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并不想见裴茗翠,因为他对裴茗翠很有愧疚。因为一个陈宣华,他重用了裴茗翠,因为另外一个陈宣华,他放弃了裴茗翠。
可最终的结果证明,他的选择很不正确。但世事往往如此,在总是念着再重来一次的时候悄然错过,回首往事的时候,悔恨不已。
杨广这些年来,变化实在太大,由隐忍屈辱到趾高气扬,由千古一帝到惶惶四顾,不过用了十多的功夫。没有人能像他如此般大起大落,可他真的不想放弃大好的江山。
他现在不很关心陈宣华的还阳,只是他觉得没有脸面再见陈宣华,他答应陈宣华要做个好皇帝,要做个明君,可眼下看来,他是昏的不能再昏。这江山是他用太久的等待才获得,他真的并不想放弃!
坐在龙椅上,杨广竭力的想恢复到以前的庄严肃穆,可就算他自己都觉得,坐在龙椅上的他,浑身的不自在。
裴茗翠来的时候,容颜憔悴,见到高高在上的杨广,跪倒三呼万岁。
他们的关系看起来从未改变,可裴茗翠明显消沉了太多。杨广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杨广,裴茗翠也不再是那个指点江山的裴茗翠。
江山已经一片狼烟!
杨广见到裴茗翠跪倒,竟然从龙椅上起身,快步走过来,搀扶起裴茗翠道:“爱卿免礼平身。”
裴茗翠起身后忍不住的咳,却是强自压抑。
杨广鼻子微酸,不知为什么,他一辈子流过的泪水也没有这一年多。
“不知道圣上宣茗翠何事?”裴茗翠冷静问。
杨广却是拉着裴茗翠的手坐下来,轻声问,“茗翠,朕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裴茗翠终于露出丝笑意,“我其实也是挂记圣上,不过茗翠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来见圣上”
“你没错,错的是朕!”杨广一句话震惊四座。
裴茗翠也愣在那里,她自从认识杨广以来,从来没有听到杨广认过错。杨广是那种宁可杀人也不认错的人,你削他面子实在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十数年来,因为他的不认错,大隋死伤无数,因为他不认错,大隋动乱连连,可在这不可挽回的时候,他终于认错了?
“圣上怎么”虞世基想要说什么,见到裴茗翠冰冷的目光,终于忍住。
裴茗翠虽然没有任何官职,可虞世基对于她,还是很有防范之心。
“朕错就错在不该让茗翠离开朕。”杨广叹息道:“可朕又对茗翠的病情很是关心,不能不让你离开。茗翠,你若是不离开朕,朕现在绝不至于落到如此的田地。”
裴茗翠心中叹息,知道杨广就算认错也是有条件的认错。可杨广能如此对她说话,也是前所未有的低头。本已心灰意冷,见到杨广脸上的迫切和恳求,裴茗翠心中一软,“不知道茗翠还能为圣上做些什么?”
“茗翠,杨太仆过世了。”杨广声音低沉。
裴茗翠心中微颤,涌起悲哀。她虽然年轻,可也算亲眼目睹大隋的兴衰,张须陀之死就让她心中受到重重的一击,听到杨义臣身死,更是苍凉茫然。张须陀死于心伤,杨义臣却死于愤懑,因为杨义臣正和李密开战之际,却被杨广调回扬州弃之不用。杨义臣本来老迈,抑郁之下,一病不起,只是数月的功夫就是过世,不能不说是杨广的又一致命错误。
见到裴茗翠沉默,杨广惴惴道:“可杨太仆就算过世,还是对朕忠心耿耿,他说朕要回转东都,当可用五路大军,可一战功成。”
裴茗翠脸色微变,“圣上要回东都?”
杨广用力的点头,“不错,朕要回转东都重整旗鼓,这天下还是姓杨。不过瓦岗群匪不除,我不能安心回转。茗翠,你聪明如斯,可知道杨太仆想出哪五路大军?”
