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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安澄所料,画面里出现的,的确是三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骑着单车呼啸而过,到她家门口的位置,都从单车上站了起来,扬手朝她家门上扔鸡蛋。砸了蛋之后,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就凭这身手,安澄也能推断出这几个半大孩子一定是干过报童的。她要是真想追究这几个孩子,她知道去哪儿找。
可是还是如那天的想法一样,以她今时今日的年纪和思维,她已经没必要去跟几个半大孩子过不去。她想要的是那几个孩子背后的人,而那个人的身份,这几个孩子也未必就知道。
她叹口气,按了停止键。
她已经想到了是半大孩子干的,这盘光碟的出现也只是印证了她的猜想而已,客观上来说并不能帮到她更多。
“不报警么?”莎莉拍了拍手上的蛋挞渣儿。
“报什么警啊?”安澄哼了一声,勾起手臂:“我要是报警了才叫那人笑话呢。就连这点儿小事儿我都忍不了,处理不来的话,那就更别想追查出背后那人了,不是么?”
莎莉也泄了气:“本来还以为这盘光碟能帮上忙呢,看样子它来得也没什么意义啊。”
安澄也觉遗憾,目光不由得又滑回屏幕上去。
“等等!”她忽然叫,忙按鼠标,将播放条往回拉。
她是看见了画面最左边下角的一辆车。她按停止键的时候,正好是那辆车掉头离开时。
那个时候,正好是那几个孩子早已消失在夜色里,而房子里的她还没有奔出家门来的中间时刻偿。
她将播放条迅速往回拉,最开始画面左下角并没有那辆车,然后缓缓那辆车出现了,而那辆车停下不久,那几个骑单车的半大孩子就出现了!
时间未免太巧。
安澄将画面局部放大,想要看清那辆车的特征。只可惜车子停放位置的光线有些昏暗,而且那车只有隐约一角出现在画面中,没办法看清车牌,也没办法具体分辨那车子的细节。
只是从那格外方方正正的线条上,安澄猜那有可能是一辆路虎。又因为头灯处额外出现的一排“珍珠”模样的led日行灯来判断,应该是一辆第四代“发现”。
“你发现什么了?”莎莉也紧张地问。
安澄闭上眼,迅速在记忆里扫描这样一辆车。她缓缓道:“……我好像见过这辆车。是在哪里来着?那也是个晚上,夜也是这么黑,这辆车也是这么停在夜色里……”
几分钟后,安澄静静睁开了眼。
莎莉小心盯着她的眼睛:“想起来了?”
安澄努力笑笑:“没有。算了,也许我记错了。”
她冲莎莉点头:“没事了,你出去工作吧。”
莎莉端着蛋挞盘子出去了,安澄才攥紧了手里的鼠标。
她想起来那辆车是在哪里见过了!
.
安澄接下来跟莎莉查了一个小时的前台监控录像,却竟然也没能查到究竟具体是谁将光碟送到前台的。
“既然不是有人单独送过来的,而且也没有被注意,那就证明光碟是混在大笔送件里一起送来的。”安澄翘了翘鼠标,调出三个人的影像:“最可能的就说他们三个当中的一个。”
第一个是快递员,上午10点前后来过,送来大批的快件。小山高的物件儿里如果藏一张光盘,那简直易如反掌;
第二个是法院送传票等法律文件的文书专员。头衔听着挺严肃的,其实就是个年轻的大学生,应该是骑着单车来的,头上哈戴着单车的头盔,手上也有单车手套,其中要是藏一张光盘也是小意思;
第三个则是一个工人。前台的复印机坏了,来过工人来维修,工人在前台自由进进出出,想要放一张光盘自然也是再简单不过。
“我挨个去问!”莎莉绷起脸,马上要打电话。
安澄却都给拦住了:“未必就是他们,我也只是一猜。你看快递员来送件,至少需要签收,你得当你的面把快件一样一样让你签了才能离开;法院专员的道理类似。维修工人呢,你倒是可以打电话问问。不过我担心更可能是随便来的陌生访客。”
律所每天的来客很多,来请律师的客户,或者是单纯来做法律咨询的,甚至只是来看看律所究竟什么模样的……都大有人在。他们来了都会在前台停留,而莎莉也有暂时不在前台的情形,所以每个在前台停留过的人都有可能。
总不能一个一个去查,工作量太大不说,还容易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反倒找不到重点了。
“那怎么办?”莎莉也很觉抱歉。前台是她的一亩三分地,她都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东西,很有些失职。
安澄将光碟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摆弄了几下,心头隐约有一线光亮。她伸手拍了莎莉一下:“你别管了,这事儿我多少有点眉目。”
光碟……这载体本身对她来说便似乎是一条提示。多年前,顾静嫣跳楼案之前,她不是也收到过汤燕犀的光碟来着?
