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把话说清楚!”欧阳霖同欧阳烨对峙,余光瞥到翼王转身离去的背影,立即出声叫住,事情出的没头没尾,不解释清楚怎么行。
汐朝没有义务听从欧阳霖的话留下来,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留下空寂的阴暗。
“爹,怎么回事?”欧阳霖留不住翼王,又将注意力放到了能为自己解疑的父亲身上。
“有脸问为什么!”欧阳烨怒视这个不成气越变越没有人样的欧阳霖,“若不是你做的好事,欧阳家会有今日的下场!”早知今日就该掐死眼前不省心的东西,哪还有现在这么多灾难。
“我那全是为了整个丞相府!”欧阳霖受到父亲严厉的指责心里很不痛快,憋屈的要命。
“欧阳家完了,这就是你为了家里做出的贡献?”欧阳烨气得暴起青筋,“欧阳家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根基全被你的无知愚蠢给毁了,成为阶下囚满意了?欧阳家所有人将为了你的冲动一同陪葬,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孽子。”
“我也不想的!”欧阳霖后悔已是无望,尤自不知悔改据理力争道,“计划本来很完美,偏偏在翼王身上出了茬子,若是按照布置进行,欧阳家便可更进一步!”自己的初衷没有错,全部为了家族而努力,要不是翼王福大命大,事情本该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到现在了你还执迷不悟!”欧阳烨恨铁不成钢刺骨的视线钉在欧阳霖一副理所当然的脸上,“早跟你说过离翼王远一些,不要去接触大皇子,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一意孤行最终的结果不一样被大皇子作为替罪羊推出来,大费周章拼死拼活又得到了什么!”连最基本的情势都看不清,长着眼睛是干什么用的!
“这能怪我吗?”欧阳霖不愿服输心中梗着一口气,犟嘴道,“你难道真的对我的现状一无所知?别演了翼王不是已经走了,在亲生儿子面前演戏。真够可以。”不信自己的一举一动当父亲的会分毫不知,自己又没有真正避开隐藏过,现在到好把全部的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这父亲当的简直绝了。这才是欧阳烨的真面目吧,老狐狸一个油滑的可以。
“你胡言乱语什么!”欧阳烨被倒打一耙的欧阳霖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心跳加速,血流上涌怒意横生。
“我说什么父亲真不知?”欧阳霖嗤笑,“你我都是明白人。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隐瞒,不嫌累的慌。”
“你这是在自作聪明,典型的自掘坟墓!”欧阳烨懒得同无脑之人争口舌之利,没来由的感到极累。
“我自作聪明?”欧阳霖反讽道,“那你是什么,你比我可好不到哪里去。”
“说这些没用的。”欧阳烨发觉自己在面对欧阳霖时变得暴躁又幼稚。
“是没什么用。”欧阳霖似笑非笑道,“若不是父亲你没能及时的拉我一把,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跌入深渊无法自拔的地步。”自己是有错,难道说父亲就没有错了,见死不救更是大错特错。至少要承担一半以上的责任,两个人可谓是半斤八两不逞多让。
“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不在自己身上找错误,这种荒唐的想法哪来的?”欧阳烨听了欧阳霖本末倒置的话怒如浪涛,自己教养多年生怕亏待了其的儿子尽会长成现在这副恶心的嘴脸,曾几何时自己在其身上付出的所有全部白费,亲眼见证之后心中无以为继的悲凉涌现,不明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儿子女儿国竟是一个脾气,没半点如自己。
“纵然有错不过是被父亲屡屡打压刺激到。才冲动之下做了追悔莫及的事,起因全赖父亲。”欧阳霖理所当然的将责任甩给欧阳烨。
“打哪学来的蛮不讲理,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性,哪还有一星半点世家公子的沉稳睿智!”欧阳霖的种种表现暴露了太多内心的扭曲丑恶。这样的儿子欧阳烨身为其父,深以为耻。