他耍了个小小的花枪,只想要是裴茗翠如果和杨义臣不谋而合,他才会全力以赴。到如今,溜须拍马当是裴蕴、虞世基,可真正为他杨广江山考虑的只有裴茗翠了。
裴茗翠略微沉吟下就道:“虎牢关的裴仁基虽无帅才,但沉稳持重,可作为一路。”
杨广一拍大腿,“茗翠想的和杨太仆说的不谋而合。”
“东都眼下最少有二十万精兵,可出精兵从西北攻打瓦岗,不过东都已无良将,二十万精兵虽众,却少指挥,只能牵制瓦岗,却难得战胜瓦岗,但当算上一路。”裴茗翠轻叹道:“其实如果圣上在东都,兵士勇气大增,何须五路大军,只要圣上坐镇,东都之兵就能让瓦岗溃不成军。”
杨广脸露愧色,顾左右而言他道:“那第三路呢?”
“涿郡左御卫大将军薛世雄用兵沉稳,可做正兵,江都的王世充素有诡谋,可出奇制胜,这两人当可一用。”裴茗翠轻声道。
杨广不能不叹息道:“茗翠,杨太仆所说和你完全一样,却不知道第五路大军在哪里?”
他兜了个圈子,就是想问这个,没想到裴茗翠想了半晌,摇头道:“没了,没有第五路!”
杨广愣住,“不可能,杨太仆明明说可用五路大军攻打瓦岗。”
“那杨太仆说第五路大军在哪里?”裴茗翠淡然问。
杨广沉默良久,“茗翠,实不相瞒,杨太仆只说大军就在瓦岗的西南,却没有说完就与世长辞了。”
裴茗翠轻蹙娥眉,半晌才道:“茗翠实在想不出。”
“你一定能想的出来!”杨广急了起来,“茗翠,你怎么可能想不出来,你说的和杨太仆完全吻合,这第五路大军你一定也知道。”
裴茗翠看了裴蕴、虞世基二人一眼,摆摆手道:“恕我愚昧,实在想不出。圣上,我许久没有见到皇后娘娘了,不知道可否前去问安?”
杨广皱眉,转瞬挥手道:“去吧。”
裴茗翠谢过杨广,转身向后宫行去,见到萧皇后,见到她多少有些担惊受怕的样子,暗自叹息。
萧皇后见到裴茗翠的时候,很有意外之喜。
她内心中其实对陈宣华多少有些抵触,毕竟她一直拥有的男人不过是个躯壳,所有的心思却放在了另外一个女人身上。可对于裴茗翠,她向来是喜爱有加,她实在过于寂寞,甚至东都那两条小狗还是带在身边。
在东都的时候,能和她谈话的除了弟弟、袁岚外,剩下的也就是李玄霸、李世民还有裴茗翠,当然还有个萧布衣,那段时间是她当皇后以来,最为快乐的时光。
可快乐向来只是短暂,自从到了扬州后,所有的快乐离杨广而去,也和萧皇后远离。
知道萧布衣被圣上捕杀的那一刻,萧皇后心如刀绞,她动用力所能及的力量去通知萧布衣,当得知萧布衣安然无恙的时候,实在是无比欣慰。好在一直有个萧大鹏在她身边,不然她实在不知道曰子怎样渡过。
所有的心酸在遇到裴茗翠的时候,化作了喜悦的眼泪流淌出来,萧皇后握住裴茗翠的手,只说了一句,“茗翠,你瘦了好多。”
裴茗翠望着眼前这个善良的女人,突然觉得她很不幸,但是又比自己幸福很多。
最少,她可以守着个爱着的男人,有着个爱她的男人守卫她。可是自己呢,爱着的男人早就远去,她封闭了心扉,知道这一生,也再没有可爱的男人。
“皇后,你又年轻了许多,和你在一起,我倒感觉自己像个大姐姐。”裴茗翠真心的笑。
萧皇后轻轻在裴茗翠头上打了下,假装嗔怒道:“没大没小,我是你老娘!”
裴茗翠愣了下,转瞬笑的前仰后合,萧皇后第一次说粗口,也跟着笑了起来,“来,茗翠,我这有好茶叶,对身子有好处,你来品尝一下。”
二人都是笑,笑中带着泪,为自身伤感,为旁人伤怀。
杨广的声音从宫外传过来,“皇后,何事如此开心?”
