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住脚,正想硬着头皮当作没听见,直接回去自己的小办公室里面关上门来着,张明朗忽然开腔说:“小陈,你过来一下。”
被他这样一喊,我那个郁闷啊,可是考虑到在公司呢,我只得勉强走进去,恭恭敬敬地对张明朗说:“张总,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张明朗还没接话,坐在那边的谢存辉,就半眯着眼睛向着我说:“陈三三,你这是直接无视我吗?”
说实在的,以我的智商,我比较难理解,为什么张明朗和谢存辉这两个男人,好像从一开始就有点火药味,到后来闹得那么僵,现在还能坐下来聊生意。
我也无法理解生意人那种做法,分得那么清楚,在商言商,都是以利益当先,很多私人的恩怨什么的都可以先往其他地方放一放。
而站在我的角度来看,我挺感激谢存辉那个晚上带我出来的,偶尔还想着要不要请发饭感谢一下。
可是人性又是矛盾的,我感激他又怕见到他。那个晚上我实在太狼狈了,一想到在这个老是看不惯我的男人面前那么狼狈,我就想着这辈子也别碰到他了,省得尴尬。
没想到,有些人你越不想见,他越要往上凑。
实在没法了,我瞥了张明朗一眼,只得硬着头皮冲谢存辉说:“谢先生,你好。”
这时,张明朗很突兀地说:“小陈,你去地王大厦那边帮我买两杯咖啡过来。”
我正领命,想赶紧闪了,谁知道谢存辉却非要揪着我不放,慢腾腾地对张明朗说:“我不想喝咖啡,我想请陈小姐帮我泡茶喝。”
张明朗的眼眸忽然闪过了一点点的凌厉,嘴角抽搐了一下,干巴巴地问我:“小陈,你会泡茶吗?”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也没明白这两个男人的小九九,直接说:“会啊。”
话音刚落,张明朗忽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却很快收回去,笑着对谢存辉说:“那好的。”
张明朗的办公室里面,有一套不错的茶具,茶叶也很齐全,但是可能张明朗平时就忙得很,根本没这个闲情逸致去泡茶,所以上面落了一层细细的灰。
怕是给张明朗丢了面子,我冲洗那些杯子的时候,洗得很是细致。
一直跟张明朗各种高大上重新聊着合作的谢存辉,忽然很跳跃地说了一句:“陈小姐的手指真是修长,跟葱段一样。”
被他这样一夸,原本是好话,但是我总感觉是变了味的,只得勉强笑笑说:“还行。”
谢存辉又接着说了一句:“其实我觉得陈小姐泡茶的时候很有魅力,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哦了一声,也懒得去计较谢存辉的虚情假意了,淡淡说了一声:“谢谢。”
这时,忽然冷了脸的张明朗很突然地站起来,移步到我这边,一把将坐在沙发那里假装很投入地泡茶的我拽起来,以我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覆上来,飞快地在我的额头上来留下了一个亲吻,转而冲坐在那里的谢存辉说:“谢谢你夸我老婆,我也知道她的手指很修长,她昨晚还用这双手帮我晾衣服了呢,我觉得她晾衣服的时候更有魅力。”
谢存辉微微一怔,眼眸却掩饰不住的,微微地黯淡下去。
我觉得谢存辉这样的反应挺奇怪的,我都有错觉谢存辉是不是性取向不正常,在暗恋我家的张明朗呢。
谁知道,他很快恢复过来,也大概是聊得也差不多了,更懒得看张明朗秀恩爱,他还没喝上茶,直接站起来,伸出手淡淡地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张明朗一只手还搂着我的腰,也是伸出另外一只手握上谢存辉的手,更是散淡的语气说:“合作愉快。”
谢存辉走了之后,我有点恼怒地推开张明朗说:“你干嘛啊,这是办公室,你这样我没法给你当助理啊,动不动就当着外人的面动手动脚的,还要说什么晾衣服,你还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住在一起啊,晕死我了。”
冷不丁的,张明朗忽然问:“陈三三,你觉得谢存辉怎么样?”
我懵了,也不知道他问来啥意思,就直接说:“就冲上次那件事,我觉得他不算坏人,还算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嘿嘿,我还在想啥时候请个饭感谢一下呢,但是又怕尴尬。”
张明朗的脸更冷了,忽然一把拽过我的手,急急匆匆就要往门外冲。
我哪里够得上他的折腾,急急忙忙站住问:“干嘛啊!“
张明朗直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很酷地说:“去湛江要户口本,我们去登记。”
我直接一脸黑线了,瞥了他一眼之后,慢腾腾地说:“那么急干嘛?不是说了到周末吗?”
谁知道,张明朗不容置疑说:“不行,就要今天。”
我彻底无语了,张明朗你那么急,是赶着去投胎吗?
