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租的房子里时,已经是来到学校的第三天黄昏了。一天一夜的苦战,没有吃饭,饥肠辘辘。刚上楼梯就看到门口有人,我惊了一下,才回过神,叫道:“老大。”
老大从门口的台阶上起身,黑着脸看我,然后说:“今晚十点你再不出现,我就要去报警了,48小时。”
我一脸的抱歉,却又心力交瘁,沉默。
“发生什么事了?”老大看出了我不太正常。
我有些想要倾诉,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两个人一上一下,几个台阶的距离,相互对立着站了好久,然后我说:’一天没吃饭了,饿。“
老大走下来,打量了下我一下。我知道,自己现在绝对相当狼狈,教材书和包早丢的不知所踪了,浑身上下的衣服也是各种破洞,说灰头土脸都是好的。”先去洗个澡。”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来,钥匙也不见了。老大叹口气,从口袋里摸出我放他那儿的备用钥匙,打开门,两人才算进了门儿。我把先前的衣服换了,觉得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而且指不定沾上了什么煞气,所以干脆楼下找了个地儿,一把火给烧了,看到的人估计都以为我在烧纸钱呢。换了身衣服,洗了个澡,的确清爽了许多,但依旧挥不去我心中的伤。
我跟老大找了个烧烤店,去撸串儿了。烟熏火燎的刺激着我的眼睛,扎啤老白干依次上阵,辣眼又辣心。看着我眼睛被火熏得红红的,老大没有问,只是不停的招呼着小二,再放点串儿。
末了,老大架着吃撑喝醉的我,摇摇晃晃的往回走。
我指指他鼻子,又指指自己的,说:“老大,你信我。一切都结束了。我现在脑袋里是空的。没什么想法,好好复习,一定要考上!你信我不?”
“信信信!走,咱先回,别搁路上丢人,哈。”老大跟哄小孩儿似的,把我给扶了回去。
晚上怕我出事,留下啦陪我,我听见他给嫂子打电话,说今晚睡我这儿,让她早点睡。切,这小子原来早就跟同居了,我哼哼唧唧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来了,没有预料中的头痛,想来或许是我跟老大分享了些玉琼浆的缘故?这就葫芦不大,倒像是喝不完一样。晃晃感觉不多了,倒倒还有。也算是个宝贝,我觉得有必要重视一下了。
煤球有段时间不见了,当我睡醒的时候,它就在我的枕头旁边儿,呼呼大睡。这恐怕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了。然后我想起了,煤球衔来的东西,我拿出来,看着这段树枝。青绿色的外皮,粗细说跟筷子头那般都有些勉强,长度跟我大拇指差不多。我从未怀疑过,这东西必然跟老树有些关联。但究竟意义何在?我猜不透。煤球也无法告诉我。
起身翻腾了一下,找了根绳子,把这树枝系起来,挂脖子里,心道,这也算是个好消息。
洗漱完毕,老大也醒了。两个人洗漱了一下,便约着去吃早餐,老大还给嫂子打了电话,让她一起来,说是我请客。哈哈,这也太磕碜了,请嫂子第一顿饭,居然是早餐。临走时,我捏着煤球的后颈,将它提到我肩上,煤球换了个舒服的睡姿,继续打盹儿。反正老大也看不到,一切都简单了。
日子突然变得平静,我重新买了复习材料,决定好好复习。给自己找点儿事做,或许可以平静一下内心。这样一来的结果,是我真的就复习进去了,当你真的入了进去,就会发现其实一切都不难。很多东西都是连贯的,相互联系,承因结果。知识也是如此。
为了安心复习,我没有带电脑,偶尔需要的时候,放松的时候,就去附近的网吧。那时候网吧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但是在小地方到还不少,而我也有段时间没玩儿游戏了,除了看看电影,也会搜搜文字学的东西。
天气好的时候,我便和煤球找个山头,整个身体没入树干之中,在那里睡觉。这样一来,可以补充树气,也可以补充木灵之气,虽然我还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具体用法,但没有砖就没办法建房子,我得先造砖。天气不好的时候,我就会租的地方睡。
平日里,我看书的时候,煤球就会趴在一边睡觉。这家伙从上次回来时候,一天里面绝大部分时候是在睡觉。不过有一天半夜我醒来,发现它不在。估计是去猎食了,我不知道煤球吃什么,但老树也说过,猫灵幼时需要阳气,长大了,该是吞噬阴气的时候了。好在,我看到它掉落的毛发,一点点儿长了回来,心中释然了不少。
方觉和玄沌子没有来找过我,这样最好。我笑,也许不会有人认为我还待在这里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
我怀念的……大学里的那些点点滴滴,似乎又找了回来。
灵台之上,有了门,这是一件大好事。这让我在平时闭眼的时候,不用刻意避免,就可以保持正常状态,而在之前,大部分时候会自动开启灵识模式。现在相反,若我不想开启,便一直是正常的,除非我想要用灵识看。这样……是不是就说明我至少可以在不开灵识的时候,把木灵之气藏起来了?
