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白水三七演义 第一百零二章

    戊寅年，正月十五，煞神冲北，宜开市祭祀。忌远行。

    杭州城四门齐开，今日元宵节，菜市口斩杀匪徒，引来无数民众带着馒头过来观瞧。

    日本陆军总部已同意方腊剿匪方案，但日驻军不加入围剿，杭州驻军如今只有两个联队驻守，野地师团长拔了五十枝枪与几门小钢炮与方腊，所有日军均驻守四门，防止匪兵与外部趁乱攻城。而陈宫也被临时调换，却来不及通知众人。

    没有日本人制约，方腊也乐得清静，一大早，王寅已将菜市口刑场布置妥当，至辰时，厉天闺从日宪兵本部押了囚车穿街而来。

    为了昭示众人，众囚犯套的是旧时押犯人的人囚车，套上枷索，厉天闺坐一辆敞篷吉普，架一挺重机枪开道，两旁是拜火军团押送，张顺，杨雄，宋万，单雄信，单雄义，还有应劫数的王英，施恩，戴宗，曹仁，俱被囚笼锁着，一身污垢。

    路两旁都是围观群众，自义和团在菜市口斩杀后，民国也没这样行刑了，方腊没在台上，原想请市长秦会来，秦会托故不来，唤了李莲英，陈汤来主持。

    犯人徐徐押至菜市口，一片喧哗，在菜市口酒楼窗前有一黑脸醉汉，胡子拉碴，粗声粗气，指着囚车，哈哈大笑，“哈哈，张顺，你个废物，你去做了土匪也不带上俺铁牛，活该你死在铡刀之下！”

    那人喝着酒，眼睛瞪圆，一人占着一个窗台，四周没人敢近他身旁，那人口里不住骂着张顺，至后边戴宗囚车过来，那人又叫道，“哈哈，戴院长，你也做了土匪么，平日里你穿得人模狗样，怎么原来也是个土匪，你也来骗俺铁牛，活该你做无头鬼，哈哈！”

    那人声似洪钟，笑起来似打雷，引了许多人侧目来看。

    张顺锁在囚车，“铁牛，你还赖我十块大洋，等我到了下面，找你还帐你可走不了。”

    张顺虽然回不了头，但一听声音，已知是谁。

    这黑面之人与张顺是赌坊好友，又常帮戴宗做事，是个大赌徒，杭州城的闲汉，人称黑旋风李逵。

    这李逵在酒楼大叫，方腊在东门牌楼上指挥，也是皱眉来看，菜市口已聚满了人，李莲英初派大任，得意洋洋，拿着话筒正在造势，“杀土匪！”“杀土匪！”

    李莲英喊着口号，叫了两句，四周民众也附和着口号，正当李莲英觉得满意时，只听人群左侧响了一声口号，“杀日本人！”

    顿时，所有百姓也跟着附和，然后，在东边又传来一句口号，“杀汉奸！”

    这下，菜市口顿时声响震天，“杀日本人！”“杀汉奸！”

    李莲英被民众口号震慑，对着话筒大叫，“都安静，谁再吵，一律捉起来！”

    话音未落，就听到人群里一个声音传来，“驱逐倭寇！替天行道！”

    林冲带一队人先开了枪，直接结果了台上的李莲英，顿时，一片大乱，索超，黄信从东门杀入，白玉堂领一队人砍烂囚车，裴元庆，扈三娘两队人抵住了就近刑场拜火兵团，四面是张青，孙二娘，武松，石秀拦住拥上来的士兵，高处是于禁，王伯当的枪队狙杀，曹操守在菜市口出口，秦明，林冲带队冲锋。

    囚车很快拿下，救出张顺九人，徐茂功吹口哨示意撤退。

    众英雄在菜市口聚集，正欲从正门撤，就听炮响，菜市口正门一道铁闸落下，封住去路，门外有厉天闺的长枪队守护。林冲带队急向后退，再看左边是王寅的冲锋连，布好了沙包，架上了机枪，只管向人群扫射，右边是司行方的狙击队，一排的长枪，守在右大门，拉了铁索，排枪齐射。那云里金刚宋万生得高大，刚一救出，就被乱枪击中而亡。

