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辞名门闺香 460休夫

    李廷攸神色平静地站在表姐妹俩身旁,三年前,他一路自闽州北上京城,早就见识了这大半的江山是何等的光景,所以早在圣驾抵达南直城时,他就意识到这些官员在搞什么花样,后来的蓼城、锦山堰也不过是验证了他的想法罢了。一笔阁 www.yibige.com想-免-费-看-完-整-版请搜-==

    大盛早已每况愈下,可是皇帝和朝廷却还在口口声声地宣扬什么宣隆盛世,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李廷攸与端木绯默默地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三年了,李廷攸待在京城已经三年了,这三年的时光让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渐渐成长为一个十八岁的青年,不仅长高了,气质看着也更沉稳了,器宇轩昂。

    不过在端木绯看来,这个李家表哥还是那个喜欢装模作样的少年,只长了个子,没长太多心眼。

    三人之中,也唯有涵星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她上次伴驾南巡,还有这次出京所看到的都是大盛最光鲜亮丽的一面,而此刻这个萧条颓败的县城与之实在是相差甚大。

    “一定是这里的地方官治理得不好,还好父皇来了。”涵星轻声地嘀咕着。

    无论如何,眼前的这一幕总是有些扫兴,李廷攸走到端木绯的身旁,问道“四公主殿下,绯表妹,你们还要不要进城玩”

    端木绯与涵星下意识地彼此看了一眼,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想法这都出来了,当然得看看

    涵星“啪”地打开手里的折扇,悠然地扇了扇,做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道“攸表哥,小心别露馅了,今天我是你表弟。绯表弟,是不是”

    端木绯清清嗓子,潇洒地背手而立,“星表哥说得是。”

    于是,三人沿着街道继续往前走,步履都下意识地放慢了。

    当置身其中时,端木绯愈发感觉到那种冷清萧索的气氛。

    两边的店铺、茶楼里都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客人,店铺的招牌、茶楼里的桌椅破败不堪,两边的店铺关了至少有五六家了,街边不时可以看到衣衫褴褛的乞儿灰头土脸地蹲在角落里,身前都放着一个空荡荡的破碗,里面一个铜板也没有。

    那些目光呆滞的乞儿嘴里反复地喃喃念着“行行好,各位大爷大妈姑娘公子行行好吧”

    然而,行人行色匆匆,根本就没人施舍他们一个眼神。

    涵星忍不住就朝路边的某个小乞儿多看了一眼,这个瘦小的女童最多应该不超过六岁,却是面黄肌瘦,那双眼睛在小小的面庞上看来又大又黑。

    当两人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那个小乞儿捧着破碗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地朝涵星、端木绯和李廷攸跑来,嘴里喊着“这位哥哥,姐姐,俺已经两天两夜没吃过东西了。行行好,赏俺点吃的吧”

    小乞儿可怜巴巴地仰首望着涵星,大眼一眨不眨,看得涵星一下子就心软了,打算去掏自己的荷包

    涵星毫无所觉,但是李廷攸和端木绯都已经感受到街上的其他的乞丐都是精神一振,一道道灼热的目光齐刷刷地朝涵星的方向射去。

    “星表弟。”李廷攸拉了拉她的袖子,把她拦下了,“我们走吧。”

    李廷攸说走,涵星也就乖乖地跟着走了。

    那个小乞儿本来还想跟上去,却对上了李廷攸锐利冰冷的眸子,吓得她僵立在原地,不敢再追。

    三人继续往前走去,一直到前方的分叉路口拐了弯后,感觉到身后再没有那种刺人的目光,李廷攸才又放缓了脚步。

    “星表弟,在那种乞丐聚集的地方,切不可一时心软,随意施舍。”李廷攸半是解释,半是提醒地说道。

    “攸表哥说得对,”端木绯点了点头,想起了一桩旧事,“几年前,不少流民逃难到了京城,沦为乞丐。那年重阳节我去千枫山踏秋时,曾经看到一个姑娘家因为一时心软施舍了一个乞儿,结果引来了一群乞丐,把她团团围住了,那位姑娘因此被冲撞了后来还是京兆府的衙差及时赶到,才把那些乞儿给驱散了。”

