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青衫的一剑如此凌厉,若是被打实在了,只怕是大汉的胸口都要被开一道切开肺部的口子了。
“滋!”乌木剑的剑尖绽放了一朵血花。只见大汉的拳套扣在乌木剑的剑刃上,手臂弯曲,将乌木剑硬生生封锁在里面,摆转了方向,那剑尖仅仅只是刺入了大汉的肩膀。
“嗯?”弃青衫正欲将剑拔出,然后施展第二剑,但却发现怎么用了都无法拔出剑来。
“咯咯!!”大汉的手臂因为弃青衫的动作发出奇怪的声音。
对于一个修炼横练外家功夫的人来说,控制自己的肌肉让它紧绷并不难。而一些修炼有成的人,更是可以让自己的肌肉在短时间内变得坚硬似铁。而此时————弃青衫的剑,就是这样被卡在大汉的肌肉里面,再加上巨灵石在一定角度上的封锁,这使得弃青衫根本无法取出自己的剑。
至于大汉,也难为他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将局势扭转————乌木剑即弃青衫,弃青衫即剑,封锁了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封锁了弃青衫。
虽然这绝对不是大汉自己的实力,但是也只能感叹一句,他实在太幸运了。
但是实际上,用肌肉来控制封锁住弃青衫的剑,这样的痛苦也只有经历过的大汉才能真正了解到,这是绝对不愿意再经历第二次的痛苦。
“这……”见到这样“难得”的突发情况,纵是弃青衫这样的心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要在大汉的手臂里直接使用臧剑?”弃青衫这样问着自己。
可是,来不及弃青衫多想,只见大汉面目狰狞,“小子!纳命来!”
大汉的声音有些疯狂,因为他从来没有感受过死亡竟然离自己有这么接近,所以,他要杀了弃青衫,以无比残暴的方式击杀————大汉的斗大的拳头挥向了弃青衫的脑袋!
已经松开了流星飞锤锁链的手上的巨灵石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这是内力挤压灌注所显现出的异状,若是这一下真的击中了弃青衫,以他丝毫没有修炼过练体功法的身体,怕是整个脑袋都会炸裂开来吧!
“来不及了!”弃青衫这样说着,因为刚才拔剑式被打断,气势也少了一半,而想要使出臧剑,却是必须要全部的气势一起发出来。
所以,弃青衫想要使出臧剑,必须要重新凝聚剑势。
但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弃青衫呆呆的看着挥来的拳头,眼睛中好像倒映着什么……
六年前?剑谷————尸和老人站在一处崩裂的崖壁下面,这里到处都是碎石,有大有小,小的,只有当时的尸的指甲盖的大小;而大的,却是足足有一间小房子的大小。
只见老人走到一块不大不小,大约有衣柜大小的岩石旁边,然后将一样东西放在石头的下面————是一把剑,一把木剑,是一把普通的木剑。
“尸,来,把这把剑拔出来!”老人对着九岁的尸这样说。尸绕着这块比他还大上几倍的石头转了几圈,走到老人身边,看向老人:“师傅,石头太大太重了,我拔不出来!”
“你可以的,用我教你的,用拔剑式!”老人缓缓说道,然后一拍尸的后背,“去吧!”
