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魁对这晶石奇效早已一清二楚,岳无信却是头回听说,心中不禁一喜。
过往他对修炼一途毫无所求,甚而可说是十分厌恶。但过往所经诸事一直历历在目,养父养母与亲生父母双双死于非命更是压在心底最深之,使他已然明白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不会受辱于人,更能保护自己在意之人。
在沿洛水到陈家集途中一夜,以后何去何从让他辗转反侧。虽然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但他心中复仇之念并非执拗,只觉若真要报仇,不仅尊仙堂,连太玄门与须弥宗甚至整个神州习武修道之人都是仇人。而他又丝毫不会武功道法,虽有奇遇但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报仇一事只能因缘际会、顺势而为了。
一番思来想去后本打算依着外公遗言,去逍遥峰告之当年柳清所盗宝物下落,以稍减母亲当年罪过及慰外公在天之灵,然后便不再涉足世事,独自寻个地方做个普通渔夫了此一生。但他一来不知逍遥峰所在何处,二来年纪渐长后变得谨小慎微,不再去做无十足把握之事,若是被人知晓他便是当年太玄双璧之子,必会招来无数凶险。故而他已渐渐明白眼前之事并非其他,而是尽快使自己变强,至少再面对当日尊仙堂红发男子时不会又只能逃跑。
不过也说来好笑,他手中虽然拿着逍遥峰至高无上的神通卷轴,但其中只有修道心得,并无修道法门,身旁又无人指导,当务之急要么是遇见一位名师指点,要么便是借助仙丹妙药、神兵利器这等外物以增进自身之能。而这五行元晶如此神奇,他不由大为心动,双眼在晶石上不停打量。
陈奉静待二人看了片刻,才开口道:“我陈家在这镇上独霸一方,正是因了这五行元晶。“
丁魁一愣,将元晶放回桌上,道:“此话怎讲?”
陈奉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热茶,慢慢说道:“那还是百余年前的事了,我陈家先祖年轻时只是这陈家集上一户普通猎户,向来靠着在距此三十里外的中曲山上打猎为生,家中十分贫寒。只是不知是否乃是天可怜见,某日竟被先祖在山中一处深谷内发现了几块奇异晶石,便是这五行元晶了。先祖当时只是普通习武之人,限于资质并未修习道法,谁知误打误撞下迫出了元晶中的五行灵力,竟一举突破瓶颈成为身负道行之人。先祖惊喜交加下在深谷中四处寻找,终于在谷底某处找到一条元晶矿脉,大喜后并未声张,只取了一块元晶便悄悄返回家中闭门不出。一直过了数日后日落时分方才出门,径直到了天武城中找了一家不知名小当铺,说是只当不卖后便回到家中。第二日一早当铺老板便亲自到了陈家集,找到先祖面谈,询问晶石可否卖出。先祖答应可每月卖给当铺一块晶石,唯一条件便是须得保密,只能当铺老板一人知晓。两人当即一拍即合,从此我陈家便渐渐兴旺发达,人丁也越来越多,终于成了这陈家集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那家小当铺也借此一跃成为天武城中的豪商巨店,便是如今京城四大商家之一的龙云商号,两位可有耳闻过?”
丁魁点点头道:“这龙云商号好大的生意,在我老家那西岭小城中都有分店。我打的铁器不算差了,却连它店中最次的都差了好远。”不禁撇了撇嘴。
陈奉接着道:“只是家中人多之后不肖子弟也便不少,加上后世家主疏于管教,渐渐名声败坏,竟成了镇上一霸。唉,都是因为家中向来重武轻文,从先祖时便不喜读书,到了后世只能自食其果了。“说着连连叹息不止。
岳无信听了心中感慨,想起自己只有小时在渔村私塾中念过几年书,后来变故一起便与书无缘,只有那本已经破旧不堪的《武帝传》一直带在身边,心中不由泛起几分惭愧,打定主意今后须得外习功法、内修明心,文武并进。
只听丁魁说到:“陈当家的,说了这么久还没说到到底是什么事,你可快些讲,真是急煞人也,哈哈!”
