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小姐认识?”端王妃转过身来看向面色不好的欧阳芸。
女儿的话一出,柳姨娘就知道坏事了,一见到那小贱人女儿就失了分寸,一点眼色也无,这下可怎么解释。
没等柳姨娘给欧阳芸递眼色,她就答道:“她是我妹妹。”她虽然非常气愤那贱人居然出现在端王府,但转念一想王妃以及众夫人小姐都看着呢,众目睽睽之下仍旧着男装,这正是个可以污了其清誉的大好机会,官夫们们大多不喜这类张扬的女子。相府的正牌小姐又如何,俗话说的好悠悠众口她就不信毁不了这贱人。
“你妹妹?”端王妃心下狐疑,柳氏不就这一个女儿吗,哪来的一个妹妹。
柳姨娘真得快要气死了,死丫头这话是能说的,狠狠地剜了女儿一眼,自己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不省心的主,即便再怎么气恼也无法挽回之前说出去的话。
“你说的莫不是丞相府的嫡亲小姐欧阳汐朝吧。”有人反应过来突然道:“之前柳夫人不是说她生病不能来了?”
众夫人小姐眼神轻蔑的看向柳氏母女,真真是好看极了,之前端王妃客气的问候了丞相府嫡亲小姐为何没来,柳氏给出的是生病的回答,如今欧阳小姐又说那俊秀的少年是她妹妹,可不就是那一位一直未曾露面的嫡亲小姐,这不是自相矛盾自己打自己的脸吗,众夫人小姐掩口轻笑乐得看戏。在她们眼中柳氏真得上不了台面,若不是丞相大人至今未续弦,她一个小小的妾室,哪有这般风光,在众多嫡妻嫡亲小姐面前把自己摆得高高的仿若正牌夫人,就连她的女儿也这样没脑子,明显是想捧高踩低捣毁嫡女的清誉,怪道庶女就是庶女,哪怕是带了凤冠也不是真凤凰。
众人的目光柳氏母女看在眼中心下气愤异常,将此时此刻地羞辱全怪到欧阳汐朝身上。她若不来端王府,她们母女会被人嘲笑。
“她常穿男装在外走动。”欧阳芸即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仍旧不死心地捣毁欧阳汐朝。
“哦?”端王妃似笑非笑道:“她这通身的扮相乍一眼看到真像一位偏偏少年,就连她身边的两个婢女同样好相貌。”对于柳氏母女的心思但凡坐在正妻位置上的女人都清楚,但她们同样厌憎妾室,因为妾室的到来**走了丈夫的人和心,身边正妻往往最痛恨那些长得像狐狸精一样的妾室,要不是丞相府仅有柳氏一人,她真不想邀请。妾就是妾有何身份肖想正妻之位。
“她……”欧阳芸仍要开口被柳姨娘一把拉住不让她说下去,已经够丢人的,添什么乱。
打听事的嬷嬷回来了,小心的瞄了眼王妃身后的众位夫人小姐,上前一步凑到王妃耳边说了事情的始末。
端王妃闻之当时脸色大变,想到身后还有这么多人忙平息了火气,说此次饮宴到此为止,命贴身嬷嬷送众夫人小姐出府。
众夫人小姐均十分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得端王妃面色不对,怀疑虽怀疑众夫人小姐都是知书达理的人,别人家的家务事自是不好多打听,告了辞跟着嬷嬷出府去了。
柳姨娘站着的位置离端王妃近,听到了一些简短的话,就是,查等只言片语,联想起最近发生的事,心下一凛面色变了变,拉了女儿快速离开。若真应了她所想的那样,那么端王府事毕会对相府不满,该死的贱种,赔上自己也就罢了还要连累整个相府。
端王妃挥退身边的丫环婆子,只带了贴身嬷嬷走上前去,先向端王爷行了礼转面看向少年道:“欧阳小姐这身打扮真是一表人才。”话语中透着显而意见地嘲讽。
汐朝自是不会开口接话,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端王爷听到这话几不可察地铍了下眉道:“她是相府小姐?”这话是问王妃的,得知消息派了人请三人到府上,少年一直未有开口。
“是,她就是丞相的嫡女名为欧阳汐朝。”端王妃自得知眼前这三人极有可能是伤害赵明礼的凶手后心里更加痛恨起来。
端王爷得到证实颇为惊异,上上下下又打量了少年一遍,怎么也看不出少年是个丫头,那身气势可不是谁都能说装就装出来的。
汐朝照旧沉默,她身边的红明上前一步道:“端王妃是从那上不得台面的柳姨娘口中得知的吧,既然知晓了我家主子的身份,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仅凭一人之言不足以证明是我家主子下的手。”
“你是什么身份敢跟王爷这般说话?”端王妃一听恼怒道:“这里王爷做主,岂容你一个小小的丫环在此放肆。”
“端王妃,要知道红明虽是婢女,没有主子的允许又怎敢放肆。”红明到不怕得罪端王妃,她十分清楚换了主子开口端王妃哪还有气力骂人。
