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重新融入肉身,我被他温柔搂起护进怀里,疲倦艰难地睁眼,我有气无力喊了他一声:
“阿、烬”
脑子一晕,在他怀中被迫闭上眼皮。
他抬手,轻轻摩挲我的脸颊。
“她犯了什么错,你们何故,要索她的魂?”
“回冥王,此女干涉属下勾魂执法。”
“你们要勾谁的魂?”
“赵俭。”
“嗯,赵俭滞留人间,本王知情。”
“冥王殿下的意思是”
“赵俭这只魂,你们不用管了。”
“遵旨。”
“下次,不许再对她不敬。”
“敢问冥王殿下,此女究竟、是何身份”
“我老婆。”
“属下知罪,属下等告退!”
阴风扫过,渐有另外两道脚步声小跑而来。
“王上,你刚才真男人!”
“赵俭真倒霉,竟然撞见这俩老油条。”
“肯定是赵俭之前反抗过其他鬼差,被其他鬼差告到这俩老油条跟前了,所以才会被这俩老油条追着砍。不过这俩老油条是酆都大殿的人,王上今夜骤然现身英雄救美,说不准明天酆都大帝就知道了。”
“我觉得用不了明天,酆都大帝手里有个群,里面的鬼差可活跃了,估计现在那俩老油条就已经在群里八卦王上了!”
“酆都大帝御下甚严,他手底鬼差嘴都严实,还好酆都大帝为人耿直,不好八卦。”
“噗,他是不八卦,他老婆八卦啊!他老婆知道了,黄泉大人肯定也知道,黄泉大人知道,东岳大帝绝对跑不掉,过几天东岳大帝和黄泉大人还要来家里做客。
啧啧啧,王上你自求多福吧,连上清龙祖都说东岳大帝的小嘴跟淬了毒似的,要不是他老人家辈分高是东岳大帝的老祖宗,他都逃不掉被东岳大帝编排的悲惨命运!”
“无事,他不敢攻击岳父。”
“王上好像,渐渐接受了比东岳大帝高一辈的事实。”
“”
次日,我是从卧室的大床上醒过来的。
紧张的弹坐起身,我揉揉眼睛回忆起昨夜的情势——
我记得,那两名鬼差把我的魂魄都扯出体了,再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我没死,魂魄没被带下阴间审判?!
鬼差、放过我了?
我立即又去摸口袋,掏出里面的黄符查看。
幸好,赵俭也没被带走!
不过鬼差为什么会大发慈悲没追究我就这样了事,不计较了?
思绪还乱着,卧室门忽被推开,我昂头看过去,只见长烬胳膊上搭着西服外套,一只骨若修竹,白皙修长的大手不耐烦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快步从外走进来。
发现我醒了,他随手把外套扔沙发上,赶过来照顾我。
“睡好了?”他坐在我床边,大手摸摸我的脑袋,眸光和煦。
我好奇问他:“昨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是怎么躺回床上的?”
他道:“昨晚我十一点才回来,对不起栀栀,让你等久了。本来是想着你要是还没睡,我就带你出去吃夜宵火锅,谁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在屋里睡着了,我就没吵醒你。”
“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在屋里了?”鬼差,还会有慈悲心吗?
“怎么了?”他捏了捏我的脸蛋,好笑着问:“看你这样子,是有什么疑惑?”
我拍拍脑袋惆怅道:“确实有疑惑,昨晚,我见到鬼差了,我记得鬼差是要勾我的魂来着怎么一觉醒来,我安全地躺在卧室里?”
“可能是碍于你身份特殊不敢对你下手吧,五阳观是道家玄门之首,和地府肯定也有来往。”
这个解释,还是有道理的我青阳师兄是东岳大帝门下的徒弟,紫阳师兄好像和地府之主有些交情。
他们大抵是发现了我所用法术出自五阳观,所以才不好下手,又把我放了。
应该,就是这样!
想通这件事后,我颓废松口气,老实和他交代:“昨晚我惹到鬼差是因为想保护赵俭。”
“那赵俭现在魂呢?”