如果说当年那个时代,大多数的存储文件都用光碟,再正常不过;可是这个时候了,有更简单的usb,甚至是网络传输,再这么大费周章地刻录了光碟出来,反倒显出了刻意。
是有人刻意以光盘的形式来送给她,这也便是一种考验吧?
.
回到办公室,她将光盘摆在桌上,凝眸盯着它。
她第一个就排除了汤燕犀。
不会是汤燕犀,如果当时汤燕犀就在家门外的话,他早就一声不响替她把那几个孩子教训了,顺便暗中查访那辆车子的来历。不会将这么个无解的题面摆在她面前,让她烦心。
也不会是贾西贝。
贾西贝才没那么傻,难道要主动提醒,她在偷偷窥视着她家么?
不过自然是当年的故人,知道当年有过光碟的人。
她抓过白纸和笔来,在上面将当年知道光碟的人名一个一个都写下来。
最后,迟疑了片刻,才写下了“楚闲”。
写完,她自己都忍不住在这个名字旁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为什么会想到他呢?这些年这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即便她现在在律政界已经小小有了一点点名气,也没见楚闲再主动与她联系。
楚闲已经是彻底忘了她的吧?那么此时楚闲又怎么会做这样一件看似有些无聊的小事呢?
可是说也奇怪,这个名字在纸上写出来之后,就像这个人终于冲出了尘封的记忆、穿越时光,重新鲜活起来。她闭上眼睛,有关这个人的一切,渐渐占满了她的思绪,甩都甩不掉了。
她深吸口气抓过手机,还是打给了霍淡如。
“霍阿姨跟楚乔交往这么久了,按说也一定见过楚家人了吧?”
霍淡如也是剔透,听了便说:“你想问谁?”
安澄又深吸口气:“楚闲。”
楚乔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他对霍淡如认真,一定早已安排二人见过面。
没想到霍淡如却说:“没见过。”
一股奇异的情绪抓住安澄:“可是为什么呢?这不符合人之常情。难道是楚乔根本对您没认真过?”
“你这丫头!”霍淡如有些不高兴:“你几次三番在我耳朵边嘀咕,总想暗示楚乔对我不认真,你别当我没听懂!”
“那又怎么解释呢?”安澄小心地屏住呼吸。
“这次你还真是误会joe了。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霍淡如轻叹了一口气:“还是上次我带joe见犀犀,才听joe说楚闲是当年跟他妈妈一起遭遇了车祸。她妈妈在车祸中丧生,楚闲便多年来远离伤心地,极少与家里联络,不想再引动往事罢了。他这些年一直都在东海岸,没回来过。”
安澄也是一阵心悸:“什么?!”
“是啊,”霍淡如也明白安澄的惊愕:“我听了也是心底下咯噔一声。难以想象那孩子这些年是怎么独自承受过来的。想来他一定是为了他妈妈的去世而责怪自己吧,如果不是他自己当年任性,非要坚持开车横穿大陆,也不至于如此。”
安澄按着心头,大口吸气:“……您也带汤燕犀见过楚乔了?他们两个,相处还好么?”
霍淡如倒是欣慰微笑:“我本来也担心,可是其实是我白担心了。犀犀真是长大了,也体谅我的处境,所以跟楚乔相处得其实比我想象的要好。”
安澄又忍不住抓起那张纸来,目光都落在那个画了圈和问号的“楚闲”上。
---题外话---稍后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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