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谁能想到呢,她平时看起来本本分分的,也不常露面,背地里竟干出这种事来。一笔阁 www.yibige.com”大婶甲带着鄙夷的表情,斜着眼睛瞪了地上的女子一眼。
“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啊?”池净没忍住,又凑了过来。
方才她稍观春兰面相,眉清目秀,目光清澈,奸门处饱满而不凹陷,鼻相挺拔,而唇线亦棱角分明,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也不像是一个作风不正派,容易陷入不正当**而迷失自我的人。
“怎么会是误会!”大婶乙几乎是像被针扎了一下般,声音一下子尖锐了起来。
她上下看了看池净,冷哼了一声。“这位妹子,我看你也是作风正派的姑娘,可别想着替这等无耻妇人出头,不然别人会多想的。”
多想?什么多想?池净不以为然。她只不过提出一句质疑,她们就觉得自己也是私德有亏的同类了?
这就是古代妇人啊,时代影响下,要改变她们根深蒂固的思想是真的难如登天。
大婶丙叹了一声,道:“也是可怜,昨天才拜了天地,今天…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话音未落,一个大嗓子骂骂咧咧地从屋子里头传了出来,第四个大婶华丽登场。
“谁可怜?谁可怜?啊,说清楚了,谁可怜!我儿最可怜!”
大婶丁一出来,大婶丙立马不说话了。
她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又朝地上猪笼旁边的女子“呸”的一声吐了口口水,这才接着开腔道:“王媒婆,你上我家来保媒的时候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吧?啊?”
“三嫂子你…”大婶丙王媒婆勉强笑了笑,“唉,我想起我家里猪还没喂呢,我回去喂一下猪哈…”
“站住!”大婶丁三嫂子,也就是门前放了猪笼这家屋子的主人厉喝一声,大脚丫一蹬,上前两步就把王媒婆给扣下了。
“三嫂子…这,这事也不能怪我呀…”王媒婆赔着笑脸,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她迟疑了一下,忽地转向池净道:“不是我说,这位姑娘,你嗑瓜子动静能不能别那么大?”
从这姑娘出现开始,咬瓜子的“咔嘶咔嘶”声就没停过,怪让人心烦的。
“喔喔,不好意思,打扰了。”池净一愣,把手里瓜子放下,换了包吃起来没那么响的莲藕糖接着吃,“你们继续,继续哈。”
“王媒婆,你别转移话题!你说,当初你上我这来怎么说的?你说春兰人勤快,听话,也不爱说话,是个当儿媳的绝佳人选…没想到啊没想到,却是个破鞋!”
三嫂子想起这些事就觉得替自己儿子不值,“你让我儿子穿破鞋!好哇,我家到底是有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般来害我家!你说啊,今日我非得要你你给我个说法!”
“三嫂子,你这…我这…我这是也没想到啊!”王媒婆被三嫂子牢牢抓住了手腕,无处可逃,唯有哭丧着脸,底气不足地小声辩驳着。
人人都道她们这些当媒婆的风光,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只消动动嘴皮子,事情只要谈成了,腰包就鼓鼓的,走路都带风。
可个中心酸有谁知道!
这些男挑女,女也挑男,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她稍说错一句话,便是两边讨不着好,里外不是人!
娶来的媳妇不下蛋,怪媒婆。娶来的媳妇下蛋了,但净生赔钱的蛋,也怪她们媒婆。
现在可好,连姑娘不是处子都怪她…呸!她又不是那妓院里头的老鸨,还能知道姑娘是不是处子?她又不是从小跟着这些姑娘屁股后头监视的!
再说了,女人出嫁,最好的嫁妆就是完璧之身!在黑虎村,三岁的女娃都懂这些个道理,但这春兰,这春兰怎么就…唉!
也活该她王媒婆倒霉!以往看姑娘看得准,有着一双火眼金睛,自诩绝不会看走眼,这下可不!翻大跟斗了吧!
“你说,你说,你给我们家里弄来了这么个扫把星!呸!要不是因为昨儿个跟我儿拜了堂,我是连这猪笼都觉浪费了!”
既然拜了堂,就是她家过了门的媳妇!只能从这里出门去沉塘,真是晦气!