我把黄符交给他,“这里呢。”
他拿走黄符之际,黄符上的封印自行消散,赵俭的魂魄从空白符纸内飞了出来,落定在我的床头。
“我、出来了”
赵俭换上了一件普通低调的黑夹克,意外的低头看了看自己魂体,心有余悸地吐出一口浊气。
“我”视线碰撞上长烬的清冷眸光,赵俭一颤,恐惧地朝后退了一步,面上的神情,像是害怕长烬
我坐在床上淡定道:“鬼差走了,你暂时安全了。”
赵俭回过神,赶紧向我道歉:“对不起凤小姐,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想到来求你,给你添麻烦了。”
看在他也是心有执念有苦衷的份上,我就不和他多计较了,摆摆手叹息:
“还好我们顺利躲过去了。只不过,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不知道那鬼差什么时候还回来,等下我给你画一道符”
我话还没说完,赵俭就出声打断:“鬼差、不会再回来了。”
我一愣:“啊?”
赵俭眼神怪异地往长烬身上疯狂偷瞟,吞吞吐吐道:
“昨晚、那两名鬼差说、看在我滞留阳间没有害人的份上,暂时就不拿我了。”
“这样啊?”我恍然,想了想,趁机追问:“那你还记得昨晚我失去意识以后,是怎么回卧室的吗?”
对啊,我昏迷了,可赵俭还清醒着呢!昨晚我昏迷后的事问他不就得了。
赵俭哽了哽,一字一句磕磕巴巴地往外吐:“是、两位鬼差、不想伤及无辜,就把你送回来了。”
我点头沉思:“还真是”
见赵俭魂不守舍地杵在我床前,我提醒道:
“既然鬼差大人大发慈悲不拿你回地府了,那你快趁这段时间多陪陪王小姐啊!”
赵俭恍若大梦忽醒,昂头立马答应:“好、好凤小姐的大恩,赵俭会铭记在心的。我先回去了,一夜未归依兰肯定急坏了。”
我挥挥手:“去吧。”
一晃眼,赵俭就消失在我的床前。
我如释重负地往长烬身上一靠,伸出手臂环住他,后悔道:
“我还是太鲁莽了,昨晚不该和鬼差硬碰硬,我要是倒霉真被鬼差带下地府了,你怎么办。”
他握住我的手好笑道:“现在才想起你还有个老公?”
我委屈往他身上埋:“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紫阳师兄给我的那本术法书,好好背咒语。我要变强大,然后保护你。”
他温柔溺爱地笑着说:“栀栀不需要变强大,该变强大的,是为夫。等有朝一日为夫更厉害了,天上地下,我来护你。”
“我的亲老公啊,你又没有学过玄门法术,老实点,还是让我来!”
我撑起身子往他背上一趴,悔恨道:
“当年我师父教我的时候,我就不该偷懒!
现在要是我师父在就好了,我师父可厉害了,听紫阳师兄说我师父是青年得道,天上地下,妖魔鬼怪见了他都只有立正挨打的份,连天上的神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当年那么好的教育资源放在我眼前,我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
“你师父,若真想教你,会纵容你不学习出去偷鸡摸狗吗?”他一语道破。
我趴在他耳边感慨:
“我知道我师父是故意不对我严加管教的,那年我师父把我从玄门老窝里捞出来,我受了很严重的伤,魂体受创,骨头都被打断几根,人都快变成神经病了。
是我师父给我接断骨,帮我治脑子,拿了紫阳师兄几百颗仙丹养着我才把我养回正常人状态。
我病好以后师父就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对我万分溺爱,紫阳师兄和其他三位师兄都把师父念叨的耳朵快起茧子了,师父还是爱答不理,师父是怕逼着我学习刺激到我的脑子,又把我养傻了,所以才不管我。
但是师父怕我在外受欺负还是把推算命盘与鬼门十三针,以及召神相助的秘法传给了我,师父说,有这三项本领,以后我在世间行走独立生存是肯定没问题的。”
“你很喜、敬重你师父。”
“肯定要敬重,师父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
“那我呢?”他没心没肺地钻牛角尖。
我歪头往他脸上吧唧亲了口:“你和师父一样,也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他这才满足的攥紧我指尖,挑眉占有欲极强地叮嘱:“记住了,我不能比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差。”
“知道啦。”我拿他没办法地亲昵吻他:“刚才你进来的时候,好像挺不高兴的,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他不加隐瞒地告诉我:
“这段时间,殷立疆与殷志国一直在挪用公款,虽然我设法让他吐出来了,可我又发现,最近殷立疆殷志国兄弟俩的公司账上频繁有大额资金进账。这些钱,来路不明,怕不是干净钱。”
“我帮你算算?”