    想到当时的事,端木绯还有几分唏嘘。

    顿了一下后,端木绯又提议道“星表哥,不如等我们待会儿回船上以后,你再让人过来施点粥米吧。”

    涵星爽快地点头道“都听你的。”

    她的绯表妹说得准没错

    看着涵星此刻乖巧又娇气的小脸,李廷攸的唇角不禁微微翘了起来,这位四公主虽然娇蛮,又有些任性,又喜欢差遣人不过,脑子还不算太笨,至少知道领会别人的好意。

    话语间,他们又走到了分叉路口,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就变得热闹喧哗起来。

    按照路牌的提示,这条街是大庆街。

    大庆街上,两边的店铺皆是装点得金碧辉煌,酒楼、茶铺、点心铺子、米店、布庄等等的各式铺子林立,五花八门,那些小二伙计殷勤地招呼着各方来客,一片繁华热闹,与他们之前经过的码头街和大于街迥然不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周围是热闹了,但是端木绯和涵星却已经都兴致缺缺了,感觉在这里格格不入。

    表姐妹俩随便逛了逛,买了几盒点心,甚至也还没到东霞寺,就说要回去了。

    李廷攸看着手里轻飘飘的三盒点心,还觉得有些不习惯,“你们不要再买些什么吗”这实在不太像这两个丫头的行事啊

    李廷攸指了指前方的一家茶叶铺子道“绯表弟,你不是喜欢喝茶吗”

    涵星体贴地说道“攸表哥,你想买茶叶的话,直说就好了。”不用拿绯表妹作借口的。涵星算是明白了,难怪绯表妹曾经嘀咕说她这个李家表哥有些“装”,原来是这样啊。

    端木绯在一旁微微点头,仿佛在说,就是就是。

    李廷攸后悔了,他没事去心疼这两个丫头做什么,真是自讨没趣。

    最后三人还是去了那家青莲茶铺,大包小包地买了各式绿茶红茶与花茶,李廷攸看着手里快要提不下的盒子篮子,心里更悔了。

    他怎么就学不乖呢

    回去的路上,他们又经过了大于街,此刻的大于街又是另一番景象,另一番气氛。

    “走走都给本大爷走开”

    “县太爷有令,凡乞丐不许在街上逗留”

    “违者就抓去县衙门”

    几个手持刀鞘的衙差在街道上一边粗声嚷嚷着,一边粗鲁地驱赶着那些衣衫褴褛的乞丐和衣衫破旧的百姓,赶着赶着,他们就直接动起手来,蛮横地把那些个手脚磨蹭的人直接抓上了囚车,颇有几分杀鸡儆猴的架势。

    一时间,闹得街上鸡飞狗跳,街边的某些铺子干脆就关上了门,或者就是躲在铺子里不敢出来。

    涵星皱了皱眉,这哪里是官府的衙差,照她来看,简直就跟土匪流氓差不多。

    那几个衙差当然也看到端木绯、涵星和李廷攸,不过见他们三人衣着打扮十分华丽,形容气质也是鹤立鸡群,衙差们就知道这三个少年肯定不是普通的百姓,至少也是富家子弟。

    一个班头模样的人带着两个衙差朝端木绯三人走去,还算客气地拱了拱手,道“官府在此办差,三位公子还请换条路走,尽快离开,以免不慎被这些个贱民冲撞到了。”

    “这位差爷,”李廷攸微微一笑,也拱了拱手,同样的动作由他做来,显得风度翩翩,如同一个香门第出身的贵公子般,“我们正要离开呢,只不过”

    李廷攸故意停顿了一下,涵星走到了他身旁,抬手指着前方码头街的方向,默契地接口道“我们是要回那边去。”

    周围的几个衙差都下意识地顺着李廷攸手指的方向看去,很快就联想到码头街直通丹夏驿。在这个微妙的节骨眼,三个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的贵公子说要往那儿去,用的又是“回”这个字,莫非