“我没有…”
此时,衣着单薄,躺在地上被捆得密密实实无法动弹,默默流泪的春兰声如蚊呐地开口了。
“你没有?”三嫂子一听,一束火瞬间从胸间窜上了头顶!她伸出她的大脚丫,撒气地往春兰身上胡乱踢了起来!
边踢还边骂:“让你不守妇道!让你骗我家礼钱!让你发骚!让你勾引汉子!”
一句比一句骂得不堪入目,一脚比一脚踢得狠!
春兰咬牙忍受着这一切,依旧只默默地流泪,坚持着重复着那句话:“我没有…我没有与他人私通…没有…”
…
看不下去了。
池净抓了几颗瓜子,腕上一用力,尽数朝三嫂子的腿撒了过去。
刹那间,三嫂子正抬起来的腿被击中,一阵吃痛,脚一软,就这样直直朝春兰跪了下去。
“…”众人一阵沉默。
池净拍了拍手,站了出来,“我说各位大婶,你们这里执行私刑,不需要知会村长一声么?”
“你是哪根葱,来管我们村里的事?”三嫂子疼得呲牙裂嘴,抱着双腿坐在地上吼道。
“小女子只是个路过的,觉得你们此举不当,便出来说句公道话罢了。”池净道。
“不当?哼,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一边儿去,我们黑虎村的事,不需要你这外地人来插手!”三嫂子勉强地站了起来,手一挥,马上有几个汉子上前来。
他们将春兰扶了起来,钳制着她不让她挣扎,准备将猪笼从她头上往下套。
春兰眼泪流得更凶,更绝望了:“求求大家信我,我真的没有…”
突然她的声音一顿,看到了围观人群里熟悉的身影,心里的委屈顷刻到达巅峰:“爹!娘!”
她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爹!娘!救救女儿!女儿没有做过任何辜负爹娘教诲的事!呜呜呜!”
“那你怎么会…唉!”春兰的娘也泪流不止,但在春兰爹的阻拦下,半步都无法向前。
“走吧!你说了要看她最后一眼,现在看到了!快走吧,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大吗!”春兰爹粗声粗气地道,狠狠地瞪了哭疯了的春兰一眼,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不忍。
“爹!娘!我没有,你们相信我唔唔唔…”春兰哭喊到一半,嘴里猝不及防地被三嫂子用一块又脏又旧的破布堵住了,仅能痛苦地猛烈地摇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女儿啊…春兰啊…”春兰娘捂着脸哭着,不知如何是好。
这让她如何相信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儿竟会婚前失贞?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别看了,走吧…就当,就当少生了一个吧。”也怨不得谁,谁让她不守妇道?在这件事上,他们做爹娘的也是没有权利说话的。
教出这样的女儿来…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你们…”这些人真是冷血。池净眼看那几个大汉已经将猪笼的盖盖上又用绳子绑好,扁担一放,就要架起春兰往塘边去。心里一急,再次怒声道:“其实我是村长派来的,他让我来阻止你们!放下春兰!”
“村长?哼,村里谁不知道村长就剩一口气了,才不会管这个事!再说了,就算村长来也是这么个理儿,这女人今天就得浸猪笼!”三嫂子蛮横地道,眯了眯眼,又踢了一脚猪笼。
春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爹娘绝情离去,失神地呆呆看着前方,早就没有了挣扎的动力。
连生她养她的爹娘都不相信她,怎么可能还会有人相信她?
罢了,罢了吧…是她命该如此。
她心如死灰地闭上双眼。
然而接下来,她感觉到自己被轻轻地放了下来。
…
呃?
发生什么事了?
