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茶香在静室中恣意弥漫,翠绿色的竹几上点缀着一套紫色的竹茶具,竹几两边面对面坐着一男一女,主位上一身白裙的女子生的煞是美丽动人,正抿着嘴浅笑嫣然的看着对面的男子,似乎想把那男子看透一般。至于那男子,手中握着一只紫竹茶杯,似乎不敢与女子对视一般,低头轻轻抿着杯中金色的茶水。想是男子不习惯于别人掌握主动,又或者,他从未被一个美女如此打量,终于忍不住讷讷的开口说道:“唔,这紫竹茶杯不错,上面雕刻的可是梅花?不知此处山林何处得赏梅花,又经由何人之手浮刻于这紫竹茶杯之上?”
开口说话的不是别人,就是博。打量博的白裙美女自然就是此地圣女。圣女闻言轻展黛眉,妩媚一笑道:“听闻贤者早欲与小女子一叙,不会只叙这个杯子吧,上次贤者来此,桌上可并无这套器物。”博尴尬的轻咳两声道:“圣女见笑了,仓促来访非是为了讨论茶道,只是见此竹杯精细非常,一时见猎心喜罢了,叫圣女见笑了。至于贤者一词,圣女切莫再提。在此间种种巧合,在山民眼里或许充满神奇,到了圣女这般高人眼里,想必入不得法眼了。”对于博的话圣女不置可否,又问起了另一件事:“贤者可是来自中洲?”
“圣女何出此言?还望据实以告。”对于博来说现在最关系的可能便是如何回家了。圣女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吃吃的笑了起来,一时间如风拂花树,花枝乱颤。圣女笑了好一会,直笑的博有些坐卧不宁之后,止住笑声开口说道:“想不到以贤者之大才,亦有不明之事,其实,贤者口中所说‘梅花’、‘紫竹’、‘茶杯’,小女子皆是第一次听说,至于这杯子上雕刻的花是产自芦洲的傲寒,用料便是北面云梦泽产的妃竹,而贤者所饮之水,其实是以滚汤浇过一种无名矮树上采摘的树叶,此地山民尽皆不识此水,只有中洲之人甚好此味,贤者不仅识得此水,而且饮用如常,想必平日里也是常饮此水。况且,此处山民尽皆单纯朴实,说话也十分直爽,会像贤者这般‘酸文假醋’的说话的,只有中州人了。凡此种种,小女子猜贤者来自中洲可有猜错么。”表面上是问句,却问出了陈述的语气,想必圣女也是十分自信自己所言,却不知,博根本就弄不清自己“仙乡何处”,不过听了圣女的话,也算是有了眉目。
“人言‘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贤者之名多赖乡亲抬举,在圣女眼中不过如是。圣女不如直呼我名,莫在以贤者之名取笑。”这圣女还真不是白当的,似乎很是精明。精明得博浑身都不自在。
“说到称呼,不知博是否能解释一下从何处得知小女子之名,山民为何私下里都说博与小女子十分熟悉。”原来,圣女拿博的贤者之名做了这许多文章,就是为了追究称呼的问题,女人的心思果然难猜,至少圣女不说,博就猜不到。“圣女,如果我说,你长相神似我一位极熟悉的朋友,你会不会觉得这句话很俗套?”当日谈话并非至此无言,荷甚为懒惰,就不再复述了。
原来,博有一女性朋友,姓凌,昵称凌儿。长相与圣女极为神似,那天博“眼花”时仿佛见到圣女的模样长得与凌儿一模一样,当即脱口叫出凌儿的昵称。谁知恰好圣女福大命大,自动退烧。当地山民单纯,以为这是贤者博的一句咒语,一声大喝便医好了圣女的怪病,对于博的贤者之名,那是更加信服。除了鸣叔由于圣女多日未醒而对于博似有怀疑,其余山民,特别是小嫦是十分崇拜贤者博的。虽然不知道贤者博到底何处有贤,至少医术是一流的吧,不然怎么连圣女都抵挡不住的病症,贤者博到了那里便手到病除呢。说不定贤者博是一位“炼境”的高手,见到圣女病魔缠身,借着给圣女冷敷的时候,一下便收走了病魔……各种传说不胫而走,人的思维都是多少会受到自己的话与别人的话影响的,所有人都赞美一个人,这人在大家心里自然就被捧上天了。虽然,鸣叔曾经因为圣女昏睡半月而对于博微有责难,但是,圣女醒转的太是时候了。圣女醒来之后又偏偏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常表现,想是之前病重,大亏元气,需要依靠睡眠恢复。