    班头和几个衙差又将李廷攸三人扫视了一番,吓得是脸色大变。

    是了,这三个公子哥怕十有八九是这回伴驾来的,而且听这位小公子的口音那可是标准的京片子

    糟糕,刚才他们驱赶乞丐的肯定都让这三个贵人看到了,那可怎生是好

    李廷攸没再理会他们,对着涵星和端木绯使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走吧。

    涵星欲言又止地看了那些衙差一眼,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跟着李廷攸和端木绯朝码头的方向走去。

    三人回到船上时才不过申时,端木绯刚在美人榻上躺下,涵星就来了。

    以她们俩的关系,涵星直接就跟着碧蝉进了内室,在榻边坐下了,她的小脸上像是笼罩着一层阴云,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既愤愤不平,又要哭不哭的,眼底蒙着一层朦胧的泪光。

    端木绯一看涵星的表情,心里就咯噔一下。

    也不等端木绯问,涵星自己就开口了“绯表妹,本宫刚刚去找父皇了”她清脆的声音中隐约带着一丝哭腔。

    端木绯从锦被下伸出了小手,握住了涵星的右手。

    涵星眼神恍惚,还在说着“方才本宫去跟父皇说了我们今日在丹夏县的所见所闻,想要父皇好好治治那个只会媚上欺下、不会治理地方的县令,可是父皇却把本宫训了一顿。”

    涵星的脸色变得愈发苦涩,苦涩中又带着些许迷茫。

    皇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哪里都有闹事的刁民,衙差们办事,又何须她这个公主置喙。

    皇帝说,大盛江山繁华似锦,哪有她说得这般不堪。

    皇帝还说,她有时间偷偷溜出去玩,还不如跟太傅多读,也好明是非,免得一点小事就咋咋呼呼的

    “涵星表姐,我们一起歇个午觉吧。”端木绯笑眯眯对着涵星掀开了薄被,涵星也不与她客气,脱了鞋就和衣躺了下去,表姐妹手牵着手躺在榻上。

    “涵星表姐,等睡了午觉后,我陪你下棋好不好”

    “不下围棋,我们下暗棋”涵星可不敢跟端木绯下明棋,那不是找输吗暗棋就不一样了,多少带着些运气的成分。


    “好好好,暗棋就暗棋。”

    端木绯笑吟吟地哄着她,见她展颜,就放心了。

    要是她早知道涵星打算去找皇帝告状,一定把她拦住的。皇帝这一路过来,正享受着他所谓的盛世繁华,涵星这么扫他的兴,他当然不会信,恐怕还气得不轻。

    正像端木绯猜测的那样,皇帝此时确实很不痛快。

    这一路盛世繁华都是皇帝亲眼所见的,怎么可能会有假

    但被涵星方才这么一说,皇帝在屋子里发了好一会儿牢骚,说着说着就心生一念,打算出去看看了,看看他的盛世。

    皇帝吩咐內侍伺候他换了一身靛蓝色的常服,打算微服出巡。

    然而,他换好了衣裳正打算出门,文永聚就进来了,快步走上前,躬身对着皇帝禀道“皇上,丹夏县的董县令又来了,正在岸上候着,说是准备了一艘画舫,请皇上过去一观,顺便游河”

    文永聚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帝的神色,见他神色淡淡,就不动声色地接着道“董大人说,这画舫是他们县城中最出名的画舫,名叫藏花舫,舫中藏着一朵倾世名花,不仅姿容绝色,而且琴棋画样样皆通,卖艺不卖身,是个烈性的奇女子。”

    “哦”皇帝挑了挑眉,果然被挑起了几分兴趣,“文永聚,你在前面给朕我带路。”

    “是,皇上。”

