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再也没人打扰他们了,两人终于痛痛快快地来了一发,之后又沉沉地睡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李大莲见他们这么晚才起来,还以为是昨晚上闹贼耽搁了睡眠,也没责备他们,反而很体贴把饭做好了。
张文远和阎婆惜吃完饭,就把张母、李大莲、大哥、二哥、焦挺都叫了过来,郑重地宣布他的决定,“从今天开始,婆惜就是我们张家的人了,以后谁也不许欺负她,否则我不会同意的。”
对于这个结果众人都没有意见,毕竟从阎婆惜进了张家院以后,成为他的女人就是迟早的事情,仍和人都不会有意见。他之所以说得这么郑重就是为了给她一个名分,免得张文静总是有意无意地接近她。
终于正大光明地做了张家人,阎婆惜感动得哭了,哭过之后就郑重地张母磕了一个头,又给李大莲、张文宁和张文静分别敬了茶,轮到焦挺的时候,她本来不愿意,但听说他和张文远已经结拜了,还是乖乖地叫了一声,“焦叔叔!”
走完了流程,张文远宣布了阎婆惜的工作职责,“婆惜识字,人又聪明,从今天开始我就要教她算账,等她学会以后就负责管账。”
这是早上行完周公之礼以后就商量好了的,阎婆惜事先已经知道了,自然无话可说。但张文宁和张文静都不太愿意让个女人来管账,但他们一时又找不到账房先生,也只能这样了。
张文远见众人没有意见,又叮嘱阎婆惜道,“婆惜,以后你要好好管账,该用的钱要用,该省的钱要省。这样吧,十贯以内的账你和大莲一起商量就行,超过十贯的账必须我同意才行!”
这也是之前商量好的,阎婆惜答应得非常痛快,“嗯,知道了,相公!”
这声“相公”叫得张文远骨头都酥了,张母也非常高兴,当即宣布晚上办宴席,庆祝张文远娶二房。张文远本来不想大操大办,但转念一想必须给阎婆惜壮胆,就没说什么了。
散会之后,大家就各忙各的了,张文远则和阎婆惜一起钻进了书房,开始学习记账。张文远虽然是个理科生,但却并不懂财务,不过,这一点儿都不重要,因为张家的账很简小,只需要简单的“借贷记账法”就行了。但是在学习“借贷记账法”之前,阎婆惜必须学会后世的数学知识。
“相公,这是什么啊,怎么感觉就像鬼画符一样?”阎婆惜看到一串阿拉伯数字很快就懵了,“为何奴家从未见过这样的符号?”
张文远笑道,“这是天竺数字,是祖师爷教我的,比咱们现在的算学高明多了,我现在就教给你!”
“天竺数字?”阎婆惜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是唐三藏西天取经的那个天竺吗?”
“啊,是啊!”张文远特意考证过,所谓的阿拉伯数字其实起源于印度,是真正的印度发明,但因为是由阿拉伯人传到欧洲去的,就被他们当成了阿拉伯数字。历史上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比如大马士革刀原产于波斯,在大马士革广泛地流通就被当成了大马士革的特产,其实和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顺便再说一句,锻造大马士革刀用的大马士革钢在中国历史上叫镔铁,契丹人特别喜欢这种带着华丽的花纹,既又好看又实用的钢,就把它用作自己的国号,翻译成汉语就是“辽”。女真人打败了辽国之后,为了表示自己比镔铁还厉害,就把国号定为“金”。
听他讲完这种数字的起源,阎婆惜满眼都是崇拜的星星,当即就表示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王旭见她学习态度这么好,自然是“不吝赐教”!她的悟性本来就高,两人一个教,一个学,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全记住了,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已经学到三位数的加减法了。
“奴家小时候其实也学过算学,但这种算学可高明多了,学起来也简单!相公,你对奴家真好!”阎婆惜说完就亲了他一下,“相公,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咱们家的账管得滴水不漏的!”
张文远搂着她的腰还给了她一个吻,“吃饭去吧,吃完饭休息会儿,咱们下午就学乘法和除法!”
阎婆惜一点儿厌学情绪都没有,搂着他的脖子含情脉脉地说,“嗯,相公,你真好,奴家一辈子都听你的!”
哎呀,被爱的感觉就是爽啊!
