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多久,顾想就带着曹茵还有鲁近山的使者回到了襄阳,曹茵感觉比当初进宫还紧张,因为有一种特别的情绪影响着她,手紧紧拽着衣服,他会喜欢我吗?他会看不起我吗?这是第一次如此在乎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印象看法。
想得越久,想得越多,就越是放不下。
这是一座巨大的府邸,比自己家最大的房子还要更大更豪华,今日的林建岳怎么会住普通的房子呢?
大门前站着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也只有他一个人,衣着普通,面貌普通,不过身材高大,站得很稳,给人的感觉似乎就是山也没有这么稳。
曹茵已经听得够多了,这就是他,他在门外迎接我。
心跳的从没有这么剧烈,感觉都要跳出来了,可是又那么新奇,那么满足。
曹茵走得很慢,虽然全身发软,但一直在走,一直很坚定。
他在微笑,感觉很舒服,居然没有什么陌生的感觉,看着自己的目光似乎带有实质,温和有力,这是在鼓励我吗?
林建岳也在观察曹茵,没有注意太多容貌如何,他发现曹茵目光清澈,落落大方,给人的印象很干净,这绝不是心里有问题的表现,林建岳轻松了下来,他迎了上去,作为高高在上的燕王主动迎了上去。
鲁邦言的神态十分卑下,说话姿态很低,让林建岳有些疑惑,怎么说鲁近山实力还在,对等谈条件的底气还是有的。
林建岳还是愿意和鲁近山谈条件的,既有两浙路日后作用很大的因素,也有鲁近山口碑还行的原因,两浙路不能说治理得很好,但也没有明显的衰败。
“鲁知府起来,你年纪比我大,还是进士,是真正的读书人,我是一直很尊敬读书人的。”
鲁邦言听言心中轻松许多,林建岳这样的态度就好谈了,不过一定要把握好分寸,如果这次谈不好,一是时间紧迫,二是以后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林建岳虽然年轻,但势头能如此强盛,文韬武略不用说,看事待物也必十分深刻有数,说些假话套话只能起反作用,还不如开诚布公,反而能显示出最大的诚意。
“殿下明鉴,两浙路上下绝没有与殿下作对找麻烦的意思,鲁帅说过,以殿下的功绩和威望,御极天下是迟早的事,两浙路上上下下都服殿下,也愿意襄助殿下。可是两浙路不是鲁帅一个人,也有许多依附的士族世家,跟随多年的部下也需要合理的安置,当然,鲁帅这么多年治理两浙路,能勉强保证安定和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是有些威望的,他十分需要殿下的认可。”
这么说话就对了,林建岳很欣赏鲁邦言,能审时度势说出这些话,觉得他还是有些本事眼光的,当下连称呼都变了。
“鲁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也能感受到鲁帅的诚意,那我也实话实说吧!现在驱逐鞑虏的大业还没有完成,我十分需要江南特别是两浙路的兵力、人力和物资,这样才有把握彻底把胡人赶出去。鲁先生说的世家大族的问题,鲁先生也知道我在中原的行事方式,只要不是疯狂兼并土地毫无顾忌压榨民众,我绝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事,反而会保护他们,甚至会合理给予相当的利益,这个事有的人知道,但也有人不知道,我就拜托鲁先生一件事吧,你回去后把我的意思给他们转达一下,也是为了避免以后发生什么误解误会,这样对大家都好。”
鲁邦言心中大喜,能给林建岳办事就是功劳,就是履历,更别说这是他亲口安排的,这是瞧得起他的意思,居然还称呼他为先生,感觉身上的骨头都轻了几分。
当下急忙点头说道:“殿下放心,一定为殿下办好这件事情,相信两浙路的士族们一定会欢欣鼓舞,恭迎殿下。”
林建岳笑着说道:“那就最好了,我也相信他们是深明大义的。鲁先生,两浙路的军事力量不小,不过既然我已拿下中原,也就没有必要再养这么多士卒增加民众的负担。但并不是都解甲归田,既然说到这里了,我大致有个想法说一下,鲁先生带话回去给鲁帅,若鲁帅愿以天下为重,我欲将两浙路的军队分成三部分,一部北上中原,一部南下,一部留守。北上的自然都是最精锐信念最坚定的那一部分士卒,将协助我进攻大都,建不世功业。一部南下,也是有建功立业心思的,过了两广,不服势力甚众,当然不是现在就南下,而是要陆路海路一并加强训练,等待时机成熟。另外剩下的人除成为守备兵力维持治安外,自然是回家了,也不是人人都想沙场征战的,他们更希望安定平稳的生活。”
鲁邦言沉默无语。
林建岳知道还有最关键的话没有说。
“鲁帅现在是朝廷的太尉,两浙路的经略安抚使,官居一品,到了现在,朝廷掌控不力,鲁帅军政大权在握,说是一路强大的藩镇也不为过。不过鲁先生我也不藏着掖着,以后无论什么地方,都是不允许存在藩镇的,军政必须分离。鲁帅自是不凡,可惜军功不足,基础不牢,现在我也给不了他更高的位置。鲁帅本是文人出身,若他无意沙场,以后的朝廷中枢有他的位置,若他还愿征战,天下很大,西南的钟振骅齐云海黄耀等人颇有野心,两广云贵更是地域广大,更南边还有更多从不曾臣服咱们汉人的王国,大将军还是可以当一当的,也有机会实现鲁帅的一些志向抱负,就看鲁帅怎么选择了。”
鲁邦言心中犹豫,就是现在,鲁近山其实也算不上真正的藩镇,两浙路与朝廷近在咫尺,怎么可能什么权力都交给鲁近山,地方行政权力很大一部分都在各级官员手上,朝廷也是有相当控制力的,特别是王圭那个老家伙,这段时间活动频繁,已经拉拢收服了不少人,鲁近山的帅府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就是军队之中,有异心的也不少,否则鲁近山怎么会姿态这么低这么快就服软了?
从燕王的话中可以看出,他还是很重视鲁近山及其手下心腹的,并不会太过防范闲置,这些消息是无法也不敢隐瞒的,一旦传回去,鲁近山就更难掌控两浙路了,也罢,虽然自己不能替鲁近山做决定,但自己是可以表个态的。
“殿下胸怀四海,有容乃大,在下十分敬服,愿为殿下的大业贡献微薄之力。我会一字不漏转达殿下的意思,相信鲁帅会做出正确的决定。盼望殿下早日一统天下,威服四方,这也是天下万民的期待。”
“鲁先生且安心,我会记得先生的功劳的。也请鲁帅放心,他是有能力本事的人,既然能派你来,其实已经说明鲁帅心怀百姓了,我林建岳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说话也是算话的。”
“是,不过殿下,建宁现在还是有人不顾两浙路的安定和平,也有对鲁帅不利的意思,这个”
听到这话,林建岳反而更欣赏鲁邦言了,即便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还是不忘记自己的职责,也算是难得了。
“我知道,也会去信建宁说明,不过鲁帅还是需要尽快做决定的,当然无论他做什么决定,只要不叛汉,不残害百姓,他的财产和身家性命我林建岳还是可以保证的。”
鲁邦言真心实意地磕了一个头,才告辞离去。
林建岳为两浙路的和平交接加了一把速,看来渡江的时日已快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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