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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沈矜年为了孩子一直被迫和顾砚同居,每天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完全没想到沈矜年又背着自己偷偷幸福了,还到了这样亲密无间的程度,给对方送这种暧昧礼物。
沈矜年将消费小票收起来装好:“住脑。”
“我什么都没想。”陈含举起三根手指保证。
沈矜年现在越澄清,陈含脑袋里想的越花,所以他干脆什么都不说。
并且快人一步,抢先走在陈含身前。
陈含向来清楚沈矜年有三秒钟恼羞成怒的本事,保命要紧,他也乖乖地闭了嘴。
两个人一起出了商场,打车回家。
时间一分一秒地随着窗外的景色一起飞逝而过,被时间冲淡羞耻以后,沈矜年的脸色又恢复了先前的白皙透粉。
陈含突然凑上来,小小小声地打听:“你们两个已经到那一步了吗?”
沈矜年抬腿就是一脚,用实际行动告诉陈含生气是不需要蓄力的。
然后无辜眨着澄澈清亮的眼睛问:“你说什么?”
陈含委屈地挪到角落,一路上安安静静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仅陈含不说,连司机都不敢说话,并且默默关掉了他车上播放的蓝牙音乐。
三个人心思各异,沉默着到家。
陈含叫沈矜年晚上早些过来。
沈矜年应声后立刻离开,提着一大兜子礼物快速上楼。
顾砚在家里沙发上带孩子。
宝宝已经七个半月了,比刚刚捡到的时候乖巧了一万倍,不论吃饭睡觉都极少哭闹,专注力比他亲爹沈矜年本人都强得多,一个玩具可以自己玩上半个小时。
顾砚趁机偷偷玩手机。
见到他进门立刻熄了屏幕。
沈矜年没多大在意这个小动作,他玩手机的时候也会有这样条件反射的行为。
沈矜年进门后换了鞋子,也跟着宝宝一起跑腿坐在地毯上,把手里的礼物都倒出来分了分。
拔萝卜玩具:“宝宝的。”
溶豆饼干:“宝宝的。”
早教忙碌球:“宝宝的。”
手指泡芙:“宝宝的。”
沈矜年分了一个小山堆,差点儿把孩子埋起来。
铺垫到最后才把藏在身后的大礼品盒拿出来,动作尴尬僵硬地递给顾砚:“这是给你的。”
顾砚很惊喜。
立刻接过来,打开看了看。
看到品牌名字,瞬间意识到是什么东西。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个比一个手足无措,顾砚突然笑出来:“谢谢。”
沈矜年赶紧解释道:“之前我哥不小心给你弄丢了衣架上的内裤,这是赔给你的。”
顾砚认识那个牌子,也知道价格。
两条内裤,沈矜年花了一万多。
顾砚心里很感动,但是又佯装不清楚:“我很喜欢这个礼物,但是会不会很贵。”
沈矜年很同情顾砚这种怕给人添负担的心理,怕说出价格后顾砚不穿,于是摇摇头:“打折的,三十块钱两条。”
“那很合算。”顾砚珍重仔细地将内裤收好,“下次再有活动的话,我也送你。”
沈矜年胡乱应了声。
岔开这个话题:“今天晚上我要带宝宝出门,你…”
沈矜年开口的时候就没做好准备,所以话说到一半又开始犹豫起来。
他也摸不清陈含心里是怎么想的,到底想不想要顾砚去,怕带顾砚去了扫兴,又担心不带顾砚去扫顾砚的兴。
犹豫着犹豫着,犹豫到顾砚以为他想撇下自己,立刻懂事地开口,不给沈矜年带去一丝烦恼:“不用顾虑我。”
顾砚自己拒绝了。
沈矜年也没有再开口邀请他的意义了。
“好,早些休息。”
他带着孩子起身去换了套衣服,等出来后又辗转去厨房和阿姨交代晚上不用做他的晚餐,离开之前还叫宝宝和顾砚挥手道别。
随着门板的咔哒一声。
沈矜年和孩子热闹的声音立刻隔绝起来,房间里骤然安静,巨大的落空感包裹起自己。
顾砚拿起手机来,继续阅读酒店管家的消息:【顾先生晚上好,我是吉也酒店顾榕先生的专属管家,顾榕先生近期睡眠时间增长睡眠质量下降,并且有持续噩梦盗汗的情况,今天的情况格外严重,从凌晨到现在已经连续睡了整整29个小时,您看需不需要请医生?】
顾砚离家以后就很少见这个弟弟了,并不清楚他之前有没有这样的病症:“还有其他症状吗?”
【暂时没有,不过顾榕先生吃的东西很少,每天的食量仅相当于一个4岁的幼儿一餐的分量。】
不过这个情况应该很早就出现了,不然也不会瘦到轻飘飘的只有几十斤。
顾榕的身体状况都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顾砚打字道:“劳烦您叫他起床,我带他去一趟医院。”
管家应了声好,立刻照顾砚的吩咐去叫醒顾榕,并且去给他搭配好衣服。
顾砚和阿姨打了声招呼,紧急出门。
顾榕的酒店离这边并不远,当初租住的时候想着来去方便,不会在路上耗费太多时间。
他只花了十五分钟就赶到了。
顾榕整个人病恹恹地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等着他,确实如管家所说,omega死气沉沉,生命活力在肉眼可见地流逝。
和一个星期前见到活蹦乱跳的小孩截然不同。
见到他的身影,顾榕的眼睛也仅仅是亮了一瞬,然后快速恢复到一潭死水的状态。
礼貌地叫他:“…哥哥。”
顾砚立刻上前,站在顾榕对面的位置:“你身体不舒服?”
顾榕揉了揉眼睛,整个人并无多大精力,摇摇头:“想睡觉。”
顾砚不再多说什么,带着顾榕直奔最近的私立医院。
医生开了厚厚一沓的单子,交给顾砚去做检查,顾榕有气无力身形都摇摇晃晃了,但是依旧努力地跟在哥哥背后,实在没力气了只能坐在诊室门口的椅子上,安安静静地等着顾砚。
来来往往的行人之中,他落寞孤寂得像只被抛弃的家养猫,没有任何的生存能力,熬不过任何一个冬天。
等到顾砚终于拿完了检查单,想叫顾榕去诊室。
顾榕却一动不动。
突然叫住他:“哥哥。”
少年不知道何时红了眼眶,声音里还带着颤抖:“妈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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