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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一动不动地看着李沧行的双眼,而李沧行则神情平静,双眼清澈如水,刚才那些话确实是他的真心话,并非作伪,久久,陆炳才叹了口气:“好吧,天狼,我信得过你的人品,成交!”
李沧行心中长出一口气,无论如何,跟陆炳暂时合作,也是他在这种情况下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而且在他心里,这些年也时不时地想到凤舞,有时候会对她背叛自己的事情恨得牙痒痒,可一想到她几次三番舍命救自己,又会万般怨恨化为绕指柔,不知为何,在这个姑娘身上总是多多少少地能感觉到小师妹的影子,即使自己知道她是在有意模仿,仍然对她恨不起来,从自己的内心深处,也想揭开她面具之后的真相,这也是他同意跟凤舞再度相伴江湖的主要原因。
李沧行点了点头:“凤舞他们现在在巫山派附近监视吗?有多少人?”
陆炳冷冷地说道:“凤舞带了一百四十名龙组杀手,六百名虎组和鹰组杀手,已经在巫山派附近的一个秘密基地里潜伏一个多月了,就是想等屈彩凤上勾,奇怪的是,这屈彩凤却一直没有出现,如果再有十天她不来,我就准备撤回凤舞了。”
李沧行心中暗自好笑,屈彩凤是因为帮助自己防守了一回台州城才耽误了攻击巫山派总舵的计划,没想到却误打误撞地躲过了一劫。但他脸上仍然不动声色:“既然连楚天舒都得到了这个情报,那应该是错不了的。也许是屈姑娘联络旧部需要多用点时间,所以才会一拖再拖。陆总指挥,我希望你能跟凤舞打个招呼,让她放弃对屈彩凤的攻击,必要的时候出手相助,救出屈彩凤和她的部下。”
陆炳点了点头:“这个不难,我现在就可以办,天狼,你这次不准备亲自出手吗?”
李沧行笑了笑:“我肯定是要赶往巫山的,如果没有我。只怕屈彩凤也未必会信凤舞,毕竟你们锦衣卫以前没少骗她,而且我和屈彩凤之间也不想留下什么误会,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
陆炳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神色:“你到底想要对屈彩凤怎么样,继续利用她牵制洞庭帮或者魔教?还是让她放弃打算,回塞外去?”
李沧行摇了摇头,叹道:“我也不知道,到时候见了面再说吧,屈彩凤是个聪明人。不会被复仇冲昏了头脑,如果实力不足的时候硬拼,那是自寻死路,她既然可以隐忍三年。也可以继续等下去,我是希望她能回关外,等有更好机会了再回来报仇。但是我只能建议,不能命令她做事。最后她要如何选择。是她自己的事。”
陆炳冷冷地密道:“你最好能劝劝这个女人,叫她不要妄想着起兵造反。她不是这块料,如果是你,经过了周密的计划之后还差不多,这也是我这次同意你要求的原因之一,既然我不能杀了她,那就由你来劝她吧。”
李沧行点了点头:“自当如此,好了,我也得抓紧时间马上出发,你赶快通知凤舞,我跟她就在那巫山派外的黄龙水洞见面,她应该知道那个地方。”
陆炳眉头一皱:“这东南沿海之事,你就彻底不管了吗?那毛海峰战败而逃,正是一鼓作气将其平定的时候,要不要我来帮你忙?”
李沧行微微一笑:“此乃军机,暂时就不劳陆总指挥费心了,解决完屈彩凤的事情,我自然会回头彻底解决东南之事的。”
陆炳笑道:“只是你这样去了巫山,让人认出来怎么办,你的斩龙刀的莫邪剑都太过显眼,万一真的和洞庭帮动手的话,一定会给认出来的。”
李沧行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神色:“放心,这两样我不会用的,不过陆总指挥提醒了我,也许我扮成你的样子,会更好一点。”
陆炳怔怔地看着李沧行,仿佛看着一个天外来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十五天后,巫山,大雪茫茫,夜色无边。
自从三年半年,巫山派总舵被毁于一旦之后,这里就成了洞庭帮新开的巫山分舵,原来的大寨已经被几万斤的**夷为平地,一起被埋葬的,还有几万巫山派的男女老少,昔日威风气派的总舵,这会儿已经成了一片无人问津的坟场,而洞庭帮新开设的巫山分舵,却是在另一座神女峰的山头,离这座鬼气森寒的旧总舵,足足离了十余里地,可是这旧总舵里,却有着一两千人,也不打火把,就在这雪地之中到处挖掘,如果此时有人路过此地,一定会以为是在闹鬼呢。
屈彩凤一身白衣胜雪,在一地的积雪当中犹如一朵盛开的白色雪莲,而她那霜雪般的白发,披在肩头,走在这片昔日总舵的废墟之中,她那双美丽的凤目之中,已经噙满了泪水,而在她身边悄悄地挖掘着尸体的千余部众,也都个个饱含泪水,把一具具砖瓦掩着的尸骨挖出,收拾整理好后,运往原来寨中广场处,那里已经被挖了一个方圆二十多丈的大坑,堆了不少挖出的遗骨,此情此景,怎能不让屈彩凤等人心如刀绞呢?