他摇头:“我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不用算。栀栀别担心,老公能解决。”
我想了想,点头答应:“嗯!也对,你是首富,有些事如果被外力干涉太多,是会适得其反的。那你公司的事我就不插手了,辛苦老公你多费心了。”
他唇角勾起,语气宠溺:“好。”
陪我腻歪的安静一会,他又和我说:“晚上我那个侄女和她丈夫要过来,我让刘姨在家做饭招待,你想吃什么提前和刘姨讲。”
我好奇:“侄女?是前天跟在谢家队伍里的那位漂亮小姐姐吗?”
“嗯,她叫祝漓,算是谢利群外甥女祝遗梦的小姑姑,青州首富祝家的旁系千金。”
“哦,怪不得能和谢家一起出席殷芷的订婚仪式。”
“她其实还有另一重身份,她父亲,是鬼差。”
我惊讶提起兴致:“鬼差?真鬼差?”
他颔首:“嗯,所以你们俩应该很有话题聊。”
我诧异地哇了声:“鬼差的女儿啊,我以前还真没接触过鬼差不过那姑娘的性子好讨喜,待人好热情!”
“不是她热情,是站在她面前的人,是你。她只对你热情罢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没脸没皮地用脸颊蹭他俊脸:“我知道,沾了我家大首富的光而已,你放心,你侄女我肯定不会欺负她的。”
他温和笑说:“我才不介意你欺负她,只是怕她欺负你,她啊,没出嫁之前听话乖顺,自从认识了她老公,有她老公在后面给她撑腰,愈发无法无天了。她老公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整天不干人事。”
我努努嘴:“可你不觉得,她很幸福吗?至少她嫁给了她爱的人,又正好那个人也爱她,有人撑腰的感觉,可是很爽的。”
他揽住我的腰,把我从身后捞进怀里,明眸赤光炙热:“我也给夫人撑过腰,夫人幸福么?”
我没良心地璀然一笑,用力一扑,把他压倒在床上。
低头亲了亲他这张俊美无俦的脸,贪心道:“还不够”
唇刚离开他的面庞,他就按着我的脑袋,霸道的又压回去:“那为夫,再努努力。”
亲脸还不够,他接着噙住我的唇,捞我和他共赴沉沦。
“老公”
“嗯。”
“我以前可能误会你了。”
“什么?”
“你真的不虚”
他一顿,眼眸深处晕开几分醉意,再次箍紧我的腰,喘息声微哑:“满意了?别逼我现在吃了你。”
“”
傍晚。
刘姨在家里摆了家宴,饭桌上一半是那位祝小姐喜欢吃的菜,一半是我偏爱的。
菜提前上桌,刘姨瞧出我的疑惑,特意解释了一句:“两位先生口味不挑,什么都吃,殷总吩咐过,只需要按祝小姐和夫人的喜好做就成。”
嗯,这两大男人还蛮会照顾人的。
范大哥与白大哥今晚也被留在家里陪客,这会子正在楼上和长烬处理剩下的几份文件。
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关心道:“都过六点了,祝小姐和她先生还没来。刘姨你现在就上菜,会不会等人来就凉了?”
刘姨和善的笑着说:“夫人你没发现吗,家里的餐桌有保温板,等上完菜把开关打开就行。”
她不告诉我我还真没发现这餐桌也是高科技。
往常趴在这张桌子上吃饭我还以为这就是好点的大理石材质,况且我还真没在桌子附近看见插电设置。
首富家用的家具果然高档。
刘姨接着又好心告诉我:“而且祝小姐和她先生以前都是掐点来,这两位可有趣了,像是会算似的,只要菜上齐,无论几点,等不了五分钟就过来了!”
我站在桌边打量许久才在刘姨弯腰开保温板时发现原来电路安在桌板背面,且电线走的还是暗线!
