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清梦,一夜花开。
许仙醒来,武大正坐在门垛上仰望苍穹,许仙披着外套出门,见武大出神发呆,问武大,“你怎么了?”
武大起身来,指着远处,“刚才有一只花蝴蝶飞过来,它和你说了什么?”
许仙想起梦里的事,小声说,“我娘子要和法海和尚去东京了,她说日本人撑不了多久了。”
武大哦了一声,“日本人败了么?”
“嗯,美国人的飞机打到东京去了。”
武大点点头,想起东京还可能住着另一个人,不由小声说,“有时间咱们该去东京看看才好。”
许仙被武大的想法提醒了,“对呀,咱们可以去东京看看的。”
许仙拉着武大,武大却是立刻摇头,“我兄弟还在这里,狼窝虎穴还是不要去冒险了,你娘子是不会让我去的,去东京实在太过危险了。”
一阵尖锐的啸声传过来,山中响起了震天响喇叭声,一声刺耳的广播哨响惊动了整个山林,惊动山中群鸟乱飞。
武大好奇走出门外,正见到兄弟武松带着两个小兵挑了一坛酒并些肉菜来。
武大三步并作两步,欢喜迎上,“兄弟,打了大胜仗了么?今天不用站岗值班么?如何有空来此?”
武松吩咐两兵士将酒肉抬入屋内,对武大恭恭敬敬拜了一拜,“哥哥,武松忙于军务,自哥哥上山来,也未得闲来哥哥见面,实在是有错,还请哥哥责罚。”
武大忙扶着,“兄弟说什么话,你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哥哥哪能拖累你,兄弟先进屋来吧。”
武松随武大进了房子,许仙也被梁山的大喇叭惊动,见武松来,问武松,“武团长,今天不用作战么?这梁山喇叭什么时候接上的,今天要作什么紧要的宣传攻势么?”
武松对许仙行了个礼,“许公子,今天诸葛政委宣布没有作战任务,只是安排林冲与鲁智深将山头及山脚的喇叭线连到一起,大概声音可以传出几十里远去了,说是要骂人。”
“骂人?用超级大喇叭骂人?骂谁?”许仙听不明白。
武松也不清楚,摇着头,并不关心,“俺不爱骂人吵架之类的行径,向晁天王和军政委告了个假,特意过来看望哥哥,带了好酒好肉,只希望与哥哥大醉一场而已。”
武大抚着武松脸庞,泪水滴落,“兄弟好呀,不管外面谁骂谁,咱们关上门来自家兄弟,好好说会儿话。”
许仙对武松说,“你们兄弟好好聚会儿,我上去看看,诸葛先生这么个斯文人,和谁扛上了,要费这么大精力隔空骂人。”
广播声直传到山下,伪军营,王郎军营,宋江军营,田中军营,李密军营都有梁山一个大喇叭对着,声音十分清晰明朗。
梁山广播室内由薛蛟讲说,少年声音清脆利落,中气十足,念诵的正是王朗送上来的劝降信和诸葛早间所回应的文章。
王朗文章:
自清亡以来,军阀割据猖獗,天下纷争,社稷有累卵之危,生灵有倒悬之急,有大日本武皇帝,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万姓倾心,四方仰德,此非以权势取之,实乃天命所归也!日本天皇扶持中华,神文圣武,继承大统,应天合人,法尧禅舜,处中国以治万邦,这岂非天心人意乎?今公蕴大才,抱大器自比管仲,乐毅,何乃要逆天理,背人情而行事?岂不闻古人云: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今大东亚渐趋一统,大日本皇军带甲百万,良将千员。谅尔等腐草之萤光,如何比得上天空之皓月?你若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仍不失共荣之位,国安民乐,岂不美哉?”
诸葛文章:我原以为你身为民国元老,来到阵前,面对两军将士。必有高论,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我有一言,清诸位静听。昔日两蒋相托时,民主衰落,独统酿祸,国乱岁凶,四方扰攘。九一八之后,日帝等得寸进尺。劫持民众,残暴生灵,因之,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以至狼心狗肺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变为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值此国难之际,王元老又有何作为?王元老之生平,我素有所知,你世居东海之滨,初从日寇为姓,自称岩里政南,实为死不要脸,受国民相托,理当匡君辅国,安汉兴邦,何期反助日贼,同谋分裂国土!罪恶深重,天地不容!”
薛蛟略一停顿,就听得王朗阵营前由梁山上响起漫天的四川人声,“王朗,你个杂皮,早些吹灯拔蜡,格老子要送你归西!”
王朗刚洗脸正照镜子,听得外边宣传喇叭声响,起初并不介意,但听到后面,越听越难受,脸色一阵难看,拍了桌子走出门外,门口卢俊义赶来,对王朗说,“王老,且休听他们宣传,宣传而已,都听不得。”
王朗坐着,稍稍顺了口气,“你,你去炸了那,那喇叭!”
卢俊义点点头,却什么也不做,背着手,听着广播,几个手下在相互说着什么,那梁山广播继续。
“无耻老贼,岂不知天下之人,皆愿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饶舌!今幸天意不绝炎汉,国家于纷乱,继承大统,我今奉民族之义,讨伐日寇,恢复中华,你既为谄谀之臣,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怎敢在我军面前妄称天数!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即将命归九泉之下,届时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山林里的附和声更大了,鲁智深带头,周通史进杨春陈达等带了五百兄弟扯起了嗓门大喊,大声吆喝山东话,“老王八烂灯灰,死不要脸,我日你先人!”
王朗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青,摸着胸口,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卢俊义过来扶着,“王老,你要挺住呀,大东亚不能没有你呀!”
王朗指着梁山手指乱颤,却半句话再说不出了。
“二臣贼子,你枉活七十有六,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助日为虐!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我军阵前狺狺狂吠,全天下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王朗听完这一句,一口血喷出,大叫一声,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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