尸又看了老人一眼,然后走到剑的旁边,双手握着剑柄,想要凭蛮力拔出剑来。
毫无疑问,尸失败了……第二天,尸在那里使用拔剑式,想要拔出剑来,结果到了傍晚,尸的手臂已经累得抬不起来了,而石下的剑却是没有被拔出分毫……
第六天,尸的右手臂比左手臂粗了整整一圈,准确的说是肿了一圈,因为长时间使用拔剑式……
两个月后,石下已经没有了木剑,因为已经被拔出来了,被尸拔出来了。
就是在那一个十分普通的清晨,没有不同寻常的开始,也没有惊天动地的过程,有的,只有那平平淡淡的结果,木剑被拔出来了……
直至今日,弃青衫还是记得那天十分在他旁边对他所说的话:“拔剑式,想要使出拔剑式需要三样东西,一是速度,拔剑和挥剑的速度,而这个,你早就有了;二是力量,仅仅只需要拔出剑的力量罢了,就算是一个孩子也应该有的力量;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是技巧……”
弃青衫喃喃着,呆呆的看着大汉挥来的拳头。
“拔剑式……技巧……”————“是啊!这些,我早就有了!”六年前的尸看着石下的木剑这样说着,用他那完好的左手握住了木剑的剑柄。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定住,然后轻轻一抽。
石下的木剑就被拔了出来……
而今,弃青衫看着大汉的拳风在自己双颊边吹过,那斗大的拳头在眼中变得越来越大。
身上的剩下的一半剑势也散去了,此时的弃青衫好似变成了一名普普通通不会一丝武功的少年。
在大汉凌冽的拳风中,像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的很容易就会被吞没的一叶扁舟。甚至,弃青衫松开了自己的握住剑柄的右手。
“怎么!放弃挣扎了吗?”大汉见到这个,忽然有一种很想放声大笑的冲动,“死吧,臭小鬼!”大汉的面目愈加狰狞了起来。
然而,弃青衫是真的放弃了挣扎了吗?
他,是一名剑客,一名,不会放下手中剑的剑客。
只见弃青衫将自己的左手搭在乌木剑的剑柄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九岁的尸,将自己的左手按在石下木剑上,而身后却是与他身体毫不成比例的岩石。
一股比之先前还要强大数倍的剑势在弃青衫身上凝聚,被卡在大汉手臂中的乌木剑被附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华。
九岁的尸,扎下马步,左手在微微颤动着,在寻找着能将剑拔出来的角度方向,以及手的力道与频率。
六年前和六年后的两道身影在这一刻仿佛重叠在了一起,他们都是同一个人,尸和弃青衫,他们,是剑客!
“擦!”木剑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握住,从岩石下面被拔了出来。尸高举着这把剑,阳光闪烁在他双颊上的汗珠上。少年,就是应该在阳光下挥洒汗水。然后,尸带着几分炫耀看向了老人,说道:“看!师傅,我拔出来了!”
弃青衫的乌木剑在空中划过,剑的后面,是大汉那难以置信的眼神。剑在空中划过的地方,留下了一连串的血珠,粒粒血珠从乌木剑的剑刃上滚动着跌落在空气中,掉落在弃青衫的长衫上,染红了青衫的衣角。
“这是,拔剑式!”似是在宣告着什么,弃青衫的话语中带着骄傲,那是他的剑!
“接下来!————臧剑!”弃青衫的这一句话仿佛是带有什么魔力,大汉定住了,丝毫不动,连挥出的拳头也定在半空中,迟迟没有挥下。
弃青衫的剑没有停下,挥向了大汉,这一剑,带动了弃青衫身上所有的剑势。
呛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剑花和血花在空中绽放,勾勒出一幅妖艳的画卷。
“滋~~”血液从大汉的脖颈出喷射而出,如同一道涌泉。
练习外家横练功夫的人气血旺盛,这一句话说的果真不错。
大汉倒地了,然后就没有起来,永远都没有起来……那一直保持着封锁乌木剑的动作的手臂终于松开了,落下了。
只是那扣住剑的巨灵石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一道由乌木剑留下的剑痕,一道由拔剑式留下的剑痕……仅仅只是两剑,没有出第三剑,归鞘。
那乌木剑就这样一直被弃青衫持着,微风拂过,吹散了剑刃上的血迹。此时的街道显得无比寂静,风卷沙土扬起了弃青衫额前的发丝,显露出他那双锐利的眼睛。
一个人迎风而来,一身黑底白边的衣衫,随风飘荡的腰带以及发丝显得如此放荡不羁。
那个人的眼神很可怕,无比锐利,比弃青衫还要锐利,好像是一把刀子,深深插进别人的眼窝。他手里的是一把刀,刀刃长约有五尺有余,这在刀里面算是长的了。
刀身乌黑,不休有一丁半点的装饰,外表朴实无华,只是在刀背上用小篆刻下了两个字————归魂!那男子在弃青衫面前七丈开外停下了,将手中的刀搁在地上,如同卤水点豆腐一般,刀尖十分轻易地切入了地面。
“这刀看上去非金非石无锋无刃,却是厚重的很锋利的很啊!”弃青衫望着这刀,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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