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我们找到成付师兄了——”不知何时,一个鸣剑山庄的弟子突然喊道。
“是吗?在哪里——”听到这个消息,花叶寒急忙转头问道。
“在这里——”弟子继续应道。
众人闻之,纷纷跑到事发的地点而去……
“真的是成付兄——”古兴康见了,急忙迫切问道,“他怎么会倒在这里,该不会是……”在古兴康心里,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他还活着!”花叶寒镇定一声应道,把了把成付的脉搏和气息,随即缓缓说道,“他只是昏迷过去了,照这样看来,他和雷堂主的情况应该一样……”
“意思是……成付兄他,也和‘灵王’……决斗过了?”古兴康继续吃惊问道。
“应该是这样没错……”花叶寒叹了叹气,无奈摇头道,“看样子,我们还是来晚一步,成付与‘灵王’的对决失败,最后落得和雷堂主同样的下场……”
“灵王……额——”古兴康看着满是是伤昏迷不醒的成付,不禁愤恨握了握拳头。
“既然成付兄弟在这里,那我们的董渝师兄呢?他应该和成付兄弟在一起的不是吗——”找到了成付,一旁随同跟来的青墨山庄弟子也不禁问道。
“会不会也和贵派的弟子一样……”身为青墨山庄的庄主方珍士也是焦急,毕竟二人那晚是同时离开久旺商会,多半两个人会在一起,怕是和成付遭遇同样的下场,方珍士也急迫问道。
“找不到,没有看见董渝师兄人……”随同而来的青墨山庄弟子叹道。
“再仔细找找!——”方珍士的神情愈加凝重,语气也是愈渐着急起来。
“到处都找过了,都没有——”回来的弟子相应答道。
“这么看来,贵派的董渝兄弟应该还没事……”花叶寒暗凝一声说道。
“可现在这里一片血尸,董渝不在,他又会去哪儿呢?”方珍士又不禁问道。
“目的应该也是一样吧……”花叶寒镇定一声说道,“他和成付一起追踪孙少主,找到了这里,结果成付因为‘死亡决斗’而落败……怕是贵派弟子依旧莽撞,独自一个人去找孙少主了……”
“可恶啊——”看着昏迷重伤不醒的兄弟成付,古兴康狠狠捶了捶拳头,不甘心说道,“孙少主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卜天星究竟对他做了什么……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独自前去追踪又会落得这般结果……我们的敌人到底是谁?明复教,卜天星,还是灵王……”
“你先冷静一点——”花叶寒看着自己的弟子处心焦虑,不由劝解道。
“现在这样,让我怎么冷静?——”作为山庄中成付最好的兄弟,古兴康有些抑制不住情绪泄愤道,“孙少主成了‘灵王’之后,在大都城中大开杀戒,我们想要救他,却一个个落得牺牲的结果……这场风波还要持续多久,到底还要牺牲多少人才够?”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我们和你一样,也痛惜雷堂主和成付的‘牺牲’,都想要救回真正的孙少主……”花叶寒上前拍了拍古兴康的肩膀,安慰说道,“但是现在急也没用,卜天星说过,救回他们的唯一办法,就是打败‘灵王’,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再独自莽撞行动了——”
“花庄主,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方珍士继续问道。
“眼下之际,得先找到还活着的董渝兄弟再说……”花叶寒坚定表情说道,“至于是否能救回孙少主,我想总会有办法的……我们现在得团结在一起,雷堂主和成付已经先‘牺牲’了,我们不能再单独有人冒失了——”
“嗯,就听花庄主的,先找到本门弟子才是关键,趁着他还‘活着’的时候……”方珍士也应和着身后的弟子众人说道。
于是,一行人决定继续追寻“灵王”的脚步,因为成付失败之后,剩下的董渝可能面临同样的危险。
“或许,鄙人久违的宝剑也该出鞘了……孙少主,希望你没有忘记过,你我之间的约定——”花叶寒嘀咕间,曾想起自己与孙云之间的誓言约定……
(回忆中)……
