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学一声大喝,门外直接闯进来两个膀大腰圆的护院,周正学指着外间,叫嚷道:“去,带几个人给我把老严头那条老狗,还有他那个……那个什么……”
魏师爷上前提醒:“干儿子,李小四。”
“对,那个什么小四,都给我抓回来,给我拖入水牢。若敢反抗,当场打死!”
“遵命!”
那个护院一拱手就要离去,但其中一人犹豫了一下,回头问道:“但是老爷,听说那老严头重病在床,我们……”
“混帐!”周正学气得抓起茶碗就要撇出去,正要脱手之际,猛然想起这茶碗的名贵,忙不迭地放了下来,又捡起旁边的檀木盒……不行,还是太贵……
选了两次三番,最后都是心疼的要死,但老爷的威风不抖不行,最后猛地一拍桌子,再次大喝道:“混帐!不论死活,只要没咽气,就都给我拖回来!”
“遵命!”两个护院抿着想笑的嘴,连忙退了出去。
见手下退了出去,周正学一副守财奴的嘴脸暴露无遗,仔细检查了一遍手边的黄梨木八仙桌,见到没有什么刮痕,终于放下一颗心来。
转头见那周张氏还在地上,周正学斜瞥了她一眼,喝道:“还不起来?不知礼数,行为举止如同乡村泼妇。这个月的银钱扣你一半,以儆效尤……”
周张氏暗自一撇嘴,领命道:“谢老爷替奴家做主!”
周正学往靠背椅中一仰,揉着太阳穴嘟囔道:“他奶奶的,老严头那条老狗自己作死,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不过这样也好,正省下我一笔丧葬费……但他竟敢偷我的银子,才是真真的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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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扒皮大庄主派着两名护院带着数名庄丁,去捉那李元霸和老严头,不巧李元霸刚刚离开,小院中只有老严头一人。
那两名护院一合计,估计那李小四必然会回转,于是命人将那老严头先行带回周府,交给周正学审问,而剩下的打手则暗藏起来,将那小院给层层围住,只等那李小四归来之际,将他一网成擒。
可怜那老严头身受重伤,又被人再次拖行了出去,这一来二去折腾得生不如死,勉强支撑着不昏厥过去,却还希夷见了老爷之后能够洗刷自己的冤屈。
他却哪里知道,在周正学的心里,早已定了他的死罪,再见他一面,不过是想着能把失去的银子弄回来,同时也打算严惩老严头,给府里的下人们长长记性,以儆效尤。
这个世界审问自家家奴,根本不用官府过问,至于那个李小四,更是打死都不会有人可怜。
老严头面对自家服侍了一辈子的主人,还未等解释清楚自己所受的冤屈,就被那论断早下的周正学气急败坏地一脚踹翻,连声询问贪墨银子的去处,老严头自是矢口否认,周正学一怒之下,变动了私刑……
而李元霸当然不知道自己前脚一走,后脚老严头就被人给掠了去。
此时的他正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横岭县主街外侧的匠作市中。
横岭县虽小,但依然有六街三市。
这匠作市就在骡马市的旁边不远,整条街都是各种生活用品的买卖作坊,从木匠到铁匠,从座椅板凳,到棺材木板,无不齐全。
李元霸在匠作市中转了一圈,看清了一家石匠铺子之后,径直走了进去。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李元霸便拎了一对新鲜出炉得三十斤重石锁走了出来,接着又在铁匠铺买了一把杀猪刀,暗暗地掖在了怀中。
有了这么些东西,李元霸豪气顿生,转了个街角,看左右无人,把那一对石锁往“小昆仑秘境”里一丢,拍了拍怀里的杀猪刀,急匆匆地往周家药铺赶去。
进了铺子之后,李元霸直接往柜台上把一锭银子一拍,喝道:“店家,治疗内伤最好的药!”
那店伙计一见是之前卖药的那个傻小子,知道他兜里有几十两银子,嘿嘿一笑道:“治内伤的药?嘿嘿,那可贵啊!”
李元霸脸色阴沉,啪的一下,又拍桌子上一锭十两的银子。
二十两。
店里最好的内伤药材也不过五两银子而已。
店伙计一把将那两锭银子收了起来,笑眼眯眯地抓了一副伤药,李元霸二话不说,抓了就走。
店伙计看着李元霸的背影,阴笑不停,那两锭银子中多余的部分自然而然地落入了他的腰包。
李元霸前脚刚走没多久,从后堂走出来两个周府下人,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药箱,而店掌柜紧跟在其后,匆匆忙忙地往外就走。
路过柜台之时,那店掌柜吩咐道:“府里的管家张舵让人打伤了,老爷传话让我去给看一眼。还有那犯事的老严头,也要吊命三天,等哀嚎得让人厌烦了,才准死去。你把柜台看紧……”接着又一顿,再次提醒道:“若是有十六七岁的少年来买治疗内伤的药,记得稳住他,然后让人去周府禀告,那是伤人的凶手,自会有人过来抓他!”
店伙计听得一愣,道:“师父,刚刚就有这么一位来抓药,刚出去没多久!诶,就是那位之前来卖药材的那位……”
“什么?”
店掌柜和那两名周府下人同时一惊,“你说的可是真的?”
