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福祥烟馆闹出的动静不小,消息灵通者很快就知道在那边的军队是特战营的一个连队。∑特战营是谁的部队,这在川南地区可以说是众所周知。
王默虽然身上只有特战营营长一个正式军职,但明白人都清楚他在川南革命军的地位和权势。甚至在不少人眼里,川南革命军能如此快速发展壮大,王浩山能有今天的地位,很大程度上是他的儿子王默一手扶持起来的。
身为泸州城地头蛇的刘枫和钱爷消息灵通,想弄清楚和福祥烟馆那边的情况容易得很。当他们得知那边的军队是特战营一个连时,不敢怠慢,立即着急忙慌地赶了过去。
最先赶到的是保安团团长刘枫,他只带着两个贴身卫兵就一路小跑赶过来了。
这种情况大大出乎魏连长的意料,原本他觉得团长大人是没什么可能亲自过来的,最多是指派一两个亲信过来处理,毕竟团长大人不到一定层面上的事是不会亲自出面。
看着因为赶路跑得有些气喘吁吁的团长大人,魏连长没来由的阵阵心慌,手脚一片冰凉。
刘枫不忘整了整着装,然后才走到王默面前,立正敬礼道:“泸州保安团团长刘枫奉命前来报到,请少帅指示!”
少……少帅?少帅!
魏连长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昏暗,差点没当场昏倒。他料到王默可能会有什么雄厚背景或者靠山,却没想到王默本身就是整个川南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完了,这次真的是完了!
看团长大人对少帅无比恭敬的态度,扒掉身上这身皮都算轻的,魏连长满脸的绝望。
另一个当事人刘满福表现要好点,虽然有些惊慌,但并没有当场失态。这是因为他对哥老会的势力很迷信,认为即便王默是川南革命军的少帅,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带兵查抄礼字堂的产业。
至于其余的袍哥和保安团士兵就是惊惧交加了,得知自己冲撞的是川南革命军的少帅,人人脸上的惊慌显而易见,都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王默面无表情地看着刘枫,一直看得他忐忑不安,额头冒冷汗,然后才冷冷地说道:“刘枫,刘文谦,当初我是觉得你这样的年轻军官未来可以大有作为,才会力主由你就任泸州保安团团长。保安团有维护城内秩序之责,如今却沦为袍哥组织的打手,实在是令人失望之极!”
刘枫闻言更是心惊不安,肃立低头道:“是卑职愚钝,有负少帅厚望!”
“五天!我只给你五天时间,彻底清除保安团内与袍哥组织的所有牵连!如果此事办不好,你就自己请辞吧!”王默冰冷冷地说道,话语中充斥着强硬和不容置疑。
事到如今,刘枫哪还敢有丝毫推脱,毫不犹豫地凛然应命道:“少帅放心,卑职保证五天之内彻底清除保安团内所有袍哥!”
王默冷哼了一声,说道:“现在带着你的人,滚吧!”
“是!”
刘枫忙不迭地去集合保安团的人马撤退,看到那已然双眼无神的魏连长,心里就是怒火冲天。若不是顾及少帅还在旁边,他真恨不得当场毙了这个给他惹下天大祸事的魏连长。
保安团的百余名士兵很快就被刘枫撤走,而那数百名袍哥打手见此情形,真恨不得自己也立刻脱身。没办法,没有人会傻到想和站在川南地区权势金字塔顶端的人发生冲突,这妥妥的是自杀行为。
此时,袍哥人群后方才走出一名身着蓝色长袍的瘦削老者,虽然看起来总是微眯着眼睛笑呵呵的样子,可总能感觉到那笑容中的一丝阴暗和冷冽。
瘦削老者所到之处,袍哥们纷纷躬身见礼:“钱爷!”
瘦削老者来到王默面前,依然是笑眯眯的样子,拱手说道:“老朽钱三德,见过少帅。下面的小崽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少帅,还请少帅多多包涵,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
从钱三德开口说话的那一刻,王默就知道此人是精明之极的老狐狸,恐怕他人早就到了,故意不露面是为了观察王默如何处置保安团。看到王默强势命令刘枫清洗保安团,明白王默态度强硬,这才低头认错的吧。
王默冷笑道:“不敢,是我应该请钱爷多多包涵才是。刚才钱爷手下的人可是说了,只要钱爷出面,就算是大帅也得让三分。”
钱三德神情微微一滞,眼眸中闪过一丝寒芒,随即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说道:“少帅说笑了,不过是一个无知小崽子的胡言乱语而已,我这就给少帅一个交代。”
说完钱三德朝他身旁的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职业袍哥打手示意,然后那名职业袍哥打手就点了点头,取出一把大砍刀,向刘满福走去。
刘满福似乎明白将要发生什么,肥硕的身躯抖个不停,双腿一软,跌坐在地,犹自满脸惊恐地说道:“不…..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名持刀的职业袍哥打手抬脚将刘满福踹翻在地,然后一脚踩住刘满福的右手。
刘满福惊恐地奋力挣扎,哭喊着嚎叫道:“不要,钱爷,饶了我吧,钱爷……”
那职业袍哥打手的动作很快,没等刘满福挣脱,挥刀就往刘满福的右手砍了下去。
寒光闪过,鲜血飞溅。
“啊——”
刘满福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他的右手被齐腕砍断,鲜血从断腕处喷涌而出。
王默皱了皱眉,看着依然笑眯眯的钱三德。这老狐狸说是给他一个交代,却当场处置刘满福,更多的是为了震慑他吧。
钱三德丝毫没有让人为刘满福治伤的意思,笑眯眯地对王默说道:“少帅,这样的交代,可还满意?泸州城数万袍哥,鱼龙混杂,难免会混进来刘满福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还请少帅见谅。至于少帅从和福祥查抄走的那些货,就当是我们礼字堂给少帅的赔礼吧。”
王默很反感这老狐狸的这一套,冷冷地说道:“你如何处置你的人,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这个人向来公平得很,既然和福祥想翻五倍价把大烟卖给我,那么从今以后,和福祥的烟税就翻五倍!”
