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姑娘父亲去世的那年,她才十岁……”察台多尔敦一边默默絮叨着,一边望着公文的书架道,“算起来的话,应该是八年前的事情……”
最终,察台多尔敦把目光定在了八年前事迹的书架上,望着密密麻麻的书卷文案,察台多尔敦心中也如蜂窝一般重叠杂章,难以平静。
轮椅慢慢行至书架前,由于腿脚根本无法站立,察台多尔敦不得不弓着身子,非常吃力地两手抓着书架边缘寻找文案,样子显得十分痛苦。每每一想到自己惨败给孙云的往事,承受着腿脚残疾的痛苦,察台多尔敦心中宛如刀绞,甚至意犹生无可恋。但是今天,他似乎是迫切于知道什么真相一般,无论如何也要放下心中的执念,找寻那份未知的答案……
由于实在不方便起身,察台多尔敦索性将记录八年前事情的书卷文案一股脑全部拖了下来,掉在地上,然后在里面仔细慢慢找寻线索……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察台多尔敦一遍又一遍翻阅着文案,不断进行排除,努力搜寻着可能与那一年真相有关的事情,嘴里还不停叨咕道,“沂州缴税存异……陈友谅军阀暴动……淮县一带发生河灾……不对,这些都不是……”
排除一个,察台多尔敦直接将书卷丢到一边,似乎有些急切的样子,额头时不时还会渗出汗水——不知为什么,察台多尔敦冥冥中察觉,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似乎有更大的秘密在其中……
“不是……不是……嗯,找到了——”终于,翻阅了无数文卷之后,察台多尔敦将目光定格在一本较厚的书文上,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浏览着略显兴奋道,“八年前发生在汴梁的怪事——上上下下共八十多名大官员,一夜之间集体失踪或是过世,被众人称之为‘噩兆之夜’……”
察台多尔敦看到关键的地方,放慢速度努力阅读着,一边仔细推敲,一边苦心斟酌道:“汴梁都尉汪古部扎台,派人将此消息上报给朝廷,一时甚至引起恐慌,半年之内汴梁朝政趋近颓废,以至于经济收入出现前所未有的停滞,甚至闹过贼乱,后经军队镇压才得以平息……”
看着当年汴梁发生的“躁乱”,察台多尔敦一面阅读一面思考,似乎仅仅只是描述了事情,并未有太多继续深究的地方。
“只有这些东西吗……”察台多尔敦看完了文卷,略显失望道,“光是这些,线索还太少了……有没有其他的,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察台多尔敦没有放弃,继续在地上的文案中寻找,摸索着可能相关的一切。终于,在一本不起眼的书卷上,察台多尔敦再次找到了可能与此相关的东西。
“这个是……当年因为此事,节外生枝的一幕……”察台多尔敦像是被吸引住了,努力睁大眼睛,阅读着文卷上的内容,“汴梁事情平息后半年,朝廷派遣斡亦刺大将军,南下汴梁调查此事……可是没过多久,斡亦刺大将军遭到不明人士的暗杀,死因十分蹊跷,像是武林高手所为,其目的和真相直到现在仍是悬疑,但却再一次引起了朝廷上下的恐慌……”
事情的疑团越来越重,察台多尔敦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涌上心头,看完手中的文卷后缓缓合上,心中默默道:“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年纪还,但有点印象——嘶……当时我记得,是我父王以及其他朝廷重臣,联名向皇上上书,建议派斡亦刺大将军前去调查此事……可这之中,也有少数反对的权臣,暗地里与父王他们争斗——如果斡亦刺大将军的死,是那些‘反对派’做的好事,那八年前汴梁的‘怪事’不是不可能与他们有关……”
