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个晴天,风雨洗刷过的天空格外干净。
海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海浪温柔地冲刷着白沙。
公爵在城堡里举行了宴会,邀请了很多贵族,而雁惊寒也被从囚室里请了出来,换上了礼服。
他被送到自己没被抓起来之前住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全都没有改变,连他看了三分之一的枪.支养护手册都还在原来的位置上放着。看来公爵真的十分有把握,认定了这场游戏里最后先低头的人会是他。雁惊寒回到熟悉的浴室里,畅快地洗了一个澡,出来的时候看到床上已经放着一套礼服。
看来公爵是真的很喜欢他穿黑色,这一身除了袖口和胸针之外,再没有其他色彩。
不,还有。
雁惊寒看到了衣服底下的一支细长的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支刚从花园里剪下的、还带着露水的红色玫瑰。黑色的天鹅绒衬托着这支鲜红如火的玫瑰,像诗人歌颂的情一样热烈,一样灼伤人的眼睛。
他看着这支玫瑰,脸上的表情变得相当一言难尽,把花弃如敝履地扔到一旁,才开始穿起这身礼服。加布里埃尔的药让他没有在受伤的时候太过受罪,公爵也没有禁止少年这小小的动作,但雁惊寒腿上的伤口,公爵却像要让他长长记性一样,让他明白没有人能够在他身边当卧底,因此没有让人给他医治。
所以他穿好礼服走出来的时候,脚步仍然是一瘸一拐的,但这不影响他释放魅力,再次征服全场的贵妇和千金们——也包括一些男女不忌的男性。
公爵的这个来自曼哈顿的手下是极其出色的美男子,他的轮廓既有着欧美人种的深邃,又带着东方人的秀致。尽管他的光芒远远比不上公爵,但谁敢将念头打到黑暗公爵身上,倒是这样的手下很不错。
他们看着雁惊寒走路的姿势,脸上露出了暧昧的神色,对公爵说:“是不是对你的宠物下手太重了?”
公爵的目光落在雁惊寒身上,看他在自己的宴会上游刃有余,魅力全开,全然不像是一个阶下囚。他停下跟身旁的人的交谈,那张俊美的、充满尊贵气息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促狭的微笑。
这抹微笑在他的脸上极快地淡去,还是被他身旁的人捕捉到了。
他们一面羡慕着公爵的艳福,一面又觉得可惜。
公爵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尤其是像这样既在他的床上表现出色,又在床下是他的得力助手的青年,旁人是不可能有机会染指的了。
他们又揶揄了他几句之后,便识相地转移了话题,不再多说。公爵的目光在雁惊寒的背上停留了片刻之后,也重新回到了跟自己的客人交谈之中。
雁惊寒感到那目光的消失,暗自紧绷的背脊终于放松下来。
公爵显然还没有向黑暗世界宣告自己已经捕捉到了这抹来自国际刑警总部的“阴影”,在场的这些人还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了他的阶下囚,这是他从这座城堡里逃出去的机会。
如果是真正的雁惊寒,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从城堡里逃出去,回到国际刑警总部之后再想办法对付这个黑暗公爵,但他不是。
身旁的贵妇们三两地围拢在他身边,称赞着他俊美的面孔和坚实的肌肉,指尖暧昧地搭在他的手臂上,又装似无意地从他胸口掠过,送来充满暗示的眼神。
雁惊寒随意地应付着她们,直到她们眼尖地瞥见了从他胸前没有完全扣紧的领口底下露出的鞭伤,轻掩檀口,震惊地问道:“这是什么?公爵处罚你了吗?”
他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从胸前露出来的一小截已经结痂的伤口,笑着摇了摇头:“做错了事,应当受罚。”
贵妇们怜惜地看着他俊美的面孔:“公爵下手可真重。”随即又暗示一般地道:“如果你是跟着我们的话,我们肯定舍不得在你身上留下这样的鞭伤。”
她们说着发出了轻笑,未竟的话也很明白——这样的鞭伤没有,但别的伤口不一定了。
雁惊寒对她们的意图了如指掌,贵族从许多个世纪之前维持着这样奢侈隐秘的生活,他无意跟她们纠缠,目光在宴会上搜索着加布里埃尔的身影。这样的宴会,身为公爵的继承者,加布里埃尔不可能不出现,他刚想完,看到穿着骑装的少年从侍者推开的门外走进来,黑色的短发上还沾着汗水,精致的面孔带着红晕,犹如油画里所描绘的被神所垂青的美少年。
在这样的场合里,他没有穿正装,而是出去骑了几圈马才进来,公爵也没有生气。
少年一眼看到了父亲所在的地方,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到俊美的男人站在他的合作伙伴的包围中对自己点了点头,少年于是高兴地跑了过去。雁惊寒在旁看着他的表情,在少年明亮美丽如绿宝石的眼睛里,对公爵的情愫不容错认。那不是简单的孩子对父亲的仰慕,更有其他少年控制不住的、小心掩饰的东西。
那叫情。
雁惊寒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蓝色光球在他脑海里出声问道:“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您在嫉妒?”