春兰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多了很多陌生的脸孔。
这些陌生的面孔都带了一把刀,那些刀如今都架在了那些要绑她去浸猪笼的人身上。
而最凶神恶煞的三嫂子正朝那个长得极美的姑娘跪着磕头,嘴里连连求饶:“姑奶奶我错了,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一开始好好听我说话不就好了?非逼我动刀动枪的伤和气,识时务者为俊杰呐。”池净道,边趁众人不注意,偷偷往崖子竖了个大拇指。
混在人群里装成路人的崖子笑着接受了她的夸奖。
处理这种事,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得以暴制暴。只有面对比自己更强的人,村中这些泼妇们才会暂时按捺下自己凶残的一面,安静地听人讲话。
“现在,我先来问你,你给我老实回答,不然姑奶奶我一刀砍死你,我耐心可有限得很。”池净威胁道,顺便在将离搬过来的凳子上做下,大有青天大老爷审案的架势。
“姑奶奶你问,你尽管问…”三嫂子忙挺直腰不敢乱动,就怕一个不小心,脖子上的刀会往前递一寸。
“首先,我想知道,昨晚这姑娘洞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新郎拆封了,不满意,但又退不了货,于是恼羞成怒要抓新娘子去沉塘?
其实新婚之夜发现自己的妻子非完璧之身,将事情公开,并当着村里人的面抓她去浸猪笼,这种事情还是极少的。
被浸猪笼的,多数是婚后出轨或者当了寡妇又不甘寂寞与人私通的妇人。
当然也有人选择忍气吞声当个缩头乌龟的,反正都是穷苦人家嘛,只要生下来的孩子是自己的,就能把日子好好过下去。
毕竟他们也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家里没有皇位要继承,不需要太讲究女子的贞操。
实在接受不了,休妻便是。
浸猪笼是真的过分了。当然,不管怎样,她得先把事情搞清楚。
她都快好奇死了。
“姑娘,你有所不知。”三嫂子一听,估摸着眼前这一言不合就拔刀的姑奶奶多半是自诩女侠,觉得自己路见不平,才想管管闲事而已。既然她好奇这些事,那她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道来便是。
事情,是这样的。
…
她的儿子大海到了该成家立室的年纪,做娘的不操心那是说不过去的。
她为人挑剔,王媒婆带来的好几个姑娘都被她否定了,要么嫌人家丑,要么嫌人家太胖或太瘦,挑挑捡捡挑了大半年,半个看上眼的都没有。
儿子不急,直说听从她的意见,只要她喜欢的,就一定娶。
她便挑得更认真了。
她生了好几个女儿才生到了这个儿子,家里虽然也贫寒,但她儿子那长相,可比村里其他五大三粗的汉子好太多!
她儿子值得更好的。
春兰性子内向木讷但也手巧勤快,难得的是样貌还算端庄。家里两老也是没有什么主见的,这样的女孩子最适合用来当儿媳了,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当下她便决定就是春兰了!
一来二往,文定,择吉,迎娶,该做的功夫她可是一点没落下。
可这新婚之夜,她正在房里感叹着岁月不饶人,大海却怒气冲冲地跑到她的房里来质问她:“娘!你为何给我选了个破鞋!还是给别人生过娃儿的破鞋!”
三嫂子大惊失色!“是你自己看出来的?还是她告诉你了?”
她向来看人又准又毒,从那春兰眉眼间的青涩,再到她胯间的弧度,骨盆的大小,还有走路的姿态,她怎么看都是个十足的处子之身呀!
怎地如今,她儿子竟也懂得分辨女子的处子身份了?退几步来说,不是处子也就罢了,还替人生过孩子…那春兰欺人太甚,竟隐瞒至此?
不,不能忍,绝不能忍!
“是儿子自己看出来的!”大海阴沉着一张脸端坐着,头顶都快要气得冒烟。
“什么?你这是还没碰她,就知道她非完璧之身么?”三嫂子又是一呆。
“哼!一看就知道了!”大海附耳在三嫂子耳边说了几句,说到动怒之处又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她倒想得美,若我不明就里就碰了她的身子,岂不是着了她的道!”
这女子,一定是早早就跟人苟合过,被人破了身子还生了孩子,却又惨遭抛弃,如今嫁不出去,伙同王媒婆来坑他!
幸好他机智,洞房花烛夜没有将蜡烛吹熄,反而多点了两根蜡烛,将室内照得亮堂堂的,除去她的衣服细细打量,这才没有中计!
“真是欺人太甚!”三嫂子听罢,早就气得手脚发抖!
她发誓,她势必要把事情闹大,她要把春兰的名声彻底搞臭,绝不能让这心机叵测的女人好过!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池净》,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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