我冷笑,大概是在老树说不能回头的时候,便已然进入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或者你可以称之为江湖的一种。我想说,一入江湖深似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或者说,人在江湖飘啊,哪能不挨刀啊……而我就是个怀有玄铁令的石破天。没有他的命,只有他的智商,却还不是大智若愚……不过……现在我变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我越来越好奇自己的一切,既然如此,何不去弄个清楚?
文字……就是突破口。
但却毫无进展。
临近春节,一年一度的跳龙门考试季再度袭来。我裹着羽绒服,堂皇的当着第三者电灯泡,照亮了老大的二人世界。等到最后一场科目考完出来,我特地请老大和大嫂去吃了顿好的。然后老大说,最值得庆贺的是,终于可以摆脱我这个宇宙超级无敌大灯泡了。
道别,收拾好行李,跟房东结完账,便看到了陆爽和他那辆破车。这货没有通知我,自己就来了,叼着烟,坐驾驶位置上招呼我上车。
“该不会一直监视我?”我调侃。
表哥嘴里叼着烟,然后对我说:“没办法,妗子给的任务。”
他妗子自然就是我妈了……
“考的怎么样?”
“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是来复习的?”我笑。
表哥吸完最后一口,在烟灰缸里念灭,吞云吐雾之后说到:“本来不信,不过后来看你那架势……志在必得啊。”
呵呵,我不解释。
“要不要我去给你走走关系?”表哥说。
“算了,随缘。”我现在真的是想开了。反正木灵之气也能藏起来,封山育林的事儿也过去几个月了,估计该搜索的都结束了。若是考不上,回去当我的护林员,何乐而不为?但是老树说不能会蒙山,倒是我的心病,况且,我脖子里还有着一段莫名其妙的树枝。我原本想着是不是要把它种回蒙山,但老树的话又让我纠结。
潇洒的过完年,我没有回护林所,被表哥强行征用去当了他的助理。和我预料的一样,乾清宫的事儿我得管,后宫的事儿,他娘的我也得给他周旋。直到某一天,表哥又来电,我没好气的接起来,就听见那边儿大爆脏字儿。什么艹,什么麻蛋,最后终于听到了关键词,我也懵了。
“三百九,卧槽!牛啊。我就说么,你多少还是跟我有血缘关系的,这智商怎么滴也不会差太多……”表哥在电话那头嚷嚷,我听着怎么着怎么不对劲儿,这是明里夸我,暗地里捎带着自己吧。
三百……九……这个数字的确是天文了,我觉得有些不可意思,但它居然是真的。
怎么复试的我记不得了,反正我拒绝了表哥的相送,只身背着行囊,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复试成绩不理想,地域和学校缘故,动手能力较弱,不过结果出来之后,仍然以顺位前三分之一的成绩拿到了基础奖学金,换句话说,公费。走在魔都的大街上,突然有种不一样的感觉。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总之……很不同。陌生而又新奇。既然老树说要藏,那就藏吧。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魔都别的不多,就人多。以前听说过这么一段话,我借用了。帝都看城头,长安看坟头,到了魔都就是看人头。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的行人,我居然有些紧张。有种想要开灵识看看的冲动。
只不过复试过了之后,我继续给表哥打工了,原本的办公地点也搬到了魔都,看样子他是想让我完成学业的同时,给他兼职了。这货居然开始乘着房地产欣欣向荣的微风,准备再捞一笔了。我可没经验,也没想法。
然后再明媚的九月,抛开一切,欣喜的来到了职业男子学校报道。可是第一天,就给我留下了之后若干年的阴影。
报到处那女孩儿推了推眼镜,然后看看我,指着我的名字问:“这是你的名字?”
我看着其貌不扬的那位,点点头,礼貌的笑笑。心道,为何都不问别人?
女孩儿看了一会儿,然后念到:“肖吉吉……”
这话一出,坐他旁边也是接待人员中的一位,立刻忍不住,笑喷出来。
我尴尬掉了一地,擦……本人平生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把我的名字分开来念:“大姐,这两个吉在一起是一个字,念zhe,请跟我读兹额喆!”
那女孩儿愣了一下,终于意识到自己念的词有其他谐音含义了,脸上立刻升起一朵红云,争辩道:“我当然知道,但是打印机有问题,怎么打的这么分开!我以为是两个字呢。”
一圈儿的人都已笑爆。
“没事儿,行了,大姐,赶紧盖章吧,后面还一圈儿呢。”我不想多呆了,越抹越黑这感觉很不好。
“哼。”那女孩儿果真生气了,我连声好言,她才勉强给我盖了章,算是放过我了。
哪知道,这不过是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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