动。
但他却知道地下世界的水有多深。
那两个在警方通报里被退出来的黑道社团,在普通人眼里的确足够可怕。
可在爱尔兰这种真正的黑道大佬眼里,却只是一帮还在靠收保护费吃饭的,在地下世界根本不入流的黑社会罢了。
20多人的武装团伙,在东京街头公然飙车交火?
而且还跑都不跑,一前一后接连交手了两趟?
都不怕警察来抓?
这是普通黑社会敢搞出来的阵仗吗?
他们敢这么嚣张?
据爱尔兰了解,在东京敢这么嚣张的,除了他们“酒厂”,大概也就只有
作为东道主的曰本公安。
作为太上皇的驻日米军。
上国东厂f逼、西厂cia等少数几家了
而“酒厂”权势还没这么大。
他们可不能在作案之后,还让警视厅如此讳莫如深。
不仅不深入调查,还匆匆忙忙搞了一个假通报,挑了两个倒霉的黑社会帮派出来背锅,假模假式地平息民怨.
更别说,连那帮一向怼天怼地怼官方的新闻媒体,都如此听话,如此配合地帮忙宣传、遮掩。
众所周知,曰本的媒体是控制在米国爸爸手上的。
曰本最大的媒体集团,日卖新闻(原型读卖新闻)曾经的社长,就是被米国招募、释放的二战战犯,是半公开的cia成员。
所以,这次暴力冲突的真正犯人恐怕不是别人。
而是
爱尔兰在心里得出了结论:
“cia?”
“没错,是cia。”
一个声音突然在背后冷冷响起。
爱尔兰被猛地吓了一个哆嗦。
回头才发现:
是琴酒。
琴酒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
而这种骇人的现身方式,本就是一种无声的威慑琴酒可以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就能无声无息地让他去死。
更吓人的是
琴酒出声之后却不现身。
他冷冷地矗立在门外,藏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黑暗中根本看不见他的脸。
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让琴酒更像是一个隐匿在黑暗中的恶魔,令人捉摸不透。
“琴酒”
爱尔兰不由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你、你怎么来了”
“有事找你。”琴酒站在门外,冷冷答道:“和你现在看的新闻有关。”
“和、和这新闻有关?”
爱尔兰眼皮直跳。
他虽然不知道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这都和cia扯了关系就保管没有好事。
果然,只听琴酒淡淡答道:
“你上次对林新一的贸然报复,已然引起了世界情报界的关注。”
“事实证明,cia和f逼现在都在秘密地对林新一进行监视、保护。”
“而且他们今天还因为沟通不畅,而意外地在行动中发生了火并。”
“唔”爱尔兰听懂了:“新闻上发生交火的不明武装分子,就是f逼和cia?”
“他们还都是冲着林新一来的?”
事情又和林新一扯上了关系。
不妙的预感更强烈了。
毕竟他接下来的任务,可就是要去找林新一报仇啊!
有f逼和cia盯着,这仇还怎么报?
还让他一个人去,这不是送死吗?
“来的还不仅仅是cia和f逼。”
“还有赤井秀一。”
琴酒将这位宿敌单独列出,着重提醒。
爱尔兰:“”
他那张天生阴鸷的脸庞,此刻竟是显得有些可怜:
“琴、琴酒你今天来找我,应该是来通知我任务取消的吧?”
“不是。”琴酒冷冷一笑:“爱尔兰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吗?”
“赤井秀一在林新一身边守株待兔。”
“可谁才是‘兔’?这还不好说啊。”
爱尔兰:“”
他已经知道琴酒是来找他干什么的了。
“没错”
“我是要来告诉你。”
“组织已经决定了,下次行动就由你来负责当诱饵,出面对林新一下手,帮忙把f逼、cia、还有赤井秀一都引出来。”
“我准备借着这个机会,给他们一个足够深刻的教训!”
“正好,爱尔兰”
“你也很想找林新一报仇,不是吗?”
我不想我不想啊!!
谁想去做这种送死的工作?!
爱尔兰在心里疯狂咆哮。
这下完了
他本来就连林新一都打不过。
现在林新一身边还冒出来了赤井秀一、f逼、cia以及随时可能出现的曰本公安。
爱尔兰本能地想要拒绝。
但琴酒先前那极具威慑性的出场,却已经在暗暗地提醒他:
老实服从,说不定还能拼出一线生机。
不听话,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我没错,我想找林新一报仇。”
爱尔兰咬牙切齿地应了下来。
无法反抗,就只能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心态接受了。
组织毕竟是要借此跟f逼、cia等多方势力交战的,应该不会简单地将他当成一颗弃子,用完就扔嗯,应该不会
“那你就跟我说说该怎么做吧,琴酒。”
爱尔兰深深一叹,哀莫大于心死。
“还有”他有些在意地看着仍旧站在门外的琴酒:“你能不能进来说话?”
“我都看不清你的脸,怪瘆人的”
琴酒:“”
一阵诡异至极的沉默。
只见琴酒不仅没有走进屋内。
反而还在黑暗中把脸藏得更深了一些:
“不进,我们就在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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