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震撼,这么长的距离,仅仅两枚银针就直接解决,这是要何等的功力!
扯下他们面上的黑布,极其普通的容颜。醉曦却是站起来,清寒的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少庄主,将门可要看严实一些。”说着竟是不待人回答就消失了,陈子舒再次被震惊,瞬间消失?这样的轻功,江湖里几乎没人媲美!
可在秋凌山庄自由出入?这样胆大妄为的人,有,但很少!他微微眯眼,将人翻过身,扯下衣物,后背烙着一只黑鹰图案!他冷笑。吩咐人将尸体运回山庄地牢。
忙活了半天,突然他嗅到一丝不用寻常的味道。心底一惊,他立即飞身去清逸楼。
火光漫天,鲜红的颜色像是席卷了所有一般,劈啪啦,呼呼作响。底下侍卫婢女慌乱的叫喊,房檐屋梁倒塌的闷响,还有水浇到大火上的扑哧声,脚步声,怒吼声,哭闹声,声声入耳。大火席卷清逸楼,像是阎罗殿的地狱之火。
陈子舒目龇欲裂,火舌印到眼中,像是鲜血弥漫。他立即飞身下去,清逸楼一旦毁,对秋凌山庄绝对是一重创!
底下人头攒动,各家宾客受惊吓而来,见此纷纷端水去灭火。
冰冷的眸里,火光倒不出影子来。
这场火,在子夜时,才被浇灭,清逸楼里东西尽毁,只剩几根石柱横七竖八地倒塌,青烟徐徐,凉风吹来,很有悲壮氛围。
陈宏站到一片废墟前,有银发落下,瞬间苍老了十岁。陈子舒心头一片冰凉,众人想要上前安慰,都被他阻拦了,见庄主都如此颓丧,都不欲上前困扰,大家都忙活了半夜,也累了,象征性地说了句,都散开了。
毕竟陈宏,也是叱咤风云的江湖人物,就算遭重创,也不可轻视。
“爹爹。”
“回吧。让我静静。”陈宏的声音无波澜起伏,身子微驼,如果此刻陈子舒触及他的肩膀,肯定会发现,他在发抖!
清逸楼里面,名画古籍,是他爹的一生心血,但是,那里面,有着各派的情报,这东西毁了,就是把秋凌山庄也毁了!
每个帮派,都会有着自己的情报网,清逸楼是庄内的情报核心!
陈子舒再次觉得,自己真是废物!若是秋凌山庄在他的手里向下走,他该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青烟还在不停地冒,呛得人想流泪。
管家却在此刻闯进来,陈子舒还来不及喝退,就听见他仓惶的声音:“老爷,少爷不好了,鎏苓宫宫主遇刺。”
陈宏瞪大双眼,他急忙转身,“你说什么?”嗓音发颤,“蠢蛋,还不去救人!”
他拉着陈子舒迅速离开,后面青烟还在往上窜。。。。。。
南逸辰要是在他这里出了事,那真是会将秋凌山庄毁了的!陈子舒运功赶向院子里,就只看到院内横七竖八地倒着十几具身体,皆是一刀毙命,连尸体都是完整的,院内的花花草草一片狼藉,里面灯火摇曳,颇为安静,若不是这些尸体和满院的血腥,大概都不会预料这里曾经发生过刺杀,发生过一场生死搏斗!
侧门,忽地打开。
黄衣侍女站在门前,对着满院的人朗声道:“庄主请回吧,主子需要休息了,忙活了大半夜,想必您也累了。”她的声音清丽却在满园散开,不卑不吭,不喜不怒,“庄主放心,主子安好。”
陈宏松了一口,侍卫都迅速地将尸体运走,婢女清扫着狼藉。
他对着正门的光幽幽道:“打扰了庄主的休息,是在下的不是,明日定登门道歉。”
“陈庄主,不必挂心。”冷漠的声音在暗夜里像是弑人的修罗,侍卫婢女一颤,竟然被这嗓音吓得脚步都不由自主地放轻。
陈子舒皱眉,对于自己爹爹亲自前来却只让婢女来传话的行为很是不满,说话竟然隔着一堵墙,他南逸辰是不是太嚣张放肆了!
陈宏给他使了一个颜色,见清理恰当后,也不愿再呆着,随即带人离开。鎏苓宫宫主在秋凌山庄遇刺的消息被人封锁得极为严实,但不知怎的还是透露出江湖,有人幸灾乐祸,有人低头沉思。
碧琪回到房间后,淡定的神情瞬间龇牙咧嘴,“真疼!”
