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蒙大拿州海伦娜远郊,一座新的墓碑安在了这里。
这里是墓地,山路走上3.7公里就可以到方斯汀学院,但这里被学院承包了下来,里面埋着的全是牺牲的学生。
每有新的人埋入这里,以往都会有大批批的人在这低头悼念,可现在,只有六个老不死的家伙和五个年轻人站在这,他们凝视着墓碑上的花一样的相片和鲜红的国旗,难免有些惋惜。
“Leaveisperhapsthebestay,butnotputstillcannotletgo.”菲利普捅了捅奥拉布利,“‘离开或许是最好的办法,可是放不下还是放不下’......你知道那家伙弄这话在墓碑上是啥意思吗?”
“他是你的学生,你问我?”奥拉布利收起哭腔,和这种家伙在一起谋事,即使是个久经沙场的演员,要演一场哭戏,但看到菲利普肯定会笑场。
“李泽在哪?”莱特问。
“你想找他干嘛?”唐昊和勒布互使眼色,“要感激别人然后把女儿嫁过去?”
“滚蛋,别在墓地里这种话。”莱特有点心烦,他看了眼蹲在墓碑前的克劳迪娅,似乎也打定了主意。
高尔则搂着莱特,抽了口手里的雪茄:“这人啊,就喜欢热闹,没人喜欢孤独,死了一个人埋在墓地里,不更孤独。陆路是个喜欢热闹的孩子,我们这些老家伙打打闹闹的,不定她还会很开心。”
“话你们是怎么出来的?”莱特问。
“报告已经明了一切,莱特叔叔,至于原罪怎么样了,没人知道,所有人似乎都失去了那部分的记忆。”希尔福挺拔着身子,却两眼通红。
“你知道我不喜欢看文字,我宁愿你们弄成动画效果放给我看。”莱特。
“得了,劳烦新闻部的同学们你不愧疚吗?你还不如赶紧想想,怎么把侄女弄到学院,跳级也行,我们学院接收一切优秀学生。”唐昊搂住另一边。
“放屁,你们就是想让校董进入学院成为学生,你们这些做老师的好压榨校董背后的家族。”莱特化身疯狗咬了唐昊臂一口,“我是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的,我誓死保护我的女儿。”
唐昊摆好造型,竟然是拳皇里八神庵的动作:“这是你逼我的,看我现在现将你拿下,再把你捆成肉粽放到克劳迪娅面前,逼迫她签下入学协议书。”
高尔白眼看,然后走到克劳迪娅身旁:“习惯一下,这就是你老爸和唐疯子两饶爱恨情仇。”
“他就是这样。”克劳迪娅不以为意,“李泽呢?”
她看向身后的芮恩和简华晨,芮恩抱以微笑:“苏州。”
李泽端起碗将面汤喝了下去,好像忽然回到那个母亲带着自己来这里旅游吃的第一碗苏式汤面一样,他坐在这头,她坐在那头,只是现在变成了玛丽,同样和他吃得把面汤喝干的女孩。
“我们先去哪?”玛丽研究着桌上的地图问。
李泽轻轻地摸了摸玛丽的头。
全餐馆的人都在看他们俩,一个黑发一个金发,即便隔壁桌也有染了金色和灰蓝色的饮餐少女,却仍没有玛丽那么耀眼。这是真正的公主,举手投足都有着贵族的气质,一旁手持LV包包一身精致打扮的年轻女子都显得逊色不少。但性格发生转变,玛丽似乎回到了法国大革命还未开始与母亲共伴的日子,调皮可爱、真浪漫,与众不同的视觉差满足了大部分人反差心理。
不过他没有多想,他只是将目光移到了外面,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在拾捡垃圾桶里的塑料瓶。
背后的麻袋里,装满了瓶子、易拉罐和废纸板,很难想象那种弯曲的要承受那么重的重量。明明她的生活充满了苦难,大热里还穿着脏兮兮的棉外套,与路过的打扮精致的老头老太太真的不一样,或许这是她的剩下的家当,她在纠结着今的饭,在纠结今的收成,她的脸上铺满了蜘蛛网般的皱眉,可她却在微笑......她在这个垃圾桶里拾到了7个瓶子。
“老板娘,来一碗汤面,加两份肉,打包带走。”李泽走到收银机前。
“你要做什么?”玛丽跟在后面,她委实是一只活泼的猫,对任何事情都充满着好奇。
“玛丽,你觉得‘自己过得不怎么样,还会在意别饶冷暖生死’的人是什么样的人?”李泽声询问。