他的主人没有否认,在脑海里回应了它:“你可以这样认为。”
蓝色光球得到了回应,出声分析道:“这种情绪的滋生是否是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您认定的对象明显没有把感情完全投入到您身上,而是对另一个人怀有更深刻的情感?”
雁惊寒站在原地,俊美的面孔看不出是不喜还是别的情绪,隔了片刻之后才说道:“我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
蓝色光球没有说话。
它跟着王子的时间只有两个世界,在666没有到楚承赫身边去之前,一直都是它作为这个恋游戏的公用系统,在统筹两边的任务发布跟剧情推进节奏。
但它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交流,王子在进入这个恋游戏之后,跟他遇到的第一个相亲对象在一个低级副本里相处了一个剧情世界,然后又出去打仗了。直到前段时间他回到这个游戏世界里,对方已经成为了高级玩家,并且找到了真,退出了游戏,666才临时抓取了地球人楚承赫,请求他顶替那个世界的客场玩家,完成世界剧情。
满打满算,王子到现在也才经历了四个世界,这正是他参与的第五个剧情世界,不算是很有经验。
而且他自己选择的世界实在不是什么正常恋背景,它可以确定地说,不光是他,连那个地球人也没能在这些世界里得到什么真的启发。
王子头一次接触到嫉妒这种感情,很正常。
它出声道:“这是很有帮助的,嫉妒也是情中的一部分。”
雁惊寒看着少年奔向公爵,在公爵面前流露出最柔软最不设防的一面,让人意外,让人感到被吸引,也让人想要把这样鲜活的情感夺过来,只对自己展示。
他感受了一下这种新奇的情感,对自己的个人系统说道:“你说得对,这确实很有帮助,我感到了跟前面几个世界不一样的情感波动。”
他的个人系统提醒道:“请您保持冷静。”
雁惊寒当然会保持冷静,他现在只是公爵的阶下囚,而加布里埃尔甚至没有对他产生多于好感的迷恋,不愿意为他背叛他的养父。
他要走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挑战性。
他感到兴致高昂。
下一秒他看到公爵站在那个方向看向了自己,像是示威一般地把他戴着四方石戒指的手放在了少年的肩上,更亲昵地替他梳理过乱翘的短发,让他回房间去换过一身衣服再回来。
蓝色光球:“冷静。”
雁惊寒觉得自己被挑衅了,但是要保持冷静还是没有问题的,于是端起一杯酒,慢慢地走向了公爵。
公爵看到雁惊寒的靠近,对身旁的合作伙伴优雅地点了点头:“失陪一下。”
几个人看到雁惊寒走过来,脸上都露出了“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的表情”,朝公爵举杯然后退开了。
这两天来,雁惊寒第一次这样站到他面前,听面前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问自己:“伤好了吗?”
雁惊寒向他举杯,得到了公爵的杯子在他的杯身上轻碰,两人都喝了杯子里的酒之后,他才开口:“公爵不是应该对所有的事都了如指掌?我的伤有多严重,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好,应当都在公爵的掌握之中。”
公爵对他微微一笑,说:“惊寒,城堡里有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你受再重的伤,只要不死,他们都能把你救回来。所以你要想好,在你的身份暴露之后,谁才是你真正的庇佑者,国际刑警保护不了你。”
后面这句话他的声音放得很轻,近乎耳语,只有站在他面前的雁惊寒才听得到。
从前雁惊寒在他面前扮演一个得力助手,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的时候,从来是很恭顺的,不会像今天这样毫无顾忌地跟他对峙。他伪装起来的时候,像一条狼性未泯的狗,对着自己的主人的时候总是会表现出忠诚的一面。他演得实在是好,也许正是因为这样高明的演技,才骗过了那么多的人,让他们栽在了他的手里。
很可惜,公爵不受骗。
黑色的眼睛跟蓝色的眼睛在空气里浮动的轻柔乐曲中对视着。
两人分明没有做什么,却让人看得出他们周围的波涛汹涌,气氛紧绷,让宴会厅里的很多人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集到了这一片地方。
他们窃窃私语:“这是怎么了?公爵和他的情人吵架了?”