就在这时,屈彩凤的耳边突然传来一丝若有若无,极为细密的声音:“彩凤,你还在吗?我是沧行。”
屈彩凤先是一惊,转而喜色上脸:“沧行,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来这里?你现在人在哪儿?”
“我就在以前摘星楼里的那个密道,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你先过来吧。记住,一个人。不要让人看到。”
屈彩凤点了点头,抹干净了眼泪。对手下人们沉声道:“大家都过来,往南边去找找,摘星楼一带暂时不用找了。”
几十个原来在摘星楼一带搜索挖掘的部下们齐声称是,转向了南边,而屈彩凤则看似无意地在这片摘星楼的废墟中到处行走,三下两下,几个远处的巫山派门徒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失去了带头大姐的身影,不过对于这种事情。他们也早已经习以为常了,继续低头做起自己手中的事。
又黑又长的地下甬道里,头顶上能不停地传来地面被铲子挖掘的声音,而沙沙的灰尘下落的声音,在这片甬道里不停地回荡着。屈彩凤目光如炬,即使在这一片漆黑的甬道之中,也能看到十丈之外,上次巫山派大爆炸,这条甬道却居然得以保存。也堪称奇迹了。
李沧行的声音再次在屈彩凤的耳边回响,这次却比刚才在地面时清晰了许多:“彩凤,你进入通道了吗?”
屈彩凤边走边说道:“我已经下来了,你在何处?”
甬道里突然亮起了一丝灯光。百余步外,一个全身黑色夜行服,高大挺拔的身影正站立在灯火阑珊处。剑眉虎目,方面虎颌。身材健硕魁梧,可不正是李沧行?
屈彩凤微微一笑。上次她虽然在台州城负气出走,但内心深处一直希望着李沧行能重新回来追上自己,这回与他在这种场合下相遇,让这位女中豪杰的心里象吃了蜜糖一样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李沧行在她身边,她就会有无比的信心与勇气,反之,则会是无尽的空虚与害怕,这种感觉,即使以前跟徐林宗如胶似漆的时候,也不曾有过,屈彩凤很清楚,现在她对这个男人的感觉,已经不简单是男女之爱,更多的是一种依赖了。
李沧行的手一抬,熄灭了甬道中的火把,他的身形再次隐入了黑暗之中,屈彩凤有些愣住了:“沧行,这是做什么?”
李沧行说道:“彩凤,你先过来,我这次来有要事告诉你,另一边黄龙水洞那里有锦衣卫的人埋伏,我们不能把这甬道给彻底点亮。”
屈彩凤银牙一咬,边走边道:“哼,锦衣卫!他们还想赶尽杀绝吗?老娘可不怕,大不了血战一场罢了。沧行,你是来给我报信的吗?”
李沧行的身影从阴暗中进入了屈彩凤的视野里,两人走到相距三丈左右的距离,李沧行看着屈彩凤的脸,突然微微一笑:“彩凤,看到你没事,真好。”
屈彩凤芳心一阵窍喜,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什么时候学会这样油嘴滑舌了,真讨厌。”但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是不是这回计划有变了?”
李沧行点了点头:“洞庭帮应该已经知道了你这回的行动,作了防备,幸亏你一直拖到现在还没有动手,要不然只怕会损失惨重了。”
屈彩凤睁大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怎么会这样?”
李沧行正色道:“你的部下人数众多,而且可能有魔教和洞庭帮潜伏的探子,从你两个月前准备攻击这里的时候,这个消息就给楚天舒知道了,他也将计就计地请来了峨眉派和华山派的高手,假扮成洞庭帮众,在那新分舵里潜伏,你若是攻过去,就会中他们的埋伏,到时候只怕会全军覆没。”
屈彩凤倒吸一口冷气:“好险,幸亏我这些天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没有直接攻击那分舵,而是来这里先收敛上次死难同门的尸骨,沧行,你这消息是从哪里知道的?那洞庭帮又怎么可能驱使峨眉派和华山派为自己所用?”
李沧行点了点头,跟屈彩凤一起盘膝相对而坐,把这件事的经过约略择要地向屈彩凤作了个说明,听得这位白发佳人花容一阵阵失色,最后才长叹一声:“想不到这楚天舒为了杀老娘,也算是机关算尽,居然肯把两个大分舵拱手送人,也真是蛮拼的。”
李沧行微微一笑:“这楚天舒可是一代枭雄,其志决不在于杀一个你,在我看来,他是怕你回来重召旧部,以他上次消灭巫山派,跟你结下的这血海深仇。你是不可能放过他的,所以要想全力对付魔教。必须先把你消灭,以免你在他和魔教决战的时候趁机偷袭他的总舵。”
屈彩凤点了点头:“沧行。你到现在也不肯告诉我这楚天舒的来历吗?我屈彩凤自认仇人不少,但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武功如此高强的人,而且他的年纪比我们加起来都要大,我又怎么会跟这样的前辈结此深仇呢?”
