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黄昏,河东郡,大阳县,县府后堂。
心月狐声音清脆:“如今公子正在关中,安然无恙……公子命我回来报信。”
“太好了!”何后猛然站起来,面带狂喜之色:“吾儿……吾儿无恙。”
“是啊,是……”一旁唐婉和阴沐月早已经是俏脸梨花带雨,明眸中却是无尽的激动和欢喜。
“好!好!”卢植止不住眼睛湿润,连声道:“天佑大汉!天佑大汉!好!好!好!”
何后急忙躬身扶起风尘仆仆带回好消息的心月狐,高声道:“很好!很好!你救了吾儿,厥功甚伟!说罢,你想要什么,吾都赏给你。”
心月狐瞪大眼睛连连摇头:“保护公子是星宿卫的天职,婢子不要赏赐!只要公子安好,婢子别无他求。”
“好!好!”何后止不住赞叹道:“真是个好孩子。”
“太后过奖了,”心月狐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都是公子教诲的好。”
何后一愣,随即止不住开怀大笑。
阴沐月露出笑容,心月狐这丫头可是她一手带出来的,能让何后如此喜欢,她也与有荣焉。
一旁卢植看到这乖巧凌厉的小姑娘,也不由莞尔。
“你不愿要赏赐,吾却不能不赏。不然恐怕寝食难安哪。”何后摇了摇头,难得的开了个玩笑,又道:“便先赏你一万钱,百匹帛罢,再多的吾也赏不出了,待吾儿回来了再赏你。”
“太后,”心月狐怯怯的道:“婢子可不可以将这些赏赐分与星宿卫的诸位兄长?是他们引走了八成多的贼子,婢子和公子才能脱难。”
何后眼神一怔。盯着心月狐,没有说话。
心月狐咬着嘴唇,忐忑不安。
看到这一幕。唐婉怕何后责怪小姑娘,忙柔声道:“母后。心月所言极是,若非星宿卫,夫君这次很危险呢。”
阴沐月直言道:“星宿卫都做的很好,沐月很感激他们。”
“好!很好!”何后没搭唐婉和阴沐月的话,而是看着心月狐,止不住再次赞叹:“这孩子很好!真是令吾喜欢之极,不若今后便跟在吾身边如何?”
“啊?”心月狐张大了小嘴,神情呆萌。不知如何回答。
何后忍不住失笑道:“罢了,吾若讨了你,谁来护卫吾儿。”
“太后,”心月狐怯怯的道:“其实,婢子还是很愿意……跟着太后的。”
看着她那明显言不由衷、不情不愿的样子,众人无不乐得大笑。
何后这才叹了口气:“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若非这孩儿提起,吾却险些忽略了星宿卫的功绩,子干,你且安排好。二十八星宿卫个个都要赏赐,一个也不能落下!”
卢植抚须,道:“太后莫非忘了?如今荀文若为司农。农事与府库皆由他管,太后却是找错人了。”
“吾倒险些忘了,是该找荀文若。”何后笑道:“吾儿真有识人之明,这荀文若气度不凡,志虑忠纯,办事周密,不过两个月,便将内外府库打理的井井有条,诸郡农事布置得面面俱到。真有大才也。”
“处理事务举重若轻,游刃有余。能观全局而思虑甚远。”卢植也忍不住赞道:“荀文若确有王佐之才。”
“只是,”卢植沉声道:“主上如今留在关中。又赴长安,着实凶险,为人君者,实不当以身犯险。”
“吾亦因此多训之。”何后蹙眉道:“只是吾儿尝道,为政者不入民间,不知疾苦;不历州郡,难察世情;不经沙场,难行军令。要治乱,须知因何而乱。”
卢植沉默,他不是寻常腐儒,也曾之力郡县,领兵平乱,自然知道姬平所说的有道理,而且如今他们据守河东,纵深不够,后力不足,没有姬平出去打拼,很难打开局面。
姬平的手段他是见过的,凡有计议,必谋定后动,马到功成,只是安危却是一大问题。
何后也忍不住叹道:“吾儿心思坚定,认定了便不会轻易改变,唯有安危深系吾心,常常噩梦惊醒,彻夜难眠。”
一旁阴沐月突然道:“母后,妾身可带巾帼卫前往长安保护夫君,巾帼卫都是女子,只要暗中分散,不易引起注意。”
何后一愣,立时斥道:“长安凶险,你一个女儿家,更不该以身犯险。”
阴沐月神情坚毅道:“夫君在长安,独自一人,且伤势未愈,须有人照顾才行,若遇紧急,以妾身武艺,也能相助一二……”
这时,唐婉也弱弱的开口道:“母后,妾身也要去长安……”
“不行!”何后毅然果决:“你二人谁都不许去!”
……
京兆尹,郑县。
姬平一行离开驰道走了半里地,便远远看到六尺多高的墙垣围起来的大一片民居,围墙正面有门,姬平走近了,才看到门上挂着“安聚”两个字。
秦汉的郡县制下是没有村的,而“聚”就是后来“村”的前身,聚不属于行政划分,是一块地域里人们自发形成的自然聚落地,不属于郡、县、乡、亭、里等行政编制,与里相当,但又不冲突。可以说,大多数“里”就是基于“聚”而划分的。
比如眼前这安聚,可能本来是安姓家族繁衍出的几十户人家住在一起,就是聚了,但郡县里为了便于管理,便将这个“聚”设置成“里”,归于乡之下,并派遣里魁作为一里之长,主管各项事务,配以里监门、什长和伍长监督管理里内居民。
安姓家族仍自称居地为安聚,但政府却以里来称呼和治理。
姬平之所以一眼看出这安聚是一个聚,也是一个里,是因为四面围墙,围墙是里的最显著标志,围墙前面的门就是里门,门钥匙由专人看管,每天定时开闭,这主要是对编户齐民进行人身控制的一种手段。
当然,如今关中混乱,里制能否严格执行,还是一个疑问。
到了近前,里门已经紧闭,四个羌胡兵骑马冲过去,大呼开门。
很快,里面有人在应和,但就是迟迟不开门。
姬平朗声道:“我等从华阴而来,赶往郑县,只是路滑难行,遇到天黑,行路艰难,想要在贵聚借宿一宿,有薄资奉上,还望行个方便。”
“聚中有贵人歇息,天色已晚,不便开门,你等另寻别处罢!”很快里面传出声音。
姬平还没说话,四个羌胡兵便朝里面大骂起来,连带着后面的六个一并冲过去,吼叫着几个冲击,安聚的里门便被冲开了。
羌胡兵一涌而入,对着门内的四五个人拳打脚踢,连声叱骂。
后面的姬平和蔡琰二女对这一幕始料未及,不由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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