疑惑似乎找到了瓶颈,看似有关联却找不到串联真相的钥匙,察台多尔敦冥思苦想了几番,却始终得不出答案,心里也莫名的急慌。
“可恶,要是再多一点线索就好了,或者是想起什么……”察台多尔敦一边思考,一边敲打着脑袋,心有不甘道,“都怪我那个时候年纪太,很多东西都记不清了……”
想的过深,不心折动了自己的双脚,疼痛感再次席卷全身,让察台多尔敦身心俱痛。
而一感到腿脚的痛,察台多尔敦就想到了和自己一样命运的杜鹃,稍许冷静下来一番后,自己不由暗暗道:“真是的,我今天的目的不是为了找和杜姑娘父亲有关的事情吗?好像有点扯远了……”
察台多尔敦想了想,理不清头绪,只好先慢慢收拾着散落在地上其他无关紧要的文卷,心中却依旧默默念叨:“杜常乐……杜常乐……好像总是在哪儿听过或是看过这个名字,到底是什么时候……”
一边努力回想,一边收拾着书卷。这其中有些散落的朝廷章文,上面还有相关官员的公章和署名,察台多尔敦见了,不由调侃一句:“真是的,这些当年官员的上报章文都没什么用了,府里的人为什么还把这些也放在书库里,真是占地方……”
然而,脑海中一个画面闪过,突然让察台多尔敦神情一惊……
“等等!——”察台多尔敦的表情异常激动,攒着手中的章文,看着署名的位置,念念有意道,“我想起来了,就是章文——五年前我和师父平息大都城中邪教暴乱的时候,找寻事情起因的线索,无意中发现了流落朝廷的章文……那片章文上所署的官员姓名,就是杜常乐!——”
回想起五年前的往事,对比今日的真相线索,察台多尔敦不由冒出一股冷汗……
(回忆中)……
五年前,大都城中……
察台王奉朝廷之命,镇压城中兴起的邪教势力。察台王遂派涉身武林的儿子察台多尔敦,联手其师父太史寒生,一起平息了内乱风波。也正是那一次功绩,察台多尔敦奠定了自己在察台家乃至朝廷中的权位……
镇压了邪教内乱,看似一切都结束了,但真正的罪魁祸首并未落网,朝廷上下并没有立刻松懈下来。察台多尔敦与师父太史寒生二人,继续就风波起由一事,找寻着与其相关的线索……
“据这次邪教的骚动,起因全是由于不明人士对朝廷的政治威胁……”察台多尔敦当时还很年轻,但已有有过于常人的头脑与分析能力,联系起整齐事情的始末,严肃谨慎道,“我就不明白了,一些江湖野派的三教九流,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子,对朝廷进行威胁……”
“明他们手中握有朝廷的把柄,或是暗中控制了什么,朝廷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太史寒生则是一脸镇静,平息暴乱后,在邪教乱派的“原根据地”搜寻线索,缓缓道,“准确点来,很可能是朝廷中掌握了大权的某些官员,将朝廷的机密泄露了出去……”
“泄密情报是吗……”察台多尔敦听了,冷冷问声道,“不会吧?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未免也太大胆了……邪教的风波持续了近三年,能与朝廷对峙这么久,如果是朝中官员泄密了情报,这其中一旦被查出一丝半点儿,很有可能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正是因为时间持续长,所以才更有可能会是这样——因为有源源不断的情报或关键机密在手,这些邪教势力才有资本与朝廷继续抗衡下去……”太史寒生一直在仔细分析,冷冷道,“而且老夫这些可不是空口无凭,我还找到了证据……”着,太史寒生似乎是从“据点”搜出了关键性的东西,将一份公章文纸之类的物件交予察台多尔敦。
察台多尔敦接过手,表情淡定道:“啊,这是上缴朝廷的盐税嘛……不过就是一份普通的公章文件而已,这里能有什么机密?”
