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屈湖波荡的黑水,不断扫荡岸边,血腥味刺鼻的寒冷水流,夹杂着各种恶臭滔天的腐烂皮肉,甚至,一团团肠子被冲上了暗,在黑暗中还冒着热气。
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残缺的脑颅,因为“冰冻”的缘故。
开裂的颅骨外,都沾着一层白色的粘液,那是被人开颅流出的脑浆,说不出的恶心。
此刻。
岸边就我一人,以及一口被我拖上岸的破烂棺材。
几声“咚咚”寒音后,棺盖掀飞,站在一侧,能看清棺材内的景象。
哪有什么金器?
里边就是一具狰狞怪状的“干尸”,古代干尸,看模样,少说也有千年历史了。
先前钻入棺内的赤脚土人,却是不见踪影。
“我去!尸啃人吗?土人该不会是被吃掉了吧?这个世界上,该不会有这般血腥画面吧?”站在淹没脚踝的黑水中,我倒吸冷气自言自语。
十秒钟后,我才意识到更严重问题,刚才的敲棺声,是在在敲动?
总不会是这具干尸在行动吧?
一想到干尸睁开眼爬起身的画面,我全身莫名一寒,心底涌起说不出的瘆人。
“嘭嘭!”
正在狐疑时,竖躺棺内的腐黑干尸,突然睁开眼,两束冷光往上迸射。
“轰!”
头顶上,几截树杈断裂,被两束冷光硬生生斩碎了,惊得我赶紧后撤,腹黑干尸没有坐起身,倒是发出一阵沙哑音符,不是现代话,不是什么鬼语,像是古代原始社会的雏形语言,音节十分急促。
不会真是活了千年的存在?
冷光过后,棺内又有暗沉沉的金色光泽在跳动,不是陪葬品,居然是腐黑干尸嘴里的两排金牙,“晃荡”两声,干尸一下出了棺材,如一个衰败的腐尸弯腰站在那,在我注视下,这具干尸居然开始腐烂了,他身上一寸寸皮肉在脱落,形似烂泥,掉落地上滋滋发响,然后化为脓水。
最后连骨架也消融,只剩下满地触目惊心的脓水。
昏暗中,两排闪烁暗沉金光的金牙,倒是完好无损,散落在恶臭水渍内。
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谁知道,一股极其邪恶的气息从棺内迸发出,顿时,一道影子从棺内钻出,寒风冷冽,好在我一直在戒备姿态,当下猛地挥舞拷鬼棒。
我和那道棺内钻出的影子,各自惊退,依稀间,能看到影子正是赤脚、光头、穿兽皮的土人,看来这棺材内有两层,刚才土人躲在下层,所以没能发现。
“喂!你没事吧?”我开口说话。
没有回应。
土人的状态非常不对劲,原本冷峻孤僻的他,现在满脸戾气,眼睛是金红色泽,那对让人毛骨悚然的瞳孔,好像是染血的黄金悬挂在眼眶下,而且土人的五官已经不整齐,缺了半个鼻子,看起来丑陋而又诡异。
“吼吼……”
土人如杀红眼的厉鬼,当空一跃,一个老兵搜山的动作朝我压来。
“滚!”
我一声暴喝,没有震退土人,只是让他在空中稍稍迟缓一秒,在我意料之内,手上拷鬼棒顺势朝土人的腹部砸去,将他在空中击落。
没有惨叫声,土人左侧腹部的皮肤破裂了,但他没有痛觉神经一般,起身后,再一次杀来,非常的执念,我无法后撤,只能强行抗衡。
几分钟后,我不得不逃离岸边了。
这赤脚的土人,命硬,我都将他全身砸成稀巴烂,可这家伙拖着一地烂肉,依然不管不顾朝我杀来,我倒不是惧怕,而是土人行动时,身上血水、烂肉乱甩,恶心得要命,我宁愿跑路,也不想对付这么一个鬼怪的存在生命体。
“啊!”
正在跑着,脚下一个趔趄,身体侧移,然后不由自主摔入了冤屈湖。
我傻眼了,娘的,我不想下水啊!
岸上,浑身支离破碎,近乎剩下一具骨架的土人,他没有丝毫迟疑,猛地扑入水中,当真是不要命了!我赶紧潜入水中,摆脱这个鬼怪。
我从小生活在南方,水性极佳,很快与土人拉开差距。
土人因为“骨架”的缘故,游得很挣扎,或者说能飘在水面上,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笼罩在无边阴暗环境中变得冤屈湖。
此刻。
幽谧无比。
没有一点声音。
各种逆天翻腾的水浪消失了,湖底下也没有动静,几十口棺材静静漂浮着,当中没有传出声响,无法猜测,鬼哥他们躲入棺内,究竟是生是死?
“咳咳!”
湖水异常阴冷,我就近爬上一口棺材,低头看了看,发现之前有人“登棺”了,而且还是假八仙中的一个,不出意外的话,是八仙中的何仙姑。
坐在棺顶上,摇摆幅度不大,说明棺材的重量并不轻。
“要不要看看何仙姑呢?”我犹豫三秒,做出决定,随即开始翘棺。
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没等我拉扯棺板,“嘭”的一声,棺顶凹陷,裂开一个窟窿口子,我整个人直挺挺往下掉进了棺材内。
棺材内,居然弥漫着一股沁人心醉的香味,很浓很浓。
“何仙姑呢?”
我匍匐在棺材内,喊了一声后,才发现自己身体下压着一个女子,一个穿着古代衣衫的女子,长得容颜绝美的她微闭瞳孔,仙姿佚貌的小脸平静似水,如一个西方小说里记载的“睡美人”的姿态。
棺内空间并不窄,只是两个人的话,就显得拥挤了。
一上一下。
躺在上边的我很不自在,双手无处安放,尴尬了几秒钟,为了起身,只能将手压在女子的身上,“咔咔!”看起来很年轻,皮肤很有弹性的女子,被我手掌压到的部位,却急剧凹陷下去,骨骼似乎被我压断了?
娘的!什么情况?
随着我动弹起来,身体下的女子还在一寸寸崩裂,骨头化为粉碎的声响,在这棺材内回荡不断,等我起身,低头一看,棺里睡着的美貌女子不见了,就剩下一件衣裳,以及满棺的晦暗骨灰,我摇摇头,“我将她挫骨扬灰了?”
没人回答我,整个冤屈湖的水面,倒是开始有一丝丝涟漪,粼粼光芒,从湖底深处透出,又往漆暗的天上折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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