“他这个情人实在是太过桀骜不驯,不知道公爵要怎么驯服他。”
贵妇人轻笑着嗔道:“何必要驯服一匹野马?换了是我的话,只要公爵在我面前动一动手指,我会过去了。”
雁惊寒也听到了这些声音,他问面前的男人:“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应该知道我不可能为你效忠。你知道我的出身,知道我的父母是因为你们这样的人而死,知道我是怎么变成孤儿的,该知道我注定会走上哪条路。”
公爵看着他,轻声道:“你想改变世界,我给你机会,这不是很好吗?”
雁惊寒:“但是你想要我拿什么东西来交换呢?”
在公爵准备回答的时候,少年的声音加入了他们,叫道:“父亲。”
两人同时转过头去,看到少年已经换了一身白色的礼服。加布里埃尔的目光先看向了公爵,随后在雁惊寒身上一扫而过,显然没有想到在这个场合,自己的父亲还会把他放出来。
少年意有所指地开口道:“父亲,有任何情况的话,我可以来处理。”
公爵摇了摇头:“不用,这里没有什么情况,尽情享受这个宴会好。”
他说完,对少年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开了。
雁惊寒真的是十分看不惯他这种胜券在握的样子。
这是雄性动物遇上强劲的争夺地盘跟配偶的对手时的一种本能反应。一山不容二虎,一个恋剧情世界里也不需要出现这么强劲的对手。
他们看着公爵走到上方,对着自己宴请的宾客说了一段风趣的祝酒词,底下所有的人都像是忘了刚才的那一幕,纷纷举杯,整个会场又重新回到了之前轻松愉快的气氛中,犹如油画记载的每一场贵族盛宴一样。
只有雁惊寒听到少年在自己旁边说:“如果你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一直跟我父亲对抗,父亲他喜欢挑战有难度的事情,但他是个高傲的人,他不喜欢强迫,如果你一直不放松的话,他自然会放你走了。”
他说完目光复杂地看了身旁的人一眼,也离开了这个角落。
这场宴会持续到凌晨才结束。
宴会结束后,加布里埃尔去见自己的父亲,他看到守在父亲房间外的保镖,于是问他们:“公爵在里面吗?”
保镖沉稳地开口道:“是的,少爷。”
少年点头:“我要进去见父亲。”说完便站在外面等待着通报。
然而保镖却说:“公爵说过,如果少爷过来的话可以直接进去,不需要通报。”
加布里埃尔感到一阵心情复杂,他的父亲什么都知道,他早已经算到在宴会结束后自己会过来找他。今天的宴会一直持续到那么晚,他的父亲是一个作息规律的人,到现在都还没睡,显然是特意在等着他。
想到这一点,少年的心里又感到一阵高兴。
保镖为他打开了门,让他进去,他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城堡的房间里大多铺着厚重的手工羊毛地毯,鞋子踩在上面,脚步声都被吸走了。加布里埃尔慢慢地走了进去,看到自己的父亲正坐在月光下,手边的矮几上还亮着一盏灯,照亮了他手里捧着的那本书。
兰斯开特家族是真正的贵族,他们的身体里流淌着从十二世纪开始统治这座大陆的古老血脉,他们在无数个漫长的世纪中通过跟数个同样古老的贵族姓氏联姻,始终保持着血统的高贵性和纯洁性。加布里埃尔出神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他是这个古老的家族里最年轻的掌权者,在他身上有着经历了岁月沉淀下来的优雅,只有真正的时光打磨出来的从容镇静,才能焕发出像这个男人身上的光彩。
他的魅力跟雁惊寒是完全不一样的,那是让人感到在另一种意义上的心醉神迷。
少年站在原地,看着男人俊美的眉眼,有一瞬间的怔忪。直到男人看完了一页书,抬起头来,蓝色的眼眸在月光中看向他,他才如梦初醒,像中世纪的骑士一样来到自己侍奉的大人面前跪下,低头托起他的手,在那象征着权力的戒指上印下自己虔诚的亲吻,叫他:“父亲。”
他的睫毛低垂,感到父亲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那修长有力的手指可以轻易地折断钢铁,现在却这样柔和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父亲对他从来是不一样的。
当初他要收养自己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到震惊,还有不少人站出来反对。但公爵是这个家族里面真正的掌权人,他做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
所以他二十岁,收养了这个孩子。
加布里埃尔想了想,自己已经在他身边呆了有十二年了,却依旧感到自己看不透养父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直起身来,听公爵对自己说:“坐下吧。”