“没错,就是他。用的还是我们刚给他的银子……”
那两名周府下人一听,顿时明白,那银子果然是人家的没错,绝非老严头贪墨的东西,不过……活该他老严头倒霉,得罪了张舵,能有什么好下场?
“人往哪走了?”
店伙计顺手一指,道:“往后宅老巷方向去的……”
“我们追!”那两个周府下人相视一眼,齐齐大笑,若是抓住了那小子,立了大功,老爷那褒奖的东西虽少,可舵爷那里定然赏钱不低的。
二人对那店掌柜招呼一声,“你自去周府后宅,我们兄弟二人去拿下那凶徒!”
说完甩了药箱便冲了出去,路过一家卖馄饨的摊位,二人打翻了小贩,抢了扁担和擀面杖便向前追去。
店掌柜骂了两声,只好自己提着药箱子奔向周府后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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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霸拎着药包,兴冲冲地奔回老巷,眼见再过一个路口便是老严头的小院,突然后边一声大喝,两个周府着装的打手,拎着扁担和擀面杖便冲了过来。
此二人正是从药铺中一路追赶上来的周府下人。
一见到前边那瘦骨嶙峋的黄毛小子,二人眼珠子登时大亮。
横岭县能长成这副模样的除了那李小四就没有别人。
顾不得前方小院里还有埋伏好的护院,一心想着争功的二人对视一眼,上前就把李元霸给拦在了街头。
李元霸只是看到身后追来两个周府下人,心下便道一声不好。
周府的人这么快便来寻自己,恐怕事情真的闹大了,自己的安危他毫不在意,只是担心老严头会有什么危险。
见二人拦住自己,李元霸冷声问道:“二位拦住在下有什么事么?”
两个周府下人将手中的扁担和擀面杖同时一亮,沉声喝问:“当面的可是李小四?你打伤舵爷的事犯了,跟我回去见我家主人……”
李元霸知道否认不得,更懒得否认,他心中本就窝火,眼睛一眯,森然道:“我若不去,又当如何?”
那两个下人嘿嘿一阵冷笑……
那个手拿扁担的恶狠狠地说道:“家主早有吩咐,你个小杂种要是敢反抗,或是嘴里迸出半个‘不’字,不说二话,当场打死!”
另一人掂量着手里的擀面杖,更是嬉笑道:“你小子要是识相,束手就擒,到时我求我家老爷给你个痛快。否则若是像老严头那条老狗那般嘴硬,只怕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严头?你们把老严头怎样了?”李元霸双目一瞪,顿时大为紧张。
二人哈哈大笑,最先说话的那个下人哂笑道:“老狗冥顽不灵,矢口否认贪墨银两的事情,已经被家主命人打断了四肢,现在正在周府内哀嚎等死呢……”
这一瞬间,李元霸就觉得脑子“嗡”地一响,无边的杀意涌上心头。
“你说的是真的?”
“哈哈哈,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老子会来骗你?府里被老爷这么处理的奴才不下三百人,打碎一身骨头,往院子里一扔,得让他足足哀嚎三天三夜才能咽气!老严头已经如此下场,用不了多久,你也一样!”
哈哈哈……
两个周府下人仰天大笑,却没看到李元霸通红的双眼和盈天的杀气。
“狗才,欺人太甚!”
李元霸探手入怀,猛地窜了出去……
那两个下人只顾嘲笑,手中又有扁担、擀面杖权当兵器,哪里想到这个看似瘦弱的小子竟然还敢先行动手,更为想到对方如此凶顽。
只是人影一闪,李元霸率先扑入那名手拿扁担的下人怀中,手中杀猪刀寒光一闪,噗地一声,便扎进了那下人的胸腔之内,往外一拔时,漫天血雨喷洒而出,炽热的鲜血溅了李元霸一头一脸,更显得其脸色狰狞恐怖!
另一名下人脸色倏然苍白,没想到这小子怀里竟然藏了杀人的凶器,说杀人便杀人,自身虽然有那“强体期”第一层的实力,但比之寻常百姓也就强上那么一筹,遇到手持凶器,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一样没有多少抵抗之力。
李元霸一刀杀了一人,拔刀就奔着另一人冲去……
那下人失声尖叫,转身便跑,同时亡命地呼喊道:“杀人啦,杀人啦,李小四杀人啦,啊——”
李元霸几步窜了上去,一脚将其踹翻在地,上前只一刀,便搠了个透心凉,惨叫声戛然而止!
再拔刀起身之际,老巷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那些埋伏在老严头小院中的护院打手们听到街头呼喊之声,已经知道事情败露,大骂着冲了出来,不下二十人手拎着哨棒、铁尺和锁链,而那两名护院更是提着腰刀冲杀出来……
李元霸低骂一声,转身就跑。
众护院打手随后紧追,但见那李小四转过一个街角,白光微闪,众人追上来时,眼前街道却已是空无一人。
众人看了一眼街头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忍不住一阵恶寒。
那护院中的一人不由得呸了一声,骂道:“两个该死的蠢货,这下子可跑了凶徒了……”
另一个护院却担忧地道:“那小子下手好狠,每人身上只是一刀,全中了要害,我们回去赶紧禀告老爷,多派护院,免得这小子回来报仇!”
“报仇?哼,不过是个不会功夫的亡命徒而已,要我说还是让老爷报知官府,关上城门,免得他逃走才是……”
两个护院一边说着,一边吩咐众打手收拾好尸体,回转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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