花叶寒看着孙云转变的态度,内心稍许松了一口气。静默思绪一阵,花叶寒缓缓走下台阶,来到孙云身前,传神试问道:“鄙人知道,自己是蒙人的身世让孙少主你大受打击,一时受到旁人的冷眼相待、俗世鄙夷,换做是谁,都无法平心接受那样的命运……”
孙云看着花叶寒的眼神,似乎从中感觉到了什么,心里油然一股莫名的振奋蠢蠢而动。
“孙少主你自己也说过,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命运所向何处,你都不会改变自己心中的意志……”花叶寒继续说道,“你一心想要保护百姓,反抗蒙元暴政,只不过了却真实身份的你,一时陷入命运的矛盾中……但其实,身为朝中人,未必就违背了当初立下的志愿——你的父亲察台王,身为蒙元一世之臣,却尽力主张蒙汉交好、民族和善之政,这些无论是朝中官员还是平民百姓,全都看在眼里,所以你父亲在百姓心中的口碑,都是极好的……你身为察台王族后裔,完全可以继承你父亲的志愿,珍重互族、爱惜百姓——我相信,就算你是个蒙人,天下百姓也不会将你视为鄙夷,你也当究无愧于心!”
说到最后关键的地方,花叶寒冲孙云投去了无比期待的目光。孙云也在那一刻意识到了,自己所要走的路,面对命运的苦涩与抉择,不再犹豫和彷徨。
“谢谢花前辈告诉晚辈这些……”孙云微微一笑,俯身谢意道,“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面对命运,我不会再选择逃避,就算是一时受尽万人嘲讽,也在所不惜!”
看着孙云了结了心中的困惑,花叶寒满意地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有完全放下心,还是提醒一句道:“不过孙少主,在汉人眼中,你毕竟还是蒙人,避免不了外人对你的冷眼与否定……你虽能坚定自己的意志,但这一路必定艰辛万苦——既要守护家族的命运,又要继承父辈的志愿,你真的自信……能忍受一切走到最后面吗?”
“我……”孙云本来想回答“我可以”,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一种隐忧上头,让自己下意识下收回了口吻。
而花叶寒也并没有感到惊讶,似乎早就预料其中,思绪沉顿了许久,花叶寒回过眼神,耐人寻味道:“这样吧孙少主,鄙人想和你做个约定,不知孙少主意下如何?”
“什么约定?”突如其来的问题,却预感中暗含其意,孙云两眼凝神问道。
花叶寒缓了缓情绪,随即道:“如今蒙元朝廷内忧外患、风雨飘摇,政中官朝满目疮痍、愈渐低落,外有朱元璋北伐之军,内有奸臣乱党之细,元朝江山已然到了最生死存亡之机……孙少主你身为蒙人,此时必当是处万千艰难世道之途——就是在这样困苦艰险环境之下,鄙人想看看,孙少主你能不能忍受一切磨难,坚守自己心中的志愿,无怨无悔走到最后……孙少主,你能做到吗?”说到这里,花叶寒伸出右手,冲孙云做出一个表示决心的拳头手势。
孙云隐隐感觉到,花叶寒的这份过问,是对自己命运决心的考验,也是自己对自己立场的考验。两眼盯视着拳头许久,孙云神情一定,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可以做到!——”孙云右手握拳相碰,接下了与花叶寒的承诺,坚定无悔道。
说到了这里,花叶寒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与孙云二人誓言相约,点头说道:“好,你若可以做到的话,鄙人自当拭目以待——”
孙云心中不再迷茫,坚定了自己该走的路,即使将要面对的是从未遇到过的高山险阻,即使这一路将要面临无数的孤独与磨难,自己也会拼尽一切,努力跨过这道难关……
(现实中)……
“孙少主,你现在真的还想得起来吗,当初你在我面前立下的誓言……我相信你还记得,即使你现在变成了‘灵王’……”花叶寒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柄,似乎一种油然的想法涌动而起……
两日后,枯荣镇后山一座地牢身处……
“好黑啊,这是哪儿……”祁雪音不知身在何处,朦胧之间意识恍恍惚惚,似乎身旁的一切都冰冷至极,让自己窒息难受。
祁雪音在雨林中与西影的那个“苍寰教”众徒搏斗,最后自己拼尽全力杀死了西影,但自己也同时昏倒过去,之后的事情自己便再也记不起了。