想了想,我只得温声细语地说:“别心急啊,我还没跟我姨妈说呢,我们贸贸然回去,他们也没准备好。”
张明朗却彻底急眼了,直接问我:“那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我啊!”
我伸手出来朝他晃了晃手上的戒指,幽幽地说:“大哥你眼瞎吗?不嫁给你我戴这个玩意干嘛?戴着好看呢?”
张明朗没接话,神经兮兮地拉着我就跟旋风似的,直接往门外面奔,一边奔还一边说:“同意不就得了,等下我去超市挑礼品的时候,你给家里打个电话。也不用准备什么,反正我又不挑剔。”
他说完,又掏出手机给林启程打电话说:“老林,我有事得回老家一趟,这几天公司的事,给看着,有急事电话联系,没急事先不要打扰。”
在高速路上的时候,张明朗心无旁骛地开着车,而我有点郁闷地绞着手指,最后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你干嘛一下子那么着急去湛江啊?刚才那个鸡腿我还没吃完呢,就急急忙忙走了。”
张明朗一个劲盯着前面的方向,换了一个车道,这才缓缓地说:“早点扯证,我才安心。”
我彻底无语了。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阵,张明朗又加了一句:“免得夜长梦多。”
我哦了一声,没再说法。
大概是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开车上,张明朗没再跟我搭话,我把头扭过去看路边的风景,这样的寒冬时日里面,满目都是翠绿与枯黄交织,连绵成一片。
自从来了深圳之后,因为没挣到多少钱,也为了省一些春运贵出来的路费,再也没有回去湛江。
所以这条路,对于我来说,异常新鲜。
可是我看着看着,很快累了,迷迷糊糊睡着了都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明朗轻轻推了推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我这才发现,我们已经身处官渡这边的高速路口。
张明朗开了一整天的车,显得有点疲惫,却依然兴奋得很,语调高昂地问我:“陈三三,你家是在湛江市内呢,还是在哪里?快告诉我导航到哪里啊,这个点还能赶上晚饭。”
我有点郁闷啊,最后自己捣鼓了一下导航,把那个地点给标了出来。
虽然张明朗是湛江人,但是按照他的说法,他除了回来湛江那么几次探亲,其他时间基本不回来,他望着导航标出的地点,疑惑地问:“湛江有个叫这个名字的县城吗?”
我浅浅笑了笑,点了点头。
七拐八拐,回到的时候,这个我生活了好多年的小县城已经华灯初上。
因为刚好是住在这个县城唯一一个师范学院的对面,一出来就是大马路,小巷子也狭隘,车开不进去,最后张明朗把车听到了学校的停车场去了。
拎着大包小包,张明朗还顾得上拽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过马路,那一刻我相信生活的万丈光芒,已经对我展露了笑容。
回到家里,家里就李雪梅一个人,一听到我们的敲门声,就迎了出来。
李雪梅得到我的电话通知之后,已经在电话里面细细盘问了张明朗的来龙去脉,我当时跟张明朗在超市不好细说,只得胡乱敷衍了几句。
不过,为了避免张明朗去到了遭到她的冷遇对待,我还是不得不透露一两句他条件还不错之类的信息。
而李雪梅也还算会做人,她一边帮忙把东西提进去,一边叨叨地说:“三妹啊,怎么回来得那么急啊,你姨丈找了份辅导班的兼职,去给小学生补课去啦。你也真是,要带对象回家,也不早跟姨妈说,姨妈才好有多点时间备着。”
当然,李雪梅不是每一次都对我那么热情的。
她的眼睛毒得很,绝对不是那种没见过半点世面的小市民,刚才我们进门的时候,她就上下扫了张明朗几眼,眼角的笑意就慢慢地溢出来了。
她跟我叨完,又是拉住张明朗的手,热情不迭地说:“一路上辛苦啦,家里没什么好菜,随便吃点吧,过来吃饭。”
张明朗被她拉着,刚才在路上什么我张明朗最懂搞定丈母娘之类的豪言壮语全不见了,就这样呆呆被李雪梅拉着按在饭桌旁,给他舀了一碗汤,示意他快趁热喝。
谁知道,一直呆着的他一听这话,赶紧说:“阿姨,一起吃吧,都太晚了,怕是都饿了。”
说完,张明朗看了看我,我心里乐了,这哥们是怕我饿着呢,嘿嘿。
心里面高兴,我看了看屋里屋外,问了一句:“姨丈呢?”
李雪梅直接把眼神黏在张明朗身上,淡淡地回答我说:“他找了一份晚上给小学生辅导的兼职,挣钱补贴家里。”
李雪梅说完,很是殷勤地给我也打了一碗汤,笑着说:“三妹啊,喝吧,这是你最爱喝的,这桌子上面的菜也全是你爱吃的。”
李雪梅的话音刚落,张明朗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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