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水涘 第十一章凌烟阁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第一，赵公长孙无忌。第二……呃，对不起，拿错剧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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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岔道越分越多，路越走越觉得不放心了。走了很久很久，气喘吁吁，可身旁的景色和刚开始一模一样，甚至脚下的石阶，陡到一定程度后也没了什么变化。后面三人开始怀疑走入了一个迷宫，又或者遇上了鬼打墙。

    “石门！停下！”阿岚喊。石门宇顿了顿，却又想抬起脚走。

    阿岚又喊道：“石门，停下！”

    这次似乎也是阿岚第一次主动找石门宇说话。

    石门宇终于停下来了，一脸的不知是什么表情的表情：“什么石门啊？叫哥哥！再说，我是叫石门吗？我叫石门宇！我姓石门吗？我姓石好吗！”

    刘子骥上前说道：“你是带我们去哪儿呀？确定走得是对的吗？这么多岔道，明显是个迷宫啊。咱们会不会在兜圈子？”

    “在不在兜圈子我不知道。至于去什么地方，到了就知道。”他回答的语气并不坚定，但他还是接着说：“可我觉得就是这样走。我还觉得应该走下去。”

    他说完又接着走了，走得更急，三人只好跟着。太阳渐渐向着西方去了，众人越发不安。石阶真是太多了，多得没完没了。竹林里沙沙的响动声声透着不安，铜铃的声音都燥起来了。这几个人，又是紧张，又是担心，都快无法呼吸了。

    这时石门宇在一个岔道口停下来了，停下来喘着气。后面几人也很累，走不动了。可他停了一会儿，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决定怎么走。他双眉紧锁，汗珠从额头滴落。

    楠衣想：完蛋了，他不会终于意识到我们迷路了吧？他不会终于承认他的感觉错了吧？难道他会说，对不起，我想我们出不去了？本来还保留了一丝希望，这到底什么意思……

    楠衣终于忍不住问了：“你……还没想好怎么走吗？”

    他竟然没听见楠衣说话，理都不理！

    他终于决定要往哪边走了，于是又先一步走，却走得很慢。这一次，他的脚步很迟疑。他走了一步，然后，再一步，再然后，再走一步。他边走边思索，一副没了魂的样子。三人疲惫地坐在岔道口，瞧他走了一段路才起身追过去。

    听天由命吧。

    可没想到，等三人追上去时他却突然急转身，衣摆都抡成了圆，差点与他们撞个满怀！

    三人着实被吓了一跳。见他要往回走，心情也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这个家伙原来真的靠不住的！

    石门宇没看这三人一眼，只是绕过，低头走得飞快，嘴里喃喃地说着：“不对，不对不对。”他飞快的走向那个岔道口，取道另一边，在视野里消失不见了。三人不情愿地走回去，走上那边的石阶，在前边又拐了一个弯，看见了石门宇。

    石门宇在很远的地方站着，三人看见的是他的侧面，那身影一动不动。依稀可以看见他的脸上些许的亮光，来自他面对的地方。

    难得这个赖皮也有严肃认真的时候……楠衣想。

    走近时，在亮光下看清了他的侧脸。眼眸深邃、鼻梁坚挺，脸的轮廓也刻画得分外清晰。前面便已说过，石门宇是很耐看的。

    楠衣忽然心里一动。

    她自己也意识到了，忽然转过身去，嘴里说道：“呸呸呸……”

    石门宇这时转过身来，朝她坏笑：“嘿，楠衣妹子，干嘛呢？”

    楠衣一听见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如遭电击，刚才的好感一扫而光。唉，果然……只可惜了这副皮囊。

    接着石门宇略微正经了些，对另外两人说：“我们到了。”

    三人走过去，亮光也照在了他们的脸上。一阵清脆、空灵的风铃声仿佛是扑面而来，让人一下子以为自己不在人间。

    前方，是很陡又很长很长的石阶，一轮金色的夕阳，灿烂而欢愉。那阳光给人蓬勃与生机之感，让兴奋与大气畅然于胸。金色洒满了每一集石阶和每一片竹叶，也洒在他们身上。数不清多少级的石阶，往又高又远的地方延伸而去，一座楼阁就在石阶尽头的地方，柱子、门窗、飞檐，还有檐角一串串的铜铃，都在夕阳下金光灿灿，影子都被拉得很长……

    风吹动着铜铃，流苏轻轻摇摆，这一瞬，仿佛在岁月里、在广阔的天地间，定格成永恒。

    这阁楼的周围由竹林环绕，枯草侵至阶下，一方悬出崖边。楼有两层，下层很高。一层的匾额上有“凌烟阁”三个大字。每层的屋顶都是八角攒尖，铺有金色琉璃瓦片。垂脊各一只朱雀，飞檐上挂着铜铃，总十六个。阁楼是全封闭的，梁枋上的画色彩斑斓，屋檐前的立柱都漆成的朱红色，檐后围绕阁楼一圈的是扇扇花格门窗。

    当几人终于到凌烟阁的屋檐下时，一下子瘫坐在了台阶上。只有阿岚开始绕凌烟阁转着，像是在找什么。

    “我们差点就走错了呢！就只隔了一个拐弯，差一点点儿！哈哈！”石门宇兴奋得大叫。“你当时怎么知道走错了呢？就像着了魔似的。”刘子骥问。

    “感觉咯，记忆咯。毕竟我那么小时候那么聪明。我现在敢确定这是我以前来过的地方了。你看这凌烟阁，这石阶，完全一样哈哈!”

    “你果真只是小时候来过，然后凭记忆带我们走的？”楠衣忍不住插一句。

    “那是自然。想当年……”

    见他开始吹，楠衣只好闭嘴，发誓再也不多说话了。

    这时，后面传来“嘎嘎”的叫声，坐着的三人齐齐回头看去，竟看见阿岚抱着一只肥肥的鸭子。那鸭子刚开始还挣扎，阿岚拍拍它的头，鸭子渐渐安静了下来。

    “鸭子？”三人看着这只家鸭，惊奇溢于言表。

    “后面抓到的……”阿岚的眼中同样是疑惑。

    天色渐暗，几人决定进凌烟阁里去。门有点紧，猛一推开，一阵急促忙乱的铃声响了起来。待向内看时，都惊呆了。

    里面的空间很大，一层只是一间，里面空荡荡什么陈设都没有，只是门顶、窗边、纵横交错的屋梁上都有绳子垂下来，挂满了风铃。甚至看不见了屋顶。绳子长短有致，风铃高低错落，成百上千只如起伏的波涛。它们本是静静的，此时开门扰动的气流使它们摇晃起来。轻轻关上门，一个个仔细把玩，发现这些铜铃都是一样的，座钟形，红绳系着顶部祥云状挂耳，从钟廓里悬出一枚铜钱片，坠有流苏，钟面上刻着朱雀纹……

    阿岚急忙拿出自己的那个铜铃，竟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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