“你,牙尖嘴利的贱人!”端王妃哪曾被一个贱婢这样对待过,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端王妃注意身份,一个口出恶言的王妃,可是非常有**份的。”红明气死人不偿命又添了一句:“端王爷还在这呢,端王妃还是省些力气吧。”
“你……”
“够了。”端王妃气得面色铁青待要开口被端王爷呵止。
端王爷其实并非想管赵家之事,一开始仅仅是出于好奇派了人去查,再加上王妃与赵家的不依不饶实在没了办法。在得知眼前少年的身份后大吃一惊,面上不显心里却在衡量事情的轻重。
“欧阳小姐,此事必须得给一个交待。”端王爷注视着少年道。
“端王爷好大的口气,想让我家主子有何交待?”红明微讽,对上端王爷一点都不露怯。
端王爷皱了皱眉扫了一眼说话的婢女,心道一个小小的婢女就有如此胆色无怪乎之前不辩其雌雄。
“赵家公子,你当做何处理?”端王爷开门见山道。
“可笑,我家主子凭什么要对赵家公子有所交待。”红明冷笑道:“仅凭这小人之言就断定我家主子是凶手未免太草率了些。”
端王妃看不过去要开口被端王爷一个眼色阻止了,道:“此人说他确实当夜看到事情发生的整个经过,欧阳小姐还有什么可说?”
汐朝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男子淡淡的开口:“你可知污蔑朝中重臣之女是要处以极刑。”
跪着的男子微抬头看了一眼说话之人,眼神一缩忙收回视线身子不住的打颤,那眼神太过凌厉,他只不过想白拿银子,哪里会想到惹上这么个大人物。
“休要危言耸听!”端王妃呵斥道:“难道你无故伤人就行,哪还有王法可言。”
“王法。”汐朝似笑非笑看向端王妃道:“也好,须知法不则众,端王爷即无证据无权私自扣押,此事还是交由刑部调查吧。”
话一出端王爷心中一凛,本是想私下解决的,未料能捅到刑部去,侧头瞥了眼王妃,要不是她多嘴事情根本不会闹大,看那不以为意的神情,真冤枉了人端王府可就成了上京的一大笑柄。
端王妃此刻反应过来自知失言,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看了眼身边微冷了脸的王爷心中一时极不好受。她哪里能想到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会这般精明,柳氏不是说其目中无人张狂的可以吗,这哪里像了,就不该偏信了柳氏的话。
端王爷正要开口,一小厮急匆匆地上前来报:“王爷,府外刑部大理寺卿求见,说是为赵家公子的事而来。”
端王爷怔楞地看了眼气定神闲地少年,心下诧异他是何时去请刑部的人来的,适才刚说到要送到刑部立案的,眨眼的功夫人就到了,若不是早有谋算,那就是丞相,这便再无说下去的可能。
“请。”端王爷就是再有权也不敢以势压人,那可是刑部直接通着上御呢。
“这……”端王妃是一头雾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汐朝无需等人到来,抬脚就走。她是在街上被端王府的侍卫拦住,她不可能什么也不问就跟着走,一经问明是冲着赵明礼来的,给身边的绿琴打了手势,让其暗中与跟在身边的暗卫报个信,这才施施然地跟着前往端王府。至于在端王府碰到柳氏母女她并不惊讶,她是知道柳氏母女来此的目的,柳氏母女不想她去,她亦不喜女人之间的小心思,来不来无所谓。
大理寺立案的消息一时间四下传开,不为别的就冲着事关赵明礼一案就有许多说道。
“定是有人想发财想疯了,才去通得消息。”有知**士道。
“那可是端王府,不说别的还有个赵家,就算得了一份赏银那也不少。”人都有贪财的时候,由其还有想不劳而获的人存在。
“我可是听人说,这事关系甚大牵扯到了丞相府。”
“这个我最清楚。”有人插话道:“当时我就在端王府附近看得那叫一个真真的,大理寺的人刚进端王府,就自里面出来一少年带着两婢女,虽然看不太清样貌,但我敢肯定是当晚的那三人,王府里打听了消息,那少年你们猜怎么着?”
“别废话了,快说。”有人催促道。
“保管你们大吃一惊。”那人得意洋洋道:“那少年是丞相府的千金,那一身男装扮得是惟妙惟肖不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真的?”有人不信道:“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唉,你还别不信。”那人接着说道:“那你们是如何得知另一方是丞相府的?”