    文永聚的头垂得更低了,嘴角在皇帝看不到的角度微微翘起。

    他伺候皇帝也有十多年了,对于皇帝的脾性最了解不过了,知道皇帝的喜好,这一次,他好不容易才抢到这次南巡伴驾的机会,一定要在皇帝面前出头

    接下来的三天,大雨如瀑布般倾泻不止,船队就一直停靠在丹夏驿。

    皇帝每天乘坐画舫流连在青楼楚馆,歌舞升平,倒是有几分乐不思蜀了。

    一直等到四天后,雨终于停了,天气放晴,皇帝这才想到要微服私访去看看,就带着两个几个乔装打扮的内侍、锦衣卫出去了。

    丹夏县自不比京城、江南、两广等地的富庶,但是整个县城里那也是一片繁荣兴旺的景象,那些个百姓一个个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他还特意去大庆街的一间茶馆喝过茶,听县城里的百姓都在夸县太爷英明神武,前些天又惩治了一批闹事的恶霸,自他到任后他们丹夏县的百姓日子过得蒸蒸日上云云。

    皇帝心情不错,在茶楼酒馆戏楼里喝了些茶,吃了些酒,又看了一会儿戏后,就回了丹夏驿。

    回去后,皇帝就令人把涵星叫了过来,狠狠地训了她一顿,说是她道听途说,不曾亲眼验证就随便乱说,岂知何为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还让她回去好好反省

    涵星只是因为养在宫里头,所以有几分天真,几分不谙世事却也不傻,听皇帝说了他的见闻,稍微一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戏文里也没少演这种欺上瞒下、粉饰太平之事。

    从皇帝那里回来后,涵星就气呼呼地跑去找端木绯,端木绯正坐在船尾喝茶吹风,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一旁的两个內侍见涵星来了,给她也搬来了一把酸枝木玫瑰椅。

    涵星坐下后,就把那两个內侍都遣退了,跟着抱怨道“绯表妹,本宫看,父皇他真是糊涂了”

    端木绯亲自给涵星斟茶,又把茶杯送到她手中,心道皇帝何止是糊涂了。

    这几年,皇帝的眼睛和脑子都被所谓的“盛世”糊住了,他不想知道的就当作没看到大概其中有部分的执念便是起源于十七年前的那场宫变,“篡位”是皇帝心中的一个心病,以至于他心中一直在和崇明帝攀比,想证明他比崇明帝强,想证明他的篡位没有错

    在她看来,今上未免也太过“贪心”了。

    端木绯不禁想起了很久以前祖父楚老太爷对今上的评价“人苦不知足,既平陇,复望蜀。”

    端木绯不知道崇明帝到底如何,但是崇明帝在位三年,澄清吏治,惩冶贪墨,整理度支,收入颇增,可谓勤政之君,这便是端木宪也承认的。

    涵星捧着茶杯,编贝玉齿微咬着下唇,怔怔地看着茶汤里一片片沉沉浮浮的茶叶,映得她的眼眸闪烁不已,眼神渐渐恍惚,其中带着一分不悦,两分失望,三分茫然。

    一直以来,在涵星的心目中,她的父皇是英明神武的大盛天子,即便有些缺点,但是人无完人,父皇一直是她仰望与崇敬的对象。

    可是此时此刻,涵星心中一直如泰山般坚定的信念忽然就动摇了

    涵星忽然就想起了当年玄信的事,当初明明是二皇兄与玄信有私交,父皇却没有为大皇姐澄清,以致到现在京中还偶有大皇姐豢养僧人的传闻。

    涵星的心底泛起一阵淡淡的苦涩,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是了,她的父皇天资聪颖,心思敏捷,文武双全,这样的父皇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只不过是父皇有时候宁可选择视而不见罢了

    涵星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道“本宫不明白,父皇他怎么这么喜欢自欺欺人呢”

    端木绯点了点头。嗯,皇帝确实喜欢自欺欺人。

    “绯表妹,你说父皇这样,算不算掩耳盗铃”

    算端木绯又点了点头。

    “就算父皇骗得了自己,也骗不了世人,什么盛世,根本就是粉饰太平”

