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的主角车远辉留下的一本破破烂烂“日记”里,记载有人骨项链的信息。
说是车远辉与死去多年曾礼艳进行阴婚前的一段时间,车家门前,刚好有一个云游道士经过,道士在车家站了一个时辰,最后叹了口气,告诉车家的仆人,说车、曾两家惹上了鬼魅邪物,车远辉一旦死去,双恋埋坟,日后两家的后人也会不得安宁。
云游道士离去前,留下了两串人骨项链,说是以邪压邪。
车家是本地的大家族,钱财万贯,车家的老辈一个个封建迷信,见到人骨项链后震惊恐慌,也知道云游道士是有本事的高人,车家受鬼魅牵连,担心大家族日后断香火,最后追上云游道士,不仅给道士钱财,还跪地求福,经不住众多人的哀求,云游道士只说自己会进入深山,斩掉邪物,以护佑一方安全。
还说连串人骨项链(用婴儿头骨制作成的东西)本是阴物,天生不详,活人不可带,让车家人前往不能生贪婪心,否则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一日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云游道士。
车、曾两家,至少在车远辉死去前,各自族里平顺无灾,没有发生任何离奇古怪,甚至人心恐慌的“见鬼”诡事。
“云游道士要去斩妖除魔的对象,该不会是破庙里两个男子吧?”邱子健猜测说道。
“两串人骨项链,竟然是压制蕴藏怨气的阴魂男女,真是不可思议!”马奎则是一脸感慨。
一番商议后,我们三个得出共同意见。
冥婚合葬一处的车远辉、曾礼艳,之所以死后呈现这般恶状,绝对是与“人骨项链”有关,应该是后来有贪婪的人,将项链带出了坟,怨气出坟,导致种种诡异。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寻找当时蛊惑罗新元的两个破庙男子了。
将人骨项链放回坟里,砌好石板。
却在回填泥土时发生了意外,深陷深泥下的几块石板,出现晃动,周围一米内的泥土莫名下沉,出现泥流漩涡,“咕噜咕噜”的响音中,泥土下突然钻出一颗脑袋,黑白色泽,密布野兽皮毛,它的鼻子很长,与非洲食蚁兽几乎一个模样,身上还长满了“刺猬”的尖毛,抖了抖身上泥土后,狗獾从深土爬出。
我们三个被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到,已经远离了此地。
“呼噜噜!”
狗獾发出野猪般的低沉吼声,对我们一阵龇牙咧嘴,做出凶恶姿态。
似乎是我们惊扰了它的沉眠?
一阵泥土飞扬过后,狗獾四爪刨地,犹如一头凶狠的狼狗朝我们冲来,只是它没有獠牙,没有锯齿,看起来并没有多么可怕。
“轰!”
体魄强壮的马奎动作更快,手上锄头一沉,直接压住狗獾的脖子,右脚一踩,和野狗一般体型的狗獾被死死压制在地面。
“它腹部有东西!”我开口道。
“好像是肿瘤?”邱子健也注意到了,蹲下身,与马奎合力将狗獾翻转,确认后说道,“是毒素肿瘤,这应该才是它为何会攻击人的原因!”