厉害啊,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处处充满惊喜。
“祝小姐夫妻俩以前也来过家里?”我好奇问。
刘姨点点头,匆匆去厨房端来最后一道菜:
“祝小姐和先生以前每年都会来看望殷总两次,殷总出差路过青州也会顺路去瞧瞧他们。
那位祝小姐啊,人长得漂亮还谦虚有礼,小范和小谢都特别喜欢和她一起玩,不过她先生却是很神秘。
不瞒夫人,我到现在都没见过祝小姐先生的正脸,不知道那位先生到底长什么样。”
我双手背后哦了声,揣测道:“可能是什么身份特殊敏感的大人物吧,不方便透露太多信息。”
刘姨说:“但小范和小谢是见过她先生的,应该就是像夫人猜的这样,从前万市长来家里吃饭殷总也是不许人在旁边伺候。”
菜上完了,刘姨用干净湿巾擦擦手,解下围裙和我打招呼:“夫人,菜已经上全了,我就先回自己屋休息了。等你们结束我再来收拾碗筷。”
我答应:“好,辛苦刘姨了。”
“应该的。”刘姨收拾完就离开我们这栋楼,回后面保姆楼歇息了。
我在客厅迟迟等不到长烬他们下来,又不见客人到,觉得无聊,就想着出门吹吹风,去院子里转转。
这次我学乖了,只在门口几片绿化旁转,这样就算遇见什么突发情况跑路也更方便。
慢悠悠地贴着几棵月季花树走,殷家这座大宅子晚上路灯点得亮,尤其是我们居住的这一块地方,大路小路几乎没有什么光线死角。
才逛了不到五分钟,我就听见路边草丛里传来一阵清晰的躁动。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只黑色小野猫蜷在桂花树下。
“小猫咪!”我向来对毛茸茸的小动物没什么抵抗力,来长烬家这么久好不容易看见只活的小动物,激动得跑过去就想把它抓住蹂躏。
可惜小野猫的反应太灵敏了,金黄竖瞳提溜转了两下,跳起身撒开四条小短腿就往路前头跑。
“猫猫猫!小猫猫别跑!”
我二话没说就追上去,撵着小野猫跑出半里路。
小野猫在途径一片竹林时突然转头窜了进去,我也要跟着跑进竹林的,可没追两步,前路就被一抹高大的黑影给挡了住——
我立即停顿住脚步,视线先是落在黑影的一双滚金纹靴子上
目光缓缓上移,是金龙祥云纹的衣摆,玄色鎏金的长袍,宽大绣满金龙鳞的广袖,墨青日月纹镶白玉的腰带
最终,定格在男人那张冷俊绝美的白皙容颜上。
男人墨发如瀑落在肩后,龙冠高束,眼神清冷。
剑眉星目,高鼻薄唇,丰神俊朗
这张脸,啧也就比长烬差了那么一丢丢。
男人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我,无形的压迫感逼得我身上打颤双腿发软。
我咕咚咽了口冷气,他不是人身上甚至灵气浩瀚,强势逼人。
“妖妖妖、妖物!”我努力保持镇定,趁他没动手,没出息地别过头,抬指就施法化出一张灵符朝他身上贴去!
灵符贴在他的胳膊上
我确定是贴在他胳膊上了!可为什么毫无反应呢?
我壮着胆子,僵脖子颤巍巍扭头看回去却见那男人脸黑了几分,一动不动的负手而立,像看傻子似的垂眸睥睨我
“大大大、大妖?”我再次吞口水,不服输的再次接连化出无数张黄符唰唰往他身上贴:“妖孽!收收、收了你!”
然而那符,贴在他身上,依旧毫无反应。
一阵瑟瑟寒风袭过
甚至还带落了两张。
墨衣男人看我的眼神沉了沉,就差没把智障二字写我脸上了!
我倍感身心受创,猛吸一口气,欲哭无泪:“能告诉我,用、用什么符能收你吗?”
墨衣男人抬眸:“???”
我怯怯往后退了两步,弱小又无助:“你不怕符?那你不是妖怪?难道你是仙家?”
墨衣男人眯了眯流光溢彩的凤眼,清冷启唇:“原来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
然没等我问出个所以然,他就一阵黑风瞬移而过,借道时的阴风掀得我被迫后退好几步
我勉强站稳身子一头雾水,什么情况啊,借道就借道干嘛说我脑子有问题啊!