“父亲总看我不顺眼,逮哪都能挑出错处。”欧阳霖虽已习惯,心中仍无法释怀,“眼下什么情况,都已经是要上断头台的人了。计较那么多礼义廉耻给谁看。”
欧阳烨不屑在这事上较真,站着累了走到石床上坐下,脑子里乱糟糟的。
欧阳霖见父亲不予多说的样子才记起正事还没有问,于是走上前去,居高临下的看向父亲。
“翼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在醒之前听到‘父皇’二字?”欧阳霖心想自己就算没怎么清醒,也难听错,况且又是在暗无天日安静异常的大牢之内,牢内的犯人知趣的不敢大呼小叫。
“还有,以往父亲总让我避开翼王,不要去招惹是何缘故?”欧阳霖听得这样的话多了,埋藏于心的谜团更深,如今已到了压不住的地步,何况都要死的人总该弄清楚心中的诸多疑问,让自己在死后作个明白鬼。
“有脑子自己想。”欧阳烨被欧阳霖连番恶语中伤的刺激下寒了心,自然懒得搭理给自己添堵。
“父亲是想将秘密永远的带进棺材里,可惜翼王没准不会领情。”欧阳霖讥嘲,“同样没能换得欧阳家的存活。”现在已经不想自救的法门了,已成定局的事连父亲都无法扭转,自己微薄之力更不要妄想。
“你不是自诩聪明,都已经有线索了,还猜不出结果?”欧阳烨有一句没一句的应承。
“翼王为什么说父皇二字,难不成是口误?”欧阳霖嘀咕心中有一个极其大胆且荒谬的设想,却不敢宣之于口。
“翼王会口误?”欧阳烨冷笑,“有些事心里明白即可,说出来会招致杀身之祸。”
欧阳霖听了这话,心下骇然面上微变,父亲的话已然明确的昭示出自己心中所想,“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欧阳烨一脸淡漠无视欧阳霖慑人的视线。
“不可能,那她不就是……”皇室血脉!欧阳霖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嘴里嘟囔着不信的话。
“一切的一切全是因为这件事,所以父亲一再的纵容翼王的无礼不孝的行径?”如若真是那样,所有的不解都能说的通。欧阳霖仍旧觉得此事堪比天方夜谭。
“为什么要留在丞相府?”欧阳霖决心弄清楚一切,不然依旧是块心病。
“父亲,你我都是快死的人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欧阳霖逼视阖目养神的父亲。想要一个完满的答案。
“知道这点已经足够,别的事弄清了又有何用?”欧阳烨不予提及前尘过往。
“凭什么我不该知道!”欧阳霖被父亲的话意激得怒火上窜,“我可是你亲生儿子!”哪有背着亲子的父亲。
“呵,这会到是认我这个父亲了?”欧阳烨不屑道,“之前不是一口咬定自己非欧阳家的血脉吗?还狠下心说出断绝父子关系的话。现在端起原有的身份,不觉得自打嘴巴两面三刀?”
欧阳霖一个怔愣心中恼火不已,暗骂这个老东西,都要死了还遮遮掩掩。
“不要跟我说你当时有口无心。”欧阳烨非三岁稚儿,分辨的出欧阳霖当时是否口吐真言,现在更不想听欧阳霖假作无辜的辩解。
以往还对儿子的亲情现已消磨殆尽,欧阳烨从最初的心痛演变成如今的麻木,只当这个儿子从未生下过,自己心里还好受一些。
“当然是拿捏翼王的把柄,迫其放欧阳家一马。”欧阳霖急中生智脱口而出。以掩饰自己之前的那抹不自然。
“呵,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欧阳烨都要为其的无知大笑三声,“翼王自是不惧任何威胁,这件事说出去谁会信,无凭无据别人会当你是疯子,为了活命什么样的谎言都编的出来。”如此幼稚可笑的想法出自一个成年人之口,听上去多么滑稽。
“父亲知道那么多,难道之初连点证据都未留下?”欧阳霖不信,以父亲油滑的处事方法,没理由不抓住任何可利用的事。
“当真蠢不可及!”欧阳烨睁开眼睛抬头望向焦躁的欧阳霖。“拿捏翼王反会被其利用,正好脱掉如今的身份,你真认为此法可行?”要真行自己早就做了,还用得着等欧阳霖开这个口。
欧阳霖脸色涨红。恼恨的瞥了一眼斥责自己愚蠢的父亲,自己非脑子进水之人,病急乱投医到无可救要的地步。
“我非傻子,欧阳家既然不保,那么身为欧阳家嫡女的翼王就可以高枕无忧的过自己的享乐日子!除非她真的不姓欧阳。”可惜翼王的身份注定不可公开,欧阳霖只是想抓住此点加以利用。扳回一局。
欧阳烨已对欧阳霖的思维方式大感失望,“莫要忘了翼王身上有免死金牌,你的想法完全不够看。”
“朝臣不会坐视不管,他们有多想将翼王拉下马。”要非如此自己怎会铤而走险,欧阳霖最清楚朝臣迫切想看到的情景。