秋鸢看着她粗鲁地往自己的手臂上洒药,不由得皱眉,“我帮你。”说着就准备接过她手中的药。
“不用了,你的伤也不轻,去躺着休息,别管我了。”她毫不在意地用未受伤的手挥开秋鸢,错过她那一闪而过的异光。
“澜宁姐姐也受伤了,我去替她上药。”碧琪来不及阻止,她就打开门了。碧琪很是气闷,阁主受伤了不是有宫主吗,你去凑什么热闹?
烛火跳动,南逸辰缓缓撕开粘在她身上的血衣,神情不动,触及到那肩头血洞,竟是眼睛都不眨,止住的血再次被衣服拉裂开,鲜血滴在雪白的床单上。
有敲门声,听到屋外那冷静沉着的嗓音叙述着她的来意,南逸辰皱眉想要拒绝,醉曦却伸手止住了他,轻轻回答了一句好。
秋鸢走进房间,就看到醉曦背对着房门坐在床上,宫主看到自己后站起来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床上摆着伤药和白色纱布,衣服半褪,露出一大半圆润白皙的肩头,只可惜被剑穿过,血洞里鲜血汩汩流出,从后肩刺过,分明就是偷袭!
“不是上药吗?你愣着干嘛?”南逸辰冷冷道。
秋鸢瞬间回过神,小心翼翼地拿起一边打湿的帕子,擦去多余的血迹。
醉曦神色不变,除了流血过多导致脸色苍白外,几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到衣衫一直在褪,甚至露出后背的大片如玉肌肤,
她眼里闪过冷意和讥诮,却不打算开口,南逸辰坐到对面,冷漠如斯,“秋鸢,本宫只是让你来上药的,不是擦身子的。”
秋鸢心一惊,看了眼右边肩头上的蓝衣,她咬咬唇,准备上药,却听到那人说到:“用九露。”
南逸辰坐到对面,丝毫没有男女之防,也没有该不该看的自觉,醉曦却是知道,在他眼里,自己不算女人,或者,他只是把自己看得像是一个工具,所以不需要避开。
“用九露,会很痛苦。”他淡淡陈述。
“无碍。”她说完,肩头的刺痛再次袭来,简直就像一把剑再次刺过来后,然后再用力地在里面翻搅,血肉都碎开般,她脸色蓦地惨白,冷汗冒出来,但始终没有叫过一声。
南逸辰突然侧过头站起来,不愿再看,径自走向内间。
他不知,这些年来,她受伤,从来都是用九露!他甚至不知道,这么做不是为了消除疤痕,不是为了使身体看起来完美,仅仅只是,只是想要尽快好起来,尽快地站到他身边,就算,那人从未发现,从不在乎!
她只想站在他身边,仅此而已!
包扎好后,她挥手人下去,最后还是叮嘱了一句,“好好休息。”
秋鸢脚步一顿,还是说了句好,开门离开。
醉曦不顾床上狼藉,脱掉外衣就躺上床,九露的疼这些年她早已习惯,可这还是第一次当着他的面用这个。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接近,想睁开眼却陷入黑暗。
南逸辰冷冷地瞧着那人躺在床上,肩上的伤已经再次裂开,血丝从白色的里衣里透出来。他是点了她的睡穴,否则以这人的性子,肯定不会让人在这种状况下碰她。
掀开被子,被单上的血迹刺眼得紧。伸手把她抱起来放到里间的床上,他没想到,这人抱起来会这么轻,曾经不是没抱过,可他从来都不在意这些,今次才注意,这人瘦的太厉害。
次日,南逸辰遭刺杀已经沸沸扬扬,比起清逸楼被烧,这位主子遭刺杀的消息更加令人震惊。
毕竟,谁敢在鎏苓宫头上动土,那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鎏苓宫行事诡异,不拘一格,说他不顾江湖规矩也好,说他张狂不羁也好,可是那鎏苓宫,却是让人又敬又畏。
况且以鎏苓宫的实力,得罪激怒了他,莫说一个清逸楼,就是十个清逸楼也照样给毁掉,如今,秋凌山庄遭此重创,本是不幸,而南逸辰却遭受暗杀,还是在庄内,这不是雪上加霜吗?江湖上看好戏的有,同情也有,冷眼旁观有。
他们都想看看这秋凌山庄该怎样重整昔日辉煌,大家都在猜测,陈子舒会想要一怎样的手段来保持山庄的地位,是真才实学还是纨绔子弟。
梵萧满脸严肃,南逸辰的动机,他是真的疑惑。
在这场风雨里,西陵陌也不禁沉思。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一为探究秋凌山庄的实力,试探其态度,其次就是想要看看陈子舒,他究竟是不是绣花枕头,值不值得和西陵家结为亲家。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西陵蒂的态度。
“姐,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陈子舒?”西陵陌轻轻问。对于她总是前去和陈子舒探讨诗词的情况,他闻出了一丝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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