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非玉由欧洛天背负之时,郝甜甜则暂时接管资深恐高症患者宋星熠。
就这样,四人两架神行千里,一路风驰电掣地向正源教飞去。
虽然韩非玉身披狐裘蒙戎的披风,又有宋星熠不时以内力为他暖身,可这样的隆冬酷寒时节,在广袤无垠的天地间遨游两个日夜,又不得动用内力,一切都是杯水车薪。
韩非玉的身体早在出发的第二个时辰,便冻透了。
可为了不耽搁赶路,不让宋星熠和郝甜甜担心,他贡献了前十六年人生中的最佳演技。
他默默忍下了冻的僵直的关节和肿胀的脚掌,控制住寒风中止不住想要开合颤抖的牙齿,在脸色冻得泛青时,还能若无其事地指挥宋星熠调整方向。
他甚至催眠了自己的身体,将呼之欲出的喷嚏都憋了回去。
可欺骗总归是假的,时间能打破一切虚妄,在韩非玉忍下了一个又一个喷嚏之后,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喉间的瘙痒,他趴伏在宋星熠的肩头,将之前的忍耐痛痛快快的咳了出来。
“非玉!”
宋星熠担忧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任他如何回转也无法看到身后韩非玉的情况。
“咳…咳咳…我没事…我们到了!”
时间也是神奇,在离开落霞山庄第三日的午后,他们穿越了一千三百里的平原沃土,来到了位于崇明州东南方的正源教。
与混居红尘,居于闹市的闽罗宫大相径庭,与高居巍峨山巅,遗世独立的昆山剑派也不尽相同。
作为传承千年的道教之首,正源教自建教以来便香火旺盛,信众颇多。
为了与人方便,正源教首任掌教便将道观建在天合峰山脚处。
正源教信众每日只需踏过九十九级台阶,便可以步入传承千年的正源教香室,求缘还愿,慰得心安。
随着历任掌教的勤恳努力,正源教一跃成为崇明州道教之首,小小的一座道观无论如何也装不下越来越多的弟子。
于是第三任掌教决定,在道观之上扩建教址,机缘巧合之下,在道观与扩建的教址之间同样留了九十九级台阶。
而今,正源教的教址已扩建了八次,教址庞大,几乎绵延整座天合峰。
宋星熠随着韩非玉的话音,转头看向前方,在半空中俯望而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层层分明,古朴恢宏的庄严肃穆的建筑群,而每层之间另有台阶相连,在草木凋零的此时,又显得错落有致,别有风趣。
眼前的壮观景色让宋星熠目瞪口呆,一时竟忘了自己的畏高之症,沉浸在正源教的磅礴教址中无法自拔。
就连随师傅来过几次的欧洛天,也为这样视角下的正源教震撼,一时没了言语。
但是…
“我们应该在哪一层落脚?”
随着神行千里不断前进,他们已经离天合峰很近了,郝甜甜当即打断韩非玉深情的注视,问出了最紧要的问题。
“第五层明慧殿!星熠,降落!”
韩非玉一声令下,宋星熠和郝甜甜立刻收拢两翼,擦着天合峰侧岩,有惊无险地落在了明慧殿院中。
虽然只是其中一殿,但其庄严肃穆的气息,让宋星熠和郝甜甜两个第一次来到的小家伙,噤若寒蝉,只敢立在原处眼光四处打量,不敢随意走动。
韩非玉自宋星熠的后背慢慢滑落地面,麻木的脚掌刚一碰触地面有种莫名的肿胀感,他微微皱了皱眉心没有言语。
修道多年,这点肉身上的苦难并不足以让他有所触动,此刻另有其他的事情牵动了他的心绪。
韩非玉细细打量着明慧殿,薄薄的一层落叶混着被打湿的灰尘,灰扑扑地呼在整齐的青砖上,冰冷的寒气将自己从小嗅着长大的香火气冲得一丝也不剩,明慧殿殿门紧闭,似是许久没有人进出了…
自他记事以来,记忆中从未出现过如此破败的景象。
四周的空寂让他一阵寒战,自心底蹿出来的冷意,比在高空时还要冻人。
“师傅!大师兄!你们在哪里?我回来了!非玉回来了!”
压抑不住的惊惧让韩非玉没了从容镇定,他急呼着亲近之人,踉跄着就往明慧殿正殿冲过去,殿前小小的五层台阶,就差点将这位年少有为的武者绊倒。
“哎!非玉你慢点…”
宋星熠和郝甜甜赶忙随在他身后跟了过去。
韩非玉无暇顾及朋友们的心情,他跌跌撞撞地来到殿门外,却又有些情怯地不敢推门。
手指瑟缩片刻,想要知道师傅和师兄们现况的想法占了上风,韩非玉终究还是推开了眼前的门。
久未开合的殿门吱吱呀呀地开启了,自殿内传来一阵腐朽的气息。
明明屋外是雪后明媚的艳阳,明慧殿四季常燃的长明灯早已熄灭,殿内一片昏暗沉闷,正如韩非玉此刻沉入谷底的心。
“是非玉回来了?”
还未等四人适应殿内昏暗的环境,一道嘶哑的声音传进耳畔,韩非玉眼睛闪了闪,惊喜地冲进殿内。
“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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