总之是,圣女醒了,山民开心,博就成了圣女之下最可爱的人。当然,亲热的称呼圣女为凌儿这事不是这么好过去的,圣女之所以为圣女,自然是要有精神领袖的样子的,自然不能莫名其妙的就多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朋友,必须要给山民一个合理的解释。本来这事不需要解释的,不过博的贤者之名在此地声望日隆,圣女想要借势搭便车,便不能只说博认错人了,不然不只会对博的声望有所影响,还浪费了一个圣女眼中的大好时机。如此,方才有了今天的谈话。
博从圣女那里得知,圣女名叫凌,来自中洲的一个神秘宗教组织,组织派遣她到此处传教,凌亦多次对山民显露所谓的“神迹”,所以才有了圣女之名,现在只需要博继续装扮贤者,并称自己与凌熟识,是因为得知圣女与月神沟通到了紧要关头,特地赶来相助的。而凌也因此得以知晓神谕,神谕凌在此地成立“拜月神”教,供奉月神,由凌任圣女,此处山民尽皆入教,博任护法,再由圣女在山民中选出被月神“眷顾”的人,出任拜月教主。此间事毕之后,凌便指点博由此北上中洲的路途,从此各走各路两不相欠。特别凌今日拿出了“妃竹傲寒”茶具,当然,此时凌口中的无名树叶,已经被博命名为茶,博藉此相信只有圣女一人可以顺利往返中洲。看起来为了找到回家的办法,不得不与凌合作。但是,博也提出,配合凌演戏是可以的,不过这戏必须尽快收场,不如就在下个月举行的山民成人礼上选一个刚刚能使灵魂渐渐化形的孩子来当教主,以便控制。之后由凌亲自带着博北上中洲,到了中洲人聚居的地方,两人再各走各路不迟。
凌又仔细询问了博的修为层次,博直言自己未修炼任何能力,甚至不懂丝毫“炼体”之术。凌又安排博说自己来自西边的牛洲,是一名“炼魂”的高手。并叮嘱他,牛洲之人崇尚炼魂,是五洲之中唯一不炼体的地方,同样,中洲也是五洲之中唯一修炼所有法诀的地方,炼魂之人可凝聚灵魂显化成自己的模样,并以此沟通各种元素,博冒充的就是一个能沟通水元素的炼魂高手。当然,一切需要博出手的事情都由凌暗中出手解决,只要博帮忙唱好这出戏,一切的准备都由凌来做。只要博记好自己的身份,不要说错云云。
“你叮嘱我的事情,我都记在心里了,万望你不要爽约,你我在此三击掌以示约定。”博说完便伸出右手去拍凌的右手,凌微微一侧身便躲开了。随后似又觉得不妥,复又伸出右手轻轻与博击掌三次,边击掌还边说:“这习惯不错,击掌为信,免得忘了。”击完掌之后又是调皮的眨眨眼睛。博对于这个,时而知性,时而妩媚,时而睿智,时而淘气的多变圣女似乎已经忍耐到极限了。没有接过凌的话茬,当即起身告辞。看起来凌也没有招待客人吃午饭的习惯,当即道了声不送便连动都没动。
从凌住的地方出来,博便有些神不守舍。并非迷于凌的美丽,却是担心小嫦。小嫦下个月也要参加成人礼,而且小嫦想要化形的东西似乎还跟别人很不一样,要不要提醒小嫦小心一点呢?也许小嫦根本不可能把那个东西化成自己的灵魂之形,如果这次化形失败,还要来年才能算成年,也就不可能被称为被月神眷顾的人了吧。只要小嫦无事别人似乎并不重要。况且,凌只是想实际控制此地的拜月神教罢了,依照平日里山民所讲,凌还是非常乐于助人的,虽然凌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所谓的拜月神教,不过,若能导人向善也不失为功德一份。待到帮凌完成任务,凌必然要与组织联系,到时自己也能顺便一起前往中洲,只不过是要装成贤者,反正不贤也贤了,不如就先贤着吧。就是不知这所谓的炼形到底有多大用处,鸣叔养了只大鸟,笙每天吹她的笙,这就是炼形了吧,最多就是一门手艺罢了,说的那么严重,最后的成人礼还不就是类似于汇报演出。凌说的沟通水元素之类的,也就是沏茶水吧,水变了颜色不就是沟通了水元素么。什么圣女,什么拜月神教,什么炼形、炼魂,不外如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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