狗獾不是豺狼虎豹,体型并不大,按理说不会攻击成年人的。
邱子健用小刀,一点点隔开狗獾腹部的肿瘤。
顿时间,一股股恶心至极的黑色粘液,从那肿瘤内流出,味道刺鼻腥臭。
原本拼命挣扎的狗獾,逐渐平静下来。
只是,狗獾那对黑圆圆的眼珠子,上下转动,目光也不时盯着远处。
小表情很丰富,看得人有些忍俊不禁。
“马奎,把它放了!”我开口道。
“小东西比泥鳅还滑溜,放跑的话,可就追不回来了!”马奎回道。
“它知道破庙在哪!”我再次眼神示意。
“真的?”马奎手上一松,看准机会的狗獾立马挣脱出,形如脱缰的野马,快速朝远处荒野跑了,我们三个也立即追上。
“老崔,你咋知道它能带路?”马奎问。
“你没看它的小表情吗?我觉得它已有人的灵性!”我没有多说,眼下跟上狗獾的路线才是重中之重,刚才狗獾的神态,明显是告诉我们,它要带路,引我们去某一个地方。
对于狗獾,我还是有比较大了解的。
这古人好谈因果,尤其好谈前世今生。如岳飞岳元帅被说成是大鹏金翅鸟,寓意统帅千军,英气逼人;包拯包青天被说成是吊睛黑大虫,寓意身正严明,为民除害。
同样大名鼎鼎的宰相王安石,有人说他是一只獾转世。
据传王安石天生长了一张大黑脸,以至于关心他的人错以为他“印堂发黑”,身体有病。可旁人提醒他去看郎中时,王安石却说;我早就看过郎中了,医馆老生说这是天生的黑,不是病。
后来,门人便为王安石弄来洗脸的猪板油、澡豆、芫荽,一心想帮主人清洗洁净。谁知王安石颇为恼怒,说了一句非常高妙的话:“天生黑于予,芫荽其如予何?”意思是既然老天赐我一副黑面孔,这些东西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看到王安石铁了心要将黑色进行到底,门人也只能徒唤奈何了。
皮肤颇有癞疮,加上肤色发黑,这两个外貌特征,可能也招致了世人给王安石的绰号。不过真正让他的政敌对手“坐实”他是一只獾的,恐怕还是其特立独行的品性。
特立独行,自然是指王安石变法,在当时,可谓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王安石变法对宋朝江山确实功不可没。正是他大刀阔斧推行的变法,增加了国家的财政收入,充实了国库。但另一方面,也是这场变法,遭到了无数人反对,甚至把王安石逼到了整个士大夫的对立面。
比如,翰林学士范镇连上三疏力言青苗不可;三朝元老文彦博极言市易法与下争利;御史中丞吕公著请罢新法;御史程颢、谏官范纯仁(范仲淹之子)等皆言新法扰民……
司马光、韩琦、欧阳修、苏轼、程颢、朱熹等,几乎每一个今人听来如雷贯耳的名字,他们都对王安石推行的新法持有异议。
而除了朝中诸臣的反对,就连王安石自己的亲弟弟王安国回京述职接受神宗召见时,也说他哥哥“知人不明,聚敛太急”,“天下汹汹不乐新法”。
但即使异议重重,自己认准的事,无论多难,特立独行的王安石都选择了坚持“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至死不渝。
于是乎,怨念四起的时人们不禁窃窃私语,这样一个人还是普通人吗?
由此,很多人选择相信,这个面部黢黑、皮肤如蛇、行事另类、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绝非善类,所以王安石便多了狗獾转世的说法。
当然,狗獾不是因为王安石而又灵性,自然万物,本皆有灵。
老牛出泪,老树淌血。
古老年代已经有种种不可思议的事件。
…………
半个小时后,我们跑到一处陡峭悬崖,往下是深达百米的纵深。
石壁入刀,笔直挺削。
远处则是碧绿青山,风景如画,在夕阳映衬下,更添陶醉风光。
狗獾敏捷灵巧往下攀登,不时回头,那表情明显是要我们跟上,只是,我们三个不是丛林生物,无法直愣愣往悬崖下攀登,只能是望而兴叹。
好在的是,在高处俯视搜索,最终在较远的灌木丛中,我们见到了一座“庙”的影子,看起来,哪里就是整宗案子的罪魁根源了。
找了很久的路,都没有能下去。
天也差不多黑了,我们只能暂时离开,想着回去问一下本地人,再做打算。
问了些人,都说那里没路可走,除非你长了翅膀,不然是不可能走下那片悬崖的,而且下方据说有各种各样凶恶狰狞的野兽,最好不要冒险去涉足。
又问了油尽灯枯的罗新元,还是没有答案。
夜里九点钟。
站在别墅院子外,我说一个自己的想法,听得邱子健和马奎目瞪口呆,直呼我是不要命了,居然想做“活人问鬼路”的事情。
我的想法,是再去一趟“鬼唱戏”的小村庄,找那里的人问路。
那些可都是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存在。
对于周边地形,应该没有不清楚的。
马奎皱着粗脸,一个劲摇头,“不能去,我们不是古代那些真正有阴阳本事的人,一旦被缠上,别说问路了,可能我们都要折进去。”
我无奈说道,“除此之外,你们还有更好的法子?”
夜里十点多。
我和邱子健还是上路了,马奎没有去,留在别墅护佑罗新元安全。
第三次来到这片“小村庄”,仍是荒芜人烟的荒地!唯一没变的是那一人多高的杂草,整片荒地里头杂草丛生,一个个小土包林林立立的坐落在这片荒草地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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