“妹妹你在哪儿……”祁雪音这时竟呼唤起了自己的妹妹,不知道喊的是自己真正死去的妹妹,还是杜鹃,总之祁雪音现在的神情十分虚弱,仿佛对生活丧失了希望。
这也难怪,亲人死了,自己最爱的师兄也死了,祁雪音曾不止一次地想过,自己活在这世上的目的是什么……是复仇吗?孙云废了察台多尔敦的武功,又违背了誓言,没有保护好他,祁雪音对孙云心里惦记的,几乎全是仇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祁雪音的脑海里,并不全部都是对孙云血恨,曾经无数美好的回忆,也悉数飘然心间。
但油然心底的冷漠,让自己变得更孤高起来,如今落得这般冰冷凄凉的下场,祁雪音不禁独自喃喃道:“难道我的一生就要这样结束?……不,不会的——我还没有杀了察台云,为我师兄报仇雪恨,我怎么可能就这样倒下……可是人走茶凉、世事变迁,我活着的意义又到底是什么,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复仇?谁能够告诉我……”
心中的百般纠结和缠绕,直到最后眼前的亮光将自己点醒,祁雪音恢复意识睁开眼睛来看,却见面前尽是烛火两侧照明的“山洞长廊”。
“额……”醒来后的第一反应,自己双手勒紧得痛,抬头目视正顶而望,祁雪音这才发现自己被绳子绑住了双手,吊在悬石之上。
“哦,你终于醒了——”紧接着,便是一句轻蔑的话语传入耳中。
“你是……‘苍寰教’的……”祁雪音认出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北雉,不由咬牙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在雨林激战受了重伤,然后就被你和你的手下……”
“不错,看来你都记得嘛……”北雉望着祁雪音痛苦中仍旧桀骜的表情,不由轻笑道,“我可真是佩服你,居然孤身一人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连西影堂主也死在了你手上……”
“看来我昏过去后,是你把我带到了这里……那是,我的刀——”祁雪音望着北雉正一手把弄着自己的“紫牙刀”,又不由惊呼道。
“这么小的一把刀,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看样子是我们小看你了……”北雉将手中的“紫牙刀”转了转,继续嘲讽道。
“哼,是吗?我劝你趁早杀了我,否则等我找机会出去了,我不会放过你们每一个人——”祁雪音面对死亡毫不畏惧,还是保持着自己一贯的作风,振振不屈道。
“这么倔啊,这样子可一点都不可爱……”北雉望着祁雪音的样子,继续笑道,“我也想现在就杀了你,替死去的西堂主报仇,可大哥有令,让我先把你扣押起来,等到他亲自审问,另一个女孩儿的下落……”
“哼,什么另一个女孩,难道你不知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吗?——”祁雪音怕是对方把目标又转向杜鹃身上,故意撇开说道。
“别装了,从你们回枯荣镇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和那个腿残的姑娘一起来了……”北雉似乎对杜鹃并不感兴趣,正望着祁雪音琢磨数道,“那个女孩儿不会武功,想抓住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倒是你,我就纳了闷儿了,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好的,居然让我大哥这么惦记你……难不成,你是他什么前世的恋人?”北雉看着祁雪音重伤挣扎的表情,还故意调侃玩笑一句。
“哼,想知道吗?把你们大哥叫过来,我自会说明白——”祁雪音也毫不示弱,睁眼定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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