少年于是顺从地坐到旁边,听到房门被扣响然后打开,看到管家端着两杯热牛奶进来。少年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了一丝微笑,这是他的习惯,睡前喝牛奶,从小时候开始是这样。公爵原本没有这个习惯,但是自从收养了他之后,也和他一起开始习惯在睡前喝一杯热牛奶。
这感觉很好,加布里埃尔忍不住想,这像他在自己的父亲身上也留下了印记一样。
管家把温度刚刚好的牛奶托到了他面前,加布里埃尔拿起了自己那杯,对管家说了一声:“谢谢你,帕西瓦尔。”
管家向他微微鞠躬:“我的荣幸。”
管家离开了,房间里再次剩下父子二人,加布里埃尔想着要怎么开口问他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在今晚的宴会结束后,雁惊寒换下了那身礼服,又被关回他的囚室去了,公爵像是完全不打算把他放走,但也完全不打算禁锢他的行动,随他在这个城堡里玩着绝地逃脱的游戏。
所有人都不知道公爵想做什么,加布里埃尔也是一样,所以他今晚来这里。
他没有喝自己的那杯牛奶,而是让它被放在桌上,眼睛看着仍在看书的父亲,目光在那俄文书上掠过。
他在语言方面并不像在其他方面那样精通,这一点是他最不像他的养父的地方,在其他方面,所有教授他的老师都夸奖他像公爵少年时一样,无论学什么都能够很快掌握。
少年是个天才,而公爵是一个已经超出了天才界定的存在。
思考了许久之后,他终于想好了该怎么开口问出自己心底的疑惑,他问:“父亲,那个国际刑警不是能够轻易收服的人,既然我们留他在这里再久他也不会向我们低头,那这样做有意义吗?”
公爵微微一笑:“这会很有意思,加布里,有时候是应该适当地增加一些游戏的难度,生活才会更有乐趣不是吗?”
少年看着他俊美的侧脸:“但是父亲,一个人如果不能完全忠心于你,他算再有能力,那又有什么用呢?在父亲身边并不缺乏这样的人,这个刑警像一个定时炸.弹,如果收服不了他,那么最好的做法应该是毁了他。”
公爵终于抬头看向他,淡淡地开口道:“昨晚他去找你了。”
加布里埃尔没有隐瞒,他点头道:“什么都瞒不过父亲的眼睛。”
公爵对他微笑了一下:“他对你都说了什么?”
少年抿了抿唇:“他对我说了什么,父亲应当很清楚吧,不外乎是想要劝我背叛父亲,帮他找出他想要的证据。我认为像他这样不能认清自己身处的情况的人,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公爵像是觉得很有意思,开口道:“他是想利用你对他的好感来策反你。”
少年皱了皱眉,没有否认自己确实对这个刑警有着欣赏的心情。他说:“没用的,算我对他有好感,他做的也是无用功。”
公爵却像是为他固执的发言所逗乐,坐在月光下摇了摇头:“曾经我的那些合作伙伴跟对手当中也认为自己的情人和后代不会被这道来自国际刑警的影子给策反,结果都被打了脸。他们被送入监狱的证据,都是他们的情人跟女儿给‘shado’搜集来的。”
少年的眼睛带着一丝急切地看向他:“父亲,我——”
他想说我跟他们不一样,那些人并没有那样全心全意的着他们的父亲,所以才会被雁惊寒轻易地钻了空子。但他不一样,他的是毫无瑕疵的,是坚固的,是牢不可破的。
少年看着眼前的人,为自己心里隐藏的情感感到一阵绝望,他的父亲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偏对他的感情装作不知道。
他受着心底情的煎熬,这禁忌的、求而不得的情。它们像夜莺一样,在他的心底里日日夜夜的歌唱着,却丝毫不能让他感到快乐。
公爵看着他,没有等到他后面的话,于是开口道:“很晚了,你应该回去睡了。”
少年沉默着,把放在面前的牛奶喝掉了,然后把杯子放回桌面上,起身告别:“晚安,父亲。”
他从公爵的房间里离开,坐在月光下的男人像是完全不在意的一样,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良久,等到桌上放着的那杯牛奶已经彻底由温热变得冷透了,而少年也应该从这边回到了他的房间里,他才放下了书。
只见一颗白色的、散发着柔光的球缓缓地从他身后飘了出来。
教父赫叹息一声:“唉,小孩子。”
666绝望地:“……楚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楚承赫:“什么,我在认真教学啊,从旁监控全过程,不然还要我亲自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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