李沧行想到楚天舒和屈彩凤的恩怨,只能叹了口气:“彩凤,原谅我,此事我发过誓,不会向别人透露的,不过你们之间的仇恨。确实已经无法化解了,楚天舒最大的敌人是魔教,其次就是你,我也劝不住他,现在我不能直接跟他正面起了冲突,那样只会让魔教得利,但我绝对不会允许他伤害你。”
屈彩凤的心中一阵温暖,脸上飞过两朵红云,这一刹那的风情。美不胜收,让李沧行都看得微微有些呆了。她笑道:“好了,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事情吧,这回为了我奔来这巫山派。连东南平倭的事情都扔下了,既然我现在已经知道此事,就要迅速地撤离。你放心地回去吧,正事要紧。”
李沧行定了定心神。摇了摇头:“不,彩凤。你不能就这样撤了,那无异于向楚天舒和冷天雄同时承认我们之间现在是盟友,那样他们两家一定会暂时放下互相的恩怨,同时向我们开战,只会误了大事。”
屈彩凤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那怎么办?明知是火炕还要往里跳吗?我现在的部下不是太多,只有一千多人跟我来了这里,若是这时候攻击那洞庭帮的分舵,只怕大半是要折在这里。”
李沧行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眼睁睁地让你跳火坑的,这回我拉到了可靠的外援来助你,只要你的进攻一打响,我就会带人接应,到时候你们趁乱逃走,这样就不会引起楚天舒和冷天雄的怀疑了。”
屈彩凤的眉头一皱:“你找了哪家外援?靠得住吗?”
李沧行点了点头,把脸向后一转,从怀中摸出一块面具戴上,等他再回过头来时,屈彩凤几乎惊叫出声,浓眉如墨染,黑里透红的国字脸,不怒自威的鹰鼻狮唇,可不正是锦衣卫总指挥使陆炳?
屈彩凤摇了摇头,小嘴不自觉地撅了起来:“你怎么会拌成这家伙?我不喜欢。难不成你又跟锦衣卫达成什么协议了?”
李沧行微微一笑,换成了陆炳那金铁相交的声音,在屈彩凤的耳边回荡起来:“大胆屈彩凤,竟敢聚众谋反,还不速速受死!”
屈彩凤“扑哧”一笑,如花枝乱颤,一边笑一边还指着李沧行:“你学他怎么学得这么象,哈哈哈哈。”
李沧行也跟着屈彩凤一起笑了起来,良久,两人才止住了笑声,李沧行说道:“算是个交易吧,更应该说是互相利用,陆炳本来是想除掉你的,但被我坚决地制止住,我现在对他很有用,他也不敢彻底跟我为敌,所以这回我准备借助他的力量,来帮你渡过这次危机。”
屈彩凤点了点头:“行,你的事我不多过问,只是华山派和峨眉派如果主力全出的话,并不是锦衣卫能轻易挡住的,陆炳为人狡猾,也不可能让部下为了我们的脱身而全力苦战,你还得想想别的法子才是。”
李沧行说道:“等我和凤舞,还有华山派与峨眉派的人商量好了以后,大家再一起演出戏给楚天舒看,我第一个找的是你,就是怕你轻举妄动。”
屈彩凤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凤舞?就是那个锦衣卫女杀手?”
李沧行点了点头:“正是此女。”
屈彩凤转过了脸:“还有你在峨眉派的那些师妹们,对不对?”
李沧行没想到这时候屈彩凤居然会吃起醋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回道:“彩凤,我这回根本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管这些儿女情长的事,你莫要误会了。”
屈彩凤站起了身,看似不经意地撩了撩自己瀑布般的白发:“李大侠从来没有儿女情长过,就算有人主动献身,也会做柳下惠的,这点我放心,好了,没有别的什么事的话,那我就走了,你跟他们联系好后,再来找我,这些天我就在这废墟藏身,告辞了。”说完后,屈彩凤莲足一动,身形一下子飞出去几丈,很快,这一身白色的倩影就消失在了黑暗的甬道之中,再也不见。
李沧行苦笑一声,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力奔去,也很快就被这浓密的夜色所吞没。
片刻之后,黄龙水洞那道瀑布之后,一道暗门倏开倏合,李沧行脸上仍然挂着陆炳的面具,从密道中阔步而出,而外面的水帘处,一个婀娜的倩影却在那里亭亭玉立,黑色夜行衣,冲天马尾,鲜红的朱唇如同燃烧着的火焰,可不正是凤舞?她一听到暗门开合的声音,娇躯不由得微微一震,转过了头来,蝴蝶面具后的那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激动与兴奋:“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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