声到人到,杨广虽然还是眉头紧锁,见到两个贴己的女人,还是挤出丝微笑。
萧皇后有些脸红,起身问安,却被杨广拉住了手,一起坐下来。
裴茗翠才要起身,杨广已摆手道:“不要多礼。”
他竭力想要做出从容的姿态,可紧张的表情多少泄露了内心的心思。裴茗翠知道杨广为什么匆匆赶来,却不紧不慢的和萧皇后聊着家常。
她妙语连珠,逗的萧皇后总是不自主的微笑,杨广虽有不耐,却还是静静的等着。
他以一国之尊如此守候,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萧皇后笑容慢慢的收敛,轻声道:“圣上,你找我有事?”
杨广打个哈哈,“其实朕想问问茗翠到底茗翠,你这一次一定要帮朕!”
他口气中满是恳求,夹杂惶恐不安,裴茗翠心中一软,叹息道:“圣上,非我不说,我只怕说出来,圣上也不信!”
“你说的,朕就信!”杨广长叹一声,“茗翠,朕知道这世上若还有为朕的江山考虑,那一定就是你!”
萧皇后并没有半分不满,悄然起身想要走出去,裴茗翠却是问道:“杨太仆死时,皇后在不在?”
萧皇后怔住,“我在,又怎么了?”
“那他的手势是否指向了皇后呢?”裴茗翠轻声问。
杨广略微沉吟,“杨太仆说第五路大军在西南,然后”他举起手来,伸出小指向前指去,模仿杨太仆临死前的动作,突然道:“对,是指向的皇后。”
其实杨太仆当时不过是手臂前伸而已,杨广经裴茗翠一提醒,马上觉得煞有其事,他从自作主张到不能做主,不过用了半年多的时间!
裴茗翠点头道:“那就对了,证实我猜的可能擦边,这第五路大军一定和皇后有关。”
萧皇后惊诧莫名,指着自己的鼻尖,“和我有关?”
杨广皱眉道:“怎么会和皇后有关,皇后甚少出宫,哪里认识什么名将。”
萧皇后转瞬有些激动,“茗翠,你是说”
裴茗翠微笑道:“圣上,大隋能把瓦岗打的溃不成军的将才有几个,张将军、杨太仆还有一个,恕茗翠不敢多言。”
杨广只是犹豫片刻,失声道:“你是说萧布衣?他他现在在西南?怎么朕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裴茗翠缓缓点头,“回圣上,萧布衣一直都在襄阳为圣上尽力,抵抗瓦岗的西进,若非如此,恐怕瓦岗早就打到了西京。”
杨广双眉竖起,“谁给了他这大的权利?他是太平道中人,他要搅乱朕的江山!朕宁可不要江山,也不会要萧布衣领军!”
萧皇后双眸含泪,“圣上”
“莫要多说了。”杨广一挥手道:“裴茗翠,谁给萧布衣这么大的权利?”
“没有人。”裴茗翠摇头道:“襄阳吃紧,就要被盗匪攻破,萧布衣适时赶到,帮助襄阳太守拯救了襄阳,然后就一直留了下来。圣上既然不喜,那当我没有说过,若无他事,茗翠告辞。”
她起身要走,杨广牙关紧咬,见到裴茗翠眼看就要消失不见,内心的恐惧终于涌了上来,“茗翠,你回来。”
裴茗翠缓缓的止住脚步,“圣上何事吩咐?”
“第五路大军真的只能是萧布衣领军?”杨广嘶哑着声音问。
“茗翠只是猜测而已。”裴茗翠转过身来,“东都并无名将,枉有二十万精兵,却是无法遏制住瓦岗的进攻。裴仁基失之计谋,薛世雄为人老迈,王世充胜在奇诡,却也失之奇诡,这几路兵马无论哪一路都难以和如今的瓦岗抗衡。萧布衣击败过瓦岗,在瓦岗众当有震慑之力。他好用堂堂正正之兵,喜出奇制胜,若能由他领一队兵马,五路围攻瓦岗,瓦岗就算有四十万之众,何足道哉?”