“你可别看这些……”太史寒生则不以为然,神情冷漠道,“相关税务的公文,记录着朝廷财税甚至是政况的东西——一旦这些落入反动人士之手,朝廷的命脉相当于有一半被别人捏在手中……而且这份公文还是遗落在这儿的,私底下谁知道他们收集了多少朝廷的情报,涉及的方面究竟有多广……”
“是啊,能收集这些朝廷的机密文件,幕后的黑手一定是朝中的官员错不了……”察台多尔敦嘀咕一番,随即又道,“不过这个家伙也太大胆了,居然这样明着与朝廷作对三年,他难道就不怕被朝廷发现,生死不保吗……”
“他敢这么做,明他很有信心,而且也很有准备……”太史寒生继续道,“而且多尔敦你别忘了,暴乱虽然平息了,可幕后的罪魁祸首我们并未抓到,即使是从那些关押的邪教贼子口中,也没拷问出个所以然来……由此可见,这个幕后的家伙行事十分谨慎,连失败后自己的退路都想好了,我们完全没抓住与之相关的一点线索……”
“是啊,这个人很精明,我们得防着……而且罪魁祸首没抓到,搞不好以后还会再闹出事情……”察台多尔敦想了想,重新望回手中的“废弃公文”,慢慢读来道,“这也不过是最近几个月的盐税上缴章文,根本没有什么探索的价值……这里的署名——杜常乐,是朝廷中的重要官员吗?我怎么没听过……”
“总之,我们还不能完全掉以轻心,总觉得这一切似乎没这么简单结束……”太史寒生提醒一句,似乎自己心里也放不下一些东西。
“这个我知道,暗中我会继续查下去的……”察台多尔敦点了点头,只声应道……
(现实中)……
“是的,想起来了,就是在那个时候——”察台多尔敦终于记起来了,握着手中的公章,就像是五年前握着那份盐税的公文一样,心中情绪难定道,“当时那份公文的署名,就是杜常乐错不了——杜姑娘过,她父亲曾经是汴梁的盐官,这么来,应该是那个人不会错的……”
然而继续往下思度,一种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让察台多尔敦惴惴不安。
“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察台多尔敦如同见到鬼一般,低头两眼瞪大、冷汗直冒,心中战战兢兢道,“杜姑娘过,他父亲八年前就过世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五年前,也就是她父亲去世三年之后,能找到她父亲署名的公文……她父亲不是死了吗,这难道会是她父亲亡魂留下的遗笔?别开玩笑了,不可能有这回事!——”
将手中的章文掷落,察台多尔敦此时脑子里很乱,五年前觉得不起眼的线索,没想到到了今天,得知杜鹃父亲的身世,这却成了一个巨大的疑云——而且冥冥中能感觉得到,这个疑点与当年城中邪教暴乱的事情必然分不开联系;越来越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让察台多尔敦不寒而栗……
“冷静……冷静,任何事情都会有解释的理由……”察台多尔敦喘息几口,努力使自己心情镇定下来,重新拾起地上的文卷,镇定分析道,“五年前平息了持续三年的‘邪教风波’,也就是,事端的起因正好是八年前;而杜姑娘的父亲也是在八年前去世——这不是巧合,我敢肯定,这其中一定是有关联……”
“如此来,五年前师父给我留下的提醒,不定能继续搜寻线索……”继续翻阅着八年前可能相关的文案,察台多尔敦缓声嘀咕道,“按照师父他老人家的法,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是朝廷中的重要官员,泄密了朝廷机密,以至于邪教内乱而起政治威胁……而且,如果是朝廷的官员,那么八年前发生在汴梁的‘官员失踪怪异’,很有可能就与之挂钩;以及半年之后斡亦刺大将军被人暗杀,也可能与之有密切联系……”
一边着,一边分析,然而似乎是无意中提到了什么重要关键,察台多尔敦稍微停下翻阅的动作,紧张嘀咕道:“等等,八年前父王及朝中官员上书奏折,命斡亦刺大将军南下查询汴梁真相,当初是有人反对此事的——我记得那个时候,朝中引起了不的争斗,甚至还有人因此丢了性命,身份还不一般……就是记不起那个人是谁了,搞不好那个人的身份,是解开一切事情谜题的关键……”
线索连成一处,真相愈加吻合,察台多尔敦在心中已经打定了,一定要彻查真相水落石出……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43s 2.344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