他才脑子有问题!
被他这么一耽搁,小猫肯定是抓不着了,我只能悻悻原路返回,找长烬寻求一下心理安慰
我垂头丧气地进入一楼客厅,长烬这会子已经下楼了,手里还端着一杯热咖啡。
我瞧见他,委屈兮兮地径直朝他走去,搂住他一头撞在他的胸膛上。
他放下热咖啡,揉揉我的脑袋轻轻问:“怎么了?”
我闷在他怀里可怜告状:“你们殷家的风水挺好,就是容易招东西,我刚才好像遇见仙家借道了,看起来好像还是个龙仙,他、好、狠!”
听着我悲愤不已的语调,他愣了下,疑惑问:“他怎么你了?”
我拖着哭腔和他控诉:
“那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仙,他说我脑子有问题——太过分了!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智障,我刚才都怀疑他再多停一秒就要骂出来了
呜,我师兄真废物,给的什么符啊,没一张管用的!”
“栀栀”他摸着我的脑袋欲言又止。
倒是旁边的白大哥神经的干笑两声,开口和我说:“那个,栀栀啊,你说的那个什么玩意儿仙在咱们这呢?”
我一惊,立即昂头往旁边看,还真就看见那黑着脸的龙仙,与满脸笑意的祝小姐站在沙发前,目光冷冷的盯着我!
我呛咳出声,拉住长烬就压低声通气:“这个我打不过啊他是仙家我没办法召神仙下来帮忙,要不然我们跑吧!”
长烬:“”
黑脸龙仙:“”
我悄然化出灵符准备带长烬先溜为上,不远处的祝小姐见我要来真的,赶忙摆手解释:
“不用跑不用跑!母、婶婶你别激动,阿九他不是坏人,他是我老公!我们和父、叔叔是老相识!”
“老、老相识?”我愣住,默默熄了指尖火,脑子里还乱糟糟的,扭头向长烬求证:“真的?”
长烬:“真的。”
我当场石化。
原来祝小姐那个身份特殊的老公是个龙仙啊!怪不得刘姨从没见过他
不过,竟然还是亲戚,更丢人了!
范大哥为了化解尴尬的氛围赶忙招呼着大家落座。
我胆颤地搂着长烬胳膊,特意找了个离那龙仙家远的位置坐
抬头视线无意撞见那仙家的冷冽眸光,吓得我又是浑身一激灵。
席间长烬先给我夹了半碗菜,给我闷头吃饭的机会。
范大哥和白大哥要来给我倒果汁都被我果断拒绝了。
长烬见我紧张,冷冷质问那龙仙:“你吓我老婆了。”
龙仙此刻正在耐心剥虾壳,轻描淡写地搭了句:“正好撞上,巧合。”
长烬抓住我的手攥在掌心,霸气给我撑腰:“你还敢说我老婆脑子不好。”
龙仙:“她看起来,的确不太聪明。”
长烬蹙眉:“说得就像你老婆多聪明似的。”
龙仙傲娇反驳:“我夫人至少不会贴我满身符,还没一张管得住我的。”
我丢人的把头埋更低了。
长烬淡定使出杀手锏:“黄泉,管好你男人!”
无辜被殃及的祝小姐身子一僵,立马听话答应:“哎好嘞!”
随后给了龙仙胳膊一巴掌,正儿八经地教训:“你还怼他,下次他又罚我!”
龙仙硬气道:“他敢!”
祝小姐心累扶额:“他会偷偷打我们崽的屁股,还会告诉我们崽你以前谈了多少个前女友。”
龙仙一怔:“我什么时候有前女友了?”
祝小姐眯眯眼没好气道:“这要问你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以前到底背着我收了多少女人的礼物,啊?!”说着,狠狠朝龙仙腰上拧了把。
龙仙当即缴械投降:“没收没收,真的没收,一件都没收!夫人你信我,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
啧,祝小姐那力气,我瞧着都疼。
长烬继续给我夹菜,浅浅道:“我就这一个夫人,你要是敢给我吓跑了,我和你拼命。”
祝小姐帮衬点头:
“就是就是,好歹也是咱们俩的长辈,你就不能收一收你的毒舌神功吗?我父、叔叔,咳,等了这么多年才把婶婶追到手,你不许坏他事,不然我就带着宝宝回娘家。”
龙仙闻言,眼底攒出寸寸温情,当即就将祝小姐环抱住,温情求饶:“我错了,不能回娘家,就算回也要把我带上。”
“这才对。”祝小姐一脸幸福地夹了个鱼丸喂给他。
这位龙仙,好像和印象中的仙家不太一样
仙家不是性情暴躁,阴晴不定么?