陈奉微微一笑道:“正要讲到正事了。”脸色一肃续道:“一年多前,家兄陈泰出门办事,数日后身受重伤回到家中。家兄乃是当今陈家家主,他这一受伤牵动整个陈家上下。但家兄叫众人退到房外,只留我一人在屋内。原来方才所说我陈家秘密代代单传,只家主一人知晓,而家兄怕自己伤重难治,他几个儿子又向不经事,便把这秘密告知了我,让我暂代家主之职,而他此刻仍是时而清醒时而昏迷,重疾难愈。”说到此处陈奉两眼望向半空,满脸俱是担忧之色。
丁岳二人已知到了关键之处,屏息凝神静心倾听。
陈奉将目光一收,接着说到:“原来是那处元晶矿脉出了变故。那日家兄如往常一般前去挖取晶石,不料往日空无一人的深谷内不知从何而来出现了一只妖兽,以家兄一身不弱道行竟丝毫不是对手。幸亏家兄当时身上带了不少疗伤圣药,危急中又拼着毁伤了几件法器,这才堪堪逃了回来。但是由此一来,这处我陈家赖以成家的晶矿便就此失去。我既已暂代家主,必不甘愿如此,于是这一年多来花重金请了不知多少高人前去除掉那头妖兽,但不知为何高人去了之后均说并未发现任何妖兽踪迹。几次三番后就在数日前我便自己带了几个家丁前去查看,谁知刚到谷底便刮起一阵巨风,两个走在最前的家丁被卷入谷内再无人影,我和余下几人吓得赶紧回跑。回来后我四处打听,终于在天武城中一家常年售卖奇珍异兽的店中得知,这种妖兽叫做乘黄,形似狐狸生性狡黠,喜食各类灵石灵草,最神奇之处便是由于它吞食灵物甚多,对天地灵气尤为敏感,所以前面请去除它的修道高人只要一近深谷,身上所蕴灵气便被它知晓,于是便立马躲藏起来难以寻觅。。。“说到此处陈奉忽然口中一停,双眼明亮如灯看向丁岳二人。
丁魁心思简单,兀自在想那乘黄妖兽,岳无信心中已是一片雪亮,不过并不出声,静待陈奉再言。
果然稍过片刻,陈奉双手一拱恳切之极说到:“这元晶矿脉对我陈家重要无比,在下不才誓要重新夺回!只是在下家中并无武艺高强之人,不知阁下是否愿意出手相助?只要夺回矿脉,在下必定重重答谢!”
丁魁一愣,这才明白陈奉所说之事原来是要自己帮忙对付那只妖兽,虽说他向来胆大无忌,但都是在普通常人面前,这次却是闻所未闻的高强妖兽,一怔之下脸上不禁现出犹豫神色,一时并未答话。
陈奉似是早已料到,沉声说到:“阁下不必担心,我与数名得力家人也会同去。而且我陈家家底还算不薄,也有几件拿得出手的法器宝物,相信大伙齐心协力下必可成功!”
“原来如此。。。”丁魁点了点头,心中已有几分同意,眼光往旁边一扫,开口问到:“岳兄弟,你看如何?”
岳无信本来对五行元晶兴趣极浓,但后来听到须得对付妖兽,心中已是意兴索然,实不愿为了区区晶石而去涉险,于是便道:“丁大哥问我做什么,这是陈家主请你援手,我又不会武功道法,不能陪你去了。”说着微微低头,脸上滑过一丝愧色。
丁魁眉头一皱大声说到:“岳兄弟,你有没有本事我还不清楚?反正要是你不去,我也不去!”岳无信微微一叹,摇头不语。
陈奉见此呵呵笑道:“两位同进同退情义深重,若是一齐出手,相信区区妖兽必不在话下!”转头对岳无信道:”这位岳兄弟,方才我见你对这五行元晶颇有兴趣,想必也是习武之人,不必过于客气。这样吧,若是两位愿意出手相助,只要是我陈家力所能及之事,在下一概允可,如何?”眼中笑意盈盈,不停在二人脸上扫来扫去。
丁魁与岳无信对望一眼,均知这圆脸男子已是破釜沉舟、誓要除妖夺矿了。丁魁叹口气喃喃说到:”陈当家这般豪爽,我若不去实在过意不去。只是我家中尚有老母,若是有个差池,老母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奉连忙道:“此事简单,待会我就差人去将令堂请来,以后便住在我陈家府上,我等将视为自己母亲供养!”
丁魁听了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大声道:“既然这样,我就再没后顾之忧了!反正我现下也是亡命之身,不如去会会这什么妖兽,哈哈!岳兄弟,你说如何?”
陈奉见丁魁答应,不由喜上眉梢,连连拱手。
岳无信听丁魁说到亡命之身,猛地想到自己现下无依无靠孤身一人,与亡命之身有何区别,怎么还畏手畏脚、前惧后怕?一股豪气从心底油然生出,站起来大声道:“好!去便去!”
陈奉见二人都答应下来,喜悦更盛,连声称谢。
“不过,我有两件小事,还需陈家主应承。”岳无信语气一落,慢慢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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