“翼王已今非昔比,光是手握兵权足够让所有针对翼王的官员偃旗息鼓不敢作声。”欧阳烨自知处境堪忧的症结所在。
“更不要疏忽翼王手中的重型武器,朝臣至今无缘得见一面,所有的一切皆掌握在翼王手中,只要翼王想别人根本无法反抗。”欧阳烨见识过翼王的果决狠戾。
“翼王不畏人言礼法,杀人从来不需证据,事后补充或者随便捏造一个罪名,没人敢拂其意。”朝中至翼王出现在朝堂上算起,死了的官员两只手已经数不过来,欧阳烨从未忌惮过谁,翼王算是其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翼王哪怕滥杀无辜传出去百姓只会说杀的好,谁让朝中官员少有干净的,一抓一个准,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欧阳烨附以一笑,自己居然混到这个田地,下到地府怎好向仙去的列祖列宗交待。
“为什么只有欧阳家遭难?”欧阳霖仅有的希望破灭,心中痛恨起大皇子来,如果不是大皇子拟定刺杀翼王的计划,今日之事不可能发生,全然忘记自己参与其中且出了大力。
“大皇子身边有的是出谋划策的官员,摘出自己来很容易。”欧阳烨冷眼看向失去理智双眼通红的欧阳霖,“做事之前就该三思而后行,如今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吧。”连带着家族跟着受牵连,怨谁,怨自己没有教导好儿子,还是怨家族里的那些人仗着自己是丞相,在外胡作非为,终于成了别人眼里难容的沙子,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老话说的在理,又有多少头脑清明的人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翼王应该非常乐意扳倒大皇子。”欧阳霖不甘心当大皇子的替身,凭什么罪魁祸首可以逍遥法外,自己却得赔上整个家族。
“同翼王作交易,你够本吗?”看得出欧阳霖意图的欧阳烨只觉可笑,不知自己斤两就想达成所需,说其蠢还是无畏?
“为什么不够。”欧阳霖不乐意听父亲对自己三番四次的讽刺挖苦,“目的达到没必要讲究过程如何,我是想求得活命的机会,难道父亲不愿?”想死别拖着我一起,自己尚有大好的明天,不该被一个装载身子埋入黄土的人拖累。
“翼王不会再来。”欧阳烨非常确信这一点,翼王不来欧阳霖上哪去和谁谈条件,说一句痴人说梦不为过。
周乾放轻脚步缓慢的退出牢房重地,出了大牢抹了把头上沁出的冷汗,自己本是来寻翼王的,没曾想尽是前后脚的功夫,没见到人忽然想去瞧瞧欧阳烨这位两朝丞相现下如何,万万不曾料到自己尽这么幸运的听到了惊天秘闻。
虽然欧阳烨父子二人的话说的不算太明显,但是也可从字里行间中拼凑出个大概。
事关翼王的真实身份,周乾刚听到时只觉不可能,万不信天底下会出如此荒诞不经的戏码,之后听到欧阳烨父子二人模棱两可的对话,脑海中轰然炸开,整个思绪无以运转。
怎么会是这样!周乾浑身上下冒着寒气,心脏差点承受不住此番震荡显些跳停,好不容易缓了口气,细致梳理分辨理清内因,骇然发现事情的真相并非丝毫没有可能。
周乾不禁感叹一气亏得自己一个人前去,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出乱子的机率越大,在不清楚翼王和皇上的想法之前万不能传扬出去。
往回走的周乾心里揣着事,满脑子浮现出各种可能,注意力自然无法集中,当前面走来一人时也未注意,只当是下属没有在意。
“周大人。”阿九见周乾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拦住其去路开口。
周乾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见到来人的真容更是吓得面色尽失,做贼心虚似的后退了一大步,本能的拍了拍被惊到的心口。
“大人这是?”阿九惊奇于周乾的过度表现,看上去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没什么。”周乾赶忙出声,强行压下涌上来的惊呼,暗骂人吓人会吓出毛病来,何况眼前之人还是翼王的心腹。
“大人这般慌张,大概去牢中听到不少内情吧?”阿九根本不须猜测,自周乾的失态之举中就可窥探出一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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