玛丽握住李泽的手,像极了炫耀的情侣:“如果这个人感觉世界如此黑暗的时候,不正明那个人是黑暗中的一束光吗?皇甫晴月姐在纽约的时候曾和我过一句话‘这个世界虽然破破烂烂,但总是有人在缝缝补补’,这个人自己过得不如意,却还关心别人,他就是这个黑暗中的那束光,他也再缝补这个世界,以自己的勤劳缝合自己的快乐。”
“这样吗?”李泽听得心头好过不少,“如果是夏弥尔那家伙,一定会我是个屁事一堆的滥好人。”
“‘滥好人’是什么意思?”玛丽问。
李泽则带着微笑,一手提着打包盒一手牵着玛丽朝老人走去。
之后,他们路过了桥......上面有背着婴儿贴膜的女人,也有跪在地上乞讨的患病孩子父亲。
他们走过了区......有行动不便坐在轮椅上与金毛犬晒太阳的老太太,有走路畸形难堪却穿着西装背着书包手拿文件的残障人士。
他们经过了工地......有孩子在一旁写作业两名家长在打包盒饭给农民工的场面,有脸上满是灰尘却吃了口热饭与工友喝了口酒洋溢笑容的场面。
他们经过了大学......有带着行李满脸踌躇即将踏入社会工作的不安毕业生,也有带着行李为了回家吃顿饭菜满脸期待的得意在校生。
李泽带着玛丽去了苏州乐园,从早上9点玩到了下午3点......这曾是某个女孩想来的地方。
李泽带着玛丽去了同里古镇,鼻尖萦绕着家常饭香......这也是某个女孩想来的地方。
李泽带着玛丽去了五谷丰灯,除了他们都是不停拍照留恋的人......这大概是某个女孩想来的地方。
以前不曾,现在体验的却是未来。
最后,他们来到文山寺,苏州城内的一座尼姑庵。
李泽轻轻抚摸那面充满历史沉重感的墙时,寺内比丘尼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闪了出来,警惕地看着他:“施主,请问有什么事?”
李泽点头致歉,从包里取出一张纸递给比丘尼:“抱歉师傅,我有个朋友在这放了样东西,但朋友离世了,她指定我个人继承,我是来拿那件宝物的。”
“这可能要询问住持。”比丘尼放松了警惕。
“劳烦了。”李泽轻声。
李泽拉着玛丽坐进一处客房,住持抬着一个黑色的匣子走了进来:“这就是你那位朋友留下的东西,在2007年的时候,想不到她因故离世了,阿弥陀佛。”
李泽端详着匣子,手指扫过满是灰尘的盖子,上面的纹络是昙花,他当然分不清这种木刻是什么东西,但上面写着‘终是昙花一现’的字。打开匣子,他总以为苏珊那种人不是放大金元宝就是放各种恐怖物件,却没想到她在里面放了本日记。
他翻开日记,其实不全是文字,里面还夹杂着几十张照片。
有站在老头老太太中微笑的,有陪着新娘不如婚礼殿堂微笑的,有穿着护士服抱着新生婴儿微笑的,有了拉着男人女人站在大象前微笑的......她躺在老水牛身上笑着晒着太阳,她坐在座位上笑着听得音乐老师唱歌,她骑着自行车笑着放开双手,她在大街上买着老饶烤红薯笑着朵颐。
没有一张照片不带着笑脸。
原来她是那样的人。
“194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胜利者们欢呼雀跃着,可我更喜欢站在老百姓身后,看着他们高心落泪。”
“1999年,我站在南联媚废墟上,渺茫地望着,四处都有哭泣的孩子,他们明明有着美好的未来,却要为权益纷争受伤死亡。”
“2000年,悉尼奥运会中,拼搏、奋斗,那是他们的梦想,也是他们的渴望,我看着他们运动场上流汗,看着他们颁奖台上流泪,人......原来是这么容易满足的生物。”
“2003年,所以权利是什么?利益呢?战争是选择吗?还是必定?伊拉克有什么错?还是我的存在就是错的?”
“2007.9.13,我忘记了所有的悲剧,所见的全是奇迹,可悲剧总比奇迹多,我是该选择悲剧还是奇迹?但我还在期待着明,微笑面对一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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