    方腊又布置了炮击，菜市口是他精心布置的杀局，定要将林冲所部一网打尽。

    正门被封，左右两门均被堵死，王寅，司行方的枪队已组成左右两面密集火力网，外围厉天闺也架上两挺重机枪开始扫射。

    菜市口所有人纷纷乱跑，那枪炮却不长眼，火舌吐过，倒下一大片人来，林冲，秦明被火力压制在石碑后面，冲不出去。

    眼见得一排兄弟被扫倒，张青，孙二娘俱中弹倒地，徐茂功在后大叫，“于禁，王伯当，先灭了机枪手！”

    于禁按地势占了外部酒楼屋顶，他所部是经过战争磨砺的老兵，一进菜市口曹操安排他们做外围火力点，如今菜市口被死死压住，正门口被铁闸拦住，两个小门又被敌人火力网覆盖，里面的人冲不出来，就只能靠这群老兵据守外围射杀门内方腊守军了。

    王伯当也被徐茂功安排在了外围，手中箭射向右门司行方的守军，连发三箭，射杀三人，就引来十几枝枪口转向，王伯当急纵身换位。

    方腊在菜市口三层酒楼处观看战局，菜市口内乌泱泱都乱成一团，老百姓与匪众搅成一团，却都被死死困在了里面，出不去了，外围有敌人狙击小队，但人数不多，方杰率黑龙会已经摸上去了，方腊见硝烟之中，众匪在枪火中挣扎，不由冷笑，“传令下去，加大火力，不可放过一人，一律格杀勿论。”

    方腊正有些得意时，就见在左小门处一片骚乱，王寅所部连队后翼被一个黑脸大汉搅乱，那大汉也不知从何而来，只见他手持两把板斧见人就砍，只一刹那，就被他砍出一条血路来。

    方腊大呼，“立即增援左路！”

    林冲，秦明己看出左路阵队己乱，秦明奋勇当先，手中枪轰倒前排枪手，大叫，“兄弟们，朝这边冲！”

    武松，石秀身手矫健，几个纵步己跃上前，迈过拒马墙，砍翻了几人，白玉堂挪开路障，林冲带队冲来，那黑大汉杀性已起，不论见谁，便是板斧问候，武松躲过那人，大叫，“你是哪头的？救了我们为何又来砍杀自已人？”

    那人未砍到武松，双目瞪大，掣着一双大斧哈哈大笑，“我也不认人，只管杀就是了，那张顺，戴宗在哪？俺铁牛陪他们来了！”

    那黑脸汉子就是黑旋风李逵，他喝醉了酒，见有人来劫法场，性子上来，也就跳下酒楼，从菜场随手持了两柄宽板斧，杀了进来，也不问是百姓兵丁，只一路砍去，将左门防御踹翻，救出一方人马。

    石秀也在市井混过，在赌坊见过李逵，迎上去说道，“铁牛，你随我杀出去吧，我是新街口的拼命三郎石秀，咱们一起赌过牌九的。”

    李逵才掉过头来，“总算有人认得俺铁牛了，现在朝何处去？”

    石秀指着前方，“我们开道，只管向前杀去。”

    只是左小门太少，挤不出许多人去，王寅丢了门内防御，却又在门外布了钢网，长枪队又补上射击。

    方腊也及时组织增援，补上缺口，亲自带了一队人拦住武松，石秀，李逵厮杀。

    那方杰也己击散于禁小队，飞身下来，抵住林冲，秦明冲锋。

    方腊援兵又将众人堵在了菜市口出口处，司行方则由右小门掩杀过来，黄信躲避不及，被后援打成了筛子，不幸身亡，徐茂功，裴元庆抵挡不住，包围圈越压越小。

    正当群雄受两面夹击之时，就听到一声巨响，“轰”那正门的铁闸竟被人用炸药炸开了，钢铁成渣，闸门粉碎，菜市口大门敞出，就听曹操在硝烟中大叫，“从这儿撤！”

    群雄挤在小门处，听得身后曹操大叫，徐茂功，裴元庆后队成前队，拉着张顺，曹仁，施恩，戴宗，单家兄弟往正门去，扈三娘，王英会合，王英手提柄渔叉，也已加入了战斗，这下菜市口再拦不住人了，铁闸一破，人流如潮水涌出。

    方腊大叫，“全体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