    不错端木绯再次点了点头。

    抱怨了一番后,涵星觉得心情畅快了不少,此刻再回想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好似有些大逆不道,不过她的绯表妹好像并不觉得。

    她的绯表妹真是最好了

    涵星端起了方才端木绯给她沏的茶,浅啜了一口后,扬了扬眉。唔,真是好茶绯表妹沏茶的手艺好,攸表哥挑的茶也不错,自己可真是有口福

    想着,涵星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甜甜的浅笑,原本晦暗的眸子也又亮了起来,重现光彩。

    她抿了两口茶后,话锋一转“绯表妹,你还记得那个文永聚吗就是我们在宁江镇的古玩铺子里见过的那个太监最近啊,那个文永聚一直凑在父皇身边,真是碍眼死了。”

    涵星对文永聚这个人没什么好感,想起去年在宁江镇时他给她们推荐了一幅赝,就觉得此人既没眼光,也没本事,也就是那等想靠着媚上来升官发财的货色

    这一次南巡更是验证了涵星对此人的评价。

    “自打我们在丹夏驿靠岸后,他每天都带着父皇流连画舫和青楼楚馆,哼,照本宫看,根本就是戏本子里说的奸佞”

    涵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到画舫和青楼楚馆就想起了另一人来,“绯表妹,你知不知道龙舟那边这两天又多了一个新娘娘”

    端木绯诚实地摇了摇头,她最近又没在去龙舟那边听戏,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

    涵星藏了一肚子的话想说,把端木绯拉到船尾的栏杆前,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道“绯表妹,你说这个新娘娘会不会是青楼楚馆的歌妓”

    其实那两个內侍站得远,根本听不到这里的声音,涵星却故意压低了声音,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端木绯闻言眸子登时就亮了,大眼眨巴眨巴,似乎在问涵星是否确定。她还从来没见过青楼楚馆的歌妓呢

    端木绯好奇地问道“涵星表姐,她长怎么样”

    是不是像戏文里演绎的那般风情万种,是不是如李师师、柳如是那般为文人雅士、公子王孙所竞相追逐,是不是在那些青楼教坊中独领风骚。

    涵星的兴致更高昂了,细细地描绘着那个新娘娘,说她“人比芙蓉娇,细柳腰肢袅”;说她娇娇弱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说她声音婉转如黄莺

    涵星起初还压低声音,说着说着声音就不自觉地高昂了起来,滔滔不绝,最后无语地嘀咕了一句“父皇还真是爱往后宫里拉人”

    对于皇帝的作风,端木绯不予置评,不过,这几年,就她零零散散知道的那几个来看,涵星还真是没说错。

    涵星撇撇嘴道“要是以后本宫的驸马敢学父皇,哼,本宫就直接休了他”

    端木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觉得涵星说得有理“要是未来的表姐夫敢这么做,我替你揍他”就算她不行,还有封炎不是吗

    涵星感动地看着端木绯,只觉得自家绯表妹真是哪里都好。哎,要是绯表妹是个男子,她干脆就直接让绯表妹做她的驸马好了。

    不过,要是真这样,那炎表哥该怎么办

    想了又想,涵星觉得也只能便宜炎表哥了,谁让绯表妹偏偏是女儿身,父皇又给他们俩赐了婚呢

    涵星心里感觉自己真是退让了一大步,对着端木绯叮咛道“绯表妹,你听本宫的准没错,以后要是炎表哥敢学父皇那般,你可别手下留情,一定要休了炎表哥”

    顿了一下后,她又道,“等父皇心情好的时候,干脆本宫带你去求一道休夫的圣旨备着,这婚是父皇赐的,得让他负责到底才行。”

    端木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跟着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身子瞬间又僵住了。

    休封炎

    就算是给她吃雄心豹子胆,她也不敢啊

    ------题外话------

    最近严打,潇湘好像暂封了评区,没有评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闺香这么清水,也被屏蔽了好几章一群小姑娘围在一起画牡丹居然也被屏蔽了,这到底是涉了什么啊难道要我改成画狗尾巴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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