长烬像是看出了我的心中疑惑,摸摸我的后背安抚我:
“他不是普通仙家,是总管人间堂口的执法堂总上方仙,早就已经修炼得道了,是真仙,不是野仙。”
我恍然,小声道:“那难怪,情绪这么稳定。”
“他和黄泉关系甚好,叫帝九苍,你不用怕他,他不伤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放下心。
“你老婆,什么时候娶到手的,我怎么不知道?”龙仙把剥好的虾仁全放进了祝小姐碗里,与祝小姐秀恩爱的同时分心问长烬。
长烬帮我剔掉鱼肉中的刺,平静道:“刚一个月。”
“进展挺快。”
“我老婆性子好,比你夫人好追。”
“我夫人只是胆小,何况,你有本事告诉你老婆,你是鬼王,看看你老婆现在还敢不敢在你身边吃得这么香。”
长烬想了想,不信邪地问正在闷头吃鱼的我,声音软下来:“老婆,如果我是鬼,你会怕我吗?”
我咬着一块鱼肉昂头,皱眉,把鱼肉吞下去,“你在开玩笑吗?你都死而复生诈尸了我都没带怕的,还怕你是鬼吗?”
祝小姐跟着开玩笑:“那我叔叔如果是个万年老鬼王,会吃人的那种,婶婶你还敢喜欢他吗?”
我迎上长烬期待的目光,放下筷子:
“他要是万年老鬼王,那我还学个什么本事啊!我直接抱他大腿,然后在阴阳两界狼狈为奸,为非作歹,胡作非为!”
白大哥捂着肚子陡然大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吐槽:“栀栀你还挺想的开!”
我厚着脸皮道:“我是接受能力比较好,我师兄说了,这是个优点!不过我家长烬这辈子是做不成鬼王了,他身体不好,我只求他长命百岁。”
得到这个答案,长烬颇为满意地弯唇,同龙仙道:“我赢了。”
龙仙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说:“你不后悔吗?如果早些下定决心,或许你们早就修成正果了。”
“我不急,只要是她,早点晚点,都无妨。”他摸着我的头,目光温柔道。
龙仙还要说什么,却被祝小姐给一把按住,祝小姐赔笑着转移话题:“吃饭不谈别的,叔叔家的刘姨做饭可香了。”
龙仙望了眼长烬,只好作罢,乖乖听自家老婆的话,安静吃饭。
饭后,长烬和那位龙仙站在窗边闲聊,我则和祝小姐窝在一起打游戏。
“婶婶你上啊,打她啊!我掩护你!”
“我在打了在打了!”
在我和祝小姐的默契配合下,我俩成功杀了副本终极大BOSS。
打完一局,祝小姐累得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伸懒腰。
“婶婶,你要不要喝奶茶,我给你拿!”
祝小姐乖巧地转身往我眼前凑,我刚要回答她的问题,却忽看见,她眸中丝丝红光氤氲,渐渐凝成一朵旖旎美艳的血色彼岸花
脑中一刹空白,紧接着却莫名多出了一段模糊陌生的回忆
汽车,医院,手术室——
输液管里坠落的滴液,还有死了很多年的刘大娘那张脸。
“他眼见就不行了,现在嘴里还嚷嚷着你的名字,栀栀,好歹去见他最后一面啊!”
“栀栀,你终究,还是不肯原谅我”
画面一晃,又是家乡路边的那棵大枣树。
年轻的男人抱着我心疼责备:“以后不许不打招呼就没影了,栀栀我怕你遇见危险。”
而我则搂住男人脖子乖巧答应:“不会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那年轻男人的容颜,和长烬一模一样。
我心神一震,恍惚再醒神。
昂头望着窗前那抹身影就将心底疑问脱口问出:
“长烬,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他背影僵住。一笔阁 www.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6s 2.480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