“可他是天机他”杨广喃喃道:“太平道妖孽作乱,身为天机,身系大隋命运,朕怎能不把他除去?”
“那圣上觉得除了他天下稳定了,还是萧布衣在时稳定?”裴茗翠皱眉问。
杨广愣住,萧布衣在时的一幕幕闪过脑海,让他心绪起伏如海。
裴茗翠轻叹一声,“我只恨自己早早的离开圣上,不然当揭穿歼人的诡计。萧布衣自到圣上身边,哪件事情不做的妥妥当当,以圣上为先?雁门关救驾更是功不可没,竭尽心力。自从他领军出征以来,先太原破了历山飞,让他一蹶不振,后又攻克瓦岗,将瓦岗连根拔起。只恨有人作祟,这才让瓦岗众逃得姓命!”
杨广一阵茫然,喃喃道:“是呀,他有功劳,很大的功劳!”
裴茗翠长叹一声,“其实茗翠一直有个怀疑,萧布衣不过是被人陷害。萧布衣声名鹊起,威震黄河两岸,威名直逼张须陀将军。可在攻打无上王之际,萧布衣本已功成,就要全歼无上王于洪泽湖,无上王却使出离间之计挑拨圣上,让张将军和萧布衣自相残杀,圣上自毁长城,先逼走萧布衣,张将军孤立无援,中了歼人的埋伏。这一切一切不过是太平道暗中作祟,试问若萧布衣真的是太平道中人,太平道何以洛水袭驾先是栽赃,后又用道人蛊惑圣上在后?太平道精明如此,怎么会做如此糊涂之事?”
杨广喃喃道:“是呀,他们怎么会做如此糊涂之事?”
裴茗翠继续道:“所以依茗翠来看,这恰恰证明萧布衣不是太平道之人,而是太平道畏惧之人!这一切都是茗翠的肺腑之言,还请圣上三思。”
杨广沉默良久,“这么说,徐洪客是太平道的人?”
裴茗翠摇头道:“茗翠对此不过是推测而已,具体是否,他人已死,倒是不好判断。所有的一切茗翠已经说的清楚,还请圣上自己定夺。”
她只怕杨广知道徐洪客是假,联想到陈宣华还阳一事,会再次发狂,好在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
可杨广脸色阴沉不定,显然也是难以抉择。
萧皇后一旁却道:“圣上,布衣这孩子一直都是很乖,对我们从未做什么忤逆之事,对你和我向来只有恭敬。你一直都说,这天底下要说懂你之人,他算第一。他这种人,对圣上的心思远比常人要理解,你”
“懂朕之人懂朕之人?”杨广喃喃自语,念了十数遍,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不错说的不错,懂朕之人,既然如此,朕应该高兴才是!”
他说的莫名其妙,萧皇后如坠雾中,裴茗翠脸上却露出了古怪之意,似是惊诧,又像是难以置信“那好,朕就命萧布衣为右骁卫大将军,统领东都右骁卫兵马,分兵第五路,然后薛世雄为主,合击瓦岗!”
裴茗翠沉声道:“可我只怕萧布衣不会同意。”
杨广愣住,脸色阴沉,“怎么,他还要朕向他赔礼道歉不成?”
“那倒不用,”裴茗翠轻声道:“如果圣上真的有意,茗翠倒可前往襄阳劝萧将军平匪,不过圣上要答应我件事情。”
“你说。”
“请圣上写密旨数道,方便茗翠便宜行事才好,具体的内容嘛”裴茗翠走近来,低声说了几句。
杨广又沉吟良久,“好的,朕除此之外,再无他法,一切听茗翠所言。”
萧皇后喜形于色,离开杨广后,第一时间找到了萧大鹏,高兴道:“堂兄,布衣又能和我们在一起了。”
萧大鹏有些诧异,等问明白一切事情后,倒有些难以置信道:“皇后,你说的是真的?”