张文远感觉自己以前就是个憨憨,干嘛要拒绝一个热爱自己的女人呢,难道上辈子舔狗还没当够吗?想到这里,他就抱着她狠狠地亲了一阵,直到把她亲得面如桃花、双腿发软,才去吃午饭。
由于昨天已经说了从今天以后管三个女工的饭,因此今天吃午饭的时候就特别热闹,三个女工虽然没有和他们同席,但从隔壁传来的笑声还是能看出来她们对这个新东家有了更深的归属感。
王翠云没有像另外两个姐妹那样和张家的女眷打成一片,她只是默默地吃着饭,心里却在想张文远的为人。她嫁到冯家也有两年时间了,之前也听说过他,知道他不是好人,因此那天说要来做工抵债的时候,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心想要是张文远敢羞辱她,她就和他争个鱼死网破,她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尊严和债务。
没想到来到张家院以后,张文远从没为难过她,甚至连话都不怎么和她说,而昨天第一次和她说话,他居然还主动关心自己,当时就把她整懵了。
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想着想着,王翠云手上的动作就慢了。张母见状,就夹了一筷子肥肉放到了她碗里,笑骂道,“你这伢子,不快点儿吃饭,想啥哩?你看龙三姐儿和陈娘子,吃得多快,你再不快点儿吃好东西都被她们吃完了!”
“谢谢老夫人!”王翠云慌忙回过神来,冲她淡淡地笑了笑,夹起肉就放到嘴里大嚼起来。李大莲见她胃口好,又给她夹了一块肥肉,“快吃吧,你还要奶孩子呢,不吃肉可没有奶啊!”
阎婆惜也给她夹了一块,“是啊,相公说了,今天是你们第一天在这里吃饭,才让娘去买了肉,下一次吃肉还要等十天呢。”
看着碗里满满的肉,王翠云的鼻子有些发酸,上一次这样大口大口地吃肉,她还是个姑娘呢。冯家虽然不缺钱,但冯大娘却十分抠门,买了好吃的都是要先给儿子冯旺吃,剩下的再给她自己吃,自己和公公运气好能喝点儿汤,运气不好的话就只有干看着。
而在张家,连长工都能敞开肚子吃肉,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多谢老夫人,多谢夫人和二夫人!”王翠云一边吃肉一边道谢,“你们都是好人,俺俺心里感动坏了!”
张母笑呵呵地道,“哎,别见外,大伙儿都是街坊邻居,不兴那许多礼数。你吃饱了就赶紧回去吧,孩子肯定饿坏了吧!”
王翠云嗯了一声,放下筷子就往院子外面跑去,一出了院子就哭了,“娘啊,俺总算遇到好人家了啊!”
而另一边,张文远正在和焦挺算计时迁,“晾了快一天了,我觉得也差不多了,你去问问他,愿不愿意跟我干?”
焦挺依言而去,没多久就一脸喜色地回来了,“三郎,时迁说了,他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创业。”
张文远迟疑了一下,心说就这么容易吗?你时迁好歹也是个地贼星啊,难道就这样没有骨气吗?
焦挺见他不信,又补充道,“你若是不信,我这就去把他带来你亲自问他。”
张文远点头答应了,没多久时迁就被带来了。张文远定睛一看不禁吃了一惊,原来昨天晚上还十分嚣张的地贼星,经过一大半天加一晚上的折磨早已筋疲力竭,不成人样了。
张文远看了时迁一眼,见他还绑着的,忙起身,学着《三国演义》里面的情节亲自给他去了绑缚,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时迁兄弟果真愿意弃暗从明,助我闯一番事业?”
事情反转得太突然,时迁还有些懵逼,但张文远不送他去衙门了,还答应保举他做个捕快,总的来说是一件好事,当下也不胡思乱想了,爽快地应道,“恩人不计前嫌,既往不咎,此等恩情,小人万死难报,以后就听恩人的了!”
张文远听他一口一个恩人地叫着,忙谦虚地摆了摆手,“哎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了,不用这么客气,就叫我三郎就行!”
时迁赶忙改口叫了一声,“三郎!”
王旭哈哈大笑,狠狠地拍了他一下,“哈哈,时迁兄弟,我听你名号已有多日,早就想见你一面了,只是你一向神出鬼没,难觅踪迹才不得不作罢。今日意外相逢就是缘分,来,来,到堂屋里坐下吃酒,今天我们要不醉不归!”
三人来到堂屋,又做了介绍,时迁得知他以前在县衙当过押司,现在虽然不做了,但还是高县尉的心腹,就再也不三心二意了,拱手道,“三郎提携之恩,俺没齿不忘!”
哟,还会用成语啊!
张文远哈哈一笑,端起酒杯看着他,“来,喝酒,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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