“这,真不好说。”
“那不就结了。”那人又道:“那少年就是刚回府不久的丞相嫡女,啧啧,要真是她做的,可真够狠的,以后有谁敢娶回家。”
“要我说,也是该,谁让他**谁不好偏偏看上丞相千金,搁谁谁不动怒。”
“小心点别让人听见了。”有人提醒道。
“怕什么,大家心里门清。”
“这要开堂审案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听说就在明日,可惜看不到。”
“你们说两位都是当朝重臣,为了这件事对簿公堂会不会出现私了的情况?”
“怎么个私了法?断的可不是手脚那么简单,是人家的命根子,难道赔几个银子就能了事,那还至于将事情闹大吗?”
“除了赔银子,肯定得当面道歉,还有什么,不会是让丞相千金蹲大牢吧?”
“那可未必。”
“要我说啊,会不会让丞相千金嫁去赵家?”
“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听说赵家公子至那件事后变得呆傻,他那样,日后即无子嗣又有哪家的女儿肯嫁过去守活寡,为了赵家考虑说不定真会提出这么个过分要求。”
“那不是冤家见面分外仇恨,赵家就不怕丞相千金闹得赵府鸡犬不宁?”
“那谁说得清。”
“我看有可能。”
“这些都是猜测,作不得数。”
丞相府中得知了消息第一个要数欧阳芸最为高兴甚至是兴奋,只要欧阳汐朝出事那就对她最为有利,其二便是柳姨娘,高兴有之,烦恼也有,高兴当然是那贱丫头终于倒霉了,烦恼的是此事一出对丞相府的名誉有损,单单就是好好的一个千金大小姐却心狠手辣废了人家子孙根这等丑事传扬出去,不仅仅毁了那贱丫头同时也殃及到了芸儿,万一众人要都认为欧阳家的女儿是心狠之人那以后谁还敢娶。
“娘,你在担心什么,那贱人应得的。”欧阳芸说不出地喜悦。
“你懂什么!”柳姨娘一听到自己女儿没脑子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她多嘴怎么会在端王妃及那么多官家夫人小姐面前丢脸。
“你冲我发什么火!”欧阳芸不乐意道:“你不也盼着贱人倒霉吗,我有说错什么?”
“我真是白养你了。”柳姨娘气道:“她是出了事,可你有没有想过外面的人会怎么看丞相府,又会怎么看府中的小姐,你大了是要嫁人的,出了这种事谁还敢娶你过门!”
“又不是我做的凭什么怪到我身上!”欧阳芸不服气道。
“为什么不能,虽然事情与你一点关系也无,但你能管得住外头人瞎想吗,嘴长在别人身上,三人成虎,你又能如何!”
“那怎么办,难道要把贱人救出来?”欧阳芸更不愿意,好容易得来的机会就让她这么放弃怎么可能。
“救,也用不着你去救。”柳姨娘实在对女儿的不开窍头痛不已道:“还有你爹呢,别忘了她可是府里唯一的嫡女。”
“嫡女又如何!”欧阳芸最痛恨嫡庶之说,大声叫道:“她要是完了我就是相府唯一的小姐,到时候娘被抬为正妻,还有谁敢乱嚼舌根。”
柳姨娘不是没有想过,但事情远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她曾猜测端王府并非想把事情闹大,要不然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便可带着人直接拿下交由官府处制,然而现如今事情被闹得满城风雨,官府必不会草率结案,那贱丫头昨日却好端端地回来了,不能不让她起疑。
“夫人,等等吧,看看那边有什么动静。”最好是不插手,王妈没敢说出口。
“只能这样了。”柳姨娘轻叹一声转头叮嘱自己的女儿,“芸儿,这几日呆在屋里什么都别管。”
“娘……”欧阳芸怎么可能愿意,她还想看那贱人的下场。
“记住!”柳姨娘呵斥道:“娘是为你好。”
欧阳芸愤愤地离开,心里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回到屋里又摔了一地东西,仍不解气目光便转向了身边的丫环。
屋里传出丫环的痛呼哭求声,站在外面的丫环婆子们不禁打了个冷战,她们心里是极害怕的,怕下一次会轮到自己。
凭兰苑内,红蕊拎着食盒进屋,一边摆饭一边道:“主子,水悦居那边听说又摔了一屋子的东西打骂了两个丫环。”
“嗯。”汐朝洗罢手执筷用饭,并不怎么在意水悦居那边。
“主子,丞相来了。”红明掀帘子进屋。
“嗯。”汐朝手上筷子不停。
欧阳烨进了屋就见正坐在桌旁用饭的汐朝,心道真能坦然处之,外头都快闹翻天了。
“你打算如何处理?”欧阳烨也不跟她废话,单刀直入道:“事情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端王府与赵家不会罢休,没有结果还好,一旦有了结果……”话点到为止。
“会有结果。”汐朝淡淡地回了一句。
欧阳烨得不到什么有用的话,再呆下去也是枉然,转身离开,既然她那么有把握,事情便不用他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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