萧皇后兴奋点头,“不错,千真万确,怎么,堂兄,你不高兴?”
萧大鹏强笑道:“那样最好,我们就可以和从前一样了。”萧皇后连连点头,满是憧憬道:“布衣做事妥当,有他出马,我想我们不久就能回东都了。堂兄,我真很盼望这一天早点到来。
她满是兴奋,却没有注意到萧大鹏若有所失,可见到皇后的兴奋,不忍扫兴,心中却只有苦笑,过去的不能再回转,却不知道布衣会如何处理?可自己漂泊一生,能留在这里已经心满意足,布衣想的是大业,自己却不过想守候着心爱的女人,已经心满意足。
杨广等众人都是离开,孤单的一人站在铜镜屏风前,时而微笑,时而皱眉,喃喃自语道:“最懂朕之人?皇后说的不错,他若懂朕,若是懂朕那天下哈哈!”
他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宫内宫外满是肆无忌惮的笑声,宫人宫女都是面面相觑,都是心道,皇上又发疯了!
裴茗翠出了宫中,来到长街上,感受阳光温煦,见人来人往,嘴角露出古怪的笑,轻声道:“太平妖孽,我看你们这次如何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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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时候,萧布衣也在紧锣密鼓继续自己的大业。
李密抢占黄河两岸,他却加紧时间攻占长江沿岸的郡县。
取豫章的顺利倒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也知道,眼下远远还没有到打硬仗的时候。
和李密一战在所难免,和李密有冲突也是意料之中。
最少黄河和长江之间还夹着江淮地区,李密野心勃勃,当不会放过。可就算长江地区,就算击败了林士弘,还有杜伏威、李子通一帮人等,听说最近又冒出了李通德,张子路一干盗匪,声势也是不弱,萧布衣想想就是皱眉。
可无论如何,长江沿岸挡他大业之人,他一定要毫不留情的全部推倒!
争夺天下,素来没有礼让可言。
如今的萧布衣已返回了襄阳城,林士弘打了个大胜仗,击溃隋军刘子翊的水军,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萧布衣抄了后路,灰溜溜的从豫章败退到了鄱阳郡,龟缩不出,对他倒也是个莫大的讽刺。
萧布衣命令董景珍、雷世猛、阿锈和周慕儒四人带兵在豫章守卫,监视林士弘的动静。避不出战,若有危机,固守待援就好,孙超弃暗投明,也有守城的经验,可堪大任。至于豫章附近的县乡,暂且维持原状,需要等杜如晦慢慢选拔人员任用。
和林士弘交兵之地留下这些人手,萧布衣稍微心安。
董景珍和雷世猛都是巴陵校尉,算是巴陵的首义功臣,当初在巴陵造反之际,毫不犹豫的跟随萧布衣,如今慢慢得到萧布衣的信任,都是外府的校尉,当然有带兵的经验。阿锈和周慕儒都算是萧布衣出生入死的兄弟,留两个在豫章也是要慢慢磨练,以后的地盘只有更大,萧布衣只能慢慢放手让他们去处理。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难。
道信帮萧布衣取得豫章,似乎认定萧布衣才是弘扬佛法之人,马不停蹄的去吉安宣扬萧布衣的好,虬髯客却是不出意料的离开,和萧布衣聊了几句,无非是让他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萧布衣知道虬髯客也有自己的心事,却也不追问。他这人就是如此,懂得尊重别人的道理,可对于杨得志随道信离去,他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可想到杨得志在道信身边,或许能开心一些,想到这里,萧布衣稍微释然。他回转襄阳不是为了休养生息,而是因为襄阳突然告急,有紧急军情商议。
萧布衣和裴行俨一路急行回转,到了襄阳后,徐世绩脸色沉凝,郑重道:“萧将军,我觉得东进大计适宜稍缓,如今却有个迫在眉睫的危机,瓦岗孟让急攻安陆、郝孝德却攻克了淮安,如今瓦岗势强,一路西南进军,安陆和淮安被瓦岗占领,义阳已经首当其冲。义阳若失,襄阳在江北就是孤城一座,具体如何处理,还请萧将军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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