“什么,烟税翻五倍!”
钱三德身后的几名职业袍哥打手闻言,俱都气愤非常,差点就忍不住拔刀向前。
职业袍哥打手的动作立刻引起了特战营一连士兵的注意,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第一时间锁定了他们。
钱三德抬手制止了身后袍哥打手的愤怒举动,欣然答应了王默的条件:“没问题,就按少帅说的办,和福祥的烟税从今以后翻五倍。”
既然条件谈妥,数百名袍哥也很快就散去。
离开和福祥之后,钱三德的一名心腹手下忍不住问道:“钱爷,姓王的也太过分了吧,和福祥的烟税翻五倍,这和查封和福祥有什么区别?”
“愚蠢,没有了和福祥,不会再开一家和瑞祥吗?”钱三德冷声呵斥道。
心腹手下没想到还能这样,有些愕然道:“这样的话,姓王的会不会找麻烦?”
“放心,姓王的小崽子也是个聪明人,轻易不会和我们袍哥死拼的。否则他就不会说和福祥的烟税翻五倍,而是整个泸州的烟税翻五倍了。”说到这,钱三德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靡,“这小崽子不好对付,对咱们袍哥又没什么好感,今后必须得防着他点。”
钱三德想到王默将来可能会对哥老会不利,可却决然想不到王默此时此刻就已经开始着手布局收拾哥老会了。
钱三德和数百袍哥一离开,王默就吩咐二虎小心避开别人的视线,悄悄把他哥哥王大虎带来见他。
在泸州医院附近一处临时隐秘据点中,王默见到了二虎带过来的王大虎。
王大虎虽然是个浑身肌肉的壮汉,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不少世面,可总担心他今晚和袍哥们的行为冲撞触怒了王默,因此表现得有些忐忑不安。
“王大哥,请坐。”王默态度很和善,毕竟王大虎可是他计划中极为重要的一环。
王大虎哪敢应下王默这“王大哥”的称呼,连忙说道:“少帅叫我名字就好,不知道少帅让二虎带我过来,有什么吩咐吗?”
王默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大虎兄弟,不知道你现在是干什么的?”
王大虎不知道王默是什么意思,只能照实回答:“我平时就是帮船主跑跑船,也带着一帮卖力气的兄弟在码头上货下货什么的,吃的都是力气饭。”
也就是货船水手兼码头苦力吧,怪不得王大虎和他带着的那些袍哥们个个皮肤黝黑、浑身肌肉。
泸州是长江上游的重要港口,水路运输非常繁盛,因此非常多的社会底层人员从事与此相关的劳力职业。正因为竞争激烈,王大虎不得不加入袍哥组织,否则根本没可能在泸州码头站稳脚跟。
不过,这正好,非常适合实施王默的计划。
王默微微笑道:“大虎兄弟,二虎是我的贴身卫兵,我也就不和你见外了。我准备买几艘小火轮交给你运营,由你成立一家运输公司,负责泸州—重庆—武汉一线的货运生意,如何?”
这什么意思?这算天上掉馅饼吗?
王大虎整个人都懵了,难以置信地问道:“少帅,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成立的这家运输公司,必须全力吸收没有严重劣迹的袍哥成员,并且割裂上面‘公口’对他们的影响。”王默想了想,又接着说道,“等时机成熟之后,你最好能够自立‘公口’,甚至取代哥老会仁、义、礼、智、信这五大堂口在袍哥中的影响力。”
这……这是要刨哥老会的根啊!
王大虎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么大的事,实在是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哥老会得以生存和发展的根基是什么?
毫无疑问,是遍布各行各业的社会底层人员。这些人虽然身份低贱,但是人数众多,是整个社会的基石,也是哥老会发挥影响力的最主要媒介。
如果哥老会的袍哥仅仅是一些军、政、商要员,王默挥挥手就**了,根本无需顾忌什么。
王默不仅计划让王大虎去成立运输公司刨哥老会的根,同时也会让川南地区各家工厂尽力清除哥老会的影响,最终将哥老会和社会底层的普通老百姓割裂开来。
这就是王默准备刨掉哥老会根基的绝户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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